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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无论从何种意义上看,迪卢姆多奥迪那都称得上是个有点英俊过头的青年。Emiya并非第一次听说对方,早在远坂凛仍未失踪时,库夫林就不只一次说起过这位在当佣兵的表亲了。如果远坂凛或他有意,通过库夫林的关系同这位佣兵合作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出于很多原因,这件事最终也仅止于谈资而已。
所以这其实是他同迪卢姆多的第一次见面,库夫林倒是十分潇洒轻松地向他们介绍彼此。
“我去找了你,但那个地方炸毁了。”迪卢姆多的笑容带有歉意,好像没有及时汇合是他的责任,“那是艾因兹贝伦的地盘,所以我想你们应该在这里。”
“几年不见,你小子很有长进嘛。”库夫林热情地揽上迪卢姆多的肩,“在被那家伙告诉之前,我可都不知道这回事。”
“我以前来过这儿而已。”迪卢姆多说着,目光越过Emiya转向远处的伊莉亚,看到对方既没有告别的意思但也没有阻拦,他颔首以示礼貌才转过了身,“车停在外面,我们走吧。”
或许是为了避免被察觉,迪卢姆多把车停得相当远,绕过了一个上坡路后,饶是Emiya的视力也才隐约能看到树林里的轿车。一路上的大多数时候他们沉默无言,但就Emiya所知来看,库夫林完全不是那么安静的人,更别提迪卢姆多和他关系理应不错——异样的气氛库夫林也察觉到了,然而似乎他并不打算刨根问底。
“我们去哪里?”
快走到车前时,Emiya打破了沉默,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有点别扭,尤其是就连库夫林都知道下一步打算的样子。
“哟,现在轮到你问这句了吗?”库夫林故意地模仿了他的语气,“我从发现大小姐没死时就在联系这件事了。当然是去见能成为盟友的人——还是多亏迪卢姆多牵了线。”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库夫林。”迪卢姆多苦笑着接上了话。
“我当然知道。”库夫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结束确实要对你道个谢。”
“那就不必了,这么严肃正式真让人不习惯。”迪卢姆多半真半假地说着,但眼底那点苦涩意味并没淡去,“不过你得知道,他们不想见到我的程度,就和我也再也不想跟他们有任何往来一样……算了,别在意。”
Emiya想要问这个“他们”指的是谁,然而路程已经结束了,迪卢姆多停下了脚步,黑色的轿车显得很是低调,然而Emiya看得出车被保养的相当好,看起来不止是临时用车那么简单。
“这是你的?”他问。
“对,是我的。”迪卢姆多应答,很明显听出了Emiya问句的意思,“我做了改装。如果你晕车的话,最好还是搭个公交车。”
他说着解除了车锁,库夫林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迪卢姆多反手帮他将门关上,Emiya耸了耸肩,打算坐到后座,却被身后手枪上膛的声音止住了动作。他缓慢地转过身——迪卢姆多的枪口,径直指向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
“请别紧张,我只有一个问题。”迪卢姆多向车内的库夫林打了个手势,Emiya猜测那在他们之间表示安静,因为要强行打开车门的库夫林在这之后明显停止了行动。
“你和卫宫切嗣是什么关系。”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Emiya才意识到这是迪卢姆多第一次把视线真正对向自己。
没花多长时间,阿尔托莉亚就已经猜测到了迪卢姆多是来做什么,如果你知道了地点,那么收集情报并不那么困难。
而且库夫林的行踪,实在是只要多问一问就能得出答案,对比起那个地点的另一位住客,他简直太过显眼。
整件事情中,唯有的蹊跷之处在于他们的目的地,以她对迪卢姆多的了解,很难想象他会同意做这件事情,即使事情的理由确实足够充分。
她也知道迪卢姆多并没有拒绝的可能。他会把承诺看得比性命还重,而信任遭到背叛时受到的伤害也因此成倍。包括她在内,这是一种通病,他们是佣兵这个行当里最不合群的那一小撮人,她的兄长,还有迪卢姆多,都可以被称为代表性人物。特征是实力超群,口碑良好,并且全都过于短命。
她叹了口气,合上了笔记本,将之前的回想抛诸脑后。毕竟比起迪卢姆多,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考虑——
桌子上放着的邀请函,用精致的白色信封装好,周围用金粉抹了一圈精美的花边,里面的卡片甚至还系有金色缎带——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如果不是因为不好作为书写材料以及粘着困难,她毫不怀疑信函的主人吉尔伽美什会用真的金子。
吉尔伽美什每年都会寄来这样的邀请,她通常都是将它们扯烂扔进垃圾桶,但吉尔伽美什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答复与否。毕竟,光是他无论怎样都能找到她的行踪这一点,都足以令她心情烦躁。
“阿尔托莉亚潘德拉贡女士敬启——”
信封的封面是这样写的,一如往常,上面没有邮票,内里的内容乏味而令人不快,唯独令她有些惊讶的,是茶会附上的地址。
吉尔伽美什通常聚会的地点都是一些豪华酒店,或者度假胜地,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享乐主义者。这也是阿尔托莉亚对这些聚会及吉尔伽美什本人嗤之以鼻的原因之一。
然而这一次的地点,却是自从远坂时臣死后就被弃用的远坂旧日宅邸。
——而以她对远坂家这一变故的了解,吉尔伽美什在其中可以说是关键人物,只是不像言峰绮礼那样证据确凿罢了。把茶会的地址选在旧馆,用意不可能是突然念旧那么简单。
她这样想着,把请柬翻了个面——封底的夹层里多了一张纸条。这一次上面的字迹终于是正常的钢笔墨水写就了,然而内容却一点也没让她安心。
[想知道爱丽斯菲尔死亡的真相吗]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受伤的左手,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