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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声的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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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的“结对子”政策像一道不可违抗的圣旨,在高二四班正式推行。江驰和纪疏白,这两个位于情绪光谱两极的人,被强行捆绑在了一起。
最初的几天,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尴尬与对抗。
自习课上,纪疏白会履行他的“职责”,将一本划好重点的数学笔记本推到江驰桌子的中间线。
“第三章的函数性质,重点是奇偶性和单调性的判断。”他的声音平淡得像在播报天气预报,没有任何起伏。
江驰则会用鼻子哼一声,看也不看那本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的笔记本,反而故意把一本篮球杂志摊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没空。”
纪疏白也不强求,只是收回笔记本,继续看自己的书,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一种冰冷的、消极的抵抗在两人之间蔓延。
然而,僵局总会被一些意想不到的小事打破。
一次数学随堂测验,江驰对着最后一道压轴题抓耳挠腮,笔在草稿纸上胡乱划着,完全没有头绪。他烦躁地啧了一声,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纪疏白。纪疏白已经答完了,正安静地检查。似乎是感受到了旁边焦躁的磁场,他的笔尖在试卷的某个角落,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
那是一个非常隐蔽的提示,指向了解题的一个关键公式。
江驰愣了一下,将信将疑地尝试着朝那个方向思考,竟然真的摸到了一点门路。虽然最终他还是没能完全解出正确答案,但至少写出了一些关键的步骤,避免了交白卷的尴尬。
下课铃响,纪疏白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没有看江驰一眼。江驰看着他的背影,破天荒地没有觉得那背影“很拽”,反而生出一种别扭的感觉。他张了张嘴,那句“谢了”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另一次,是在体育课上。班级进行篮球分组对抗,纪疏白显然不属于运动神经发达的那类人,他安静地站在场边,几乎是个透明人。一颗球失控地飞向他,眼看就要砸中他的脸,旁边的江驰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敏捷地将球拦了下来。
“看着点!”江驰冲着飞球来的方向喊了一嗓子,然后把球随手扔回场内。他转过头,发现纪疏白正看着他,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站远点,这地方危险。”江驰语气依然算不上友好,甚至带着点不耐烦,但行动却暴露了下意识的关心。
纪疏白沉默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这些微小的互动,像投入冰湖的小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小,却实实在在地改变着湖面的状态。他们依然不交谈,江驰依然抗拒辅导,纪疏白依然冷淡疏离。但那种剑拔弩张的对抗感,却在不知不觉中消减了。
江驰开始会偶尔翻一翻纪疏白推过来的笔记本,尽管嘴上依然抱怨:“这写的什么鬼画符。”纪疏白则在江驰偶尔问出一个不算太蠢的问题时,会用比平时多几个字的句子解释,虽然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
这是一种无声的休战。他们像两只试探的刺猬,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部分尖刺,在被迫靠近的距离里,寻找着一个不至于互相伤害的平衡点。
江驰甚至开始觉得,这个“纪一拽”或许没那么讨厌,只是性格有点……缺陷。而纪疏白冷硬的外壳下,似乎也并非全是坚冰。
他们都未曾察觉,一条极其细微的裂缝,已经出现在那堵横亘于两人之间的无形屏障上。这点微不足道的缓和,如同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即将被下一场更大的冲突彻底打破——那场即将到来的家长会,以及它所揭露的,关于纪疏白身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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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家长会上,江驰无心的一句“你家长怎么没来”,将像一把利刃,精准地刺入纪疏白最深藏的伤口。愧疚之下,江驰会如何行动?这场无声的休战,是否能经受住真相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