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冥王当徒弟》落翮

8、讨债

　　西山有位仙君，这是整个沂州城人尽皆知的事。仙君有着高强的武功和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的热心肠，也是人尽皆知。
　　回想简泽麟带着两个徒弟躲避北方的战乱，刚来到沂州城里寻求落脚的地方时，城里的人都认为他们是骗子，是来自北方带来厄运的“蛮人”，轰着赶着要师徒三人出城。十年过去，简泽麟还是那个简泽麟，仍然带着两个徒弟进了城，守卫却是和颜悦色地祝简泽麟一路平安，城里的人遇见简泽麟一行人都会热情地上前问好谈话。
　　简泽麟刚来到西市，一个推着江米切糕小车的小贩就笑盈盈地走到简泽麟面前，道：“仙君，蜜一样甜的江米切糕，要不要来几两？”
　　幽看着简泽麟面不改色地回绝到：“谢了，不用。”
　　一旁的小李却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啊，来二两。别听我师傅的，他就是面子上装得不喜欢，实际上对这些甜食喜欢的很。”
　　简泽麟面上不悦，但还是没有制止，看着小李从兜里拿出十文钱，交给了小贩。小贩拿到钱后笑盈盈地打开盖着小车的大棉被子，热腾腾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小贩又用小刀切了一小块，在杆秤上细细量了，而后用油纸包好递给简泽麟。
　　“感谢客官惠顾。”小贩推着小车，和着嘴里的吆喝声慢悠悠地走了。
　　简泽麟见小贩走后，不禁对小李埋怨到：“败家徒弟，整天就知道花钱。”
　　“害，还不是你喜欢。再说最近时局动荡，家家都不好过。现在咱们府上也不缺钱，这些年还不是城里的这些百姓救济着，才渐渐过的好些？在意那几文钱干什么？”
　　听此，简泽麟虽然知道这是小李在讨好自己，却也不好再说什么，闷闷地吃着切糕。
　　幽一路上听着小李和简泽麟讨价还价似的言语，便也不觉得路途单调。呼吸着热腾腾的市井气息，幽便觉得一直飘飘然无所依、又时刻紧绷的心突然落了地，心就像在这沂州城扎了根，渐渐有了些“家”的感觉。
　　简泽麟带着两个徒弟顺着西市一直走，直到来到一处热闹的酒楼才停下。幽定睛一看，忽然发现这就是作夜在房檐上让他驻足停留的大酒楼。写有“鑫和楼”的门牌气派地挂在三楼高的房檐上。
　　“到了。”简泽麟淡淡说着，将吃完切糕剩的油纸交给一旁清洁的街道司，奔着鑫和楼而去。
　　小李在一旁拉着幽跟上，幽正在疑惑为什么不去“靖水阁”而是去叫“鑫和楼”的酒店，他们忽然穿过层层的人群，来到坐落在鑫和楼一角的一家小店。店里没有奢华的装横，店门上挂着一块破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靖水阁”三个字，破旧的柜台和冷清的大厅与一旁热闹的鑫和楼格格不入。
　　简泽麟大步走进店内，推开店门时，门上的银铃清脆的“叮当”一响，一个胖子出现在柜台前，他正要笑着接待客人，却突然注意到简泽麟的脸，那笑容就不尴不尬地停在面上，可笑极了。
　　他唇动面色不动地问道：“仙君，您怎么突然想起光顾敝店？”转而又看到躲在简泽麟身后的小李，便立刻明白了一切。他心下一沉，暗道完了。
　　“姜顾淳，咱们都是老友了，也不拐弯抹角地说问题。我就问你，我走的这半个月，你让我这败家徒弟给你送了多少好东西？”简泽麟语气中并无怒气，却充满威压，令姜顾淳出了一背的冷汗。
　　他声音颤道：“仙君，莫生气。我明日就把所有东西送回你府上怎么样？毕竟世道难过，所以料想您一贯宽容大度…”
　　简泽麟终于听不下去，他怒道：“姜顾淳！别给我转移话题。现在立刻把所有东西拿出来！”
　　姜顾淳听后自知再也拖延不得，于是认命地转身回到后厨，不一会儿后，抱着一大堆铜镜、桃木剑、符纸之类的辟邪用品放在柜台上，其中不乏玉器等珍贵物品。
　　简泽麟从那一堆物品中抽出一把断了的桃木剑，口中念咒，手中一拂那残破的剑刃，顿时金光四溢。再一收手，那剑便又恢复原样，残破不堪了。
　　简泽麟收起剑瞪着小李怒道：“好小子，竟敢把我的镇邪剑也给送人了。”
　　小李心中委屈，却也不敢辩解，看着简泽麟对着姜顾淳一顿大骂。
　　幽细细看着柜台上一枚麒麟样的玉饰，心中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刚要拿起仔细打量，简泽麟忽然道：“闵言，帮我去向鑫和楼的人借根棍杖。这败家徒弟，之前就已经发现过了私底下干这种勾当，也答应过不再犯，却还敢背着我犯错。看来不打是永远也长不了记性。”
　　幽正欲出去，姜顾淳突然道：“等等。这都是我的错，要罚也不能罚孩子不是？”
　　小李欲说什么，姜顾淳继续道：“这都是我的错还不成？要不是最近生意全被鑫和楼抢了去，家中老母重病命不久矣，无钱治病，实在没有办法，就…”
　　听此，简泽麟道：“这么大的事不会明说向我借钱？扯什么谎？”
　　“唉，我实话实说吧。就算向你借了钱也无济于事。那鑫和楼的人霸道的很。之前向车夫丁四借了几百文钱，路上就被鑫和楼的人抢了去，他们还诬告我的清白，说我是扒手窃贼一类，还是酒鬼，整日欠钱不还…以至于后来没人借我钱了。就算我去当卖家当，当铺的老板通通不收。要不是还有一个专收辟邪之物的小厮肯收我的东西，我早就饿死沂州了。”
　　听后，简泽麟顿感不妙，他又问：“你可知道这小厮是谁？这件事必有蹊跷。”
　　“他说自己无名无姓，是街上的一个混混。就算是诈又怎样？我也斗不过这帮人，还不如顺着他们的意思活下去。”
　　简泽麟想到这必定是哪个仇家报负自己的计策，但是敌在暗处，又不便出手。于是道：“你们平时怎么联系？”
　　“自第一次见面后，我可是连他半个影子都没见着！我只是按着他说的样子在酉时把这些杂物装进布兜放在后院，第二天再看那布袋就消失了。我曾在酉时偷偷守在旁边，结果一晚上都没人进院子里，到了早上那布袋总能消失不见，变成一小袋银子。”
　　“这倒是奇了…”简泽麟听后皱着眉头道，“带我去看看那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