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见星光》我想我就是我

8、第 8 章

　　第八章：铐锁与绝望的求助

　　宴会厅内的喧嚣和光影让张郁感到窒息，每一秒都像在被无形的针扎刺。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对身旁一直像监视猎物般盯着他的张文松低声道：“父亲，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张文松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似乎想从中找出任何一丝不安分的迹象。他没看出破绽，但多年的控制欲让他绝不会放松警惕。他朝不远处正和几个纨绔子弟吹嘘的张霖招了招手。

　　“霖儿，陪你弟弟去一趟洗手间。”张文松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身体不太舒服，看着点，别出什么意外。”

　　张霖正聊得兴起，被突然叫来当“监工”，满脸的不情愿和厌恶。他撇撇嘴，粗鲁地推了张郁一把：“事儿真多！快点！”

　　张郁沉默地跟在张霖身后，忍受着他一路不停的低声咒骂和抱怨。

　　“小杂种…就会装模作样…弹个破琴出风头…还得让老子伺候你…”

　　张郁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原本的计划是和提前混入酒店的秦川在洗手间汇合，利用秦川准备好的工具和路线，趁晚会高潮时悄然逃离。

　　但现在，张霖像条恶犬一样寸步不离，更重要的是，他脚踝上这个该死的、无法挣脱的电子镣铐！就算暂时摆脱张霖，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张文松随时能精准定位到他，到时候抓回来，母亲和自己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逃跑，已经不可能了。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迎面就碰上了早已等候多时、一脸焦急的秦川。秦川看到张郁，眼睛一亮，立刻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色。

　　张郁心中剧痛，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极快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同时用指尖不易察觉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脚踝。

　　——计划取消。

　　秦川一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双手微微摊开，无声地询问：“为什么？”

　　就在这时，张霖不耐烦地又推了张郁一把：“磨蹭什么！快点！”他骂骂咧咧地率先走进了洗手间。

　　就在张霖走进一个隔间的瞬间，秦川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如果情况有变，就强行带人！他猛地从身后抽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短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哐当”一声，将洗手间主门的金属插销猛地闩上！

　　“走！”秦川低吼一声，抓住张郁的手腕，拉着他就要从洗手间另一侧的紧急通道逃跑！

　　“秦川！不行！”张郁猛地挣脱他的手，声音因为急切和绝望而嘶哑。

　　“为什么？！郁哥！车票我都拿到了！就在外面！车也准备好了！阿姨那边我会想办法！蓝医生也准备好了！”秦川急得眼睛都红了，不明白临门一脚张郁为何退缩。

　　张郁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是一片死灰。他猛地弯腰，拎起右腿的西装裤脚。

　　冰冷的、黑色的电子脚铐赫然箍在他苍白纤细的脚踝上，像一个丑陋的烙印，在灯光下闪着金属的冷光。

　　“有这个…跑不了了…”张郁的声音干涩无比，“有全球定位…他们随时能找到我…”

　　秦川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玩意儿，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真有父亲会给亲生儿子戴上这种东西！

　　“我操他妈的张文松！！”秦川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气得浑身发抖，“变态！疯子！他们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逼死你才甘心吗？！”

　　张郁惨然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绝望：“我不知道…或许吧…”

　　洗手间外已经传来张霖发现门被闩住后愤怒的拍打和叫骂声，时间不多了。

　　秦川焦急地看着他：“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回去？！”

　　张郁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也许…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了…”

　　“谁？”秦川立刻追问。

　　“江星落。”说出这个名字时，张郁的眼神复杂极了，有微弱的希望，更有深深的屈辱和自嘲。

　　“江家那位少主？她…她会帮你吗？”秦川燃起一丝希望，江家的权势足以对抗张家。

　　“凭什么？”张郁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问秦川，又像是在问自己，“我有什么价值值得她出手？得罪张家，去帮一个…”他顿了顿，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更加深刻，“…一个物品？”

　　他看着秦川，眼神空洞而悲凉：“秦川，你说…她会喜欢鸭子吗？她会…对我的□□感兴趣吗？”

　　这是他能想到的，自己唯一可能拥有的、能够用来交换的“价值”了。无尽的屈辱感淹没了他，让他浑身发冷。

　　秦川瞬间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被闻声赶来的酒店保安从外面强行撞开了！

　　张霖怒气冲冲地第一个冲进来，看到张郁和秦川，破口大骂：“小杂种！果然想跑！还有你这个秦家的！敢阴我？！”说着就要扑上来动手。

　　保安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张郁迅速整理好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和顺从，他看了一眼秦川，低声道：“快走。别管我。”

　　然后，他主动走向暴怒的张霖，声音平静无波：“哥，误会了。门不小心带上了而已。我们回去吧。”

　　他最后回头看了秦川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绝望、恳求、还有一丝不甘的挣扎。

　　秦川死死攥紧了拳头，看着张郁被张霖推搡着带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站在原地，心脏因为愤怒和无力感而剧烈疼痛。

　　他知道，张郁把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寄托在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垂怜上。而这份希望，可能需要用他最不堪的方式去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