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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喧嚣渐静,不久便已没了声响,只有浅浅的模糊人声,马车缓缓前行也不知到了何处,何小小却已是昏沉沉的,慢慢的便睡了过去。
      朦胧间有人轻推,何小小眨了眨惺忪的双眼,小师弟不知何时醒了,早已坐在他身旁,而自己竟靠在冷寻肩上,抬眼看着冷寻,却见他扔是一脸淡漠无一丝神色,何小小立刻坐直了身子笑了笑。
      ‘我…我怎的睡着了呃…’
      ‘你还说!差点撞上窗角了居然还能睡的这么沉!冷大哥怕你嗑到这才过来借肩膀给你靠靠。’
      ‘啊?不会吧?我真是睡的这么死?’何小小笑着揉了揉眼睛
      ‘无事,车马摇晃熟睡实是常事。’冷寻看着他淡淡的道
      ‘对啊,我们到了,小小便回宫里睡吧。’司煜笑了笑起身走到何小小身旁,然后拉起他的手‘我们这便下去吧…’
      ‘哦,原来到了啊…’说罢看了看小师弟和冷寻
      ‘走吧,他们会跟随其后的。’
      ‘让他们同我一起走不可麽?’
      司煜微顿尔后笑道‘好!皇儿说什么都好!’说罢转头看着冷寻道‘烦请冷公子同小小一道了…’
      ‘陛下客气了…’冷寻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尔后拉过何小墨随何小小下车后便一起站在他身侧,司煜也随后下车来。
      抬眼,巍峨高大的宫门便矗立在眼前,两排侍卫严肃静然的守在门边,风吹不动,煞气凛然,好不威风震慑。
      见有人来了,从里快步走出一个身着甲衣的中年男子,手中执一柄斧钺,眉目含霜,待看清来人后便立刻近前单膝下跪抱拳低头俯身,神色恭敬万分。
      ‘卑职…’
      ‘好了,恪守宫门便好,今日便当未看见我知道么。’司煜垂眸看了那人一眼截了他的话淡淡的道
      ‘是!卑职明白!大人请…’那人说罢立刻起身迅速退至门边尔后一扬手,所有侍卫便都侧身让开。
      ‘我们且进去吧。’司煜看了看何小小轻声道
      ‘嗯…’
      皇宫果真不改奢华,处处金碧辉煌,高楼殿宇,琉璃瓦白玉栏,红色宫墙彩绘檐,庭院无数,小园不尽,放眼望去幽深的长廊延绵不到头,目所能及的皆是缤纷片片或是刺眼的金色琉璃珠光五色,抬头连白色天际也望不到多少,不远处偶尔有身着浅装的宫人或者携着刀剑的甲兵侍卫走过,皆是半垂首静静行走不发一言也无一丝表情,整个皇宫看起来却是幽寂的厉害,全然没有外面的一丝声响喧嚣,静的可怕,这样的地方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爱不释手呐…
      ‘怎么?小小不喜欢这里?’司煜见他有些蹙眉轻声问道
      ‘啊?不是…只是觉得太静了,有些不习惯…’
      ‘呵…我也觉得静的很…只是宫廷便是如此,不过有时候却不尽然。’
      何小小看着他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同几人继续慢慢向前行走。不远处有一群人快步跑了上来,然后全部俯身跪下。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啊!可把奴才给吓着了!还以为是宫里又来了刺客,对您不测呐!’领头的那个老太监激动的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司煜颤颤的道
      ‘朕不过是离开了半日而已,你何须如此惊慌。’他抬眼凛凛说道,神色冷然身姿挺拔却是君王风范。
      ‘是!老奴失仪了!老奴也是记挂着陛下的伤呀!请陛下快些回殿吧!’
      ‘朕知道了,待会让裴大人去上书房等候,朕有事宣告。’
      ‘是!老奴遵旨!’说罢便慢慢起身尔后朝后一挥手,后边的人也都相继起身。
      ‘下去准备各项事宜,上阳宫从今日起便不再空悬,万事皆不可怠慢!听懂了麽!’他微微仰首厉声叫道
      ‘是!老奴明白!老奴这便去准备了?’
      ‘去吧,让小折随朕去上阳宫。’
      ‘是!’老太监垂首应道尔后转头叫了声‘小折!快随陛下去上阳宫!’
      ‘是!高总管!’从后边人群里走出一个小太监,尔后快步走到司煜身侧俯身道‘陛下’
      ‘走吧’司煜转身看了看何小小然后拉着他抬首向前走去了,身后几名太监宫女紧随其后。
      ‘你受伤了?’何小小抬眼看着司煜道,却瞥见旁侧小太监一脸震鄂,何小小有些莫名的转眼看了看那小太监。
      ‘哦,小伤不碍事。’司煜见他神色奇怪的看着旁侧,便转头望去,小太监立刻低头不敢再看。
      ‘听清楚了,以后再有谁胆敢对他们有一丝不敬,那就不用活了!’
      ‘是是!奴才该死!奴才听清楚了!’那小太监急忙点头大声应道
      ‘无须这样大动干戈的,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那般看我而已?’
      ‘因为他听你言语大胆,宫里规矩多,称谓言行举止也多讲究。’
      ‘哦,那我应该怎样啊?’
      ‘你不用管这些琐碎规矩,随意便好。’
      ‘嗯…’何小小轻轻应了声,微微低头便见小师弟正扬起头四处好奇的观望。
      ‘好看麽?’何小小拂了拂他的脑袋
      ‘嗯,我从来没见着这样好看的屋子!你说长安有这么漂亮麽?’何小墨眨了眨眼睛问道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耶,等以后带你去长安看看便知道了。’
      ‘小墨想去长安?’司煜转头看着他笑道
      ‘对呀!师父说长安像梦一样美!很多人都想去!师哥也说长安漂亮。’
      ‘那你可知梦是什么样的?’
      ‘啊…?这个?梦…?就是很美很美的东西吧!’何小墨抬起头笑道
      ‘是啊,孩子的梦该是如此…’司煜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尔后转过头去
      ‘我…我说错了麽…?’何小墨茫然得抬起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嘛…’他低头嘟囔道
      ‘不,小墨没错,梦呀…就是很美很美的东西…’何小小搭着小师弟的肩笑道
      ‘哦…可是…很美的东西又是什么呐…’
      ‘…很美的东西是…’何小小愣了愣抬眼见偏角园子边上有一株盛开的白色花朵,扬唇笑了笑道‘看见那株花了麽?’
      ‘在哪啊?’何小墨偏头看去
      ‘看见没?在那!’何小小伸出手指了指
      ‘看见了!好漂亮的花呀~’
      ‘对呀,很美的东西就是比它还要美上百倍的东西…’
      ‘哦…知道了,就像长安一样麽?’
      ‘呃…这个…算是吧…’
      ‘嗯,我以后一定要去长安瞧瞧!’
      ‘好,去长安…’何小小低低的应和着
      不知走了多久,抬眼便见前方宫殿素雅别致,虽无富贵华丽造势,却也阔大的很,左右蜿蜒数里,皆是淡青色琉璃,墙院如雪硕白,殿外一颗柳树迎风飘扬,门边一对宫女静静守候。
      ‘进去吧…’司煜看着何小小轻道
      何小小扬起头看着眼前清雅别致的的宫殿,没想到这百里包裹的金玉下居然还有这样一座殿堂,抬眼上前走了几步檐下几个大字便看的更清晰,[上阳宫]
      ‘你可知这上阳宫为何这般?’
      ‘不知…’
      ‘因为这上阳宫是恒皇宫的居所,她不喜宫廷奢华,所以这是整个皇宫最淡雅的宫殿了,你也不爱奢华富贵,所以今后你便住在上阳宫吧。’
      ‘嗯’
      ‘你母后喜爱结交朋友,所以上阳宫旁偏殿较多,便让冷公子和小师弟一道住在这里吧,想你也不愿他们离得远了…’
      ‘嗯,让你操劳了…’
      ‘自你母后离去到如今,这上阳宫总算有人了…’司煜抬头看着檐下匾额愣愣的低笑
      ‘过去之事便让它过去吧…’何小小走到他身旁轻轻搭着他的肩笑道
      ‘嗯…是啊…’他笑了笑转头看着何小小’以后一切随意,切不可拘束,有什么事便说出来,否则我会不安心的。’
      ‘知道了,我会的。’
      ‘那进去吧…’
      ‘嗯’
      ‘皇上万岁!’待司煜走到门口,那两名宫女才立刻下跪拜见。
      ‘起来吧’说罢便同几人一起进了宫殿
      何小小回头看了看那两名宫女,却见她们起身后便又直直的立在门边,不说话也无一丝表情,如木偶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觉得她们很奇怪是吧…’
      何小小一愣回头见司煜眉间浅笑柔和的看着自己,冷寻只微微瞥了一眼门外宫女便静静倚在殿内雕花木柱上,神色淡漠不曾说话。小师弟便在殿内四处游走乱逛。
      ‘她们不是宫女麽?’
      ‘她们的确是宫女,只是不同于普通宫女而已,她们是妷儿在宫外捡回来的孩子,那时她们才四五岁,被爹娘扔了,妷儿却待她们如亲子,后来妷儿死了,她们便一直守在这上阳宫门前,从未离开,她们说她一定会回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脑子也变的不清晰了,有好有时坏,太医也无法,说这是心病,便由她们去了。’
      ‘没告诉过她们她回不来了麽?’
      ‘说过,她们不信,然后便会发疯一般四处乱跑乱撞,所以就没再理会她们了。’
      ‘十几年了啊…’何小小看着那两个宫女呢喃道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她们哪天自己想开了倒好。’
      ‘也是…’何小小转过头应道
      ‘对了…她们看不见东西。’司煜一顿扬眉叫道
      ‘什么?看不见?怪不得…’若是能见物,那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应该有所触动才是…
      ‘可能是因此才被爹娘丢弃的吧,因是生来便有的病,所以御医也只能用一些药调补,这才能见一些影子,却看不太真切。’
      ‘那她们为何能认出你来呢?’
      ‘因为这里不许旁人随意走动,除了我便不会有人来了。’
      ‘哦…’
      ‘好了,这些琐碎杂事你就不要挂心了,好好歇息吧,这上阳宫虽无人居住却日日打扫,倒扔是不染一尘,缺的东西一会他们便送来。’
      ‘我方才睡了半晌,现下已经不困了…’
      ‘那你便先同小墨和冷公子四处看看,高总管一会便来,有什么事吩咐他便是。’
      ‘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去上书房了?’
      ‘好,你去吧。’何小小看着他轻笑道
      ‘嗯’他笑着应了声便转身欲离开
      ‘等等…小伤也是疼,记得上药!’
      他止步一愣尔后微微仰头道‘好,我记住了…’说罢便不再回头大步离开了上阳宫
      何小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他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的,都说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或许当年之事也是命运弄人罢了,如今事隔多年,该淡的也都淡了,该放的也都该放下了,过去便已如沉烟,总记着便只是紧抓着一个纠结自身一生的梦魇罢了,如今便该放眼当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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