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之战]蔚凯》一半山川

11、决定

　　两人被套上头套敲晕，好一会儿才从昏迷中醒来。
　　凯特琳刚醒就试图挣脱束缚，却发现双腿双脚被绑得结结实实，背后和蔚靠在一起，动弹不得。凯特琳眼前一片漆黑，寻找出路未果，猛地往后靠，试图就此唤醒蔚，耳朵捕捉到周围零碎的脚步声，嘴里不乏凶狠：“你们首领是谁？听着！她和这一切无关，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
　　这话似乎引起了绑匪注意，凯特琳即刻被揪住衣领拖了出去。
　　蔚刚醒便察觉到凯特琳被带走，她挣扎得更加猛烈：“凯特琳——？你们是谁？想做什么？放开她！”
　　但这一切只是无用功，蔚狠狠又挨了一记闷棍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凯特琳被带到一个房间，取下头套，坐在她面前的是个戴面具的男人。
　　哪怕身处下风，凯特琳都确保主动权，略带讽刺：“我在祖安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哪个绑匪害羞蒙面的。”
　　对方并没被这话激怒，只是起身，放下撬棍，轻飘飘地摘下了面具。
　　儿时的玩伴艾克露出了他的真容，但他脸上没有笑意，而是冷冷看着凯特琳：“作为一个死人，你还是挺精神的。”

　　凯特琳诧异：“艾克？”
　　艾克却并没什么好脸色，将缴获的执法官配枪扔在凯特琳面前：“你无缘无故消失了三年，再次出现在祖安时却拿着把执法官的枪，还多次出现在酒馆和希尔科相谈甚欢……能解释一下吗？”
　　艾克蹲在她面前，一字一句：“你是在给希尔科卖命吗？还是上城人？范德尔的小猎犬？”

　　凯特琳没想到当年只会跟在她屁股后头的小鬼现在已经成长成这样，她又喜又气，千言万语梗在胸口只骂出一句：“注意你的语气，跟谁说话呢小不点？”

　　这话颇有当年大姐头时的做派，艾克听了鼻头一酸，他错开身子，视线却牢牢钉在凯特琳身上：“我以为你死了！结果你突然冒出来！一会儿跟希尔科在一起一会儿又拿着执法官的配枪！刚刚还带着个皮城的妞儿和赛维卡不对付！”

　　一股无名之火夹杂着委屈涌了上来，凯特琳瞪大眼睛：“你一直在跟踪我？那你怎么不早点出来？”

　　艾克火也蹿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还能不能信？”

　　凯特琳自知理亏，嘟囔道：“那你也不知道下手亲点。”
　　她突然挣脱束缚，伸手拥住艾克：“我很想你，小不点。”

　　*

　　蔚听凯特琳被带走许久都没动静，心里更加着急。
　　所幸屋子里没有看守，她可以放心大胆地一点点磨着双手的绳索。就在蔚感到绳索快被磨断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嘎吱”的声响。

　　门开了。

　　蔚连忙藏好自己快磨秃的绳索，有个小孩摘掉她的头套在她面前放了碗水。她盯着看了会儿，觉得绑匪没安好心，用力打翻地上水碗，伸长了脖子往外喊：“你们要找的是我，我是上城议员的女儿，我才有被绑架的价值。”

　　狠话还没放完，就听门外传来一个男声：“你可没跟我说她是议员的女儿。”
　　紧接着，凯特琳从门外走进来，还没等她说话，蔚就猜到了一切。
　　底城，帮派，知道凯特琳过去的家，指不定蒙面人是凯特琳的老朋友。
　　蔚气鼓鼓地白了她一眼，不无讽刺：“我的英雄。”
　　凯特琳尴尬横在二人中间：“这是个误会。”

　　……

　　给蔚松绑后，凯特琳和艾克好一会儿才理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得知希尔科滥用微光的事情后，凯特琳难得沉默：“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我以为他顶多走私。”
　　艾克“哼”了一声：“你离开得太久，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是听的希尔科的一面之词。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这个地方，可不愿意让希尔科再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了。”

　　凯特琳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不。
　　在见到艾克之后，与希尔科为伍的决定才变成错误。
　　虽然艾克的野火帮只是个小帮派，但就此一眼，就连蔚都惊叹艾克能以一人之力将野火帮营造成底城的伊甸园。

　　“希尔科现在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说先前的爆炸案是我们干的，简直欺人太甚！”艾克越说越气，狠狠锤了下树干，“祖安是我们的！我一定要把我们的地盘夺回来！”

　　凯特琳心中松了防线，她略加思索说道：“希尔科下一步想得到海克斯核心。”

　　蔚诧异：“什么？”
　　凯特琳边取出自己收集的希尔科犯罪证据，边开口：“他想窃取海克斯核心，以此逼迫议会让祖安独立。”
　　“……杰斯现在正在风口浪尖，如果核心失窃，议会只会对底城动手。”蔚嘴角抿成一条线，看向凯特琳，“所以你真的答应希尔科了？”
　　凯特琳为难看了蔚一眼：“抱歉，我原本想等祖安独立后再将希尔科送进去的。”

　　蔚到底是议员之女，哪怕在静水监狱待了三年，思考得比凯特琳更进一步：“那你就没想过，即便祖安独立后希尔科进了监狱，那谁能带领祖安重回繁荣呢？”
　　“我……”凯特琳面露难色，她之前确实没想过，但此时此刻她下意识看向艾克。
　　她还没说话，艾克便不容乐观地说：“我可不认为希尔科会乖乖被你送进监狱。”
　　艾尔认真看向凯特琳：“就像你那朋友说的，祖安独立后，站在希尔科的角度谁能带领祖安？他会乖乖进静水监狱？还是说让炼金男爵那群人？凯特琳！他根本就在骗你！那只是希尔科的缓兵之计。”

　　凯特琳并不蠢，先前是没想到这个层面，如今被挑明了，她也深感希尔科不会那么乖就束手就擒。

　　“而且祖安独立了，他只会更加为所欲为。”艾克咬牙切齿，“现在祖安还没准备好，裂沟里的人只多不减，钱都让炼金男爵赚取了。而且如果皮城不同意呢？开战怎么办？你觉得现在比范德尔当时更适合开战吗？如果是我，我可不会拿大家的性命去冒险！”

　　一连串的问题压得凯特琳喘不过气来。

　　“那该怎么办？”凯特琳无助地望了蔚一眼，难道她一直以来的选择是错的吗？

　　蔚站出来：“我们得提醒杰斯，把这计划告诉议会，将希尔科立即绳之以法，相信我，我在议会有朋友，我能说服他们。”
　　艾克斜睨她：“你说我就信？”
　　凯特琳下意识站在两人之间：“艾克，她有办法。”
　　“……”艾克见凯特琳如此笃定，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相信凯特琳，松口道，“行吧。”
　　还没等蔚来得及高兴，艾克就把凯特琳手上的证据抢来放入怀里，他略带敌意地看着蔚：“但我得和你一起去。”
　　蔚点点头：“可以。”

　　三人达成一致，当即决定前往上城。

　　但她们晚了一步。

　　就在几个小时前，希尔科得知蔚并没有死后害怕遭到上城报复，立即前往上城找到了马可斯，以他女儿的生命威胁马可斯尽快抢到海克斯核心。
　　警长马可斯正为如何将爆炸案给上下城一个满意的交待而焦头烂额，刚接下希尔科的最新指令，他便遭到了杰斯的传唤询问进度。
　　这刚好给了马可斯机会。
　　他趁机偷走了海克斯核心，并贼喊捉贼声称亲眼看到了野火帮的成员从窗户翻了出去，杰斯气急败坏，决定当晚封锁大桥彻查来往人员。

　　凯特琳和蔚对此一无所知。

　　在前往大桥的路上，凯特琳却越走越缓，渐渐的，她停在原地不动了。

　　蔚一直都在关注凯特琳的动向，她忍不住问：“凯特琳？怎么了？”

　　“……你们去吧。”凯特琳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我只是觉得，得有人在底城稳住希尔科他们。”
　　“你想回去拖住希尔科？”蔚拧眉，下意识否决这个提议，“这太危险了，万一……”
　　“希尔科认为我是他的人。”凯特琳一把打断蔚，“没有万一。我能拖住他的行动。”
　　凯特琳向来认定的事情就不松口，蔚自知劝不住，只是叹了口气，主动将凯特琳狠狠揽入怀里。

　　“谢谢你小蛋糕，为我，为这一切。”

　　凯特琳没说话，只是下巴搁在蔚肩膀上，用力回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颈。

　　两人并不知道这一幕正被躲在暗处的希尔科亲眼目睹。

　　希尔科是接到马可斯的消息赶来交接海克斯核心的，他知道大桥会被封锁，所以特意躲在了暗处，没想到刚折返回来就目睹了一幕。

　　“凯特琳？”希尔科不可置信，他喃喃自语，“不可能，她绝不会背叛我。”
　　嘴里这么说着，但他拿着望远镜的手背却青筋毕露。

　　不知过了多久，凯特琳才放开蔚，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一步一缓地离开。

　　还没走两步，凯特琳就听见蔚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站住。”

　　是马可斯。

　　凯特琳后背蹿起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