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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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晨光带着初春的软意，透过教室窗户斜斜照进来，在晴子的数学课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坐在初二（3）班靠窗的位置，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抄写新学期课表，刚把“周四下午第三节物理”写完，后桌的亚美就用橡皮戳了戳她的后背：“晴子，你看校门口公告栏没？光太郎前辈他们初三的班级牌挪到三楼啦，就在我们正楼上！”
晴子握着笔抬头，正好看见穿初三藏青色校服的木兔背着书包往教学楼走，背影比去年挺拔了不少，头发的打理技术更厉害了，露出清爽的额头。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低头继续整理课本——这学期开学后，连书桌里的东西都变了样：以前塞满漫画、零食和错题本，现在多了河间小姐发来的工作行程表，还有舞蹈室林老师给的中文歌曲，毕竟是初二下学期，日子好像也跟着变得“丰富”起来。
早读课结束的铃声刚响，班长就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走到晴子座位旁时，悄悄从试卷下抽出一本杂志递过来，压低声音说：“晴子，我上周路过秋叶原书店，老板特意让我给你的，说封面是你，让你留着当纪念。”晴子接过杂志，封面印着她穿浅紫色吊带连衣裙的照片，背景是洒满阳光的书店书架，标题用软乎乎的字体写着“秋日阅读与少女风尚”。周围几个女生凑过来看，指尖轻轻碰着书页：“晴子你拍得好好看，这裙子哪里能买到呀？”她笑着摇摇头说“是品牌方的衣服”，把杂志小心地塞进书包——这是她这学期接的第三本杂志封面，比去年刚做模特时，选择确实多了不少。
课间去走廊饮水机接水时，隔壁班的女生突然拦住她，手指绞着校服衣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晴子，你之前拍的那个米色毛衣品牌，最近有没有活动呀？我想给姐姐买一件当生日礼。”晴子突然想起上周品牌方送的优惠券，让她等等，然后返回教室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一张递给她：“有的，这个可以打九折，新品也能用。”女生惊喜地接过，连声道谢，晴子摆摆手说“不客气”——河间小姐之前特意给她塞了不少优惠券，说“和同学分享也能帮品牌攒点好感”，她本来就不爱张扬，能帮到别人倒也开心。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亚美把手机晴子页面的推特打来，突然指着屏幕叫起来：“晴子！你昨天发的猫咪玩偶照片，有38个点赞啦！比上次多了一个！”晴子凑过去看，屏幕上是她昨天拍摄间隙拍的照片：浅粉色的猫咪玩偶趴在化妆台上，旁边放着半杯没喝完的温牛奶，配文写着“今天的拍摄小搭档，比我会抢镜”。她笑着回：“慢慢来嘛，本来就是随便发着玩的，而且推特刚出来，大家还不太习惯用。”其实她做模特从来不是为了出名，只是觉得能体验不同的人生，留下不一样的照片，挺有意思的。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晴子把数学练习册摊在桌上，刚解完一道几何证明题，就听见前排同学在讨论“分文理科”的事。她抬头看了看黑板上的课程表，语文、数学、英语、物理……每科成绩都还算稳定，可她还没想好以后要走哪条路。是进私立中学望特长方面发展，还是和大家一样考普通高中？她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问号，又赶紧用橡皮擦掉——先把眼前的题做好再说，未来的事，慢慢想也不迟。
放学铃声一响，晴子就背着书包往舞蹈室跑。舞室在学校附近的商业楼三楼，推开玻璃门时，总能闻到林老师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林老师是这学期新来的，来自中国，说话带着柔软的南方口音，这天课上教“绞腿蹦子”，林老师示范时像春燕贴地，腿绞着劲转，落地稳得没声儿。晴子初学时总慌神，要么腿没绕顺，要么转身晃，林老师却不着急，只扶着她的腰轻声引导：“想象腿是藤蔓绕着杆，转的时候腰跟着顺，别僵。”几句话的功夫，晴子竟慢慢找到了感觉，最后一次尝试时，还稳稳踮了下脚。
大概是看出她对舞蹈的在意，林老师总爱多教她一点。
这天课程快结束时，其他同学都走了，林老师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浅粉色的舞扇，笑着说：“晴子，要不要试试敦煌舞的‘反弹琵琶’？这个动作特别美，就是要练气息。”她站在晴子身后，手掌轻轻托着她的腰：“先沉气，肩膀别绷着，想象手腕上坠着小石子，慢慢往下压。”
晴子跟着调整动作，指尖刚碰到舞扇边缘，就听见林老师轻呼：“对啦！就是这个感觉——你看，指尖要像沾了露水，软一点，再软一点。”两人对着镜子反复练，直到晴子能流畅地完成“抬手、沉腕、转身”的连贯动作，窗外的天已经有点暗了。
收拾东西时，晴子从书包里掏出一盒抹茶饼干递给林老师：“老师，这个是我妈妈昨天烤的，她说放了点盐，不会太甜。”林老师接过，拆开包装咬了一口，眼睛亮起来：“好好吃！比我在国内买的抹茶饼干还香。”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本翻得有点旧的画册：“这个给你，里面有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你看这些飞天的姿势，对练舞有帮助。”
晴子翻开画册，指尖轻轻碰着画页上的飞天——飘带飞扬，裙摆旋成好看的弧度，像要从纸上飞出来。她没忍住，用中文轻声说：“老师，我总觉得和您、和这些舞蹈特别亲……有时候会想，说不定我上辈子就是个中国人呢。”
林老师手里的饼干差点掉下来，惊讶地看着她：“你的中文怎么这么标准？连语气都好像啊！”晴子低下头，把画册抱在怀里，嘴角弯了弯：“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说中文很顺口，好像天生就会一样。”
从那以后，她们之间就多了个“小秘密”。每次课后，晴子会用中文跟林老师聊两句——说妈妈新做的菜，说学校里的趣事，偶尔还会背两句之前学过的中文诗。林老师也会跟她讲中国的故事，来日本的工作的烦恼和生活习惯的烦恼。
有次练完古典舞，林老师突然打开手机，找出一段韩舞视频：“晴子，你看这个动作，超可爱！我们试试？”两人对着镜子笨拙地学扭胯，晴子总把动作做得太软，林老师笑她，伸手帮她调整胯部的角度。刚好爵士舞老师路过，扒着门框笑：“你们这是‘中西结合’啊？我来凑个热闹！”最后变成三个人挤在镜子前，一个教发力，一个纠正姿势，一个负责笑场，舞室里的笑声差点掀翻天花板。
后来林老师还特意给晴子带了双红色的舞鞋，说“跳敦煌舞要穿红鞋才好看”；晴子也会把自己的模特图发给老师看。有时候练到很晚，林老师会陪她走到地铁站，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聊些有的没的，晴子总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有个远方的亲人，跨越国界来陪她。
晚上回到家，晴子洗完澡，把游戏机从书架上拿下来。《怪物猎人》已经很久没玩了，但她和Kodzuken还是会经常联机玩其他双人游戏。今天他们约好一起玩新出的其他类型，准备冲击排行榜。刚登录游戏，就收到Kodzuken的消息：“我看了预告，有个双人合作的成就，看起来不难拿。”晴子回复“好啊，我倒要试试”，然后点开语音聊天——这学期他们偶尔会开语音，晴子能听出他的声音比去年哑了些，应该是变声期结束了，不再是稚嫩的少年音。之前没开语音时，她总以为对方比自己大很多，直到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才知道应该是差不多大的男生，不过她从没说破，对方也没提过。
“你昨天说的那个弯道设定，我今天看了论坛，好多人都在吐槽。”Kodzuken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点无奈，“就算是满级车，不提前减速也会撞墙，设计得根本不合理。”晴子握着手柄笑着说：“我昨天试了十几次才摸清规律，要在距离弯道五十米的时候就松油门，不然肯定失控。”两人一边吐槽游戏设定，一边配合着冲过终点，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准备下线时，Kodzuken突然发来消息，一个游戏商店的链接，或者游戏宣传片的视频链接。“有联机模式，解谜部分你可以负责。”晴子相处久了，也知道kk的言外之意（我已经想好了分工，你来了就有位置），啪啪啪的打字回复“好啊，到时候我提前把作业写完”。
挂了语音，晴子把游戏机放在桌上，想起和Kodzuken认识这么久，他们从来没问过对方的名字、学校，甚至连年纪都是靠声音猜的。不过这样也挺好，不用想太多复杂的事，只是单纯地一起玩游戏，分享通关技巧和吐槽，像隔着屏幕的老朋友，轻松又自在。
周六早上，晴子要去拍一个初春款毛衣的品牌宣传册。拍摄地点在市中心的摄影棚，从早上九点拍到下午四点，换了十几套衣服，最后一套厚重的驼色大衣穿在身上，累得她腰酸背痛。河间小姐递给她一杯热水，揉了揉她的肩膀：“晴子，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品牌方说下次还要找你拍。对了，你推特可以多更点拍摄花絮，慢慢就会有人关注了。”晴子点点头，拿出手机拍了张化妆台上的化妆品——散粉、口红摆得整整齐齐，还有一支没盖盖子的唇釉，配文写着“今天拍了好多漂亮的毛衣，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然后发了出去。
“晴子可以加点日常生活进去呀！”正在收拾化妆刷的美优姐突然说，“比如你跳舞的视频，或者吃到好吃的零食，探店也行！”旁边的化妆师小泽姐也跟着附和：“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个敦煌舞片段，特别可爱，活力满满，发出去肯定有人喜欢。”晴子愣了愣，突然想起上辈子很火的vlog，笑着说“我会好好考虑的”。河间小姐也笑着补充：“要是不确定怎么剪，也可以发给我，我帮你把关。”
拍完照回家的路上，晴子路过一家书店，橱窗里居然摆着她之前拍封面的小说。她忍不住走进去，指尖轻轻碰着书脊，老板突然从柜台后探出头，笑着说：“星野小姐，你拍的封面特别受欢迎，这本书最近卖得可好了！”晴子有点不好意思，买了一本当作纪念，又给亚美带了一本她念叨了很久的漫画，才提着袋子回家。
周日早上，晴子准时去舞蹈室练舞，因为现在没有培训课程了，所以在没拍摄的时候晴子都会去舞蹈室，林老师特意给她带了一套简单的头饰——银色的发簪上缀着小小的珍珠，帮她把头发挽起来时，笑着说：“今天教你一支短的敦煌舞，动作不难，但要跳出‘飘’的感觉。”晴子跟着老师学动作，抬手、转身、旋裙，阳光透过舞室的落地窗照在她身上，裙摆扬起时，像撒了一把细碎的光。
跳完舞后，林老师拿出手机给她看视频：“晴子，你看你跳得越来越好了，下次我带一整套敦煌舞服来，我们录个完整的视频发出去，说不定会有人喜欢。”晴子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太张扬了？”林老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喜欢就该分享啊，而且你的舞蹈这么好看，不展示给大家看太可惜了——顺便还能给我们舞室打打广告呢。”晴子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那我到时候就在视频下面写‘Xx舞室林老师超厉害’，要是有人来报名，你可别忘记我这个‘宣传员’！”林老师也笑了：“放心，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关门大弟子，师傅肯定疼你。”
晚上在家，晴子把作业写完后，翻出林老师之前帮她录的练舞视频。视频开头是林老师的视角，镜头从舞室玻璃门推进去，里面的晴子正穿着黑色吊带和白色练功裙，背对着镜头拉伸，头发一丝不苟地扎成丸子头，露出白皙的后颈线条，四肢纤长，动作慢慢的，像在调整气息。突然镜头晃了晃，林老师的声音传出来：“haruka，这边这边！”
晴子闻声抬头，看到镜头时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什么呀老师，怎么突然拍我？”说着就提着裙摆往镜头这边走，想看看拍了什么。“没事~拍你的练舞视频呢，你继续拉伸，我不打扰你。”林老师说着往后退了两步，镜头重新对准晴子，她只好回到镜子前，继续做压腿动作，偶尔会对着镜子调整姿势，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
画面一转，晴子已经站在舞室中央，音乐轻轻响起，她抬手时，指尖像沾了风，慢慢向上举；转身时，裙摆轻轻旋开，露出里面浅色的衬裙；跳到底部的“反弹琵琶”动作时，她手腕下沉，身体微微后倾，眼神跟着柔和下来，像在诉说什么故事。最后一个动作是抬手旋裙，然后慢慢屈膝鞠躬，头发上的珍珠发簪轻轻晃动，画面定格在她抬头笑的瞬间。
林老师的声音再次传来：“完美！过来看看拍得怎么样？”晴子笑着跑过去，镜头晃了晃，变成两人凑在一起看屏幕的样子，最后林老师对着镜头比了个“耶”，才按下停止键。
晴子把视频导进电脑，学着剪映教程慢慢剪辑：给开头加了“练舞日常”的字幕，中间卡点音乐节奏切了几个近景，结尾还加了个软乎乎的“完”字。剪完后，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把视频发给了河间小姐，附言“麻烦姐姐帮我看看有没有要改的”。
没过几分钟，河间小姐就回复了：“视频很棒！不过角落那个有品牌标的矿泉水瓶记得打码，我帮你处理一下，你等会儿。”二十分钟后，修改好的视频发了回来，角落的矿泉水瓶被模糊处理了，还帮她加了个淡淡的滤镜。晴子把视频上传到推特，配文写着“跟着林老师学的敦煌舞片段，还有很多要练的地方”，点击“发布”时，然后给林老师发了一个视频，让她看看自己打的广告视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