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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人兽战 ...

  •   “阿啾、阿啾啾”伤风感冒了有谁担心?发烧喝药了谁又在身边?有一句诗是这样囊括凝采彤的遭遇: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此多情非彼男女之情,而是一厢情愿,自我感觉甚好的表现。如今心碎了一地,任凭颜长老拖到九曲华池前宽衣解带,合着懒得喊“非礼”的凝采彤目空一切,想着脱就脱习惯了。横竖守在池子周围的天圆白使官都是吃素的主,坚决否定童身的诱惑力相当于一个鸭蛋。

      心拔拔凉了一晚,凝采彤吃了药丸全身火热势要逼出一身臭汗。哗啦啦的水声泼在身上,尽管能除去身上的粘腻,但暖不了左边一直跳动的桃心。她蹲在水里费力的搓洗脸盘,眼周最娇嫩的肌肤经不起蛮横力气的推扯,瞬时红了大片,眼下的鳞状物被自己弄的生疼却尤不自知,发狠的揉成一团。鼻子抽抽噎噎突然觉得今日的硫磺味儿冲鼻,照她平常撒欢的性情,肯定是不会注意到这些。至于为百姓祈福,总是玩水莫过于正事。

      水里悠悠映着她的倒影,随手拍碎,影子顿时拼不成人形。颜长老蹙眉凝视着她,预感圣姑要上来,立刻上前制止:“圣姑,您还未冲净身子。”话里是在提醒她没有办完正事。

      凝采彤退到水里,湿淋淋的刘海搭在眼前看不清五官,惟有唇瓣亦如蚊声般磨擦着:“我几乎差点淹死,就不能有心理阴影么?”其实她是说给自己听的。早上的落水令她历历在目,存有心悸,虽谈不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心有惧焉,难不成要装作大无畏吗?

      短胳膊短指刚触上假石,凝采彤方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股脑扎进奔流下来的水里,像是抒发无声的忏悔:啊,她不应该拖雅竹下水。这下子雅竹怒了,明天见不到,她孤家寡人如何是好?何尝对着颜长老的面瘫之态是另一种煎熬。

      熬着熬着就容易幻听。六感大开,夹杂在宁静中不寻常的气息,连普通人也不可避免的从榻上惊醒。

      轩逸之便是其中之一。本来就浅眠的他总觉得眼皮上有黑白交错的剪影在晃,驱动耳廓根部的肌肉,听见一顿一起的嘶鸣声。猛得睁开眼,刷刷的枝杈残影烙在门窗上乱颤。

      他丢开一角被褥,披上长衣。接着抬上门栓,用剑鞘尾轻轻顶开门沿。寒风飞快的钻进敞开的大门内,冷不丁向后撞于屋内的门栏上,有种四分五裂的错觉。十几步外的床帐被吹得纷乱如麻,猎猎作响。

      轩逸之带上门的一刻,用力之狠,震得门框险险出现裂缝。风雪中,他朝前试走了三步,那嘶鸣声由近至远,又仿佛近在身旁,好像有什么东西聚集成一个怪圈把他包围在当中。

      五感已在大风雪中迷失,轩逸之疑窦这场大雪来的出奇。拇指已熟练的顶开鎏金双龙抢珠的刀锷,随之留出半寸银光与大雪比拟寒芒。

      骤然风雪中含混了一抹黑影,则黑夜恰恰成了它有利的夜行服。它身法矫健灵敏,若一闪神,怕是身上多了个挂彩的标记。显然轩逸之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既然察觉到身陷险境,怎会中途开个小差置小命不顾,剑身未露挡在胸前,“锵”得在鞘上擦出了火星,不由让轩逸之暗猜那人使的是何样的武器。

      如此三番五次的近身攻击,却一直看不清贼人的相貌,轩逸之暗自分析处境,敌在暗,他在明,情势对他不利,被动受制介乎长久相持,假使一方视觉疲惫、动手迟缓,那便是胜负的揭晓。有此他要反客为主,杀他个措手不及。

      闭目并非是坐以待毙,集中精力用听觉代替视觉来搜寻敌人攻击的轨迹,从而找出那人藏匿的角落。

      敌人的手法与杀手同出一辙,身手准、狠,利落;落脚时轻、稳,通过爆发力的蹬出下一个攻击。

      轩逸之利用敌人出手的一刻,所扬起的风力一定比现在吹惯的风要快上一倍,分辨出不同的声音,使身体做出反应。捉到诀窍,固然戏敌于无形,怎么来怎么挡回去,直到玩腻了,大眼猛的一张,手臂收紧肌肉朝右上方斜砍下去,闻惨烈的嘶鸣而起,一个长约三寸,如鹰嘴的黑色暗器旋转着飞擦过他的发鬓。

      埋入雪中的暗器上渗着蜿蜒的红线,则嘶鸣的主人越退越远。轩逸之不相信敌人受了点轻伤便逃之夭夭。转身去拾那胜利品,就是为暴露出自身的空隙,诱敌上门。

      果真,敌人看准时机,挥动撕破寒风的利器朝轩逸之的背部抓去。陡然轩逸之拦腰一斩,影子突然分成两个,前一个被当场砍成两段,则另一个绝路逢生般滚落到十丈外,叫声惨绝,隐隐透着失败的暴戾。

      乍一看去,地上有多了一片鹰嘴暗器,轩逸之的指腹描摹着它的轮廓,疑是某种兽类的指甲。放远瞅着雪地里匍伏的动物,上前迈了一步。

      那动物疼得吱吱直叫,听见脚步声犹似惊弓之鸟,抬起巴掌大的黑脸龇牙咧嘴的嘶吼。

      “什么东西?我以为在这种季节下,动物全冬眠了。会武功的动物...嘿,真奇了...”轩逸之自言自语,眼睛对上一个圆得像黑珍珠的眸子,不用细看便知它眸中吐焰,恨不得将他分尸三段,怨念一目了然。

      轩逸之缓慢靠近,那动物全身灰毛,尤其两只耳朵生得圆圆的,风吹乱了毛发仿佛害怕时的颤抖。本着查视它的伤处,倏地它的尾巴伸长,绕上附近的树杆上连身带拉的弹上去。

      轩逸之仰头叫道:“等等!!”长相似猴的动物头也不回的跳向前一棵树,轩逸之一命想着追上它,见那猴子轻巧的跳进一堵墙内,他迈出自己的院落,赶紧沿着墙拐过二个弯快步行走,等追到一个门口,未注意上头的门匾就冲了进去。

      里边的人见有外人闯入,二话不说,手上的执法钢棍旋即把他围得水泄不通。轩逸之踮起脚往前面挤:“我看见有只猴子进去。你们瞧见了没有?”四处张望,正当中有个池子上烟雾蒸腾,猜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把守?

      他人面面相观,带头人略带紧张的说道:“我们只看见你擅闯九曲华池,分明是想偷看圣姑净身,你休得胡言乱语在众人面前蒙混过关。妖怪,显出你的真身吧!”他们个个不苟言笑,站姿宛如铁壁,反应多为局促感,好像面对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加强防备。

      九曲华池?看样子像个花园,耳朵敏感的捕捉到“圣姑净身”的字眼,惊得轩逸之大张着嘴,欲言又止。

      鬼怪的出没令天圆白使官的脉搏加快,随之某种深处的骚动就像紧钟般敲响,连握紧武器的肉掌上沁出一层粘湿的薄汗。与生俱来的感应使他们肯定附近有妖怪做崇,他们是待命把守在九曲华池的护卫,调虎离山之计是骗不了他们,其间会有另一批感觉到妖怪的天圆白使官出动,收妖降魔自然分心不了。

      说来巧,轩逸之一出现让这里把守的天圆白使官误以为妖怪慌不择路,既然来个正着,当然是一番好打。想不到这妖怪人模人样,蓄了点胡渣,说点人话就以为变成人了?骗不倒众人的“火眼金睛”的。

      轩逸之耐心的回应:“我乃京都真武大将军的副将轩逸之,闯入此地无非是遇见一只会武功的猴子,我只是跟着它追到这里,倘若你们没有看见,我走了便是,何故你们断我去路,口口声声骂我是妖怪?”笼统的自报家门加上他叙述误入此地的原因并无使众人改观,反而越描越黑。

      “老大,它满口谎话。我们守在这好一会了,岂会看走眼,连妖怪偷偷进来的事没有感应?不如将它就地正法,爆它真身。”有人出主意道。领头人认为不妥,他认出轩逸之就是前几日和圣姑一起回来的军爷,但不能保证是不是妖怪假扮。思来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能随意动武的么,瞪向出主意的属下,领头人用眼神示意:“带走。”两个天圆白使官各架着轩逸之的两臂。

      轩逸之一番挣扎:“我没有说谎!放肆,你们放开我!”不可辱没的尊严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仅让架着他的二人一愣,在场的人都觉得他的口气像在提醒他们的逾越行为。此般惊动了颜长老。她咳咳嗓子信步走来:“你们干什么?咦,他不是将军的副官么?”

      领头人拱手说:“颜长老,您不可轻信它的相貌,有可能是妖怪变的。”闻言,颜长老倒退一步,表面上假装镇定:“那还不速速解决掉。”轩逸之皱眉,当下竟敢有人向他颁布死刑?

      猝然,池子里发出“扑通”一声,轩逸之大喝:“你们要找的妖怪!”

      “啊?”众人扭脖子朝池子的方位看去。轩逸之抬脚直击旁人的下盘,他们一吃痛蹲身护伤。紧接着轩逸之飞起一脚,杀出一条道来。颜长老脚下一滑朝后仰倒,领头人见势不对赶紧扑到她的身下坐肉垫。

      “哎哟,我的腰!”出乎意料的重。颜长老羞涩的捂住唇,则眼刀直逼喊腰疼的人,哼,敢揭她的短,小心坐断。领头人拼命敲打石板,一边撑着身上的重量,一边喊:“杀无赦!给我追!”

      只见一群人没命的向前扑,中途后头的人没刹住脚推挤着踩在池边的一行人同时落水。这仗势是他们有生之年最为狼狈的一次,整只船全翻在阴沟里了,惟有轩逸之轻足点水。

      假山后水声扑腾的急,轩逸之一转假山后,双脚扎进水里站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住慌乱中挥打于面前的皓腕,眼前水滴四溅,轩逸之握拳准备揍人:“看你往哪跑,猴......”喉口一顿,一张可怜兮兮的童颜放大在眼前。

      凝采彤吓得心肝蹦出小嘴,猫眼儿瞪的滚圆。轩逸之艰难咽下一口口水,脸色阴晴不定,视线缓缓往下一扫,春光一览无遗。凝采彤放声大叫——“非礼”。如她所愿,那两字如今叫的适宜,该笑还是该哭呢?

      轩逸之仿佛不小心碰了该死的虫子,撒手一甩,凝采彤摔在浅水里呛咳的厉害,怨念她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被人看光了不说,旋即弃之敝屣。

      呜呜嘤咛半饷,轩逸之宛如化石定在她的面前,裤腿吸饱了泉水,水渍悄然往上攀爬。凝采彤不禁出口骂道,再看!当真叫他以身相许...雅竹,她不是有意跟她抢相公...实在是...实在是...朋友夫犹可戏的劣根性。

      “你、你对圣姑不敬,胆敢始乱终弃!”颜长老好容易追到假山后,气喘吁吁的指着轩逸之,将亲眼看到的场景用最犀利的成语呵斥他的罪状。然而,凝采彤猛的抬头,心里呐喊:颜长老,你哪只眼看见他玩弄她了?别人连碰她的闲情都没有!她好伤心!好泄气!虽然表面上赤裸裸的,恍如被人玩了丢在一边,一眨眼的功夫会发生什么事啊!!

      轩逸之虎口抵额,刚好遮住双目,总的来说,看起来倒像个追悔莫及的人,后话真真切切应证了颜长老的话:“哎...对不起...我无意冲撞的...”

      他若是有意,倒吓破了凝采彤的胆呢!不会解释就别解释,暧昧不明传到别人耳朵里就成真了!

      凝采彤一通嘀咕,颜长老装聋卖傻,谁不知她护主心切,轩逸之是踩着她的底线了,所以被押入刑牢。

      轩逸之居然笨笨傻傻的同意蹲大牢,反省自己的不是,急转而下变故,八成是这出闹剧搅糊了脑子。

      闹剧自个儿乐就算了,给人分享岂不是看笑话。泪洒床头,凝采彤直挺挺的躺在榻上,耳边是门外真武大将军的求情。

      “圣姑,下官相信副官的为人,他不可能会玩弄您的感情,求您出面,放副官出来吧。”

      凝采彤不搭腔,那谁换她清白呢?光溜溜被瞧的□□,这等刺激叫她如何释然。

      “圣姑,下官人头保证,副官绝对是君子,即便看了,他也不会到处说的,您放他一马,下官一定郑重谢您。”门外人开始狂擦冷汗,身后小兵不敢虚张。

      须臾,门缝里飘来一声软弱无力的语句:“要是你被人强了,你咋办呀?”

      “下官咋办?”真武将军急的来回踱步,猛的醒悟,格老子的,谁敢强他?切他小鸡,若换作了女人,倒还欣然接受...不对,说偏了题,小小圣姑拿他消遣开涮。吐口痰在门前:“呸,你不救就吱一声,下官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我自有办法也能救得自己的副官!”语毕,他领着跟班走人。

      凝采彤在床尾蹬了几脚,学真武将军的粗话:“格老子的,有办法大清早还扰我清梦,你们丫的都有病!”可恶,她又想起那晚上军爷吓住的表情,床单上的泪渍赳赳晕了一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人兽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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