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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听得“刘成”之名,李陵大惊道:“刘成刘将军?两年之前,他不是已被陆伏波将军斩杀了吗?”徐寅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他?哈哈,那个只是个带了人皮面具的替死鬼而已。真正的刘成将军其实早已逃脱了。陆伏波虽英勇过人,但江湖历练还是太少了点啊。”
      李陵乍一听得如此秘闻,只觉得心如擂鼓。他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须得冷静行事,不能慌乱。

      李陵平了平思绪,摆出一副骄傲模样,冷哼一声说道:“我如何能相信你呢?谁知道你这个牛鼻子老道不是信口雌黄?”徐寅听得李陵的质疑,转身走到桌案前又是一阵摸索,不知是触碰了哪一个机关,旁边的墙上立即弹出一个暗格。徐寅将暗格中之物展示给李陵,问道:“这样,七皇子你总该信我了吗?”
      李陵看着徐寅手上之物,赫然便是半枚虎符。一头威武雄虎正在张牙舞爪的画面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上面还龙飞凤舞地刻了个“刘”字。“这难道,是刘将军的虎符?!”李陵惊道。

      徐寅抬手摸了摸胡须,咧嘴一笑,洋洋得意地说道:“可不是吗。当初陆伏波 "斩杀"刘成后,却怎么也找不到这半枚虎符。哈哈,任凭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这虎符不在刘家人手里,也没有流落入江湖中人的手里,却偏偏藏在了这最不可能在的宫里。”
      李陵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么,是刘将军指使的你了。那你们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件事?”徐寅拿袖子遮了遮翘起的嘴角,压低声音道:“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七皇子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当然是想要让七皇子殿下您坐上这皇位啦!”

      徐寅的话如一声惊天响雷般,在李陵的头脑中炸开。皇位,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如今,却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李陵的心中纠结成了一团乱麻,权利的诱惑、潜在的危机、复仇的渴望......一件件搅的他无法安宁。李陵看了看一旁的徐寅,有些慌张的道:“我......让我再想想......”徐寅意味深长地笑道:“应该的。不过,可别考虑太久啊。”李陵胡乱地点了点头,转头跑出了常青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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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陵坐在房前的门槛上,仰头望着殿门旁凋零殆尽的大树。片片浮云从树顶掠过,很快便了无痕迹了。
      他的背后是便是自己的房间了。说是房间,其实也不过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案,和其他杂乱之物罢了。如果和任何一个人说,如此简朴的地方正是当今七皇子的房间,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李陵的母亲方秋燕并不是什么贵族小姐,她有的只是一副面若桃花的容颜,和一个温顺贤淑的性子罢了。可这样的美人在皇宫之中何其多?所以她没过多久就被冷落了。方秋燕也有铮铮的傲骨,既然不受宠,也不会施展手段前去争宠。她带着自己的家当,自请搬离雍容华贵的宫殿,住到了这个虽偏僻却清净的偏殿。
      李陵从小在之中长大,又受了方秋燕性子的影响,自然从未产生过什么夺权的想法。可如今,方秋燕已逝,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平。

      太子脾气暴烈,却能成为储君,凭什么?
      李兰欺软怕硬,却能衣食无忧,凭什么?
      而自己的温柔又让自己在这深墙中,得到了什么呢?

      想着想着,李陵的眼圈渐渐泛红。“这是个求之不得好机会啊。”李陵对自己说,“借此机会来夺回自己应得的一切,难道不好吗?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不知为何,方青玉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了李陵的眼中。
      “你是泽国皇子,我却是翰国质子。如果我和你走的太近,恐怕会惹人非议吧?”方青玉半低着头,眼睛被头发半遮着,在元夜灯笼的照耀下隐隐闪过流光。

      如果自己走出了这一步,和方青玉之间又当如何呢?

      正当李陵想得入神之际,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看清了来人面貌之后,李陵惊喜地喊道:“子安!”

      陈子安微笑着走来,坐在了李陵的旁边,问道:“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呢?”看着陈子安和柔的表情,李陵眼睛一酸:“没什么。”
      陈子安揽过李陵的头,让他靠在了自己的怀中,轻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其实李陵原本是不想流泪的。可不知为何,听着陈子安温柔的劝慰,压抑许久的辛酸喷涌而出,李陵的眼中一下子便流出了泪来。陈子安也不再说话,只轻轻地用手一下下地拍着李陵的背。

      李陵渐渐平复了抽泣。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皇宫中人情险恶,但至少,他还有陈子安和方青玉啊。
      不过,也只是这么一刻罢了。
      正当李陵沉思之时,陈子安开口道:“陵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去争夺太子之位?”李陵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跳,遮掩道:“怎么会呢?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子安,你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陈子安似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李陵问道:“子安,你到底怎么了?”
      陈子安到底怎么了?
      自从元夜张昌莲来找过陈子安后,他的心中便一直存了个解不开的疙瘩。后来李陵同方青玉的亲近、方秋燕的惨死,以及今日听说了皇上召见李陵的消息,种种迹象都仿佛在指向着什么。
      陈子安深知皇宫权利争夺的可怖,他也费尽了心力将李陵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试图让李陵远离一切的纷扰和算计,可没想到,种种努力,终究还是无法避免李陵被卷入其中。如今陈子安听得李陵否决了争权之心,他又稍稍放下了点心。

      陈子安摇头道:“我没事。陵儿,你要记着,这皇宫处处是陷阱。我不求你能权倾天下,只希望你能平安一世,能快快乐乐地活着。”听着陈子安这和方秋燕如出一辙的话语,李陵的心中不禁一痛。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道:“我记着呢。”
      陈子安笑了笑,道:“那我便不打扰你了,过会儿我还得去拜访王大人。”李陵点点头,目送陈子安起身离开了。

      望着陈子安渐行渐远,逐渐消失的背影,李陵的眼眶又不可抑制的红了。陈子安对李陵来说,不仅是他的朋友,更是如父兄一般的存在。欺骗陈子安对李陵来说,好似有一把尖刀在缓缓地切割他的心,如此滋味比凌迟还叫人难以忍受。
      李陵喃喃道:“子安,对不起......我也想平安过活。但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会来害我。你放心,我没想过要当皇帝,我也当不好。我只求能为娘亲报仇,这就足够了。”
      李陵站起身来,目光渐渐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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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馆内
      徐寅开门探头,警觉地左右望了望,又紧紧地将门锁上。他缓步走到墙壁尽头,俯下身子按了按墙角的一块突起,只听得一声闷响,房间一旁地生生多出了个暗道。徐寅一矮身,轻巧地钻了进去。
      暗道中狭窄、曲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只有几个火把发出的忽明忽灭的光芒才能让人感到一丝人气。

      徐寅用衣袖捂着鼻子,低着头,脚步不停,仿佛是经过了漫长的时光,他终于走到了暗道的尽头。徐寅转身,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左侧的墙壁。
      “说。”不多时,便从墙壁内侧传来了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纵然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这番场景,徐寅还是忙不迭的跪下,他重重地磕了个头,道:“回主上,七皇子他答应了。”“哦?”那声音拉长了调,尾音回绕在悠长的暗道中,显得空阔而可怖。
      徐寅怕里面的人不信,又诚诚恳恳地说了一遍,他道:“主上,七皇子的的确确和我说,他答应和我们结为盟友了。不过......七皇子他还提出了一个条件。”里面的人“咯咯”地笑了几声,便突然没了声响。徐寅不敢妄动,只沉默地跪于原地,头上渐渐冒出了虚汗。

      “什么条件?”经过了漫长的沉默,里面的人终于问道。徐寅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汗,说道:“七皇子说,必须由他自己来亲自结果那老家伙。”
      墙内侧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我还以为他是提了个如何了不得的要求呢。这七皇子啊,可还是略嫩了些啊。”那人道,“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当然能答应了。毕竟,完成将死之人的愿望,也是为我们能增加一些福祉的嘛。徐寅,你说是吗?”徐寅不敢妄言,只恭敬地磕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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