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折耳根

17、短暂的寒假

　　元旦过后，李默没有再来实验室，小麦忙于背书，也没有去过游泳馆。小麦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毕竟要考试了，大家都要突击，临时抱佛脚很关键。
　　倒是实验室的学长学姐们不习惯，逗小麦说：“小麦，你的影子李默小徒弟怎么那么久没来？莫非是你这个师父太严格，教的太难，吓跑了徒弟？”
　　其实，学长学姐们隐隐约约都能感受到李默对木小麦的“特殊”，比如小麦不在的时候，李默基本也不来；比如在实验室李默基本只跟小麦说话，比如每天晚上，无论多晚都送小麦到女生宿舍楼下，再比如，李默偶尔撒娇，同一个题目要小麦给他讲10遍。虽然大家都不确定是不是所谓的喜欢，但是至少可以确定，李默对小麦，跟李默对其他所有人，完全不一样。而这些，木小麦自己毫不自知。
　　李默这几天没来学校，游泳也停了。在家里假装复习期末考试，其实躺穿上想了很多，好几天，想到后来自己都觉得可笑：为什么自己还委屈上了？木小麦从头到尾什么也没做，她说过的话，做过的所有事情，也没有哪一件有任何承诺，甚至都没有主动来“打扰”过自己。她就是一个有点特别的“天才少女”，自己凭什么对她有那么多期待呢？凭什么要求木小麦对自己的期待有积极回应呢？她比自己小那么多，一个15岁的小姑娘，放在普通孩子身上，这个年纪还在上初中。自己怎么会喜欢一个上初中的小P孩儿呢？这么久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怎么还怪小麦委屈了自己呢？
　　质问了自己这么多问题后，李默心里好像舒坦了一些。告诉自己，对木小麦本来就不该有其他想法，从一开始的心跳，就是一个错误。
　　看似想开了，但改变需要时间。这几天他不敢接近小麦，就是单纯的，内心有点怕。
　　他自己偶尔会去食堂，在不显眼的角落里等木小麦的出现，远远的看一眼，他知道木小麦吃饭的时间，知道她喜欢坐的位置。
　　1月中旬，学校开始放寒假，想着接下来的二十多天见不到木小麦，李默内心还是有些波澜。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注定覆水难收，暗恋就是这样。李默跟自己和解了，他告诉自己：跟木小麦在一起是开心的，喜欢看她专注的样子，喜欢她单纯的眼神，喜欢她的聪明，她的倔强和毅力，还有她没见过世面的可爱。总之，想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是，都是开心的。或许，可以做个朋友，“忘年交”的朋友。
　　想通之后，他拿起书包跑下楼，骑车回学校了。风依旧那么凉，心情却是见了太阳。
　　走进实验室。小麦果然在。他进来之后没说什么，小麦也没问，默默地给他打开电脑，擦了擦落灰的桌子。
　　他问小麦：“那哪天回家？”
　　小麦：“明天一早的火车。”简单低碳，一问一答，是他俩沟通的常态，这个熟悉的感觉，李默觉得很好。
　　小麦补充了一句：“接下来二十几天你要自己学了，我今天会给你列一个list，是你寒假需要掌握的东西，具体操作时，容易出现的问题我也会给你写出来。”
　　她扭头看了看李默，继续说：“放心，不会太难。”
　　李默：“少列一点啊”
　　木小麦心想，勤能补拙，人笨就要多练习啊，但是这种有点刺激人的话，小麦打死也说不出口的，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嗯。”
　　坐在木小麦旁边，看着这只熟悉的手快速地操作，听着熟悉的鼠标按键声，李默很安心。
　　今天要早点回去收拾行李，木小麦跟李默在食堂一起吃了晚饭，就没再回会实验室，直到他俩分开，李默想了一整天的那句“明天我送你去火车站”都没有说出口。最后变成这句：“你不是记性很好嘛，给你念一遍我的手机号，你记住了啊。要是遇到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毕竟坐24小时火车，长途跋涉，李默还是有点担心的。李默还有个小心思，他不知道小麦家里电话，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告诉她自己的手机号，说不定哪天她能想起来给自己打个电话呢。
　　木小麦：“哦，我记住了。”
　　第二天跟媛媛一起去坐火车，先坐了24小时的火车，再转了4小时的大巴车才到家。妈妈带着外婆、弟弟妹妹一起来车站接她。弟弟妹妹格外兴奋，因为姐姐从很远的地方回来，要坐火车，而火车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得到。
　　妈妈拍拍小麦：“又长高了，长胖了一点点呢，看来大学生活不错。”
　　弟弟拖着姐姐的行李箱，小麦挽着外婆的胳膊，妈妈牵着妹妹，一家人开开心心往回走。小麦内心很满足，看到大家都好好的，妈妈的工作轻松但充实，弟弟妹妹也很乖，外婆身体很好。到家吃完饭后，妈妈让小麦和弟弟妹妹去爸爸的坟墓上香，告诉爸爸自己回家了。
　　小麦告诉爸爸，自己过得很好，妈妈和弟弟妹妹也都很好，如果真的有投胎转世，希望爸爸能投胎一户好人家，享一世的安稳。
　　去年过年，由于爸爸刚去世，家里很冷清。今年小麦希望弟弟妹妹能尽快如往常一样热闹起来，准备春联、打扫卫生、跟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营造过年气氛。大年三十晚上，妈妈拿出两个红包，弟弟妹妹的，小麦假装委屈地看向妈妈：“我的呢？”
　　妈妈从抽屉里拿出一台手机，摩托罗拉，粉色直板系列，对小麦说：“你上学也没花家里什么钱，我攒着给你买了个手机，以后找你更方便了。”
　　小麦想跟妈妈说：其实没手机也没关系，宿舍有座机。但是看着妈妈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这个手机，像呵护一个宝贝，不敢太用力，她就不忍心说其他的了，乐开了花，连连跟妈妈说：“谢谢妈妈，谢谢妈妈。”
　　第二天她去营业厅办了一张电话卡，先满足了弟弟妹妹的好奇心，她用座机给手机打了电话，妹妹在院子里接了电话：“喂 ，姐，姐，我能听到你说话”，弟弟也试了一下，他俩像是科学家研究出了新的发明，兴高采烈。
　　小麦给宿舍的姐妹们都发了个短信，告诉她们自己有手机了，几乎收到的回应短信都是：终于买了。她给也给李默发了个短信，想着他要是在做题的时候有问题，可以问她：学长，这是我的手机号。
　　放了10天假，李默一开始还有点点期待，期待一个陌生座机的号码，告诉他安全到家。不过一直没等到，他现在也不失望了，想一想，谁还专门告诉每一个朋友，自己安全到家呢？
　　刚才收到这条短信时他很意外，想了好多回复，改了删，删了改，最后回了一条：“好的，新年快乐”。任凭内心如何波涛汹涌，表面看起来很风平浪静。
　　之后的每一天，李默基本都有问题问小麦，大部分时候确实是真有问题，因为那几道基础题，他确实不会。小麦也很耐心，她清楚李默的水平。聊问题的同时，李默也会问起小麦在家过得怎样。小麦跟他说一些弟弟妹妹好玩的事情，说农村夜晚没有光污染，星空有多么清晰，还会聊春晚上看的节目。为此李默还专门把春晚看了一遍，把他爸妈和爷爷奶奶都吓到了。
　　在家的时间过得很快，妈妈每一天都变着花地给小麦做好吃的，因为下一次再回家，要等暑假了。小麦问妈妈：“妈，你工作累吗？”
　　妈妈：“不累啊，就在食堂摘摘菜，给学生们打打饭，挺有意思的，还能跟你婶婶作伴。”
　　小麦：“你不用担心我，学校食堂很好，奖学金够我花，还花不完呢。学校同学都很好，宿舍同学都跟我差不多大，媛媛学姐也很照顾我，经常给我买好吃的。”
　　她的同学，妈妈只认识媛媛，她这么说妈妈很放心。
　　妈妈：“你也别担心家里，我们都很好，有了手机，以后想家就给家里打电话。你要经常跟你弟弟说读书的事，我也不太懂，听老师说你弟弟成绩挺好的，但是我还是担心他因为你爸爸的事，影响学习。”
　　母女俩儿敞开心扉地聊了一宿，第二天又要赶火车回学校了。小麦和媛媛一起，大年初十一，返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