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强文里的炮灰妹妹》竹洒

5、凤星降世

　　萧锦知道哥哥有事情要忙，所以只安安静静地盯着花灯，盼着哥哥忙完朝政，夜晚能带着她去放花灯。侍候在一旁的梅染不由打趣，“郡主您都盯了这花灯一晌午了，快看看别的让眼睛歇歇吧。”萧锦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抱着花灯将头向窗外一转，但眼神似乎黏在花灯上似的，仍然不住地往这边瞟，嘴角还荡漾着丝丝欢喜。
　　如此一来，不止梅染，就连素来稳重的雪青也不禁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一旁的小丫头们更是笑得合不上嘴。见众人都笑了，萧锦稍微有些害羞，也憨憨的笑了。新来的小丫头们知道郡主没脾气，笑得越发欢了。
　　到底是雪青看着这样不像话，喝止了那些不懂的小丫鬟们。雪青在这些丫鬟中积威甚重，她一开口众人皆安静了下来。倒是梅染不以为意道，“小丫鬟们说说笑笑，郡主听着也欢喜，姐姐何苦训斥她们呢。”
　　萧锦不忍心这些丫鬟们被训斥，连忙点点头，“梅染姐姐说得是，我心里是极欢喜的。”
　　雪青虽不赞同，但到底没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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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策看着暗卫新呈上来的密报，梁暇与齐国勾结已久，暗卫却并未在他府上找到些关于此事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齐国知道梁暇已经暴露，那么这件事……
　　萧策正思虑这两者之间的关联，就有人禀报，钦天监有要事求见。萧策对这些天命之事本不大热衷，但他如今身在其位，倒是不得不听了。
　　“请他进来。”萧策冷冷地吩咐道，对这个打断他思路的不速之客微有些不满。
　　钦天监徐虚是个四十左右的老头儿，虽然衣冠整齐，却不知明的透出些潦草来，若他不是朝廷命官，倒像是行走江湖的术士。
　　“下官拜见王爷，不知王爷可还记得我？”他不过虚虚一拜便立刻站直了身子，微仰着头直视萧策，举止行为自有些傲气。
　　“是你？”萧策自小过目不忘，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到底还有些印象。没错，这个人正是当初那个道萧锦六识不全的术士。
　　萧策本来不欲与他多费周章，此时却不由得正视了几分，“孤记得你，说吧，有何要事寻孤？”
　　徐虚微微一叹气道，“天府星动，王爷命主紫微，须得好自为之。”
　　萧策虽对天文占卜不甚了解，但天府紫微这些重要的主星还是明了的，心下暗自猜测，面上却只做不解，“此为何意？”
　　徐虚摇了摇头，“王爷当真不知道，关于凤星的传言……”
　　话说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
　　“凤星将在那儿降世？”萧策恢复了素日的淡漠的语气，无意识地透出些威严。
　　“大周国都。”徐虚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不好在人前表露，只好强自压了下去，心中暗自叹息。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萧策看着桌案上新呈上来的密报，露出一丝笑意，只是不达眼底，倒显得人更加凉薄。
　　徐虚站在那儿有些犹豫，到底没有退下去。
　　“怎么,徐大人还有事？”萧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徐虚强撑着行大礼一拜，“王爷，请容下官去拜见郡主。”
　　事关萧锦，萧策不由得谨慎起来，狭长的凤眸微微地眯起，透出几分危险。
　　徐虚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所以为了让萧策信任他才透露了天机，不过……
　　萧策旋即露出一丝笑意，起身走在徐虚前面道，“走吧，孤亲自带你过去。”
　　徐虚松了一口气，撑着身子站起来，跟在萧策的身后。
　　萧锦不知道此间发生了何事，她正抱着花灯倚着窗看着外面的海棠树，她的寝殿外有一棵卧枝海棠，这个时节虽然没有粉白娇嫩的海棠缀在枝头，但秋叶渐浓，红黄相间，枝叶稀疏的恰到好处，却是别有一番意境。
　　萧锦时常是这样的，一发呆就是一两个时辰。侍女们都知道，郡主虽然身份尊贵却生来有痴病，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安静的侍立在一边。有时时间长了，梅染或者雪青会提醒她换个地方休息会儿，毕竟她的身子一向是不太好的。
　　雪青看着萧锦站了好一会儿了，近日秋风渐寒，唯恐她着了凉。一边拿了件披风给给她披上，一边劝她换个地方坐会儿。萧锦向来对雪青言听计从，正要走时却见哥哥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个身穿玄青色官服的发须微白的老人。王府中极少见客人，即使有大臣因朝政的事要拜见哥哥，也绝不会从她的寝殿路过。萧锦一时有些新奇，向寝殿外跑去，跑到萧策面前时，萧策像往常一样稳稳接住了她，丝毫没有顾虑身后还跟了个外人。
　　“哥哥，这位老先生是谁啊？”萧锦看着一旁的徐虚，好奇地问道。萧策并没有直接告诉萧锦而是看着徐虚道，“还请徐大人自己介绍一下吧。”
　　徐虚行了个大礼，将头低地极低，声音带着些哽咽，“臣，徐虚……”他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连身体都不知名地微微颤抖……
　　萧锦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将他扶起来，萧策却脸色阴沉地将她拉到身旁。一旁的雪青会意连忙将徐虚扶了起来。
　　萧锦只好望着徐虚一笑，“老先生，你为什么哭了啊？”
　　她的眼里似乎盛了一池春水，盈盈一笑便是人间三月。
　　可徐虚的眼睛确实有些朦胧了，往事与现实交叠在一起，连这句话似乎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略整理了一下仪容，再起身一拜，“臣无状，请您见谅……”
　　这位年近半百的人，敛了半生风霜，站在那里，肃立清举，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
　　像是一个庄严的仪式，一个虔诚的信徒沿着过往的足迹，一路流离浪荡终于见到了他神圣的主，尽管这一路风霜已经爬满了他的眼角，灰白了他的鬓发。
　　“老先生，你……”可怜他神圣的主已经忘记了这位忠诚的信徒，她已经记不起任何事了，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