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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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姚文英和罗威信隔著办公桌，彼此脸色都很不好。
“他是我哥！我不能设陷阱害他！”
“他是个通缉犯！你不能放任他逍遥法外！”
罗威信交叉双臂，努力无视摆满一桌的乔天生照片。像是要强化对哥哥的信任，他有意抵制内心理智的声音——被通缉的乔天生极有可能在母亲寿宴时出现，这是抓住他的大好机会。
姚文英拿起一张乔天生拿刀砍人的模糊截影：“阿信，我知道你最珍重这个哥哥，但是这个男人，还是那个值得你尊敬的哥哥吗？他帮□□做事，他身后那些人随时可能伤害梅姐，伤害到Rachel，或者你我，你就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人吗？”
“姚小姐，”见罗威信一脸挣扎的痛苦表情，站在他旁边的庄有杰开口道，“罗先生一直关心你们的安危甚过他自己，还让我再三确认酒楼的安全监控。”
姚文英用笔敲几下桌子：“这些我知道。关键还是阿信你不愿意告诉警方罗波很有可能去彩豪酒楼！”
“告诉警方就等於承认罗波是乔天生，这件事我办不到！”罗威信脖子上的青筋凸了起来，他头也不转地问：“阿佛，你也认为不应该找警方的对吧？”
“嗯。姚小姐，我们要提供足够的证据警方才会出动人员，在隐瞒罗波是乔天生的情况下，警方不大可能采信我们。”庄有杰感受到罗威信的视线，目光稍下移，看到他点了点头，“另外，我认为如果乔先生为了寿宴去酒楼，应该是与□□无关的单独行动，警方的参与反而会引起□□的注意，毕竟他有为警队效力的背景，很难说他会不会听到消息。”
姚文英扫过来的眼神严厉，并且无奈，庄有杰不自觉道：“姚小姐，请你相信我。”
姚文英叹口气，推开门：“随便你们。”
“阿佛，把门关上。我需要静一静。”
“那我先出去……”
“不用，你留在这。”庄有杰转过身，看到罗威信双手捂住脸，犹豫著要不要出声问一下，听得罗威信说：“你觉得他会来吗？”
庄有杰简短地嗯了一声。
“阿佛，之前你不是和我建议过联系警方吗，为什麽又改变立场了？”
“因为是警察，对我哥，不管他是不是有苦衷，他违了法我一定按规则来办事，但乔天生不是我哥，”庄有杰的眼睛在眉骨投射的阴影之下幽深得仿佛无法反射光线，“罗先生也和我不一样，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应该尊重罗先生你的意见。”
罗威信叹息一声，将手放下来。“其实我都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只是想相信他。”罗威信把他们兄弟偷渡的事说给庄有杰听，“我哥为我做了很多事，我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相信他。”
庄有杰让目光落在罗威信身后的窗棱上：“罗先生，你哥哥很幸福，能被自己的弟弟这麼信任。”
“我相信他值得我这样做。”庄有杰的表情让罗威信感受到无法抑制的怅然。他不禁想到那个已故的很像乔天生的庄家大哥。庄家兄弟之间大概也发生过冲突吧，只不过逝者已矣，过往只能让人叹息。他和乔天生的事，是不是让庄有杰触景生情？
望著那张线条紧绷的脸，罗威信内心有些动摇。“阿佛，”那句话即将脱口而出，然而阿佛对上他的眼睛，会错了意：“我知道，如果他来了，我会尽量不让他被伤害。”
彩豪酒楼。
宾客们已经差不多就坐完毕，罗家人忙著和一拨一拨的人寒暄。庄有杰又扫视一圈饭厅，确认罗波的确不在裏面，走了出去。
“让我看看录像。”快速过了一遍酒店的录像，仍然没有发现目标。看来孝顺如乔天生，今天也不敢冒险来给母亲祝寿？
“怎麼样？”罗威信走过来，庄有杰对他摇摇头，罗威信感觉心里正在慢慢放松。他拍拍庄有杰：“进去吧，我妈说要给你敬一杯酒。”
庄有杰看著监控录像有些犹豫，酒店的保安说：“庄先生，这里我们会负责监督的。”他跟著罗威信进去了，和寿星喝几杯酒就见保安对他拼命招手，找了个托辞赶紧过去。
“庄先生，你看！”
从不甚清晰的画面中仍然认得出罗波的身影。庄有杰嘱咐保安继续监视，自己冲到楼梯口守人。
乔天生手里拿著一个像是礼物的盒子，看见庄有杰堵路：“又是你。”
“我们知道你会来。”
“所以你们打算趁我来送礼物给我妈的时候抓人？”
“不完全是，”听到这句乔天生抬起头，脸完全暴露在庄有杰面前，“这要看罗先生的意思。”
罗威信的声音响起：“哥！”他跑过来的动静很大，乔天生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东西就跑。庄有杰和罗威信一并追上前，在路边把人拦下。
“你为什麽加入□□？为什麽当时放过我们？你都在想些什麽啊哥？”面对哥哥，罗威信发现很难做到冷静，只是抓著乔天生质问。
“你不明白的，放我走！”乔天生力气惊人的大，竟能一下子挣开两个成年男人，但看到前女友出现，他的行动滞了一滞。
卓静拿著手机，眼里很哀伤：“你走不了了，我已经报警了。”
乔天生心凉了大半截。他奋力跑过马路，罗威信在他身后的大叫也听不到。
其他人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之时，庄有杰已经跃了出去。乔天生没命地往前跑了一段时间，转弯的时候才发现后面跟了人。他更加快脚步，转入一堆隐晦的小巷，暂时消失在庄有杰的视野中。
不过庄有杰多年的SDU经验也不是白赚的。乔天生跳上一辆黑色轿车的动作没逃过他的眼睛，他赶紧钻入一辆的士继续追踪。估计乔天生以为已经彻底甩掉了他，似乎没在意追在车后的的士。
途中乔天生从轿车上下来，接了通电话又上了另一辆车。行到九龙城某处一幢普通民楼，乔天生下车走进楼里，庄有杰赶紧付了钱跟上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为二人不约而同的蹑手蹑脚增加了掩护。
庄有杰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轻微的振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有些突兀，乔天生很警觉地回头看，见没人仍然起了疑心，迅速进入一个房间。
手机响起的一瞬间，庄有杰迅速按掉它并闪进楼梯犄角里。等他大著胆子探出头去看，乔天生又不见了。他懊恼地拿出罪魁祸首的手机，发现慌忙中按下的是通话键，并且通话还在继续。
“阿佛！阿佛！”
“我在听。”
“太好了，我以为你被怎麼了…”罗威信的声音听起来松了一口气，“你在哪？还跟著我哥？”
“九龙城，刚把他跟丢了。”
“那怎麼办？”
“只要在这栋楼里就应该能找到。所以等下我可能没办法通话。”
“我知道了。那个，阿佛，你小心点。”罗威信说了出来，“我希望你能保护我哥，但是别太勉强。”
“嗯。”
庄有杰在黑暗的楼道里摸索了一阵，没有发现。他开始有些焦虑，担心该不会乔天生在这麼短的时间内又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
他从顶楼的阳台往下望，只有被月光照得苍白的居民楼外墙。他决定往下找，沿著楼梯走下去，一边仔细检查周围。这栋楼里突然传来一阵枪声，那是令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警察到得这麼快？
庄有杰往枪声的方向走，一种让他不安的似曾相识感油然而生。乔天生的怪异举动，他一度往那个方向联想过，但又说服自己不要人为叠加相似的境遇。但是现在他无法克制地在想这件事：乔天生是卧底。
墙外边传来衣物摩擦的簌簌声，庄有杰贴在内墙往外瞄，看到他调查乔天生时见过的一个人，刺刺的板寸，凶恶的面孔。
楼上传来混乱的喊叫声，这人移动的速度加快了，庄有杰再往外看，发现这人脚下的水管上正站著乔天生。他毫不犹疑地往楼下冲，还没到楼底，那两人已经在屋檐上扭打作一团。他们动作太快，贴得太近，庄有杰不敢轻易开枪。他选择了加入打斗。
乔天生见是他，立即表明身份：“打他，我是自己人！”
无须多说，庄有杰已经在用拳脚招呼鬼爷。鬼爷的身手有著与其年纪不相符的敏捷，避开二人的擒拿，借助屋檐的斜度跳下去，速度更快的乔天生又在地面开辟了第二战场。这次的打斗更激烈，以至於庄有杰无法将他们隔开。
打斗中庄有杰的枪掉在地上，鬼爷欲伸手去拿，被乔天生一拳揍得偏离方向。他对著庄有杰喊：“不要顾虑我，找到机会就开枪！”
两年多来第一次用枪对准人，庄有杰的手有些不稳，但不完全是因为太久没举枪。枪口随著二人的动作移动，他找到一个契机，手指抠上了扳机。
“不准开枪！”
这声喝止和一颗子弹同时袭来，庄有杰先是感到身体一侧受到剧烈冲击，然后看见乔天生被自己的子弹打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