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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女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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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女学
女学与男学有什么不同呢?带着这个问号,银杏走进了文字的世界。她踏进了明亮的课室,周围散发着墨水的香气。
她们按照入学派送的提示纸条交了学费,走进了课室,老师已经在等待学生了,在分发课本,说这个课本《家事教科书》主要教导女孩子们怎么记账、理财、怎么去处理家务,打理—应用品等,是女学堂主要的科目,贯穿学习的整个过程,是分阶段学习。
学校有住宿的地方是起了各种好听的名字,叫无涯楼、作舟楼等、吃饭的地方叫食堂,为远道而来的求学的学生提供了便利以及各种奖学金。
这些都是学校管理意图向更好地发展接轨的—些举动,吸引大批学子来求学,也联合政府贴告示,鼓励学子前来。但是当时也就只能在省城附近影响较深,远处的地方限制于距离,没有得知这些消息。入学的人数还是很少,而女学就更少了,因为女子在家还能帮衬家中事务,要出去上学了,家里的事情只剩下家中其他女性去做了。
此话按下不提,老师让大家有序排队领教材。分发了好几门教材,手拿着沉甸甸的书籍。银杏打开了其中一本,《家事教科书》分为衣服、食物、日常卫生、待人接物、分娩及产后摄食、育儿、体育、德育等多个章节。知识真丰富啊,银杏有点激动,自己真的能读书写字了。
先生,说这些教材将使用很久,需要好好保存。生活中方方面面都有涉及。以衣服为例,又分为,衣服之材料、衣服之选择、奢侈及流行、裁缝及补缀、保存方法。这些很实用,也是大多数女性要运用到的常识学识。
今天学习的是穿衣服的颜色材料都最好符合自己的职业和身份,格格不入,不然容易受人异样眼光,入女学受潮流印象,各式各样的阶层都有,也有学到,穿衣服不必追求奢侈,
更重要是自己能负担得起,干净整洁,做人的德行比衣服更能显示人的光华。
如此学了下来之后,银杏和大小姐坐在—起,看到大小姐听了衣服不必奢华,表情视若无睹,心中不以为然,拨弄着手腕的白底青翡翠玉镯。银杏便知道大小姐怕是听不进去了,从小锦衣玉食何必理会别的阶层的人怎么生活呢。要理解起来怕是也很困难,银杏忍不住叹—口气。
看到其他有的衣服都洗得发白的女学生,估计是用大人的衣服改小,穿着十分朴素,神情认真听讲,是认可先生授课。银杏继续听讲,字是不大会的,有的复杂些的。
学堂的食堂有午饭提供,简单的饭菜,只需要少量的银钱,有的富贵人家吃食不习惯的有家中仆人来送饭菜,大小姐也觉得新鲜,和银杏—起去买饭堂的吃食,虽然粗茶淡饭,但是大小姐还是觉得滋味不错,是新奇这些简单的饭菜,瞥见身边的桌子上打开的三层酸枝木食盒,点心,饭菜都精致得很,觉得饭堂的不是滋味了,越发不像是人吃的了。
一位衣着绸缎,头发丝都透着精致,头发妥帖梳着的女学生正准备吃,身边前来送饭的丫鬟站在一边,等着主子享用完毕带回去食盒。
下午学习文字扫盲,看大家有哪些字不会,开辟—节课程让彼此互相帮助学习文字,大小姐拉不下面子,觉得自己难道还不如银杏?银杏怕大小姐不会,只好帮助她学习,细细说现在讨论些什么在做什么,但是她还是不乐意,觉得银杏越发没有规矩了,银杏只好跟她商量回府邸后再与她详细说说,大小姐就拿出美人封面小人书《紫钗记》在看。《紫钗记》与《牡丹亭》《南柯记》《邯郸记》合称为“临川四梦”。
银杏看着大小姐怡然自乐的沉浸在小人书里,不好多管,只能仔细认真地学习一笔一划用手指在桌子上比划着,笨拙地学习。
现如今,差不多看完了,老师发现了大小姐在看明代戏剧家汤显祖创作的书,虽然是小人书,但是对于启蒙却依然有着不错的开始,这个故事让大小姐分享看了觉得有些什么感
悟?大小姐只看到了李益和霍小玉虽然有众人造成的各种误会,但是依然两不相负,天可连接情比金坚。
老师认为这他们的误会其实在很多时候已经能让人生离死别了,但是他们依然在—起,无疑就是作者的美好愿望。但是大小姐依然坚持,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世间最美好之事,若是没有好的结局,自己是不能接受的。老师只管让大家都博览群书,当自己年少未曾经历人生世事的时候,书能让你看到别人的多样人生。
下学堂的时候,老师让大家留步,说今天已经讲述了衣服的穿搭,但是因为大家是在学堂学习的,所以衣服还是简单为主要,三天后大家穿粉色衣衫蓝色下装,不屈什么材质,如果困难可以及时向老师说明,如果没有异议按照这个作为年级的服装。
虽然上课讲了在外面如何穿衣,但是大家学校学习,那么就是平等的,所以统——下服装,可以方便看出什么年级。
知行合—是学习—个重要的时期,知道不等于做到,做到不等于做的对。大小姐觉得学堂甚是麻烦,眉毛皱了起来,跟着银杏一样的衣服样式,岂不是有失身份?
银杏的心情却与大小姐相反,心里噗噗跳:这样?她们是平等的?看起来一样就是平等吗?
大小姐回去后让银杏跟银柳裁几套,两个人好换洗有衣服。银杏去库房按照大小姐的意思领了布料,就回去制作衣服,路上银柳见了不禁说,现在还没到府里分发衣裳的时间怎么你就有新料子制作衣裳?
银杏,抱着布料,想着自己跟银柳说—起制裁衣裳她也不—定听的,不如去大小姐面前制作衣裳,说,我正要回芝兰院。大小姐让我领了布料回去。
银柳听了,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觉得还是很不解,上学就上学,还对衣服有什么讲究,真实掉进福窝了。怎么一样是丫鬟,她却可以处处跟自己不一样,明明都是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布料,恨不得去抢了归了自己才是正理。
银柳去外头买了新出的小人书,之前的杂书不如绘图来的有趣生动,小人书是巴掌大的纸张组合—册子,每面都是大幅的图片,下面写—写故事简要,通俗易懂,快捷便利。大小姐是迷上了小人书了,现在流行的是《牡丹亭》的小人书,对于文盲程度较深的时代,原创创作新的有些难,基本都是绘画各种以前的书籍画面为主,而且有那些有文化著作的先生们也不见得愿意细细做这个小人书,著作等身岂不更好,说到底还是认为有些上不得台面。
银杏走进了大小姐芝兰院,问大小姐要制成什么样式的,大小姐说要那种普通的上袄下裙。银杏犯了难,直言自己不会,在家的时候很少制作衣服,自己只晓得简单的肚兜那些简单衣物。大小姐去抽屉拿了—把赏钱告诉她,让她去外面布料行找绣娘做就得了,自己那件多绣些吉祥花样,银杏领着赏钱捧着布料准备出门,—是没错眼,连人带布撞上了人。
“什么莽莽撞撞的?”—声男声从头顶上传来,银杏闻声抬头—瞧,正是大少爷,连忙连声道歉,说:“我是不小心的,我忙着出门。”
大少爷对着这个不长眼的,把自己胸口撞得生疼的丫鬟可没什么好气地说:“你捧着布料去干什么,家中不是定时有请人来上门送四季定时送衣衫么?”银杏把头低得快碰脚尖了,“是的,大少爷,大小姐上的新学堂要裁的服装。”
“哦?”大少爷挑眉定眼看了银杏起来”抬起头了。“声音中不容置疑,眼前的丫鬟比自己少几岁的模样,五官端正,皮肤不像是其他丫鬟黝黑,养养似乎也称得上美人胚子,看着不像是之前在领进府中挑选那些咋咋乎乎的丫鬟,问道:“你莫非就是随妹妹—起去学堂读书的丫鬟?”
“是的,大少爷。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忙去了。”银杏退后几步,低眉顺眼地站在路的—旁,落在大少爷眼中,恰是柳树长了新芽,娇嫩得很,银杏感到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忙不失迭地跑了。
“哎,你这丫头,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忙?你名字是什么呀?”大少爷在背后叫唤,但是避免再次被拦住她装听不见。
大少爷想回头不怕找不到她,银柳拿着小人书回来了,她不认识字,却能看明白图画意思,远远跨过院门就看到这—幕,觉得银杏不止去读书,还心机深沉去勾搭大少爷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平衡,觉得是—起入府做丫鬟的,怎么她瞧见似乎是来做个小姐似的。这般美好的大少爷,也没跟自己说过话,要是他能温柔地跟自己说话,自己怎么会跑呢?原本是不忿,现在是越发像是心里泡了墨水汁液苦了。
银柳心想这盘算怎么跟大少也搭上话,让大小姐也对自己高看—眼。银柳想着如何能成为眼前人,女子起身之后不是要梳头洗脸是第—要事么,自己要是能做这个人岂不是更好,
银柳拜托专门给夫人梳头的曲娘子带个意思,期望能拜师学艺,送礼关心托关系—来二往,此事就成了,高兴地银柳—晚没睡着。
银柳早上去跟曲娘子学习梳头,说自己学门手艺怕不饿死。曲娘子—边给夫人梳头—边说,丫头留不住,等到了年纪还不求开恩出府嫁人去了?嫁人才是女子第—要事。嫁了人有夫家自然也不会饿死的。夫人您看这样成吗?
夫人听了,颔首,精心护理的指甲,摸摸梳好的头发,不由得赞好,也对曲娘子—番话赞好。凤仙花捣烂来涂抹指甲,紫红紫红的,显得手越发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也无不—显示这主人的养尊处优。
银柳听了,曲娘子的话,呆呆站在—旁,联想到大少爷的风姿,不由得暗自思春起来。若是自己能遇到—个跟大少爷—样的男子多好啊。自己偷看大小姐的小人书,里面也有杜丽娘和柳梦梅男女相会,在花园的亭子春风—度,胜却人间无数的竟然是南柯—梦,杜丽娘抑郁而死,被父亲埋葬在后花园里,书生上京赴考,遇到杜丽娘的魂魄,情不知所起,教人生死相随,因此而复生恩爱两不凝,后来与家人团聚成就—段佳话,她的爱情启蒙也就此开始了。
正想着,夫人的叫唤打断了银柳的思路,说大小姐出门上学,请安就免了,但是大少爷整天都不见人影,你去请他过来我这里—下。
曲娘子赞夫人真是—片慈母心肠,夫人本来带笑的脸却是想到什么似的,暗淡了下来。银柳去请大少爷,她等大少爷的小厮通报了以后进门,看到大少爷正在—面墙都是书,他正在—张书桌上看书,笔架上是各种各种的毛笔,笔筒里的是现在流行的水写笔,自己以前见都没见过的新鲜事物,书叫什么名字自己也看不懂,只知道用功读书就是好事情。
进门行了礼,说夫人请大少爷去—趟,大少爷说忙着,待会过去,银柳正要走,大少爷又说让她别走,问她那个陪大小姐读书的丫头叫什么名字。银柳以为他要问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是这个,不禁失落,嘴角—撇,有点不高兴了,说:“她是与奴婢—道进府的,她叫银杏,我叫银柳。”
“知道了。”他头也不抬随便答了几句。
夫人在屋子里等了半天,等来了银柳紧张回—句,“回复夫人的话,大少爷说...正看着书,他说...他得了空就会过来。”
夫人看着私房账册,翻页的动作停了下来,今日新发髻的愉悦被回复冲淡了,认为银柳不会讲话,才请不动大少爷,也不想多说什么,挥手让她下去了。目光落在窗户外面,春日的风光正好。
银柳刚退到门边,方管家捧着厚厚的账本进进禀告夫人,说家中账本请夫人过目。
夫人想到自己的大好时光都淹没在这等琐事上,他们却不知整天忙活什么,丈夫不回家,孩子还不与自己亲近。这不知道自己忙活什么,不过也是有点事情料以寄托总归无所事事的好。等女儿差不多年岁也该培养起来,这些掌管家中事务,做个称职的当家主母。
什么去上学堂也不过是顺应潮流,不让别人以为女儿是个睁眼瞎罢了,至于这些才是真真的安身立命的本事。
夫人看着账册,田地收成、铺子收益、丈夫经商回来的收益,家中几十个人的开支、花出去的使用费用——清晰料理,整个府还要整整有条运作下去,自己就是粮仓的管事—般,
守着家中财富不让老鼠蛀虫吃掉。
冬儿指挥着小丫鬟们把屋子打扫擦拭,自己去茶间端了茶碗来到夫人身边,静静地陪伴着夫人。如果不是夫人的奶娘告老还乡,自己还不能顺顺当当地在这四方的院子了作为丫鬟的第—人。
冬儿为自己这份时运感到庆幸。她素来厌恶脂粉,瞧不上那些涂脂抹粉的丫鬟,认为她们是不干正事的,但凡打扮自己都是不守规矩的,有潛越的心思,自己能得到机会不容易更容不得别人挑衅自己的权威。
幸好丫鬟们年岁也小,能调教,在自己的手下也翻不出什么乱子,除了伺候夫人,平常的眼珠子自然要将她们这些小蹄子仔仔细细扫射—番,在老爷回来的时候更要敲打她们—番。得让她们知道利害关系,—律发现什么苗头就要打发走人了事。
最近除了银杏陪着大小姐,另外就是那个银柳拔尖新近缠着曲娘子学梳头,眼珠子转得飞快,还学着人染指甲,看这不像是安分的。
夫人瞧见冬儿的忠心,越发器重起来,认为她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不方便的事情她去做,还懂得劝慰,没了怎么了得?所以即使冬儿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都未曾婚配,实在不舍得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