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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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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夏晨远一点(1)
今天的航班是上海飞伦敦,唐亦琛走进BriefingRoom的时候有些吃惊,因为顾夏阳也在,坐在最后一排,带着墨镜,低着头。
他也没有想到顾夏阳会和他一起飞伦敦,两个资深机长飞一班飞机,简直有些不科学。
唐亦琛简单介绍了飞行情况,顾夏阳从头至尾也没有发声,这种沉默一直维持到了伦敦,难熬的十几个小时。
唐亦琛不是没有试图和他沟通过,他很友善的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昨晚你妹妹回去之后有没有说什么?”
再比如,“今天你妹妹当不当值?”
再比如,“你妹妹喜欢欧洲什么,我可以买回去给她。”
他一个字都没有回答,顾夏阳坐在右侧,看不清的表情,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一直看着窗外,这让整个驾驶舱的气氛差到了极点。
在众人的无比尴尬中,飞机终于在伦敦机场降落,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回程的航班在第二天,今晚大家决定去摩天轮看看,唐亦琛一直很喜欢伦敦,这里有着他许多温暖回忆。
顾夏阳一直走在他的身后,就连唐亦琛都觉得很微妙,从前都是顾夏阳玩世不恭,意气风发,而他总是沉默寡言,到现在两人就好像是换了换。
晚上,在泰晤士河边的露天餐厅用餐,一起飞来伦敦的Roy原本很不识趣的想一起坐下,被顾夏阳一个目光就给吓跑了,他说,“去别的桌,我有话和Sam说。”
夜色刚起,伦敦的街上寒风阵阵,Sam拢了拢风衣,笑着说道:“你一路跟我来伦敦,到底是想和我说什么?”
顾夏阳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回答道:“夏晨不是Zoe,你离她远一点。”
顾夏阳飞了十几个小时,就是为了在异国他乡对唐亦琛说这句话,他不允许任何人把夏晨当成一个替代品。
可惜Sam不是Roy,没那么好被吓到,轻轻叹息般的微笑,“我的确喜欢夏晨,但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Zoe的替代品。”
顾夏阳低下头,笑声里极尽嘲讽之意,“唐亦琛,你看看周围,大本钟,摩天轮,泰晤士河,一砖一瓦,每一个画面,你真的有一刻可以忘记Zoe么,我不信,你可以欺骗你自己,但你不可以骗夏晨,我不允许你把夏晨当成Zoe的替代品。”
“Jayden,夏晨虽然是你的妹妹,但她也已经成年了,你是不是应该尊重她的想法,而不是像这样替她决定,你只是她的哥哥,你把你妹妹看成什么了,又把我唐亦琛看成什么了。顾夏阳,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会摔死的。”
天空一点点暗下来,唐亦琛每句话都刺进顾夏阳的心里,他并没有说错,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替夏晨做决定。
但是…
春寒料峭,冷的让人发抖,顾夏阳的肩都在微微的颤,只是他的冷是从心底发出的,唐亦琛就坐在他的对面,他却毫无办法。
“Jayden,夏晨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会好好待她的。”唐亦琛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顾夏阳脸色一变,突然站了起来,剧烈一拉,餐桌上的整张桌布被他撕了下来,银质餐具落了一地,“唐亦琛,你想都不要想。”
唐亦琛觉得有些可笑,扶额叹道:“Jayden,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管着夏晨?”
顾夏阳站直了身体,长长叹了口气,“记住我说的话,离夏晨远一点。”
伦敦的初春寒冷无比,顾夏阳裹着大衣走在冰冷石板马路上,两边是酒吧热烈灯光,疲倦,茫然,在此时显得异常清晰,他不知道自己不能面对的究竟是唐亦琛将夏晨当成替身,还是不能面对任何一个人爱上夏晨。
很久没有笑过了,因为夏晨
若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了
生活,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离夏晨远一点(2)
从伦敦回到香港,唐亦琛将夏晨约在机场的观光平台上,当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夏晨的时候,手心微微有些冒汗,即便是傍晚的风也吹不去他的紧张不安,“夏晨,这是送给你的。”
一架架飞机呼啸而过,夏晨一身简单制服站在他面前,低眉时,一缕额发落在眼前,唐亦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相信这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夏晨打开盒子,微微皱了皱眉,那是一个很精美的镯子,PT铂金,夏晨立刻将盒子递还给了唐亦琛,斟酌一下才说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其实相对于唐亦琛机长薪水而言,十个八个这样的镯子都谈不上贵重,但夏晨还是拒绝了,她并不太会说话,也不懂怎么辩解,只能直接的告诉唐亦琛,“我不能要。”
即便像她这样单纯,都知道唐亦琛想和她说什么。
“夏晨,我很喜欢你,你并不是Zoe的替身,我只是单纯喜欢你的干净,努力,平淡,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唐亦琛一定会珍惜你,比任何人都珍惜你。”
唐亦琛的表白令夏晨有些手足无措,她低头看着自己递出去的镯子,沉默很久,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Sam哥,谢谢你,可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成哥哥一样,我对你的感情就好像Issac对你的感情。”
“夏晨,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进的。”
“不...”夏晨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唐亦琛的话,“Sam,你没有哪里不好,正相反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你仁慈,善良,忠贞,正直,比其他人好一百倍,甚至比我哥还要好许多许多,只是我和你一样心里一直放着一个人,你的Zoe你可以将她安安心心的放在一个角落里继续生活下去,但我不行,我爱的那个人他还需要我,我并不求他能爱我,就像你爱Zoe一样,我只希望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平平安安生活,我一个人很好,真的很好。”
顾夏阳纵然有一百样缺点,她还是爱着他。
夏晨抬起头看着唐亦琛,目光平静而明亮,没有一丝动摇,在她心里,从始至终只有顾夏阳一个人,她早已经不计较有没有将来,她只想守在他身边,在他还需要她的时候。
唐亦琛突然笑了笑,“夏晨,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Zoe走的时候,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走不出那个阴影了,我的世界再也不会有阳光,但我遇到了你,即使你不能接受我,我仍然感激上天,给我这个机会,能认识你,喜欢你。”
“Sam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有Zoe,其实没有关系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往前走,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错。”
唐亦琛低下头,唇角一凉,这个女孩子轻易就说出了他心里最深处的那个秘密,在每个人都告诉他要往前走的时候,她对他说,没关系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往前走,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错。
她总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去关心别人,爱着别人。
“夏晨...”唐亦琛往前探了一步,伸手将夏晨拉进怀里,抚着她的头顶,“这个镯子送给你,我唐亦琛保证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
夏晨身体莫名僵硬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拒绝,很轻很轻的回答他,“谢谢你。”
温暖的拥抱总是可以给人勇气。
当唐亦琛带着夏晨走下平台时,顾夏阳就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他简直是目送他们下的平台,所以当唐亦琛再次出现,他上去一把握住唐亦琛的领子,推在墙上,“我警告过你什么,离夏晨远一点。”
夏晨也被吓到了,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哥,你做什么,你放开Sam哥啊,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顾夏阳回过头,对着夏晨大声喊道:“我之前吩咐过你什么,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我告诉你离他远一点的,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替身,是个玩偶,傀儡。”
“哥,我没有...”
“哥,我真的没有..."
“哥,你相信我,好不好?”
无论夏晨怎么解释,顾夏阳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突然松开唐亦琛,转身就朝车库跑去,上车后,飞快开动马达,夏晨站在后面不知所措的喊,“哥,你到底要去哪里?”
顾夏阳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这些日子他就像疯了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沟通。
***
今晚的Sky Black灯火辉煌,从黄昏到子夜,顾夏阳喝了整整一夜,直到就连酒保都要将他扔出去的时候,一个女孩子轻柔声音出现在耳畔,“Jayden,听说你今天为了夏晨和Sam打架了,你要不要那么专制,连妹妹谈恋爱都要管。”
“Holiday,走开...” 顾夏阳用最末梢的神经都能知道是谁在和他说话。
“Jayden,你不要这样嘛,喝酒伤身,你喝的那么快那么急会出事的。” 她的声音一点担心的味道都没有,更多的是嘲笑。
顾夏阳抬起头看着她,身形还在摇晃,“Holiday,你到底想做什么?”
Holiday实在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腰细,腿长,蔷薇花瓣一样甜美的嘴唇,印在他的脸上,“Jayden,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Jayden,我真的很想你。”
Holiday的嘴唇从他的脸颊移到耳垂,微微含了一下,笑的很放肆。
顾夏阳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从来不知道他有那么大的力气,他突然吻住她的嘴唇,把她扣在身前,意乱情迷之下,Holiday听见他轻轻的呢喃,“晨晨,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
“顾夏阳,你真变态,居然喜欢自己的妹妹。”Holiday的笑声依旧动人,却固执的没有松开他。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Holiday住的酒店,顾夏阳三两下就扯开她的裙裾,压在床上,Skylette最具有天赋的青年机长已经泣不成声,“夏晨,夏晨。”
他这辈子从没喝醉过,一次都没有,除了今晚,他只能看着她走,毫无办法。
酒醉之后的顾夏阳更是惊心动魄的迷人,Holiday想解开他的衣服,顾夏阳却只是抱着她,一动不动,几分钟后,他翻身躺在床上,定定望着天花板,然后闭上眼睛,一晚上再没有说过话。
纵然在最痛苦的时候,他仍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Jayden...”她还是不甘心,“夏晨到底有什么好的。”
顾夏阳轻笑出声,“那我顾夏阳又有什么好。”
他爱夏晨,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的痛苦,而今天明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Holiday看着顾夏阳,还能轻易回忆从前的他,潇洒,薄情,游戏人间,挥洒青春,他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谁,即便在爱情里他仍然是随意进退的,但那并不是真正的他,今夜才是。
顾夏阳睡着时的呼吸很暖,她定神看了一会,突然注意到他大衣口袋中的手机,夏晨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他,默默想了想,回了个短信。
--夏晨,明天上午十一点,弥敦道60号楼下见,我有话和你说。
短信发完之后,Holiday关上手机,看着床上躺着的顾夏阳,微微怔了怔,略微有些迟疑,她知道他只有死了心才能回头,不知不觉想了一会,她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拉上被子,贴在他的身上。
这一夜,除了顾夏阳,许多人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