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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赴深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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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菀妍看着师父眉宇间皆是杀气,不好再推脱,只得答应:“徒儿谨遵师父教诲。”水月听到此话,面色逐渐缓和,说道:“为师的仇人功夫可能在我之上,所以这一去不知结果如何。但为师半生心血的武功却不能就此失传,所以必须先作打算。菀妍,你要答应为师,若是我此去再也回不来了,你切不可去深云派寻仇。这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与你无关。你只需谨记,要继续光大御月宫。虽然为师是一气之下离开深云派自立门户,但这十几年来我精心栽培弟子,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留下了感情,实是不忍就此衰落。”
水月叹了口气,又说道:“况且深云派武功虽博大精深,更有几门绝世神功,但都无人练成。深云派武功眼看便要埋没于荒草尘土中。所以为师此去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完成,那就是设法得到深云派的几部绝学,让你研习。你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又耐心细致,观察入微,是个习武奇才。为师原来也是深云派弟子,此举也算是光大深云派之武学了。”
水菀妍静静听着,忽地想起她曾经在饭馆见过的一位白衣公子,也要去参加英雄大会的,师父此去是要去寻仇的,势必会造成深云大乱。如果可能的话,我或许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水菀妍对水月劝道:“师父,您既然已经忍了十八年了,为何就不能再忍一忍呢?”水月厉声说道:“不可能!十八年,我已经忍了十八年了!”平缓了一下心情,水月才继续道:“当年师父仍旧在世,我不愿意也没有能力与他老人家对抗,只好与冰迎雪和何玉海师兄立下约誓:只要师父不在了,我就不再顾及同门之情,势必要有一场对决。三年前师父与世长辞,但师父从小收养我们长大,又教我们武功,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我必须要为师父守孝三年;况且你还小,还不能挑起掌门重担,所以只好三年之后再做打算。正巧今年何玉海主动广发英雄帖要召开英雄大会,我作为师妹,能不赏光吗?此番良机又怎能错过?”
菀妍想了一下,问道:“既然如此,那弟子能陪您前去吗?”心想师父此去势在必行,但有人在身边调和劝说应该还会有缓和的余地。哪知水月一口否决:“不行,御月宫不可一日无主。况且为师已经说过,上辈子的恩怨不应该由你们去承担,你就潜心学好御月剑法吧,不要再想别的了。”
哪知水菀妍“扑通”一声跪下道:“师父,您待弟子恩重如山,视弟子如亲生女儿一般,弟子从小无父无母,也把师父当做母亲看待,哪有母亲要经历生死一战而女儿却不在身边的呢?求师父让弟子陪您一同前去吧。”声音哽咽,泪眼婆娑。
水月扶起菀妍,柔声说道:“你的心意为师明白,只是此事凶险,为师不想让你陪我一起赴险。不管结果如何,深云派的人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又何苦……”水月还没说完,水菀妍便斩钉截铁地道:“菀妍蒙师父不弃,收养照顾了近十八年,又教徒儿文学武功、琴棋书画,待我恩同再造。此事关系重大,菀妍又怎能袖手旁观?若师父执意不肯,那弟子也决计不做这御月宫的掌门!试问连师父的生死都不顾的人,有什么资格当得了掌门?所以还望师父答允。”
水月凝视菀妍良久,叹道:“是福是祸,全凭天意。妍儿,师父答应你就是。”
水月的目光呈现出许久不见的温柔,就连称呼也改成了小时的“妍儿”,使得水菀妍高兴万分,当即叩谢师父。
水月正色道:“妍儿,现在为师正式传授你御月剑法。你要听仔细了。此剑法讲究剑随形动,意由念生,注重剑招轻灵,剑法巧捷,所以轻功的修为不可忽视。御月宫的轻功本就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但为师培养你们的轻功修为一刻也没有松懈过。现在可知道为什么了?”
菀妍点头,答道:“师父用心良苦,弟子一定谨遵教诲,日后对轻功的练习会更加用功的。”
水月继续说道:“此套剑法共七七四十九式,妍儿可要看清楚了!”话音甫落,一道寒光闪过,水月已抽出冷月剑,随后施展剑式,一招一式密不透风地使将出来。
但见寒光闪闪,白衣飘飘,柔灵轻动,美妙绝伦。
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
剑过处,习习生风,片片竹叶被风卷落;
剑回时,凛冽剑气,根根竹身剑痕纵横。
又是一道冷光,水月还剑回鞘。
只见竹林内又恢复了昏暗。
走至菀妍身旁,将冷月剑交付给菀妍,菀妍郑重接过。
水月道:“你看清楚了吗?练一遍试试。”
菀妍拔剑出鞘,对水月道:“敬请师父指点。”随后展开御月剑法的剑招招式,逐一试练。
但是菀妍只是单纯记住了剑招,初次练习新剑法,招式略显涩滞。一套剑法练完,菀妍兀自凝神思索,只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水月轻拍了下菀妍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水月赞扬道:“你已经把剑招剑式都记住了,真难为你了。”菀妍却道:“师父,徒儿总是觉得不大对劲,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懂,不能把剑招融会贯通。”
水月道:“剑招剑式不是最主要的,死板的剑式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御月剑法贵在身法轻灵迅捷,重在剑随意动,剑招出其不意,如影随形。妍儿,你明白了吗?”
菀妍略一思索,顿觉茅塞顿开,喜道:“师父,徒儿好像明白一点儿了。”复练起御月剑法来。
这一次水月只见菀妍剑法中的涩滞感渐去,圆润之感渐增,不禁大喜,感受到菀妍悟性极高,日后必定会有无可限量的前程。
目光一瞥,看见菀妍留在地上的她自己的佩剑,心念一动,拾起便与菀妍对招。
菀妍先是一惊,随即用御月剑法与师父对敌。水月所使剑招繁多杂乱,兼有各大门派的剑式,菀妍知道师父是以此模仿各大门派的人对自己实施袭击。只道师父想检验自己对御月剑法理解的程度,于是只以御月剑法御敌。只拆得三十余招,菀妍渐感不支,只觉师父剑带劲风,如一堵厚墙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只得运气抵御,剑式自然就慢了下来。水月剑招节节紧逼,菀妍无法,只得把所学剑法通通都使了出来。
水月回身间忽然扬手连发三枚残梅镖,菀妍急忙闪避,一退避间,水月剑尖已抵住菀妍右手手腕,若要保全右手,只得松剑。
水月左手迅速制住菀妍已经丢剑的右手,右手持剑已点在菀妍的咽喉。
菀妍惭愧道:“师父,徒儿学艺不精,让您失望了。”
水月松开菀妍,笑道:“所有弟子中,又有谁还能接得住我四十多招呢?为师已经很高兴了。只是,刚才那一招,原是有办法解开的。妍儿,你照我刚才的招式制住我。”
菀妍依法照做。
水月道:“看好了。”只见水月右手手腕疾翻,拇指和食指按住菀妍臂上的穴道,菀妍立感左臂酸麻。水月趁此机会侧头绕过剑尖,左手手指一弹,剑锋回转,左袖一连一带,只见剑刃正朝向菀妍颈中划去,恰似横剑自尽。菀妍一惊,只得松手弃剑。水月迅速伸出左手接住,直指菀妍的咽喉。
这样一来,菀妍本来制人的招数却变成了制于人的局面。
在闪电般的一瞬间,所有招式已然完成。
菀妍不禁赞道:“师父,好功夫,能把刚才那一手教给菀妍吗?您出手太快,菀妍未能看清。”
水月道:“此乃我御月宫绝学‘浣莲手’,专门用于空手夺白刃。讲究的是瞬间制敌。”
菀妍依法练习整晚。
半个月后,水月叮嘱碧嫣暂代掌门人之位管理好御月宫,自己则与菀妍收拾停当准备出发去深云派。
临行前,碧嫣拉住菀妍的手,叮嘱道:“姐姐,此去一定要小心。我们姐妹俩很少分开,你可要早些回来,妹妹在此等着你。”
菀妍柔声道:“妹妹放心,姐姐与师父一旦办完事情就回来,你耐心在御月宫等我们。而且你现在代理掌门人之位,处理事情一定要谨慎小心,不可莽撞,不可感情用事,明白吗?”
碧嫣点头称是。
此时距离英雄大会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下山后水月与水菀妍马不停蹄地向深云派赶去。
深云山上,到处都忙得不亦乐乎。
掌门人何玉海以及妻子冰迎雪正在招呼来自各地的早到的英雄们。忽听门下弟子进来报告:“师父,青诚师兄回来了。”
何玉海一听忙道:“快让他进来。”只听小弟子继续言道:“师兄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来了三个人。师兄说其中一个还是师父一直想见的故交呢。”
何玉海听到此处陷入了沉思:“会不会是清风或者水月?”
冰迎雪一见丈夫脸色,也有一丝忧虑:“难道是花苾找上门来了?这可不好啊。”
此时门外有人高声道:“师父,你猜我把谁带来了?”
何玉海及冰迎雪连忙抬眼一看,一男子身着青袍,满面喜色,正是青诚。他身后跟着迈进两名年轻男子,年龄大约二十左右,皆着白袍。
何玉海及冰迎雪正自疑惑: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两位啊。
只听青诚介绍道:“师父师娘,此二人为弟子的结拜兄弟——林天逸和上官骏毓。”
二人拱手施礼。
又听青诚言道:“而且三弟上官骏毓还是清风师叔的高足呢。”
何玉海一听,大喜,便仔细端详了他一下,只见他容貌俊美,肤白胜雪,实是人间绝色。但眉宇间难掩一股英气逼人,剑眉星目,鼻正唇丹。左手提一柄长剑,飒然少年英雄。不禁十分喜爱,笑吟吟地说:“清风师妹教导的徒弟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青诚接着道:“师父师娘,我可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位重要人物呢。你们看是谁来了?”
何玉海及冰迎雪一见之下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