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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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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老道士一脸懵逼,昨夜睡的榻,今早成了塌。
睡塌了?
再出房门,晴天那个霹雳啊!
塌的何止是榻,连地都塌了!
斜了半个大雄宝殿,还有彻底塌跨掉的大门。唯有昨天修的阵法犹在!
放眼望去,道观门前两风景,一半绿意葱葱,一半枯。门前附近的草木依旧如昨日颜色,可再远一些,万籁枯寂弥弥死沉沉。晨风一阵又一阵,凉凉兮惹衰哀。
老道士一口气都不知该怎么放下,脚下迟迟来到大门前。有道是一夜好风吹,新花一万枝。怎么成了一夜风吹,草木皆枯。
枯枝底下少年郎,就如那树灰沉沉。
老道士喊了一声“时公子”。
时愿没回头,只道:“放心,我给你修修就是。”
老道士有点懵。
修?
修什么?
修大门吗?
还是修…
难道是修这些枯寂死绝之物?让它们重焕生机?
光想想都有点骇人惊悚,老道士指着枯寂的四周,声音微微的发抖:“修、修、修这些?”
“呵…”
这自嘲的声中,多了几分苦涩和无奈,枯枝底下身影孤。他倒想那!可惜还是没那个本事。他原以为这次会不一样,可结局还是一样的死去。许是太过逆天,许是时空就如人心,从来不能随心掌控。许是,许是他太自不量力了。时空、时空、从来就不被任何人所左右。
“时愿。”
身后一声呼唤没得落他耳里,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落入他的眼中。
“来也不吭一声。”
“我叫了,你没应。”
跟在衍知君后头候着的顾管家,不住点头附和着,极力的应证着衍知君所言无虚。
可时愿哪里会意,只道:“那是你叫得不对时候。”
“这么说,在下是打扰阁下在枯枝败叶下的沉思吗?”
“枯枝败叶!?所以衍知君始终觉得太过血腥凶残?”
显然某人心情很应景,都是带着点血雨腥风的味道。亓逸便知此时不是谈论此事的好时机,于是改口说道:“走吧!”
“去哪?”时愿问道。
随后他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差点忘了守正堂的大事。原来衍知君是为了天下大事而来。只是昨夜才发生的事,今早衍知君就赶到了。衍知君的脚程当真是麻溜的很。”
“我恰好在这附近。”亓逸解释道。
“是吗?”
西皇派自他家掌门失踪之后,便自乱阵脚,糊成一锅粥,是人是鬼都争着勺一瓢。抗不住压的西皇派,只觉得压力山大,就要断气,只好向守正堂求支援。至于为何不是向他的好哥们沧衡派救助,只因其中瓢得最狠的当属沧衡派了。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对此,守正堂派一拨人过来支援,其中便有大名鼎鼎的衍知君。此地就在西皇山地界附近,就如亓逸所言,他确实在附近。所以顺理成章便成了来此接应西皇派掌门的人选。
虽说如此,可在时愿看来,守正堂还是哪个无利不起早的守正堂,不经意的捎上一丝嘲讽和厌恶:“原来守正堂办事效力还可以如此高效的!”
“管家的,你们留在这看好顾少主。”
“好的嘞。”顾管家自然是求之不得,莫说顾家的人现在还躺着呢,就算这会儿他们没伤没病,顾家一点也不想跟这事沾上边。
土地流失,地面凹陷,泥泞不堪。枯枝败叶草色衰,入眼之处一片枯寂和死气。昨夜那群黑衣人早已化成一撮黄土埋在这片狼狈不堪的土地上。不管是上天的白衣人,还是入地的黑衣人都尸骨无存碾为泥。不见血更不带腥!多好的毁尸灭迹法。
两人行至耳鼠的藏身处,时愿指着小洞口,“西皇派掌门就在前方老鼠洞里。”
既是讽刺也是事实,西皇派的掌门确确实实就藏在老鼠窝里。老鼠窝就困在结界里,亓逸看着时愿,本是指望他解了结界,哪知这人说了一句“这结界还难倒你不成。”
亓逸只好自己动手,破了界。结界一破,一个掌印就随即攻来。以此同时,西皇派的掌门已经撒腿往外跑了出来。只是不好彩,一头撞破在衍知君这堵大墙。
西皇派掌门一看清来者是谁,连忙叫道:“衍知君啊,太好了。原来是衍知君啊!”
亓逸也是一脸惊讶的问道:“胡掌门,你怎会受困在此?”
“衍知君,您有所不知。我本是出来散散步,不想遇到两个宵小之辈。使了下三滥手段,把我困在此地。幸得衍知君相救啊!”
西皇派的掌门那是真的张口就来,不带草稿。
“阁下说两宵小,不会正好是在下吧。”时愿两手环抱在胸前,尽看西皇派掌门的表演秀。
胡掌门嘴脸有些抽搐,张口来得有些快,忘了衍知君旁边还有杵着一个人。这人昨夜将他塞回洞穴,这会又跟着衍知君。莫非是他通风报信,不然这荒郊野岭的,衍知君又怎么找到他。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我说的是之前的人儿。那两人一身黑衣蒙着脸,昨夜风高月黑,实在分不清是敌是友,以为你和你的同伴是那两个宵小之辈。”
胡掌门反应过来,脑子上了线,不仅把话圆了回去,顺带还把他出现在这破老鼠洞里给编排了一个过得去的故事。可惜没人相信。
“原来胡掌门是被劫持到此地的。不是因为某事而离家出走的。”
胡掌门一口咬定:“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是吗?”亓逸听似随口应了一声,接着又道:“前些日子在天一楼发现一可疑男子,说是贵派当年失踪的弟子。敢问胡掌门,当年贵派的第一个高徒是如何失踪的?”
胡掌门搪塞道:“那时在下既不是掌门也不是长老,不过区区一介弟子,其中细末也不太清楚。”
“但愿胡掌门在守正堂的审视之下,也是这般答案。”
话说得轻飘飘,却把人惹得心重重。胡掌门一下就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夺舍本是禁术,灵魂术更甚。凡是牵扯禁术之人,守正堂都会严惩不贷。必要时刻也会在所不惜动用必要手段。”亓逸顿了一下,换了个别具深意的腔调:“荒郊野岭,意外频发。胡掌门可得担心一些。”
“你想干什么?”
字面平平淡淡,话中之意却是杀气洋溢。莫说西皇派掌门,连同时愿都有些惊讶,惊讶于堂堂衍知君的威吓。
“呵…”
这一声冰冷无情的冷笑,笑得西皇派掌门心儿颤颤,手脚都有些发抖。
“你、你想干什么?衍知君!你可是名门弟子,正派人士。可不能胡来。”
“胡掌门你想到哪去了。若说审讯,没几个人能逃脱得了守正堂的审视。我只是跟你提个醒,此地偏远荒凉,还是小心为上,尤其是那两宵小之辈,极有可能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转眼间,衍知君又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胡掌门心境已不复如初,完全没有初见时的轻松,反而是沉甸甸的发愁。这前后左右似乎没有留他一条生路。去时必定要面对守正堂的严查审判。跑时,跑得了吗?纵使跑了,路又在何方。他又能躲到几时休。
那林间草野的风吹草动,都足于让他心惊胆跳。
不过须臾,林间传来一下“咔嚓”声响,胡掌门吓得脚下打颤,差点踉跄摔倒。而此时的衍知君一脸严肃,他举手示意,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谁?”
时愿一记灵力甩了出去,人也跟着过去。
“我去追。”
不出一会儿,时愿便折了回来,说是跟丢了。又说那人下手极为狡猾,十分难对付。
“胡掌门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下手可是老狠的,要不是我闪的快,这会儿都没命回来跟你聊天了。”
“你可有看清那人长得啥样。”
“裹得严严实实跟个粽子似的,我哪知道啥鬼样!”
时愿不过就在披风男的模样吓唬胡掌门,没想胡掌门还是中招。一听到裹得严严实实,脸色竟是染上一层惊恐。
“不、不…”西皇派的掌门捂着脑袋,“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衍知君、衍知君。”胡掌门想是抓到一根救命草,“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死的,会死的。”
时愿与亓逸对看一眼,只消一眼,便知道彼此想法。
“胡掌门,你这是瞎说什么混话。有衍知君在,那人都跑了老远。难不成还能杀人于无形不可。”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是的,是的,就是会死于无形之中。我不想死,不想死,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胡掌门一把鼻涕一把泪,糊了整张老脸。
“救是一定会救,但还请胡掌门配合一下。”
“好,好。我一定配合,配合。”胡掌门不停的点头。
两人迅速出手,亓逸出其不意的制止西皇派掌门,时愿的红色手印随即出现。符文侵入他的脑门。
果真是灵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