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晴空之下》doya520123

19、第 19 章

　　七点四十的晨光刚漫过客厅的窗台，星野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刚热好的牛奶，朝着二楼楼梯口喊：“晴子快吃早餐啦，再磨磨蹭蹭，上学要迟到咯~”声音裹着刚出锅的玉子烧香气，轻轻飘上二楼，落在晴子的书桌旁。

　　房间里，晴子正对着镜子摆弄丸子头——指尖轻轻扯着发尾，把颅顶的蓬松度拉得刚好，又拿起那支浅棕色的眉笔，对着眉毛轻轻填了几笔。她凑近镜子看了看，眉形整齐了不少，又伸手把校服领口理平，确认裙摆没皱，这才抓起书包往楼下冲，拖鞋在楼梯上踩出“哒哒”的轻响。

　　“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仔细？”星野妈妈坐在餐桌旁，喝着黑咖啡，眼神里带着点调侃，指尖还点了点晴子的眉尾，“晴子不会是偷偷谈恋爱了吧？”

　　“才没有！”晴子赶紧拉开椅子坐下，脸颊有点发烫，伸手把头发别到耳后，“是河间小姐说，我可以在推特上发点日常片段，提前练练怎么收拾自己而已。”她赶紧岔开话题，看向对面空着的座位，“爸爸呢？还是像以前一样，天没亮就走了吗？”

　　“早就出门啦，”星野妈妈把温牛奶推到她面前，又夹了一块玉子烧放进她碗里，“你爸爸上周刚升了部长，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昨晚回来的时候，公文包还塞着半叠没看完的文件。对了，今天的便当我按你说的食谱做的，有虾仁滑蛋和清炒西兰花，还放了你爱吃的。”

　　晴子拿起叉子，叉了一口素菜沙拉，小声说：“感觉爸爸好辛苦啊，都好久没一起吃晚饭了。”话音刚落，她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小番茄烧一口接一口往嘴里送，鸡蛋羹也舀得飞快，腮帮子鼓鼓的，像只着急囤粮的小松鼠。

　　“别吃那么急，小心噎到。”星野妈妈赶紧把温水递过去，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下次早起十分钟，慢慢吃也来得及，又不是赶火车。”

　　“知道啦！明天我一定早起！”晴子一口喝光温牛奶8，抓起便当盒塞进书包侧袋，又把椅子轻轻推回原位，“妈妈我走啦！晚上见！”说完就背着书包冲出了家门，玄关的门“咔嗒”一声轻轻合上。

　　刚推开门，初春的冷风就灌了进来，晴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嘴里小声嘟囔：“明明都二月了，还这么冷，体育馆还要穿短裤，也太不人道了。”她赶紧把校服外面的米白色毛呢外套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双手插进衣兜，脚步放得慢了些，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学校走。

　　走到离学校还有两个路口的地方，就看见浅山亚美背着粉色书包，正蹲在路边逗一只三花猫。晴子赶紧跑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亚美，早上好呀！”

　　亚美回过头，脸上还带着笑，伸手把晴子的胳膊挽住，又指了指脚边的猫：“晴子你看，这只猫好像是上次我们在便利店门口见到的那只！它今天居然还在这里！”三花猫蹭了蹭亚美的手心，尾巴轻轻晃了晃，然后慢悠悠地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周末过得怎么样呀？”亚美挽着晴子往前走，眼睛亮晶晶的，“我爸妈上周带我们去山里泡温泉了，晚上泡完澡，还在旅馆吃了热乎的红豆汤，甜滋滋的，暖到肚子里，别提多舒服了！”

　　“我的周末和平时差不多啦，”晴子笑着说，指尖无意识地蹭着书包带，“周六去拍了杂志内页，周日在舞蹈室练了新的敦煌舞片段，林老师还说我进步很快呢。对了，我把练舞的视频剪好了，晚上发给你看呀？”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羡慕，“说起来，我们家好像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我也好想去泡温泉，喝热红豆汤哦。”

　　“那你可以跟叔叔阿姨说呀！”亚美拉了拉她的手，“春天泡温泉最舒服了，不冷不热，还能在山里摘樱花，多好呀！”

　　“我试试吧，”晴子点点头，心里悄悄记下这件事——要是爸妈有空，一起去山里待两天，好像也不错。

　　周一的课过得很快，下午最后一节物理课结束后，晴子跟亚美说了声“明天见”，就背着书包往舞蹈室走。舞室里，林老师已经到了，正在镜子前压腿，看到晴子进来，笑着挥了挥手：“晴子来啦？今天我们学习完整的一支敦煌舞吧，然后再学其他的。”

　　练舞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晴子收拾好舞鞋和背包，走出商业楼时，天已经有点暗了，街边的路灯慢慢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洒在人行道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她沿着路边慢慢走，心里还在回想刚才练舞时的动作——手腕下沉的力度还要再轻一点，转身时的气息要更稳些。

　　回到家推开门，晴子意外地发现玄关处放着爸爸的皮鞋，心里愣了一下——爸爸居然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换好拖鞋，轻轻走进客厅，就看见爸爸坐在沙发上，妈妈站在他旁边，两人好像在说什么，声音压得很低，连她开门的动静都没听见。

　　晴子放轻脚步，刚想打招呼，就听见妈妈说了一句：“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健太你别突然想一出是一出。”语气里带着点她从没听过的坚决。妈妈看到晴子进来，赶紧停下话头，走上前接过她的书包，笑着说：“晴子回来啦？刚好，饭刚做好，我们准备吃饭吧。”

　　星野爸爸也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朝着晴子招了招手：“晴子回来啦，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餐桌上，饭菜摆得很丰盛，有晴子爱吃的可乐饼，还有爸爸喜欢的味噌汤。晴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可乐饼放进嘴里，故意找了个话题，想打破刚才客厅里的微妙气氛：“爸爸，我感觉好久没在晚饭时见到你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最近手头的项目告一段落，就早点回来陪陪你们，”星野爸爸喝了一口味噌汤，看向晴子，“对了，晴子最近功课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难的题目？”

　　“都挺好的呀，”晴子眼睛亮了亮，有点小骄傲地说，“上周数学小测，我还得了A呢！老师说我几何证明题的步骤写得特别清楚。”

　　“那要继续保持，”星野爸爸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话锋没再往下接，只是低头慢慢吃饭，桌上的气氛又变得有点安静，只有筷子碰着碗碟的轻响。

　　“晴子最近拍的杂志内页出来了，”星野妈妈赶紧找了个话题，给晴子夹了一筷子西兰花，“我昨天看了样片，拍得特别好看，等印出来了，拿给你爸爸看看，我们晴子越来越能干了。”

　　“嗯嗯，好呀。”晴子点点头，低头继续吃饭，心里却有点纳闷——刚才爸妈在客厅到底在说什么？妈妈的语气好像有点不高兴，爸爸也怪怪的，以前吃饭的时候，他总会讲点公司里的趣事，今天却没怎么说话。

　　吃完晚饭，晴子主动收拾碗筷，把盘子和碗放进水槽里，又倒了洗洁精，慢慢擦着盘子。她想给爸妈留点独处的时间，说不定他们能好好聊聊。等收拾完厨房，她端了一杯温水，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游戏机，晴子登录游戏账号，看到Kodzuken的头像亮着，就发了个组队请求。很快，对方就同意了，两人一起进了游戏副本。可晴子总是心不在焉，刚才在客厅听到的对话总在脑子里转，连最熟悉的晕眩都空技能了很多次。

　　没过多久，Kodzuken发来两条消息：“？？”

　　晴子这才回过神，赶紧回复：“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事分心了，没集中注意力。”她盯着屏幕，想起爸妈刚才的样子，心里有点乱——上辈子爸妈虽然也会吵架，但大多是妈妈单方面说爸爸，爸爸总是笑着听，从没见过妈妈这么坚决的语气，也没见过爸爸沉默的样子。

　　“没事，是作业吗？”Kodzuken回复得很快，语气还是像以前一样平淡，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

　　“不是，是家里的一点小事，”晴子敲着键盘，手指有点发僵，“你先玩会儿别的吧，我调整一下，等会儿再找你。”

　　“…好的，你先忙”Kodzuken发完这句话，就退出了游戏房间，头像变成了“离开”状态。

　　晴子关掉游戏界面，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温水，心里还是乱糟糟的。她想起刚才在客厅门口听到的只言片语，忍不住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想听听爸妈到底在说什么。她把耳朵贴在客厅的门缝上，尽量让自己的呼吸轻一点。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一部腻人的爱情剧，男女主角的对话声很轻，刚好能盖住爸妈的说话声。晴子屏住呼吸，才勉强听清爸爸的声音：“所以我才说，现在我升职了，家里条件也好了，可以再要一个宝宝，肯定不会降低晴子的生活质量，她还有个伴，多好啊。”

　　“晴子不会受到影响吗？”妈妈的声音带着点质问还，“她明年就要上初三了，正是关键的时候，要是我们再要一个小宝宝，晴子不觉得被忽略嘛？”

　　“你刚才不是听晴子说，她最近成绩很稳定吗？”爸爸的声音放软了些，好像在哄妈妈，“而且我们可以请个保姆帮忙，你也不用那么累，再说，晴子那么懂事，肯定会喜欢有个弟弟或妹妹的。”

　　听到这里，晴子的耳朵突然发烫——原来爸妈是在讨论要不要再要个宝宝？这是他们的隐私，自己这样偷听好像不太好。她赶紧直起身，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脚步放得特别慢，生怕被爸妈发现。她没听到妈妈后面说的话，也没看到客厅里，妈妈推开爸爸的手时，眼里的为难。

　　回到房间，晴子把水杯放在桌上，心跳还没平复下来。她盯着屏幕上Kodzuken的头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条消息：“kk，现在有空吗？我们一起玩会儿游戏吧，刚才的事我想通了。”

　　没过几秒，Kodzuken就回复了：“好的，老副本嘛”

　　“玩新boss吧，”晴子笑了笑，手指在键盘上敲字，“我刚才有点钻牛角尖了，现在没事了。”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乱，但不想让Kodzuken担心——毕竟这是家里的事，没必要让别人跟着操心。

　　两人一起进了游戏房间，这次晴子集中了注意力，和Kodzuken配合着开始一次又一次刷怪。偶尔Kodzuken会说一句“左边”，晴子也会回应“收到”，游戏里的对话很简单，却让她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而楼下的客厅里，对话还在继续。星野爸爸看到妈妈一直不说话，伸手想揽她的肩膀，却被妈妈轻轻推开了。“健太，你有没有想过我？”妈妈的声音有点轻，却带着点坚定，“我今年已经三十五了，再怀孕生宝宝，身体能不能扛得住先不说，我之前的工作……你还记得吗？我以前也是做设计的，后来为了照顾晴子才辞职的。”

　　“我们周围谁家不是两三个孩子？三十五岁生宝宝很正常啊，”星野爸爸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不解，“你身体一直都很健康，而且家里现在也不用你出去工作，安心在家带孩子就好，有什么不好的？”

　　“那我的人生呢？”妈妈抬起头，眼里有点红，“我就只能在家带孩子、做饭吗？我也想有自己的事做，想重新捡起设计，难道不行吗？”

　　星野爸爸愣了一下，好像没料到妈妈会这么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播放着爱情剧，男女主角正在拥抱，可房间里的气氛却冷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星野爸爸才叹了口气：“好了，今天先不说这个了，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他站起身，往书房走，留下妈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眼神却有点放空。

　　夜里的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轻轻吹动窗帘。晴子玩完游戏，洗漱完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爸妈的事。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有点矛盾——如果真的有个弟弟或妹妹，好像也不错，家里会更热闹些；可她又有点担心，妈妈会不会太累？爸爸会不会更忙？她摸了摸枕头边的玩偶，轻轻叹了口气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晴子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妈妈走了进来，帮她掖了掖被角，指尖还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晴子假装睡着，闭着眼睛，感觉妈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带上门离开。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悄悄想：明天早上，一定要跟妈妈说，不管她做什么决定，自己都会支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