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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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仁带着于生赶到李一泽家里的时候，正见着李一泽在他奶奶跟前趴着，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两人看向床上的老人，都滞了口气。
李一泽转过身子来，惨白着脸朝他们笑笑，“你们也过来了？我再给介绍一遍？这我奶奶，上午没的。”李一泽拿手指了指门口两人，“这俩？就是把我给下了的两人。”（这儿下就是生的意思，囧）
钱艳芳上前拽李一泽胳膊。
“甭拽我，清醒着。”李一泽上前蹭了蹭他奶奶的手，回头冲陆斯仁几个笑，“我奶奶手特糙，可这手他妈昨天早上还是热的，我出门去会你们的时候还老抓着我瞎担心。”“妈的你们知道热着的玩意儿是个什么感觉吗？”李一泽向着门口吼。
“李一泽你他妈再混也别忘了我是你爸！”
“说的是，”李一泽朝他爸身下看，“没你那玩意儿里头的东西还没我这身子。”
“啪”，李一泽爸几步上前抬手掌在了李一泽脸上，李一泽妈尖叫了一声，上前拽他爸。
陆斯仁刚要冲上去，李一泽就回头了，“你看，上这儿来还让你们看了一出八点档，活色生香的。我是这里头的戏子都觉着精彩。”
“甭跟我这儿丢人了，当着我同学面呢，我亲爸亲妈。”李一泽回头说。
“你别以为我不敢再动你身子。”李一泽爸上前作势抬手。
李一泽退后一步，“知道你能耐，怎么能不敢？”
“泽，你奶奶这事儿我们压根就不是有意的，你怎么能全怪在我们头上。”李一泽妈边拉扯着他爸边说。
李一泽就笑了，举起双手，“真能冤枉，我还真没怪你们。我就跟自己这儿泻火呢。”李一泽垂了手，“要吵吵谈谈咱换个时间成不成，你们别在我奶奶跟前瞎咧咧。我猜她也不乐意见着你俩。你俩先出去，成不成？是，这是他妈你出钱买的地买的房子。你就出了这间屋子，当我求你们。”
李一泽妈尴尬地看了陆斯仁几个一眼，拉着还赤着脸的李一泽爸出去了。
李一泽转过身子，替床上人掖了掖被子，“要不是人保姆来打扫我奶奶的屋，我刚进来还不知道。要不是我打的电话，那俩还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聚一块儿回的这地。这都什么事儿？这都什么事儿？啊？”
李一泽蹲下身子死命地抱住了脑袋，看得周遭几个心里纠成一团。
“这躺床上的是他妈的他妈啊！他亲妈啊！牲畜都得有感情是不是？”李一泽埋在膝间的声音低了下去。
钱艳芳看着李一泽双手握的手指曲折的不像话，上前扳开了他的手，把人提起来，“李一泽你爸你妈那也是。。。”
“为我好是吧。台词都是五成新的。”李一泽挪开钱艳芳的手，“跟你这大家闺秀的扯这个。我再给你们些戏感。你爸你妈能隔个个把个星期回来一趟，说是看看你。甩几张人民币，说没了往你卡上打？我觉着探监都比这勤，哦，呵呵，”李一泽自顾自笑，“探监没人民币使，这能算他妈唯一的好处吗？挣着钱也是为了我？男的在名利场所，莺莺燕燕中过得可比我快活。女的天天穿脂戴粉往外奔的也挺欢。拿那几张钱给我跟拿几个钢镚儿往人外边一乞丐碗里一扔没什么两样。有事吗没法儿为？你说他俩挂着这么个名头张口闭口为了儿子好。特别伟岸是不是？那他妈能一回家在我跟前就跟真离了似的谁也不搭理谁，到了外边立马就能换副嘴脸换个如胶似漆跟新婚似的，我看着都犯恶心。我就问问你们，他妈到底我是儿子还是外头那帮孙子是他儿子？为他妈谁好啊？睁着他妈的狗眼说瞎话。”
李一泽上前坐床边，“前面这些说出来够矫情的，我真不怪他们。我有饭吃有衣穿，那钱还能往外扩一点。我什么破事儿都没央求过他们来替我办，我就一个要求，我不在这房子里头的时候好好照料着我奶奶。说白了就是让人好好活着。让人活着？这他妈能算要求吗？”李一泽抚了抚他奶奶的脸，“人前阵子就不大舒服，老犯病。我跟那俩提了，光给我‘恩’了两声。我他妈也没注意，这两天还跟你们出去了。我有阵子老想着，等我能挣钱了，等我有能耐了，带着她一块儿出去。哪儿都成，我奶奶乐意就成。她这么不挑吃不挑穿的，我养活得了。”
“可她怎么就不等了？啊，这都没多少年了？怎么就不等了？”
钱艳芳听着李一泽带上了哭腔，心里难受。她过得确实挺好，没法儿在李一泽跟前将心比心，可难受是切实的。上前抓紧了李一泽手臂。
“在她跟前我哭不出来，”李一泽红着眼圈看这周围，“我就是难受，她让我往后的生活目标跟打了水漂似的，没了方向。”
“照着你奶奶想你过的日子过，这理由够不够？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怎么想。”
李一泽看着说话的于生，抿了抿嘴。随即转向陆斯仁，一笑，“你看一个安慰我来了，一个一针直接见血了，你丫干什么来的？”
陆斯仁没作表情，“到时候替你奶奶办后事儿甭跟那俩嚷嚷，叫上我们。”
李一泽哽了声，“恩。”
“各回各家吧你们几。”
陆斯仁和于生回了家。
上了楼，陆斯仁拽了于生一把，“你丫把命给我好好守着。”
于生就回头冲他笑。
陆斯仁不说话了，放了手，进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