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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雾灵遇旧友 坝上逢钟离(下) ...

  •   弯月如钩,在寂静的山谷上空独自明亮;繁星闪烁,点缀着漆黑的天幕,秋夜,静谧。
      在秦九念的医馆中休养了十多天,殷容的伤已大好了。
      “师兄,真是对不住,因为我,咱们又耽搁了这么久。”殷容手中拿着一把小剪,剪着烛花,小声说道。
      黎羽摇摇头,“别说这样的话,你平安无事是最重要的。”
      “这一来……”殷容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院子外有人问:“黎羽和章柳二位公子是在此处吗?”
      “有人找我们?”殷容十分纳闷,来人是谁?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黎羽看到来人,笑道:“是李寒来了。”便朗声答:“李寒,我们在这里。”
      李寒进屋看到黎羽和殷容,十分高兴,连说:“可算是找到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殷容让李寒在长凳上坐了,又倒了杯茶给他。
      李寒便是殷容贴身丫鬟佩玉的兄长,在丞相府中做侍卫统领。当年殷容救了他们兄妹,带回丞相府,顾承祚亲自教了李寒学习功夫,因此李寒深得顾承祚的信任,经常被委以重任。此时李寒竟来了,说明顾承祚有十分重要的事,一定要找到殷容。
      前些天黎羽以飞鸽传书回来,顾承祚才知他二人在坝上,忙写了封信命李寒火速赶往坝上,务必亲手把信交给殷容。李寒在路上因事耽搁了一阵,担心他二人已离开坝上,没想到在镇上遇见了叶延,叶延便告诉他殷容和黎羽的所在。
      李寒匆匆喝了口茶,说道:“我在镇上遇到了叶延公子,他告诉我的。”
      黎羽很是疑惑,李寒与叶延又是如何认识的?不过眼下,似乎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事。
      李寒又道:“丞相大人让我带封信给您。”便从怀中取出封信来递给殷容。殷容打开信封,读到内容时,神色却越来越凝重。黎羽问道:“是什么信这么重要,都不能飞鸽传书,竟要李寒送来?”
      原来顾承祚写给殷容的信上,详细说了当天朝堂上裴恩祈如何遭到诬陷,自己又如何出言解救的事,并让殷容见信速归。殷容读罢,便把信递给黎羽。黎羽读了信,神色亦十分凝重。李寒已知信上所写的内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因此现下屋中除了烛花时而噼啪爆响,四下里都是一片寂静。
      “三个人都不说一句话,你们做什么呢?”叶延笑着从门外进来,打破了沉默。
      李寒忙起身问好,殷容把信收起来,道:“没什么,家父来信让我速归。”
      叶延看她脸色不大好,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她自己不想说,他也不好再问。
      殷容向他道:“麻烦你暂先出去一会儿,我有话和我师兄说。”
      叶延笑笑,“我去看师父做什么呢。”便径自出去,关上了门。
      殷容问道:“师兄,我明日一早就跟李寒回帝都,你是继续调查还是同我一起回去?”
      不待黎羽作答,只听隔壁传来叶延的喊声:“师父!怎么了?快来人!”
      殷容三人大惊,忙出门往隔壁去。

      此时秦九念被叶延抱在怀中,胸口上一大片血迹触目惊心,黎羽忙近前去查看,问叶延:“还有救吗?”叶延摇摇头,道:“已气绝多时。”殷容看到秦九念日常熬药用的西厢房内,物品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向叶延道:“凶手一定是为了找到什么东西。”
      叶延方才一进门便看到师父已遇害,此刻心中悲痛万分,听到殷容所言,才猛然惊醒,忙起身到药柜的夹层中去找一个盒子,可打开盒盖,只见本来盛放在盒中之物不翼而飞。
      “是百香醴,来人是为了寻百香醴。”盒子里原先放着的百香醴,全都被拿走了。
      “百香醴?那不是药圣钟离哀的奇毒吗?”黎羽和殷容都是一惊,为何秦九念会有百香醴?他到底是谁?
      叶延将秦九念的尸身轻轻放在榻上,缓缓开口:“我师父,就是曾担任梁国国医,人称‘神医圣毒手’的药圣,钟离哀。”
      药圣钟离哀,曾是四海八荒的一个传奇。
      他出身医药世家,父亲钟离彻是闻名天下的神医。钟离哀三岁开始学医,他本身对医学极有天分,钟离彻对他又要求极为严格。十六岁时,钟离哀就取代了父亲的位置,成为天下第一神医。天下没有他治不了的病,没有他配不成的药,无论什么样的病,无论病人多么病入膏肓,只要找钟离哀救治,就等于能够活命。钟离哀对医药有研究,对毒药更有造诣,他研制的毒出神入化,中毒之人常在毫无发觉的情况下忽然毙命,临死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钟离哀曾用十多年的时间潜心研制出奇毒百香醴,然而因为没有相应的解药,他一直不肯把百香醴公诸于世。
      钟离哀的小师妹穆青兰,医术亦十分高超,他二人自小一同跟着钟离彻学习医术,感情更胜于亲兄妹。如今的梁国国王李怀照当年还是王子时,穆青兰曾为他医治。医好后,李怀照八抬大轿,将穆青兰娶回王府。不久后李怀照成为国王,封穆青兰为惠妃,并召钟离哀入梁国,钦封为国医。后来,穆青兰被处死,钟离哀一怒离开梁国王宫,还带走了所有百香醴。梁国国王害怕钟离哀会以百香醴加害于梁国王室,派出杀手追杀他。钟离哀一路逃到雾灵峰,正被杀手逼上绝路的时候,是陈慎路见不平出手相救,他也因此保命。
      钟离哀听从陈慎的建议改名换姓,隐居坝上,开了一间小小的医馆。为了避免被梁国国王找到,他只医治熟识的、信得过的朋友和他们带来的人,并对外宣称是“看不顺眼的人不医”。于是这么多年,李怀照一直都没有找到他。
      “那么,杀了秦世伯,拿走百香醴的人,是梁国王室派来的高手?”黎羽听完叶延陈述的一切,将矛头指向了梁国王室。
      叶延双眼闪烁着泪光,道:“除了他们,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因百香醴而杀害师父。”
      殷容听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延。
      黎羽又说:“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有人想以百香醴加害于陈国王室,这样看来,是梁国王室无疑了。”
      叶延看着黎羽,反驳道:“这不可能,梁国王室之所以要拿走百香醴,只是怕师父会以百香醴毒杀他们。据我所知,他们从未打过陈国的主意。”
      黎羽道:“陈梁有宿仇,天下皆知,你又怎能保证?”
      叶延皱了皱眉,不说话。殷容在一旁道:“师兄,我相信叶延所说是真。再说了,两国有国仇,光明正大地交战就是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岂不是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
      叶延和殷容对视一眼,目光中充满感激。又向黎羽道:“黎兄方才说,还有别人想得到百香醴?那今晚之事,就不一定是梁国王室所为。”
      黎羽点头道:“不过究竟是谁,却又变得扑朔迷离了。”
      夜空漆黑,一颗流星陨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雾灵遇旧友 坝上逢钟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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