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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套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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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当披风男盗用的身躯被认出是何许人也之后,西皇派掌门的仓促出逃,无形中坐实众人心中猜想。夺舍一事,现任的西皇派掌门,十有八九不是主谋就是帮凶。以眼下情况来看,西皇派掌门多半就是一个帮凶。他即是夺舍的帮凶,那么被中下灵魂术就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当初披风男被揭穿,夺舍一事被暴露。西皇派掌门就慌了,慌乱之下竟滋生出逃亡的念头。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跑了,跑到老鼠窝里。荒山野岭的耳鼠窝,谁能想象得到一派掌门就藏那窝里?可谁又能想到,西皇派掌门大概连做梦也没想到,在荒山野岭竟遇上个从天上飞过的,偏偏还掉下来的。
时愿看着晕得跟头死猪一样的西皇派掌门,真想一脚踢飞到向阳观。在他身上扒拉几下,翻出乾坤袋。时愿两指一抹,管他西皇派掌门下的禁咒,照样形同虚设。乾坤袋中装的都是老值钱的东西,比如西皇派掌门令,几个保命的丸子,以及几件宝贝,还有一堆的灵石。当然这些都是对西皇派掌门而言的老值钱。对于时愿和亓逸两人来说,那都是一文不值的东西。所以时愿极为嫌弃,又将东西塞了回去。
时愿起身时,随手捡了树枝,摔了两下,便冲着亓逸说道:“亓逸,考考你的记忆力!看好了。”
他以枝为剑,比划的是,昨夜里那黑衣人和顾乐天打斗的招式。
“怎样,可有印象?”
亓逸略微思索一下,便笃定的说道:“刺杀瑶姬那个黑衣人。”
时愿眉头有些小皱。当初在仙雅阁,他匆匆一瞥,便知那人不是亓逸的对手,也就没上心。昨夜里默默留意这人和顾乐天的打斗,只觉得这人身影招式,有些眼熟似曾相识。不曾想原来是那时的人。
“何时遇到这人?”
“昨夜。”
“追杀顾乐天?”亓逸知道时愿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事,心想难不成是来追杀顾乐天的。
“不像。”
时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这一趟回程路,是格外的凶险。顾家舍得花钱雇飞船,本是绝了大部分人的心思。加之半路上,时愿又不停调转路线,旨在扰乱潜在敌人的阵脚。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也躲不过穷凶恶极的追杀。
在两次变更航道之后,这些人依旧能设下圈套狙杀他们。时愿几人于半空中遭遇了第一波狙杀,虽说把人杀得死无全尸,可也挡不住无止境杀意。很快第二波狙杀又至,向阳观的埋伏。这些人埋伏深深,层层狙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亏得是遇上时愿这个大杀神,反被赶尽杀绝落得尸骨无存。
至于耳鼠洞口的黑衣人,不知道几时起就开始跟着时愿他们,直到昨夜里,时愿和顾乐天将人引诱至此,才逼人现身。这人出手虽是凌厉,但不带杀气。至少没下死手,不然昨夜顾乐天就该先倒在这里了。这人即没下死手,反倒是提醒他们此地有险,不宜久留。是敌是友一时说不清。现下又知道这人是刺杀榣姬仙子的凶手,其用意更是扑朔离迷。似乎做了坏人又做了好人。
“他是如何知道此地有埋伏的?”
且不说这人是好是坏,有何用意,单是这个问题,时愿就想不明白。
“也许他跟踪不是你们,而是那些杀手。”
“跟踪杀手?他为何要这么做?”
“有人不想顾乐天死。”
与其说不想顾乐天死,不如说是不想让寄宿在顾乐天体内的程泽死。这言外之意亓逸未曾说出来,可聪明的人一想便明白。从榣姬仙子,到同心城的山青公子,最后扯出从极之渊。这个让程泽忌讳深深,闭口不提之地。只怕葬送不是他尸骨,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事。什么样是能让这两人缄口不提?
“话说,都这么久了,守正堂的人还没摸到从极之渊的入口吗?”
“失衡地带岂是那么容易闯!”
自山青公子一事之后,守正堂便派人去从极之渊查探究竟。可从极之渊岂是说去就能去,至今为止,守正堂的人连失衡地带还没有闯成功,更不用说调查事宜。守正堂本是打算崇吾大赛之后,便要督促此事进展,不曾又出了风波,恐怕是要搁置一段时日了。
“不就一个失衡地嘛!守正堂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该不是…”
时愿的几分不屑和质疑,在遇到亓逸的目光审视下,化成一个耸肩。这路大概行不通。时愿又起话题:“敢问衍知君此次前来,是为了西皇派掌门,还是顾家少主?”
“都有。”
满城都知道顾家少主很低调搭着贼拉风的飞船打道回府。守正堂又怎会不知道。可若是顾家乘着飞船安安稳稳的飞回家,又怎会半路捡了个西皇派的掌门。只怕这半路是杀出好几只拦路虎。即是有虎,当然派打虎人物过来。
“喔哦,一石二鸟,一举两得。衍知君果然是衍知君,佩服佩服。”
时愿调侃之意全在言语之间。
“守正大人对衍知君委以重任,单单为了顾乐天?”
“不然呢?”
衍知君果然是衍知君,这套路不太好使。
索性的,时愿挑明的说:“从极之渊也好,西皇派掌门也罢,老子是不想管。我只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做的局?要杀他。”
“你不是说了,顾少主的命老值钱。想打顾家主意,也不少。”
“是不少,可有能耐干出这事可不多。”
“沧衡派算是其中一个。”
“哼!”时愿鄙夷的哼了一声,“他们算哪根葱!”
沧衡派此时此刻正想如何吃下西皇派,哪有时间顾及其他。再者就算他有这个心,恐怕也没这个力!想他家的长老都能在众目睽睽任他吊打。说他们谋划这场狙杀,显然有点不地道了。
“你少给我扯东扯西的,你知道我说不是顾乐天。”
亓逸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可把我绕晕了。不是他?还有谁?”
时愿可就不干了:“亓逸!”
亓逸笑着应道:“不要那么大声,我在的呢。”
时愿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狠狠刮了他一眼。有关从极之渊的事,程泽不说,亓逸自然不会提。论斗心智,他自认是斗不过这人的。所以任他怎么拐弯抹角试探,也是枉然。当下唯一能断定的是,能让衍知君都忌惮之人,敢绝杀龚家得意门生之徒,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至少不是沧衡派这种角色。
不爽之人甩甩衣袖,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衍知君这么有本事,这人你自己看着办。”
最后西皇派掌门被拖回向阳观,就被转送到守正堂,交由守正大人处理。
过了两天,向阳观上就来十几口人在观中修修补补。时愿在杂物堆里倒腾出一张老摇椅,也不知是向阳观哪位祖师爷的,修了一下还算凑合。这会儿,人呢坐在院中还算完整的地上,一摇一摆的晒着太阳。
“时公子,您从哪里找了这些人?”顾管家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一觉醒来,凭空多了这么些人,向阳观中老老少少,包括大名鼎鼎的衍知君,哪个不好奇。
“我可没找,是他们自动送上门的。大概是仰慕向阳观的大名,慕名而来吧。又是乐意助人的热心肠,路见不平,鼎力填坑吧。”
“你信他个鬼!”
路过的木有兮啐自家主人一句。自从晕船被收拾后,木有兮就被压着没出来,即使三番四次的想出来,可惜逃不出某人五指山。这会能出来,全因有人要照顾。一行人除了几个留守在向阳观的,个个都受了伤,还有两个重伤的躺在床上,一个东方兄,一个顾乐天。时愿自然是把木有兮放出来劳役。
木有兮被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甄仁去抓壮丁。所谓的壮丁就是眼前的十几个汉子。这些人不是谁,瞧那时不时偷偷瞄着时愿的,又被时愿一个眼神吓得得嗦的人,不正是那日在街上帮时愿抓小偷的好心人。
那日,这家伙班门弄斧敢在时愿身上安了追踪符。那东西一上身,时愿就察觉到,只是这人懒,懒得撕下它。没想这会派上用场。他只是稍稍泄露点信息,这些人就跟土狗一样寻着味过来。人来了嘛,自然就得让他们热血到底。
为了更好激发这群“好心人”的热情。人一到向阳观,时愿就送了十全大补水,那烧成灰的符纸掺进清水中,活脱脱就是江湖上的神棍的把戏。偏偏功效还贼好,吓得一群人瑟瑟发抖,化悲愤为动力,正在向阳观上上下下努力的修葺中。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顾管家听着木有兮大倒苦水,了解故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心想这时公子还真是怪人,居然还懒得撕追踪符的。可他又想到时公子是阵法符文高手,这点玩意对他来说当真是小菜一碟,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