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说》邬虎

6、消亡

　　沈纪翎突然感觉一阵胸闷，这影像太过真实，与看图片完全不一样。现在三太子只是露出一颗头颅和一只手，来自神明的威压已经像大山般让人透不过气。
　　难以想象，如果这种怪物真实存在，人类面临的会是怎样的灾难。
　　沈纪翎深吸一口气，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方才见到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周雨橙不在客厅，如果不是她的背包还在沙发上，沈纪翎要以为周雨橙也不过是他梦境中的一员。
　　周雨橙带来的资料被整理好摆在茶几角落，沈纪翎拿过来翻看了一下。
　　里面提到的神明只有三位，除三太子外，有一个叫伤雀，据资料显示，伤雀成群，所过之处会出现大大小小损毁的物件和受伤的生灵。
　　还有一位名巨门，没有多详细的资料，只说巨门会引起争端。
　　介绍的文件之后，是一些坐标，配着偶尔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复印件。
　　在沈纪翎看到最后点的时候，门锁开启的声音响了起来。
　　周雨橙拎着两袋东西进门，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居然不送上楼，一定要给个差评。”
　　见到沈纪翎手里拿着资料，周雨橙问：“都看完了？”
　　沈纪翎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周雨橙将袋子放在茶几上，接过资料道：“哎呀，那可有点难办了。”
　　沈纪翎一脸懵，不明白周雨橙什么意思。
　　很快，周雨橙便给出了解释：“这里头有机密文件，你怎么给都看了？”
　　你也没说不能看啊？不能看你放桌子上干嘛？坑人吗？
　　沈纪翎满脑子的吐槽，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憋半天也只能吐出四个字：“那怎么办？”
　　周雨橙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了，就差满脸写着：都是套路。
　　她假惺惺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嘛，机密文件还是重要的，不然你跟我走，去做一个海马体部分切除手术？”
　　沈纪翎：“……你在开玩笑吗？”
　　周雨橙：“你觉得呢？”
　　沈纪翎：“……”
　　他觉得她笑得像个左脑被切除过的患者。
　　沈纪翎犹豫了一下，道：“你怎么进来的？”
　　周雨橙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上面挂着只长毛的绿色小怪物，正是沈纪翎的钥匙。
　　“其实咱们可以坐下来边吃饭，边讨论切除海马体的问题。”周雨橙将钥匙扔还给沈纪翎，从她刚才拎进来的塑料袋里拿出饭菜。
　　沈纪翎这才察觉，外头天色不早了，他从早上开始就没吃饭，这会儿真有点饿了。
　　两人坐在餐桌边吃着晚餐，周雨橙点的东西其实味道还不错，只是沈纪翎有些食不知味。
　　他问周雨橙：“除了切除海马体，我能有B选项吗？”
　　“有的啊！”周雨橙咽下嘴里的饭，道：“C选项都有。”
　　沈纪翎问：“B选项是什么？”
　　周雨橙道：“加入我们，做一个勇敢的屠神使者，拯救世界。”
　　“……”
　　沈纪翎：“好的我选C。”
　　周雨橙从背包里摸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推给沈纪翎，“签一下入学协议。”
　　沈纪翎想了想问：“毕业后我能找一份普通工作，不去拯救世界吗？”
　　周雨橙偷摸了沈纪翎碗里的鸡腿，边啃边道：“可以不拯救世界，普通工作大概有点难，你得再做一次AB选择。”
　　那不就是霸王条款嘛，沈纪翎猛扒拉两口饭，开始怀疑老妈没有失踪，是混进这个□□组织当卧底了。
　　周雨橙离开的时候，带着签好字的入学协议。
　　沈纪翎瘫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后悔签了入学协议，还是后悔被迫给了周雨橙家里的备用钥匙。
　　钥匙这事是因为周雨橙说，之后会再给沈纪翎一点资料，为了以防沈纪翎像这次一样突然晕倒而不自知，所以得定期来看望下沈纪翎这孤寡少年。
　　沈纪翎想着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东西，而且暑假过后就去学校住了，给就给吧。给完觉得有点草率，说不出为什么，就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事实证明，他确实挖了，还跳了。
　　第二天从房间出来看到在客厅忙碌的周雨橙，沈纪翎就意识到，直觉这种东西，虽然有些神神叨，但不信它不行。
　　“你怎么又来了？”
　　沈纪翎奔溃到想模仿世界名画——呐喊！
　　周雨橙淡定地将早饭摆好，道：“家访。”
　　沈纪翎泄气，却忍不住嘀咕：“我这还没入学呢。”
　　周雨橙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道：“入学后那就不叫家访了，叫探监。”
　　好家伙，周雨橙成功的给沈纪翎挖好跳入的坑填上了土。
　　沈纪翎吃早饭的时候打开了电视机，里面放着晨间新闻。
　　其实他没有看新闻的习惯，倒是他爸爸每天早上都看，即使前一天晚上喝得烂醉，第二天始终如一的会出现在电视机前。
　　那也算是沈剑宇唯一固定清醒的时间段，能让沈纪翎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新闻里在放斗殴事件，因为人员众多，影响恶劣，受到了群众的关注。
　　周雨橙瞥了眼电视，一边分包子一边道：“看着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看来是作业太少。”
　　她转而对沈纪翎说：“你放心，咱们学校不会有这种情况的，打架斗殴小儿科。”
　　沈纪翎没说话，喝了口豆花，微微皱起眉头，居然是甜的。
　　再看盘子里，除了奶黄包就是红豆包，唯一切片的白粽，旁边摆着一大碟白糖。
　　吃完早饭，沈纪翎感觉自己糖尿病都要犯了，强压下口腔里若有似无的甜腻，他开始思考着要做些什么。
　　签下入学协议后，父亲的寻找工作校方安排了人，沈纪翎有存款，又有母亲的补助，暂时也不用打工，打算去学校后，目标也有了，暑假期间便越发空闲。
　　沈纪翎问周雨橙：“入学后我都要学些什么？能提前给点材料，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周雨橙正窝在沙发上看偶像剧，闻言走进沈纪翎房间，将他的笔记本电脑搬出来，而后随意地一通敲击，将屏幕转向沈纪翎。
　　电脑上是个网页，顶头就是歌邰学校，名称旁边有一个八角形的标志，金色的八角形里是双手高举，托着魔方的女神。
　　“这是校徽，过两天你的校服和校徽应该就寄到了，没有校徽你进不了学校，咱们学校的校徽和学生卡差不多，后续学生手册里会有介绍。”
　　周雨橙大致给沈纪翎讲解了一下。
　　至于她登的这个网站，是校园网，因为学校的特殊性，普通人登不进去。
　　沈纪翎抱着电脑，却不知道要看些什么，他对这个学校不熟悉，或者对这个自称灵族的团体非常陌生。
　　入学协议签订后，周雨橙就告诉沈纪翎，他们这个学校，全体师生甚至校工，都是灵族的人。
　　灵族与人族不同之处，在于灵族的能力，现代一些的说法大概就是异能、超能力，传统一点的是术法。
　　每个人有先天的能力，也会有后天的，学院所学便是后天的以及一些相关基础知识。
　　沈纪翎好奇地问周雨橙：“你的能力是什么？”
　　周雨橙抬手敲了敲沈纪翎的杯子，道：“喝一口。”
　　沈纪翎狐疑地喝了一口水，差点吐出来。
　　啊咦~齁咸。
　　沈纪翎本来以为自己会在家与世隔绝地宅两个月，结果又有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来人是汤灼的父母，他们说汤灼失踪了，而据那天一起聚会的同学讲，汤灼最后是送沈纪翎回家后，就没出现过。
　　沈纪翎惊讶，自己居然是汤灼送回来的，不过他完全没有记忆，本想寻着右右问一问，那小孩儿却不知道去哪儿，一直不出来。
　　同汤灼的父母实话实说后，二老显然异常失落，他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希望沈纪翎再好好想一想。
　　沈纪翎无奈地摇摇头道：“我那天喝多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是汤灼送我回来的。”
　　一同来的警察问沈纪翎：“那你记得的最后一次见到汤同学是什么时候。”
　　“聚会上吧，我没喝醉的时候。”沈纪翎觉得这是废话，但还是说了。
　　警察似乎还想问点什么，沈纪翎先一步开口道：“我爸爸有消息了吗？”
　　小警察一时语塞，他是认得沈纪翎的，毕竟经历了袭击，父亲又失踪，听说母亲几年前也不见了，如此倒霉的孩子，在这种小城还真不多见。
　　汤灼的父母惊讶于沈纪翎的家人也失踪了，本想抓着男孩寻根问底，这会儿却不怎么好意思，只能抱怨警察的不作为。
　　无辜中枪的小警察略有些窘迫，和沈纪翎道了别，带着汤灼的父母匆匆离开。
　　今日周雨橙没来，在被她骚扰了两天后，突然早上出房间不看到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沈纪翎坐在沙发上，目光放空，盯着黑色的电视屏幕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摸出手机，给班长打了个电话。
　　班长说，汤灼那天确实是送沈纪翎之后就没出现过，李乾还给他打了电话，没打通，之后也没聚会过，所以没人知道汤灼不见了。
　　沈纪翎挂断电话，听到门外有些吵闹，他从猫眼看出去，只见对面有很多人在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