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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未婚妻 ...

  •   康宁镇历来是静谥的,虽然离京师较远,但是还是比较富庶。康宁镇民性温和,所以,在这里的别院就极安全。自从在康宁镇买下这别院,杨肖随父亲来得最多。父亲阵亡后,杨肖在别院里待了整三年,直到舅舅将他带入军中。
      在康宁镇,说起这别院,镇上的人就会提起雅园的小公子——杨肖。而另一位大人物,就是在镇的另一头的耳园的小公子——陆子正。三年前,先是陆子正回京成亲,紧接着两位公子相继被征入军中。这座别院便空闲了下来。
      三年前,康宁镇还是比较荒凉。自从陆杨两家在此买了别院后,陆继有些京中大户人家也在镇里买地建园。康宁镇便开始热闹起来。各种买卖人也相继进入镇子。三年后,康宁镇已然繁荣成一定规模,各种商铺林立,临街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走在街道上,迎面招展着各类旗帜。
      逛遍了镇子附近的山水之后,杨肖便再次失去了兴致。而派回去打探消息的玉贵儿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凌儿见自家公子整日闷闷不乐,便天天想法子引他上街,逗他开心。
      走到一家玉器行,凌儿兴奋地挑选着。因为东西比较贵,所以看的人多。杨肖百无聊赖地看过去。
      “妹妹,你看这对玉环比较好,喜欢么,我送你!”
      “我喜欢这个,可惜我没有耳洞。”
      隔着装饰用的古董台架,杨肖如遭雷击般地呆住了。这个声音在他梦里无数次的出现过。他激动地微微发抖,却不敢转过脸去看,怕是自己日思夜想出现幻觉了。厚厚的帘子遮住了面目,他只能看到纤细的掌心躺着的一对红玉石的耳环。纤弱的手掌心里,那两颗红玉就象两滴红色的眼泪,将那掌心衬得白晳细润。
      那姐姐俯在妹妹耳边悄声嘀咕了两句,然后咭咭地笑起来。那笑声听在耳中极不舒服。那妹妹似乎摇了摇头,轻声道:“即便要嫁人,我也不要耳洞。只要想到那针扎的痛,我就害怕了。”杨肖听了,心中酥痒,心道:“倘若你嫁了我,怎舍得你受一点儿苦?”
      那姐姐掏出银子买了玉环,两人相偕离去。杨肖痴痴地跟着向外走去,幸而凌儿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抓住。杨肖有些着急地甩开她,吩咐她先回雅园,自己却尾随那姐妹身后而去。
      那姐妹两个边走边讲,没注意走到僻静处。突然,巷内闪出一个形容委琐的男子。那男子逼近姐妹两人,将一柄刀架在姐姐雪白的脖颈上,“要活命的话,将银子交出来。”那姐姐被劫却并不害怕。倒是那妹妹在央求,“不要伤了她。你要用银子,我们给你便是。”说着,将身上的荷包扔了过去。
      那委琐男子打开荷包看了看,放荡地笑着抚上那姐姐的脸。“这么少!难得遇上如此标致的娘子,放了岂不可惜?”
      那姐姐急切地向妹妹施着眼色,示意她快快离开。妹妹却视而不见,接着又道:“倘若不够,我再去取,你千万不可伤了这位姐姐。”
      那委琐男子一听还有银子可拿,一时财迷心窍,□□道:“快去快去,回来晚了,这小娘子可就是咱们的了。”
      杨肖眉峰微皱,考虑是不是现出身来。听着那脚步声越走越远,不由有些着急。他刚一迈步,那委琐男子发现了他。见是个俊朗的小公子,委琐男子松了口气,喝道:“你要再靠近,我就杀了她。”
      那姐姐见有人来救,眼中一亮,娇声呼喊“救命”。杨肖冷冷一笑,将捏在手中的石子弹出去。持刀男子惨叫一声,钢刀落地。男子一把抢起地上的荷包,转身就逃。
      杨肖也不去追赶,向着那妹妹远去的方向张望着。那姐姐羞羞答答地走过来,微道了安,“雅兰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杨肖心有挂碍略有些失神,见状忙拱手回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可曾受伤?”
      雅兰娇羞地摇了摇头。
      “令妹……”
      雅兰机灵道:“我们不是姐妹。只是妹妹前来寻亲,路中救了我。妹妹见我身世可怜便认我作姐姐,带我一同前来。不料,尚未寻到亲人,却遇到歹人,幸得公子相救。我妹妹已去找人,公子千万要去她住处坐坐。”
      杨肖心中一喜,不禁细看了雅兰两眼。这姑娘长得有些眼熟,似乎哪里见过?只是,他的思绪很快又回到另一位姑娘身上,便顺藤摸瓜道:“那我就送姑娘回去吧。请问那位姑娘住在哪里?”
      雅兰眉目含羞,低垂头道:“康宁镇有一处别院,在镇上靠东的香山脚下。”
      杨肖听着地名熟悉,一口应道:“姑娘不用慌,这里的路我熟。”说着,引着那姑娘走出巷子,向着香山走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杨肖心中焦急。
      不料,路越走越熟悉。一直走到雅兰所讲的地址,杨肖不由呆住了。这不是自己家么?
      正在震惊,凌儿匆匆迎出来,“公子,公子,快进去看看吧。”
      雅兰一脸震惊地望向杨肖。“这……”杨肖顾不得诧异,有些急切地快步走进大厅。
      厅中坐着一位少女,十三四岁年纪,梳着双鬟,发间挽着一支式样简单的玉钿,双鬟下缀两支珍珠垂在耳后,宛似一对贴耳珍珠珰。一条长辫斜搭在胸前,象牙般的肤色。已是秋末,那少女仍穿着绉衫,只是外面套了一件蜜色袍子,仅是衣摆处露出一角绉衫。裙摆处微露一点儿黄履。杨肖的心猛跳了起来,目光直直地撞进那少女眼中。一双墨玉似的乌黑眸珠,皂白分明,清澈见底。
      杨肖微怔,虽然他只看到心上人的眼睛,只是他确信这并不是那位雅姑娘!眼前的眼睛虽然印象深刻,可是这姑娘明明比心上人小了一两岁。他心中涌上浓浓的失望。
      一旁的玉贵儿还搞不清状况,有些傻眼。突然,胳膊上一疼,“啊”地一声喊叫,委屈地看向罪魁祸首---凌儿。杨肖被他的叫声惊醒过神来,转眼看过去。
      凌儿袅袅婷婷地施了一礼,“公子,姑娘已等候多时了。”
      “杨伯伯怕尔雅初来京师住不习惯,便让尔雅来贵府别院暂居。”那女孩儿微欠身施礼,笑得微甜。“叨扰之处,尚请见谅。”
      再听这声音,也不是曾经魂牵梦萦的声音了。
      这位姑娘便是公子困惑许久的未婚妻,府中老太太与岳将军苦恼多年,苦寻不见,已逝萧将军的独女——萧尔雅?玉贵儿与凌儿有些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僵住。虽然只不过初次见面,但两人对这位未来的主母的印象颇佳。但是,看着公子变了的脸色,两不不由暗暗叹息。
      凌儿有些担心,偷偷地一眼一眼地瞄过去。未来的主母肤色并不似一般闺阁女子白皙,只是偏被那副珍珠耳珰衬得异常滑嫩。脸庞微瘦,那双黑白分明,墨玉似的眼睛清澈得如同秋日的碧湖,宛似能照透人心。只是为何眉目微皱?凌儿这才惊觉自己直直地盯着未来的少夫人,不禁脸色微红,难怪她会皱眉呢。
      忽然想起厅上还站着一位,凌儿转脸看过去,忽然怀疑自己看花眼了。那位姑娘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她揉揉眼再看过去,却是位温柔大方的姑娘,那里有什么寒光?不过,说心里话,这位姑娘长得比未来的少夫人漂亮得多。
      “唔,那就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和凌儿说。”杨肖脸上涌上浓浓的失望,心中责怪叔公事先都没有透露一点儿风声,微觉得尴尬。而且,萧尔雅总是让他不自禁地想起城内寺中的那位“雅姑娘”,一想之下,情绪又起波澜。“你初来京师,想必也累了,早些歇息吧。凌儿——带两位姑娘去休息吧。”
      凌儿忙答应了。眼看着公子往外走,心中暗叫不妙,紧追了几步。“您还没有用饭呢。”
      “少将军!”
      “……”
      那嗓音清亮婉转,温和坚定。杨肖暗自咬了咬牙,有些僵硬地停下脚步。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大方地走到他面前,细细地打量了他两眼,“少将军近来心火旺盛。”
      凌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公子俊雅的脸紧绷起来,几乎要拍手叫绝了。这位未来的主母真是个人物,完全不畏惧公子的怒火。
      “公子,妹妹的医术相当不错的。”雅兰不失时机地赞了一句,目光中闪过一些异样。
      杨肖目中冒火地瞪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但是一接触她清澈的目光,脑中不自觉闪过另一位倩影。细细盯了她一眼,熟悉之感更盛,不禁问道:“你懂得医道?”
      一旁的玉贵儿和凌儿生怕公子一时发起火来,正准备随时将公子拖走,却听见公子冒出这样一句,不禁面面相觑。
      “略懂一些岐黄之术。如若公子不弃,可否容我一探脉相?”这位姑娘面上露出一丝略带稚气的甜笑。但这笑容落在杨肖的眼里,却百味杂陈。只是,他却没有违背她的好意。下意识地伸过手去,任他的未婚妻捏住了腕脉。
      她目光微垂,静默了片刻,笑道:”少将军只是虚火上升而已,不需调养.”松开捏在杨肖腕上的手指,自袖内取出一丸药。“只一粒即可。”
      杨肖腕上尚留着她手指的滑腻触感,心旌微摇。一时竟忘记去接。凌儿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杨肖讷讷地接过药丸。转眼见她抽出绢子轻轻地擦着手,心中微怒。忽然一把捏住她纤细的皓腕,狠厉道:“我的手很脏么?”
      那姑娘痛得眉峰微皱,见他目光直直地垂到手中的绢子上,恍然大悟。她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绢子,微羞道:“少将军误会了,这只是行医者的习惯而已。”
      杨肖一怔,猛可里忆起‘雅姑娘’也有擦手的习惯,心中登时一阵黯然。他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轻哼了一声,一语不发地转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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