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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自从与国公府决裂又自立门户后,聂青提便把慧姨安置在城中一处僻静的宅院里。
因为自己公事繁忙,几乎也顾不上家里,又专门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丫鬟小厮贴身照料着。
这次带秦止过去,也是聂青提第一次带个姑娘家去见慧姨。
虽然只是一起去老人家面前演出戏而已。
但未曾想到,即便是在最穷凶极恶的歹徒之前都面不改色,不过是带着心上人去见一面自己的至亲之人,竟会紧张到满心尽是惶恐到忐忑不安。
好在秦止没有一丝推辞就爽快应下,聂青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待再到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满手都暗暗沁出了一层热汗,从来都是稳重自持的聂大都尉也忍不住哑然失笑了一瞬——果真越是在意的,就越容易关心则乱啊!
临出门前,秦止还十分贴心地打听起老人家的喜好忌讳。听聂青提说起慧姨偏好鲜亮颜色,又特地回房换了件烟紫色的薄纱水仙衫裙。
窄腰抹胸,绣着细碎紫桐花样的裙摆逶迤摇曳。腰间系着条吉祥云纹丝样的浅色流苏绦带,将女子本就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愈发玲珑有致。
又怕故意扮丑的模样让慧姨不喜。
犹豫了再三,还是把脸上的脂粉都仔细清理了一番,露出了自己原本的容貌。
今日的裙饰已经比往常隆重艳丽了许多。
满则过溢,秦止便不愿再多粉饰妆容。
轻点朱唇,只在乌发间斜斜插上一支紫玉垂莲簪。耳尖各缀上颗圆润可人的明珠耳珰。再戴上轻纱帷帽遮住面容,这才随聂青提一道上了马车。
等到了地方,秦止轻轻摘下帷帽,又仔细整理了一遍仪容。
一抬头,刚好瞥见聂青提锦织的衣领略有些发皱。赶忙靠上前去,伸手帮他将不服贴的衣料一点点慢慢抚平。
女人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之间,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冷香气。
纤细的柔荑在胸前衣襟处轻滑而过。
隔着几层薄薄布料,依稀还能感觉到那人指尖残余的些许温热。
从聂青提眼中望去,刚好可以看到秦止光洁的额头和忽闪的浓密睫毛。向来都是冷清疏离的女子,此时却异常乖巧地站在自己身前,心口便突如擂鼓般一阵“怦怦”狂响。
此情此景,就好像寻常妻子为夫君整理衣装一般自然和谐。强压住满心的异样情绪,聂青提稍稍低下头来,声音微颤地凑在秦止耳边低低问道:“秦姑娘,待会我可否唤你叫做’止儿‘?”
话一出口,耳尖不禁烧得一片通红。
其实还想补上一句,并非自己意图孟浪,只是想让慧姨能真正相信两人间的关系。
可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对上秦止盈盈带笑的温和目光:“无碍,待会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等到了慧姨跟前,我也会尽力配合。”
直到目光交汇之时,聂青提这才恍然惊觉。
今日的秦止,同往常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温软阳光斜斜洒下,这人周身宛若被笼上一层氤氲光圈。而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眸中,好似泼洒出无数熠熠闪闪的细密金粉。
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唇红如焱。
瓷白如雪的肌肤带着淡淡泽光,一张脸无一处不是动人心魄,竟是一副浮云翩然般出尘的天人之姿。
这还是他所熟识的秦止吗?!
如此夺目的耀眼光彩,缭绕得聂青提有些睁不开眼来。满心的惊艳之感,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翻滚而来,几近要把整个人给彻底吞噬淹没。
聂青提深深吸了口气,强掩住内心的无尽震撼:“秦……止儿,你的脸……”
——到底还是发现了啊!
比起萧沐晚那货,聂青提似乎还真是迟钝了不少。
秦止莞尔一笑,随手撩了撩耳边垂落的几缕发丝:“女子嘛,总有些爱美之心。毕竟是第一次拜见长辈,便让酥云替我稍微装扮了下,希望在慧姨面前不要太过失礼。”
轻描淡写的几句,便将面容之别一笔带过。
想想觉得不对,秦止又略带惋惜地轻轻皱眉:“刚刚出来急了,应该先买些礼品才是。第一次见面,这么空手过来实在不妥。”
看着眼前那人微微颤动的纤长睫毛,眉宇间带着一丝歉疚,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在为见慧姨而忧心。
心口倏然一热。
“无碍。”聂青提伸手牵住秦止轻声宽慰:“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都在车上备着。再说慧姨她人极好,也不会计较这些虚礼繁文。你能肯陪我跑这一趟,我就已经非常感激了。”
秦止抬头望了一眼。
午后慵懒阳光温暖宜人,而这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似是匿了一阵片汪洋大海般深不见底。
心口倏然涌起一股异样。
这样的人,到底是她惹不得的。
浅浅一笑,便默默低下头来,小心顺从地跟在聂青提身后。
聂青提为慧姨购置的,是间两进两出的不大宅院。宅子坐落在城中较为僻静之处,白墙黑瓦,绿树环绕,环境甚是清爽雅致。
一进大门,只觉得眼前一片敞亮开阔。
院子本身虽不太大,但处处都被布置的井井有条。放眼望去,满眼尽是花团锦簇、绿柳成荫的繁茂景象。乍一望去,倒像是哪家闺阁小姐的后花园般秀雅别致。
聂青提走在秦止的旁边。
时不时低下头来,向她低声介绍这宅子里的各项情况。
聂青提的母亲就是慧姨从小一手带大的。
到如今老人家年岁已高,腿脚已经不是十分利索。所以当初设计这宅院时,都尽力布置得四面通达、宽敞通透,方便她老人家在家里来往行走。
而满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绿草花卉,也是因为慧姨她随着聂青提死去娘亲的爱好,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这院中的一草一木,皆是慧姨这些年一点点亲手培育出来的。
总而言之,这整栋宅子就是为慧姨而建,聂青提也是真上了心的——小而不陋,处处精巧且颇具心思。
偶尔遇到在庭院间走动的丫鬟小厮们,一见聂青提,都会停下脚步恭敬行礼。
之后便各行各道、各司其职,并没有偷偷打量或私下议论突然出现的生面孔秦止。
这一举一动都谨慎有礼,颇有章法。
不得不说,聂青提治下确实极有一套。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慧姨的寝室之前。
这一次的见面意义如何,秦止自是心知肚明。临进门时还是停下了脚步,略有些担忧地朝聂青提望去:“聂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这一身可否妥当?”
难得在秦止身上看到如此娇憨神情。
知道她也心里不定,此时的聂青提反而轻松了不少。不禁微微勾起唇角,眼中涌起一丝促狭笑意:“怎么,到现在还叫我聂公子?”
秦止耳尖一红,略带窘涩地垂下眼去:“我不是有点紧张嘛!毕竟第一次以这种身份面见长辈,总觉得哪哪都不太对劲。”
“谁说不是呢?”聂青提伸手抚了抚秦止的额发,神色温柔地轻轻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带姑娘回来,待会还要麻烦止儿你多多关照了。”
边说着,聂青提边从袖中抽出一支样式格外精致的白玉花簪。
簪头雕成一团纯白通透的白玉兰花。
片片花瓣娇嫩欲滴,模样甚是精致可爱。
透着光望去,饱满的花朵若寒冰玉髓,泛着温润细腻的盈盈泽光,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之物。
一脸郑重地将簪子插入女子鸦黑如墨的发髻中。
又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
确定这簪子和秦止的妆容甚是相宜,聂青提这才满意地收回手去:“这是我母亲当年出阁时带着的陪嫁,也是她从前最喜欢的一根玉簪,说是一定要留给她的未来儿媳。”
“这……”
秦止微微皱了皱眉,神情凝重地摸了摸那玉簪:“聂……青提,这簪子太贵重了,我不能……”
“这簪子你戴着好看,我母亲若是看到了,也一定会非常满意的。”聂青提直接抢白过去,不给秦止一点开口拒绝的机会:“再说了,待会见到慧姨,你若不戴着这簪子,她也不会相信你就是我娘子的。”
话已至此,秦止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矫情。
深深吸了口气,便随着聂青提一起走进屋去。
寝室不大。
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阴郁沉闷。
鼻息间还能闻见淡淡的静心香,混着药材特有的清苦味儿。
屋里是清一色的浅橡木色装饰,式样朴素大方。榉木窗微微敞开,窗外一株桃花开得正旺。
清雅朴质的雕花木桌上,还放着一瓶娇艳欲滴的垂丝海棠。
在屋里伺候的丫鬟见聂青提过来,立马满脸恭顺地屈膝行礼:“公子您来了!老夫人她正好醒着,刚刚还在念叨着您呢!”
聂青提轻轻颔首。
又挥了挥手,那丫鬟便十分知趣地退出门去。轻轻扣上房门,只留下聂青提和秦止两人站在外间。
此时的聂青提已经全然镇定了下来。
骨节修长的大手温热,指腹间略带薄茧。极其自然地牵住秦止,带着她一起向里屋走去:“别怕,慧姨人很好,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秦止默默点了点头。
这才随着聂青提的视线朝里屋望去。
素色的帷幔之后,一位面带倦色的老妇人倚坐在床头之前。
见有人进来,便动作迟钝地慢慢转过身来。
看得出这老人的精神十分疲乏,沙哑的声音既苍老又无力:“青提,是你回来了吗?”
“慧姨!”聂青提见状赶忙大步向前,凄声跪坐在妇人身前:“是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慧姨满脸皱纹,气色看起来甚是灰败。
但在看到聂青提的瞬间,原本浑浊无力的双眼立马就透出几丝精气神来。缓缓伸出一只干瘪的枯手来,满脸慈爱地抚摸着聂青提的额头。
“这位姑娘是……”
片刻后,慧姨才注意到站在聂青提身后的秦止,便是满脸惊诧地开口问道。
聂青提耳尖一红,跟着便咧着嘴笑了起来。
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欢喜,赶忙握着慧姨的手大声回道:“慧姨,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止儿,我的新婚妻子秦止!”
说到这,又朝秦止悄悄使了个眼色:“之前您昏迷的那阵子孩儿心里担心,这婚礼办得着实有些仓促,今日便特地带止儿她看您来了。”
先前在路上,聂青提就同秦止对过一遍说辞了。前段时间老太太曾经病危过一次,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之后,每每念叨的就是聂青提的婚事。
为了不让老人担心,聂青提只好哄着慧姨,在她昏迷的那会儿,自己就已经同心仪的姑娘表白了。
还说他要娶的这姑娘既善良孝顺,又深明大义。也不计较什么排面仪式,俩人直接就在老太太床前拜了天地,只盼望着这桩喜事能让慧姨逢凶化吉,早日康复。
“你,就是那位秦姑娘?”
听聂青提这么一说,慧姨眼中又燃起光来,一把握住秦止的双手激动叹道:“早就听青提说过你了,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一想到人家闺女啥也不图。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高朋满座,就这么跪在个半死不活老婆子床前嫁了出去,慧姨是既感动又愧疚,忍不住就默默流起泪来。
聂青提心里一酸,赶忙也凑上前来好生安慰道:“这是大好的喜事,您别哭啊!”
“对对对!是不该哭!”慧姨伸手胡乱抹了把脸,赶忙对着秦止扯出张笑脸:“瞧瞧,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啊!老婆子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这混小子成家娶妻的一天呢!”
很少同长辈如此亲近,且是这样位质朴善良的慈爱妇人。秦止心生感慨,不禁也略带羞涩地轻低下头来:“不会的,慧姨您心善积福,定会平顺安康,长命百岁,一直看到青提他子孙满堂的。”
这番贴心话说得慧姨是满眼的热泪盈眶。
看向秦止的眼神也愈发地温柔慈善:“真是个懂事知礼的好孩子!只要有你慧姨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让这臭小子欺负你的!”
说罢,还故作嫌弃地瞥了聂青提一眼。
聂青提摸着脑袋无奈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欺负止儿呢?疼她都还来不及呢……”
一辈子劳苦,慧姨的手虽然粗糙,但却也十分温暖。被这样的一双手紧紧握住,心中也渐渐染上无尽的暖意。
秦止自幼丧母,之后老头子便是独自一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也没有再续弦另娶。
算起来,这还是第一被这般年纪的女性长辈所关怀。胸口莫名一阵滚热,全然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踏实温存之感。
或是心愿得偿,慧姨精神一阵大好。
又拉着秦止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其中还不乏许多聂青提小时候的趣闻糗事。
而聂青提就一直十分耐心地站在两人身旁。
在两人家长里短的闲聊间,时不时插科打诨般地添上两句,气氛融洽的仿佛真是一家人般温馨和睦。
“别看这小子现在这副又臭又硬的讨嫌模样,小时候的他,也真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也有过调皮捣蛋,爱玩爱闹的时候。”
说到这,慧姨不禁略带苦涩地叹了口气:“只是青提他娘去的早,这孩子一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些年青提他过的着实不易。”慧姨边说着,边把聂青提同秦止的手紧紧握在一处:“老婆子也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每次同我说起你的时候,眼睛里的那光是骗不了人的。”
“丫头啊,老婆子自知时日不对,只盼着你们俩以后能够相互扶持,和和睦睦。若是这样,老婆子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慧姨的语气温柔无比,宛若真把秦止当成了亲女儿一般。
心神微颤。
秦止不自觉就抬头看了聂青提一眼。
眼神交汇间,聂青提格外郑重地紧盯着秦止。
微微嚅了嚅嘴唇,到底还是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慧姨您放心,青提他爱我重我,待我极好。我们也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聊了许久,慧姨脸上的倦色愈浓,话头也不如先前利索流利。聂青提稍稍使了个眼色,秦止便十分乖巧地哄慧姨喝了些茶水,便让丫鬟进来伺候慧姨歇下了。
等出了寝屋房门,秦止这才面带哀伤地轻轻叹了口气。
刚刚她已经暗暗探过慧姨的脉象,确实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大限将至,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聂青提缓步跟在秦止身后。
心中满满的悸动感慨还未消散。只觉纵然这世间繁花万千,可眼中唯有她一人而已。
“止儿……”
聂青提微顿了一瞬,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谢谢你!”
似是看出秦止心中所想。
聂青提迈开长腿,又快一步站到她身前:“慧姨这辈子过得苦,但如今能看到你,便也能安心离去了。”
自以为早已看破生死,秦止心中却莫名感觉沉重。对着聂青提的灼灼眼神,只是轻轻点头应道:“这几日,你还是尽可能多陪陪她吧!”
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种抱憾终身的切肤之痛,秦止不希望周围之人再体会一次。
气氛一下有些沉闷了起来。
或是心有感慨,聂青提亦是不再多言。
只是亲自驾起马车,一路护送秦止回到止水斋。
想到接下来要休沐几日陪着慧姨,这守卫营里还有不少事务要亲自交代一遍。聂青提同秦止大致解释了几句,便在店门口匆匆告了个别。
等秦止走到大堂之时,才看见酥云一脸纠结地望着自己。站在她身后的,是同样满面愁容的常九。
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姿势。
一看到这俩活宝站在一处,秦止心中便已经了然。
——看来某位闲到不行的贵人,怕又是百无聊赖地大驾光临她这小酒肆了吧!
看不出秦老板故意扮丑,这也许就是真.宇宙第一直男.聂大都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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