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弓/蓝红/全员]The House of Blade》伊武浙

5、5

　　5.

　　卫宫。这个姓氏对于库夫林来说并不陌生，他曾经认为这是巧合，但自从他得知Emiya接受了艾因兹贝伦的援助，他就已经在猜想卫宫切嗣与Emiya的关系了——卫宫切嗣是艾因兹贝伦前任继承者爱丽丝菲尔的丈夫，这可不只一个相同的姓氏那么简单。
　　如今从面前的女孩子口中听到这样一个名字，他并不感到惊讶。
　　“我已经不用这个名字了，伊莉亚。”Emiya语气平静，也没有观察库夫林对此的反应，“我们可以谈些真正的问题。”
　　“士郎，什么是真正的问题？”伊莉亚毫不客气地把问题抛还给Emiya，“我的合约里，为你提供居所的代价可是来到艾因兹贝伦，成为‘我的’东西。”
　　“在确认远坂凛的情况之后。”Emiya接了下去，“现在她还活着，我要先履行和她合作应尽的义务。”
　　女孩子的眼睛里闪过了危险的光芒：“所以，你是要像卫宫切嗣一样，背弃我们的信约吗？”
　　随着这句话尾音结束，库夫林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并非是紧张感造成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那位女佣的长裙里一定藏着手枪。换句话说，这里作答稍有差池，他和Emiya走不出这间屋子。库夫林呷了口茶，这位小公主果然和传闻一般喜怒无常。
　　“我不会。”Emiya的回答并无犹豫，“在我和远坂凛的合作结束后，我会依约回到艾因兹贝伦。”
　　库夫林皱起眉，这句话中有明显的漏洞，Emiya不可能没有想到，对面的伊莉亚也不可能放过这一点。
　　“是‘结束’还是‘中止’呢？士郎，你是在请求我帮助你救出远坂凛，还是敦促我杀死她？”不出他所料，伊莉亚抓住了话头，狡黠的笑容体现出一种孩子特有的残忍，“作为御三家，我们彼此不合。但多少有旧日交情，说服间桐动手可并非难事哦。”
　　“所以你早就知道。”
　　Emiya直视着伊莉亚，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当然。”
　　女孩子轻松地回答。
　　库夫林的手插进了衣袋，他的武器在进入大宅时就被收缴，此刻能利用的只有自己的拳头。他不知前情如何一直无法插入谈话，但事情进行到现在已经完全不用期待有个好结局了。
　　然而不同于屋内弥漫着的紧张气氛，Emiya甚至可以说放松了下来。
　　“你不会杀她，伊莉亚。”整个谈话过程中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那样的话，我们之前的协约就提前中止了。爱丽应该告诉过你别开过份的玩笑。”
　　说这话时，他有意无意的瞥了库夫林一眼。
　　“……我就讨厌你这一点，Emiya。和切嗣一样，不，你比他还不懂得哄人开心。”女孩子不满地叹气，很快又恢复了情绪，“但是，我不会提供任何帮助，也不会插手。无论是远坂凛还是间桐樱，都与我无关。”
　　这或许已经是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然而这与他们预想的目的仍然差得太远。库夫林转向Emiya，想知道他有什么对策，然而出乎意料，Emiya似乎并没有坚持的意思。
　　“好吧，看来我也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了。”他说着，将茶具推到远一点的地方，“如果没有别的事情——”
　　“……什么啊士郎，你都不求求我吗？”小公主嘟起嘴，似乎真的闹起了脾气，“回来给我沏茶，就是件那么为难的事么？”
　　Emiya没有立刻回答，有那么一瞬间库夫林甚至怀疑自己在他脸上看到了苦笑：“我不是卫宫士郎了，伊莉亚。”
　　这句话让气氛又僵持了起来，Emiya接着补充：“你很清楚才对。”
　　伊莉亚的眼神从他的身上，转移到库夫林脸上，凝视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没错，Emiya，我很清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空气中那种凝重的气氛瞬间消失了，库夫林用余光看向一边的女佣，好像刚才那种险恶到茶水中可能有毒、随时都有人出来冲他们开枪的敌意从未存在过一般。
　　现在这个会客室里已经只是一个平静得就像是来到朋友家中做客的普通茶会了。
　　似乎也是因为气氛的转变，一直在旁的其中一位女仆这才打断了他们来到伊莉亚身边。
　　“小姐，有客人。”
　　“客人？”伊莉亚挑起了眉，显然这并不是事先有所安排的日程，中性的用词也无法判断来者是否是怀有敌意——尤其是在经历了之前的袭击之后，处理这样的突发状况更应该谨慎，“我们出去谈——两位，请先自便。”
　　待到屋内只剩下Emiya与库夫林时，后者终于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向后仰躺：“真是无聊啊，所以我最讨厌谈判这回事了——可以吸烟吗？”他转头问着女佣，冰美人白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烟灰缸。
　　“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安静地坐到现在。”Emiya的语气也回复了惯常的嘲讽，“我还以为你除了战斗之外注意力集中不了五分钟以上呢。”
　　“你刚才和那小姑娘说话可比这温柔多了。”
　　“如果你愿意装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我也会这么待你。”
　　“……这么快就回复本性了啊，”库夫林撇了撇嘴，齿尖绕出一个音，“唔……卫宫……那个音怎么发？”
　　然而Emiya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他是我的养父。”
　　库夫林点掉一截烟灰，尽管注意到了气氛微妙的变化，但他并不打算真的迎合进去：“这样，但是想隐瞒你和卫宫切嗣有联系的话，应该留着名而不是姓吧。”
　　“所以这也不是隐瞒，”Emiya的眼神盯着远处的落地窗，“我让你留在这里听，就打算好了要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你真打算那么刨根问底——”
　　“不不，打住。”库夫林扬手，“你听起来像是在交待遗言。”
　　一时间两个人没再说话，然后Emiya低沉地笑了几声。
　　“这才是回复本性了吗。”库夫林看着他的表情也咧开了嘴，“好了，你这条路走不通了吧。”
　　“本来也走不通，远坂和艾因兹贝伦关系复杂，远坂时臣和爱丽丝菲尔试图达成的协议早就失效。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Emiya说着，从一开始他就并没期望艾因兹贝伦的援助，他需要的只是对方不插手阻碍他们的承诺——伊莉亚也只能做到这么多。
　　“唔，我大概能猜到。”库夫林的香烟快抽完了，他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那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联系几个小的联络人，其它势力还要看情况……你什么意思？”
　　库夫林停在落地窗前——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楼下的院落大门，迪卢姆多奥迪那安静地站在庭院正中，并没有同身边的护卫起争执。他没被迎接进宅子，但库夫林的视线仍然和他对上了。
　　“意思就是，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