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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游园 ...

  •   梳洗罢,苏雨落带着翠云来到小花园。
      三四月正是花开正盛之时,小小的院子到处弥漫着香甜的花香。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在地上,透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真美啊……”翠云看着这花园景色,又仔细扶着苏雨落,“姑娘仔细些,地上有泥,若是把这裙子脏了,可就不好看了。”
      苏雨落看着树上桃花开着,翠绿中点缀着一点点红,煞是好看,更有一两枝桃花枝伸出。一时孩童心起,上前折下一枝,拿在手中把玩。
      “这花开得不错,可惜这大好春光,竟是无人欣赏。”苏雨落看着手中的桃枝,有些低落。
      翠云看她这样,有些着急,本来是想带小姐出来散散心,谁知道又绕回去了。
      苏雨落知晓翠云所想,便笑道:“别担心,我只是想到我们还住在江南时,那些戏班唱的戏,可不与今日相似?”
      “哦?是哪出?”
      “正是那‘游园’”苏雨落看着园中景致,便不禁唱了起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翠云正要笑着叫好,却听身后树丛传来笑声。
      “不错不错,好一出游园,颇有梨园风采。”一人拍着手从树后缓缓踱来。
      来人一袭青衣,手上一把折扇一摇一摇的,眉眼带笑。
      苏雨落和翠云认出来人,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参加陛下。”
      “呵,朕在这休息,忽然听见有人在这唱曲,没想到竟是位花中仙子。”叶景瑜上前,并没叫她们起身。
      “陛下谬赞了,雨落只是不知陛下在此歇息,这随口唱的又怎么能比得上梨园中的名角儿。”
      “这是前人所作《牡丹亭》,一直在世间传诵。”
      “正是……”苏雨落盯着叶景瑜的鞋子,从刚才开始皇帝就一直没叫自己起来,这会儿腿都有点酸了,有些微微晃动,可是又不敢自己起来,只庆幸自己今日穿了件大点的裙子,可以趁着叶景瑜跟自己说话不注意的时候稍微动一动腿。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叶景瑜的眼睛,叶景瑜心中觉得好玩,便在边上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又是一番侃侃而谈,口若悬河,抒发一下自己对杜丽娘柳梦梅的同情,贬斥一下杜宝拆散有情人,又感叹杜宝为官清廉,为国为民,此举实属无奈等等,直说得苏雨落摇摇欲坠。
      天呐,陛下这是要说到什么时候啊!苏雨落感觉腿都快撑不住了。
      “这‘游园’一出,是其中的精妙,与其后的‘惊梦’一出,正合着点出此剧之精髓……”叶景瑜将话题转回游园,又是一番对两出剧的品评。
      苏雨落熬得特别难受,真觉得这腿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倒是不知,爱妃可曾梦过柳郎?”叶景瑜笑嘻嘻的问道。
      “!”苏雨落听了这问话,才从摇摇欲坠中清醒过来,忙道:“这剧词虽好,其中所道,终不是女子该行之事,是故只是听着玩,并不曾想。”
      叶景瑜看她双腿打颤,就快站不住了,也就不再为难她,笑道:“少女怀春也是人之常情,爱妃想必也是梦过西边之柳。”
      苏雨落开始没听明白,一想皇帝住的宣政殿在此处之西,想到话中话,脸瞬间涨红,猜到皇帝是在调戏自己呢,猛地抬头,瞪着叶景瑜。
      叶景瑜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一张笑脸绷了起来:“朕叫你抬头了吗?”
      苏雨落连忙又低下头,在心里腹诽着。
      叶景瑜见她满脸通红,又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心情好了大半,便起身道:“好了,你们起来吧。这大好春色,还是该细细品味才是,朕先走了。”
      苏雨落主仆二人刚起身,就又要蹲下行礼,等已经看不见皇帝的身影,才缓缓起身。
      “哎哟,我的腿……”苏雨落揉了揉大腿,整条腿又酸又麻的,半天动不了。
      “姑娘,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揉揉?”翠云扶着她。
      “哎哟,你扶我回去吧,走都走不动了。”苏雨落靠着翠云。
      “姑娘身子骨娇贵,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唔……你怎么没事?”
      “翠云做奴婢的,早就习惯了。”翠云笑了笑。
      “……”

      叶景瑜离开后,叶景璘从旁跟上。
      “皇兄,她是?”
      “苏雨落。”叶景瑜没好气的答道。
      “就是她啊,倒是比画像上的好看。”叶景璘回头看了眼。
      “你要啊,那朕把她赐给你?”
      “不不不……她是皇兄的妃嫔,我怎么能要呢。”
      “有什么不能的,朕还没临幸她呢。”叶景瑜停下,看着叶景璘。
      “那我也不要……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叶景璘略带腼腆。
      “不错嘛,说吧,是哪家的小姐?”叶景瑜看着叶景璘脸色微红,一番欲说不说的样子,不禁感叹自己亲弟弟已经大了,已经懂得男女私情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才十九岁而已,比弟弟也就大个两岁。
      “那个,其实,她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一个宫女……”叶景璘低下头,眼睛瞄着叶景瑜。
      “宫女?”叶景瑜眯着眼。叶景璘看他这表情头低得更下了。
      “可以啊,是哪个宫里的宫女?我跟你去要,送你个侍妾。”
      “不不不……我不想她当侍妾。”叶景璘连忙摆手,“我想……我想能够将她明媒正娶进王府做王妃。”
      叶景瑜愣了半天,才勉强露出点声:“一个宫女,当王妃?你是在开玩笑么?”
      “我也知道不可能……毕竟差太多了……”叶景璘一脸失望。
      叶景瑜看他这样子,想到这是自己唯一的弟弟,是这世上跟自己最亲的人,也不忍让他如此难过,便道:“这让宫女当王妃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其中艰难,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真!”叶景璘两眼放光,“不管多难,我都不怕。”
      “有你这句便好。这样吧,过些日子你告诉我是哪个,我帮你试试看能不能给她换个高贵点的身份,只是这可能要很长时间,这期间你若是能一心一意,到时便可以明媒正娶,若是期间你另有所爱,此事便作罢,如何?”叶景瑜拍拍他的肩,笑道。
      “嗯!”叶景璘满心欢喜,完全忘了考虑那宫女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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