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强文里的炮灰妹妹》竹洒

6、中秋夜游

　　萧锦好像朦胧中想起了什么，一棵满是粉白海棠的老树，一个俊秀的青衫男子虔诚的一拜，是谁？她的头有些疼，这些已经超过了她本该理解的范畴。
　　徐虚抬起头来，平日里的荒唐全然不见了，这位被遗弃在人间的浪子，终于在近三十年后拾起了自己。他不多言语，只端肃地站在那儿，循着遥远的记忆印着的谦卑儒雅，这是她喜欢的样子。
　　“你……”萧锦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来，头越发的疼了，是什么……
　　萧策站在一旁看着萧锦的脸色有些不好，连忙让人将她带下去。
　　一阵风吹过，海棠树叶稀稀疏疏的落下，站在树下的两个人神色不明。
　　“徐虚，孤能让你来见郡主是希望你能治好她。”萧策像是在警告他，“孤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毕竟是在大周。”
　　徐虚当然明白，只是物是人非……他早就该明白的。“请王爷放心。在郡主恢复之前，我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你什么意思？”萧策微微皱眉。
　　“郡主一定会恢复，但在下对此事无能为力。”徐虚不待萧策多言，便提出告辞。
　　这个人走的如此从容，就像从来没有留恋过什么。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于她的虔诚早就超过了信仰。
　　萧策愣在哪里，像多年前被告知萧锦六识不全时一样，只不过那时他还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少年，现在他可以……
　　萧策想了想，又笑了，他可以怎么样呢？他难道要阻止吗，那是他的妹妹，他唯一的亲人……
　　这天终究会黑的，只不过有的人满心期盼，有的人心绪复杂。
　　“哥哥，哥哥，你带小锦去放花灯吧。”萧策回过神来，正是萧锦，她捧着已经点燃的花灯，小心翼翼地护着火，生怕被风吹灭了，正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满都是渴望。这夜这么黑，她的眼睛却那么亮……
　　萧策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他的妹妹以后还会这么依恋他吗，她如果知道了……
　　“哥哥？”萧策沉思的样子太陌生了，萧锦下意识地害怕，腾出一只手拉着萧策的衣角，“哥哥别不理我，哥哥……”
　　可怜那灯火，没有了手小心翼翼地护在周围，被风吹的四处飘摇。
　　“怎么会呢？”萧策连忙温和的一笑，摸了摸萧锦的头，“哥哥怎么会不理小锦呢？”他将萧锦的头按进怀里，声音低沉，“别怕，哥哥一直都会在的。”
　　他知道只有在他的怀里，才会让自幼失孤的妹妹感到安心。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可他一直在逃避，他在她面前是个彻彻底底的懦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自己畸形而丑陋的心藏好，“小锦，哥哥带你去放花灯，好吗？”他拉着她的手，极尽温柔。
　　“好。”她连忙点点头，明明眼角还挂着泪水，却不经意就快乐起来。
　　萧策也笑了，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可他却又害怕她懂。
　　中秋佳节，虽然不像元夕一样有火树银花，满目流星的盛景，但提灯出游的人也不少，夜晚的盛京还算热闹。
　　萧策没带护卫，只是拉着萧锦走在盛京的街上。大周民风开放，对女子的束缚较少，即使夜晚也有三三两两的少女们带着花灯结伴夜游。
　　萧锦自小体弱多病，很少出去走动，皇室血脉稀薄，从前他们这一脉又身份尴尬，也少有长辈来看望。萧策既不愿萧锦六识不全的事情传了出去，也怕萧锦受欺负，所以宴会交友的帖子一律都以萧锦身体为由给拒了。直到现在，众人都只知道摄政王府有一位小郡主，但样貌性情却一概不知。那些想与王府联姻的世家，也曾想过在萧锦身上下文章，但都无疾而终。
　　“哥哥，那边是什么？”萧锦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池塘上，漂在着各色各样的花灯，夜色下池水与灯火交相辉映，他们正站在池潭的另一边，只有月色映着水面，泛着粼粼的光。
　　萧策正准备回答，一旁卖花灯的老翁笑着解释道，“那是放花灯祈福呢，盛京的姑娘们每年都在这秋水潭放花灯，小姑娘想是不常出门吧。”
　　萧策原本不知道这些女儿家的事，含笑道谢道，“多谢老伯了，舍妹身体不好，确实甚少出府。”随后低头看着萧锦，询问道，“小锦想去放花灯吗？”
　　萧锦点点头，又摇头，只紧抱着怀着的海棠花灯。因今日是中秋又是萧锦生辰，侍女梳妆时便多簪了几支绢花，不显得俗气，倒是可爱的紧。如今低着头映着灯火，竟像是花中仙子，朦胧中带着几分艳色。
　　“小姑娘想是不舍得手中的花灯吧，老汉做花灯这么多年，也少见这样好看的。”老翁看出萧锦的不舍，笑道，“来，小姑娘你喜欢那个，老汉送你一盏。”
　　萧策并未随身带钱袋，正要示意暗卫。便见萧锦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泛着微光。萧策连忙摸摸她的头，笑道，“既然是老伯要送给小锦，小锦便挑一盏吧。”
　　萧锦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状，眼底的喜悦仿佛溢了出来流进了人心里。萧锦指了一个月白芙蓉灯，老翁便取下来递给她，“可是这个？”萧锦拿着花灯不方便，萧策便替她接过，“多谢老伯破费了。”
　　那老翁只摆了摆了手，“不怕你们笑话，老汉活了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您妹妹这样俊俏的姑娘。”
　　萧锦望着老翁感激地一笑，低头道，“多谢老伯。”小姑娘的声音很小，软软的带着一丝甜，听着很讨喜。
　　萧策微有些诧异，萧锦甚少在外人面前说话，但并未再说什么，拉着萧锦向前方池潭走去。暗卫得了萧策的示意，在他们走后暗中将钱袋放在了老翁的摊子上。
　　潭边的姑娘们多，为了避嫌，萧策带着萧锦挑了一个稍微僻静的角落。萧策将花灯放在水面，“好了，小锦想许个什么愿？”萧锦抱着海棠花灯，微微一笑，“小锦希望明年哥哥也能陪小锦放花灯。”灯火映衬下，她一笑便多了几分娇憨，她的眼睛永远是那么干净的样子，可这一瞬间萧策却想毁了这种干净。
　　萧策将她抱进怀里，压抑住自己的呼吸，“哥哥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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