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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锋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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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北平的守将,是在魏国有“不败战神”之称的慕容锋,慕容锋生于慕容家族,其先祖是十六国时期燕国的王室,他的父亲慕容白曜乃当朝太尉,这慕容锋年方二十八,却已经身经百战,少年时参与与南方宋国的交战,在青州地区以五万人击败宋军□□万,将青州(山东半岛)纳入魏国版图,二十四岁征讨高句丽,一路打的高句丽将都城从丸都城迁都平壤,他的武功更是天下一绝,鲜卑人当中,没人能有自信打赢他,他立于高楼之上,气吞万里如虎的神采,一袭紫金战袍勃然英姿,身材高大颀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他的面庞保留了最纯正的慕容鲜卑的特点,剑眉星目,清秀的脸不但没受到朔风沙尘的侵袭,反而多了坚毅成熟的气质,如此一个能文能武,玉树临风的男人可是京城贵族女子只能仰慕不敢高攀的。
他屹立城头,对面的柔然军已经摆好了进攻的架势,如满天的飞虫,嗡嗡作响,黑压压的柔然军推出一个两米高的王座,全黄金打造,金光闪的人眼痛,那王座上便是这天下唯一能让他慕容锋忌惮的男人。
王座之上,是如黑夜中群狼之首的男人,他棱角分明,脸庞略显消瘦,薄嘴唇,面如冠玉,眼神中尽是鬼魅之色,隔空数十丈都能感受高贵而凛然不可侵犯之感,坚实的盔甲闪烁而耀眼,头上镶嵌满各类珠宝的王冠与简直是为其量身打造,随从小心地为他斟上一杯西域葡萄酒,他用左手微微掂起,细细品味一口,嘴角似乎故意留下一些,轻吐舌头,舔干净,几个微小的动作便杀气十足,此时双方相对而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王爷!已经准备好攻城了!”一位柔然将领面对王座,恭敬地下跪。
“不急。”宇文亮慢悠悠地走下王座,换上一匹健壮的汗血宝马。
宇文亮稍微走进一点,看到城楼上的慕容锋,身后一个战战兢兢的少年,总是往后躲,他好奇似得仔细往上看了看那少年,先是一愣,而后怪异地笑了笑。
“慕容锋,我家皇上有旨,只要你乖乖投降,便封你为燕王!这可比在魏国当个二品官好多了,你若是愿意,就开城,自己走下来!本王已经为你准备好好酒好菜,就看你如何决定了!”宇文亮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刀冲前面指着。
“呵,”慕容锋看都不看宇文亮,拍了拍身边的少年,“别怕,就在这看着。”
少年有点惊恐,但还是点了点头。
“姓宇文的,你还没有在我面前放肆的资本!郁久闾子康弑兄篡位,残害忠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你们既然来送死,那可是求之不得。宇文部多行不义,只怕是有来无回,你若倒戈卸甲,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慕容锋轻蔑的语气并没有激怒宇文亮,后者反而微微一笑,神色轻松,转过身面对一将领道。
“阿使那泫堃!”
“末将在!”
“五万给你,够不够?”
“三万足够!”将领提马上阵。
“好,给你四万,两个时辰,吃光他们。”
“领命!”
阿使那泫堃采取骑兵冲城门,步兵登城楼的战术,战鼓擂起,一窝蜂地冲向右北平城门。
“放箭!”慕容锋挥手下令,千万箭矢如狂风骤雨落下。
“立盾!”宇文亮一声令下,柔然兵全部下跪立盾,减少了许多损伤。
“清风!”慕容锋对身边一年轻小将道。
“末将在。”那个叫做“清风”的小将领命到。
“你,保护好你堂弟,他胆小。”
“是!”慕容清风年岁不过二十二三,却擅使双枪和弓箭,一身好武艺,由于常年在边疆戍边,他少年老成,看上去年龄要比实际大好几岁。
“众将坚守不战,不得违令!”慕容锋下令后,转身要回,他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少年,“在这看你清风堂哥怎么打仗,你总要学会的。”说完后,转身离开。
少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清风。
“没事的少爷,有我在,放心!定能护少爷周全!”清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慰他不要害怕。
“慕容鼠辈.....”宇文亮一扬披风,“将士们,冲上去!”
“柔然狗,让你们见识见识清风爷爷的连发九箭!”慕容清风拿起大弓,只刹那间。连发九弩,箭箭如闪电霹雳,划过空气的声音都能听见,就这一下,箭无虚发,一眨眼就杀死九人。
“呵,有点能耐,谁能给本王斩杀那小将,赏五百金!”
宇文亮这一令,柔然军个个打了鸡血,黑压压的士兵拼了命的攻城,后一个人踩着前一个人的尸体,半个时辰间,便叠罗汉似得起了几丈高,倒省去云梯了。
柔然将领尉迟宗烨抢先与慕容清风战斗,那尉迟宗烨长得好像狐狸,却力大无穷,使的二十几斤重的大长戟,那长度令人闻风丧胆,尉迟宗烨的戟和慕容清风的双枪碰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两人你刺我闪,你攻我防,五六十回合后,慕容清风谨记慕容锋的命令,不恋战,在力气耗尽前及时撤退。
攻了一整天,柔然军没有攻下城,阿使那泫堃,被慕容清风的箭钉死在地上。
回到城内的慕容锋,整顿休整,将士们斩杀敌将,士气着实不错,夜里,他来到清风身边,看清风正在看一副书法作品。
“老爷您看.......”清风拿起那副字给慕容锋。
“叫叔叔,这么多年,你这孩子还改不过来口。”
“啊.......叔叔,少爷他,果真在这军队里闷得慌,闲暇时间写的字.......”
慕容锋刚想纠正清风的下一个称呼,却刚想开口,就被那副字吸引了过去。
“少爷写的字,真是好看啊,不说京城,就整个魏国,也是无出其右啊!”清风感叹道。
“那是自然,你堂弟从小字就写的好,我看看他又写了什么.......”慕容锋端详起那副字,那是一首诗:
涉江采芙蓉
汉无名氏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慕容锋看到最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女子思念情郎的诗,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好一个所思在远道,同心而离居,呵呵,有点意思。”
慕容锋放下了那副字,向着窗外星空叹了口气,“把它收好吧。”
然而,慕容部的胜利只是最初的。
攻城持续了不到半月就分出了胜负。
柔然军为了血洗在辽西被慕容锋打败的耻辱,气势很足,十五万大军想要攻克三万人守的右北平,并不是难事,况且依照宇文亮的命令,若是赢了,有赏,若是输了,回来几个,杀几个,再勇猛的军队,也禁不住不怕死的对手。
十几辆笨重的车被推出来,这是宇文亮的攻城器械,每一辆都是装备了十几米的粗大攻城弩,向城门射去,脆弱的城门抵挡不住,纷纷崩塌,而宇文亮,只需要端坐高车,喝着加了冰块的橙汁,悠闲地欣赏。
“老.......叔叔!”城内的慕容清风跑过来向慕容锋报告。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宇文亮这次带了十五万,我们的兵力根本不够,不能在这里消耗过多,右北平的城墙又不够结实,大概是守不住了,我们去雁门。”
“可是.....”
“这么定了,你写信给拓跋宏的驻地,告诉他身边那个家伙,请拓跋宏尽快来救援。”慕容锋眼珠转动,思索着某事。
“那家伙?.......他会为了我们催拓跋宏快点来么?”清风眨眨眼。
“放心,一定会。”
慕容锋转过身,摆摆手,“准备撤吧。”
花平他们的军队在代郡,虽然开始入秋,这里却出奇的热,训练了一天,她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站直了!挺胸!抬头!妈的,跟个虾米似得!”滕越边拿一个竹杖敲打众人,边严厉训斥着。
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小子,第一天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军队里的生活,很多体质没那么好的,已经七扭八歪,然而之前贿赂了滕越的段凯,即便是做的歪歪扭扭,也不会挨打挨骂,陈陆二人身体强健,自然是不惧怕训练,不过也是累了满身的汗。
“用点力气!跟个娘们似得!”
狠狠地一下打在花平背上,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却抬起头来,用坚毅而冰冷的目光瞪了一眼滕越,滕越也不说什么,走向了前面的陈天风。
“大人,我这兄弟身子弱,可否让他先休息一会啊?”陈天风看到花平承受着训练的苦难还要被打,那心疼简直是从骨子里的。
“不行!你再给他求情!罚你!”
滕越哪里会理会陈天风,一仗又打在陈天风后背上,力度比刚才打花平足足狠了一倍。
花平满头大汗,虚弱地冲陈天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为自己求情,似乎在说:“我还能坚持。”
“告诉你们!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现在用这竹杖打你们,到了战场上,不行的人可是会被敌人砍得死无全尸的,所以,你们给我好!好!练!”
滕越说后三个字时,那三下分别打了陆瀚海,林雨帆和徐定章。
“你先等会再打。”
远处走来一衣冠士人,三十左右,看样子是个文弱书生,细木棍一样,皮包骨头,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军师?”
“李大人哪股风把您吹来了.......”滕越放下竹仗,像狗一样献殷勤。
“免了,”书生不愿意看他,故作姿态道:“知道你主子不喜欢我来,可是事关重大,你赶快去给你家主子通报去,说我李冲找他有朝廷的要事!”
“李大人,您是让小的通报王爷啊还是........?”
“我说的是你主子,不是你主子的主子,懂了么!”李冲看起来对这个滕越好感全无,“快去!”
滕越一低头,灰溜溜地去了,还不忘对训练的士兵们大吼:“别偷懒,好好练着!”
又一个时辰,训练才结束,众人都七扭八歪回到营帐,花平更是头晕目眩,不过,她发现,那个叫贺晋澜的人,始终面不改色,体质比在场所有人好得太多,他面对这种训练,完全不痛不痒,而这个人也同样一天,什么话也没说,花平心想既然此人不爱言谈,自己也不主动去和他说话罢。
营帐中,众人免不了大骂滕越,连贿赂了他的段凯也附和似得骂几句,可是他的作为既然已经被花平知道,花平自然在心里对他嗤之以鼻。
大家都睡得很早,花平就打算趁众人睡下出去方便,苍天有眼,她真的找到机会溜了出去,到了军营后的山林里,虽说大晚上一个人进林确实吓人,可是人有三急,特殊情况下,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