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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球赛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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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考之后,学校为了给大家放松心情,特意为高三举行了一场篮球赛。
周五下午,高三(七)班与五班的晋级关键战,让操场边的气氛堪比沸水。
“七班——加油!七班——必胜!” 班长带着啦啦队喊得声嘶力竭。
林未晞被同桌周雨婷紧紧拽着胳膊,挤在人群里,震耳欲聋的声浪让她有些不适,但目光却不自觉地被场上那个红色的身影吸引。
沈溯像换了一个人,眼神锐利,动作迅猛,每一次变向突破都引来一片尖叫。
“看见没!未晞!溯哥太帅了!” 周雨婷激动地摇晃她。
前排的体育委员孙炜回过头,得意洋洋:“废话!你溯哥啥时候不帅!五班那几个,今天等着被虐吧!”
比赛胶着,比分咬得很紧。
关键时刻,沈溯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起跳投篮——
“砰!”
对方一个高大的中锋补防过来,防守动作过大,手肘狠狠撞在沈溯肋骨上。
沈溯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板上,球也脱手了。
“嘟——!”裁判吹哨,判罚犯规。
“操。故意的吧!”孙炜第一个跳起来,指着对方中锋怒吼。
五班那边也不甘示弱:“怎么着?犯规没判吗?摔一下而已,装什么装!”
两边队员立刻围了上去,火药味十足。
“妈的,打球还是打人?”
“你们七班输不起啊?”
场面眼看要失控。班长老陈赶紧冲进场内,一把拉开梗着脖子的孙炜,朝着五班队员喊道:“都冷静!裁判判了就行!打球别伤和气!”
沈溯被队友扶起来,脸色有些发白,却一把推开想扶他的手,眼神冰冷地盯着那个中锋:“没事,继续。”
林未晞的心揪紧了。她看到沈溯在跑动时,不自觉地用手按着肋骨的位置。
接下来的比赛,火药味更浓,身体对抗愈发激烈。沈溯明显带着怒气,打法更凶悍,但也多了些不必要的斗气。在一次争抢中,他为救一个界外球,飞身扑出场地,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嘶——”全场一片抽气声。
这次,连裁判都看不下去了,给了五班一个技术犯规。
七班的同学彻底炸了。
“这他妈是打球吗?看看把我们班队员伤成什么样了!”
“下去!让他下去!”
老陈和几个男生赶紧冲进场把沈溯围住。校医提着药箱跑过来。
“都让让!别围着了!”老陈一边维持秩序,一边低头问沈溯,“怎么样?能动吗?”
沈溯疼得龇牙咧嘴,嘴上却硬得很:“死不了,别管我,去比赛”
“比个屁赛!”孙炜红着眼睛吼他,“腿重要还是破比赛重要!”
“你闭嘴!”沈溯没好气地瞪他。
林未晞站在人群边缘,看着沈溯膝盖上那片刺目的伤口,和他强忍疼痛却依旧固执的样子,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是生气,也是担心。
最终,沈溯被强行换下。缺少了核心,七班阵脚大乱,比分迅速被拉开。尽管剩下的队员拼尽全力,最终还是遗憾落败。
终场哨响的那一刻,五班那边传来刺耳的欢呼和几声不怀好意的口哨。
七班这边一片沉寂,失落和愤怒写在每个人脸上。孙炜气得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空水瓶。
“操!要不是他们玩阴的,我们怎么会输?”
“就是!溯哥不下场,我们肯定赢!”
沈溯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用冰袋敷着膝盖,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周围的抱怨声让他烦躁地皱起眉。
“够了。”他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嘈杂安静了下来。他抬起头,扫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队友和愤愤不平的同学,“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技不如人,就得认。”
他这话说得冷静,甚至有点冷酷,像一盆冷水浇在大家头上。
“溯哥,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孙炜还想争辩。
“他们动作大,裁判瞎,所以我们就能理所应当地输?”沈溯打断他,眼神锐利,“想想我们自己后半场打成什么鬼样子?没了我就不会打球了?”
一番话噎得孙炜哑口无言,其他同学也陷入了沉思。
这时,平时班里最文静、几乎不和男生说话的学习委员方薇,小声开口:“可是…沈溯,你的伤……”
沈溯愣了一下,脸上的戾气消散了些,别扭地扭过头:“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班长老陈趁机站出来,拍了拍手:“沈溯说得对!输了不丢人,找借口才丢人!今天大家都拼尽了全力,尤其是沈溯!我们虽败犹荣!来,为我们七班的勇士们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渐渐变得热烈。同学们围拢过来,不再抱怨,而是开始真心实意地安慰队员,递水递毛巾。
“打得漂亮!”
“下次干回来!”
林未晞看着沈溯被同学们围在中间,他脸上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下,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她忽然明白了,他那番看似冷酷的话,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把大家从抱怨和沮丧中拉出来,重新凝聚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暖橙色。沈溯被孙炜和另一个男生架着,单脚蹦跶着走,嘴里还不消停:“你俩慢点!想颠死我啊?”
“溯哥您就将就点吧,伤员没发言权!”孙炜笑嘻嘻地回嘴。
周雨婷挽着林未晞,还在兴奋地复盘:“未晞你看到没?溯哥最后那个三分球虽然没进,但姿势太帅了!还有他骂孙炜的时候,哇,气场两米八!”
林未晞忍不住笑了。这时,走在前面的沈溯忽然回头,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找到她,扬了扬眉,仿佛在问“笑什么笑”。
林未晞立刻抿住嘴,别开脸,耳根却有点发热。
喧嚣的少年们,歪歪扭扭的身影,被夕阳无限拉长。失败的不甘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吵吵闹闹、却又坚不可摧的东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是独属于青春时代的、最宝贵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