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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我要找李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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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李舒窈不愿意和自己相认?为什么李舒窈要男扮女装呢?黄念狸带着疑惑来到保康医馆,手里揣着那摞用绸布仔细包好的信迈进保康医馆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平时黄念狸是不想化妆打扮的,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见的是心上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想在对方面前展示完美的自己。于是黄念狸稍微打扮了一些,摸了些胭脂还有给自己的嘴巴涂了一点红颜色,还不错,挺漂亮的。
十年间的百余封信件贴身放着,沉甸甸地压着心口,每一封的边角都已被摩挲得微卷发软,墨迹里浸透旧年月光与未能宣之于口的悸动。如果没有李舒窈,这是十年黄念狸不敢想自己怎么渡过。
进门保康医馆,还是上次那个店员,这次再次看到李舒窈,这个店员变得毕恭毕敬:“黄小姐来啦,您里边前。”
黄念狸看着这个礼貌的店员说到:“哟,这回不要登记什么的吗?”
这个店员不好意思的说到:“不用,李大夫交代过了。上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黄姑娘您快进去吧。”
原来昨天晚上的李舒窈回到店里就交代了,明天上次来找自己的那个女子回来找自己,让小翠务必要把她带到医馆里面来。小翠还是忍不住的问对方是什么人,毕竟李舒窈很少主动会要求见别人。李舒窈只是淡淡一笑,说到:“当然是我的人。”小翠还是有点伤心的,天啊,是新招的丫鬟吗?
晚上回家的路上小翠和药房里面的人说这件事情,其他的店员说其实这是从鹅城来的老板娘。“你们说,李大夫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月底。为什么?因为老板娘从湘城来信了。而且你看这几天,李大夫心情是不是好了很多。”现在大家对女女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湘城欧阳清与何沐欢在一起的事情还是挺轰动,大家的接受度挺高的,尤其是现在,一些才貌双全的女子甚至专门找女子在一起。李大夫这么优秀,她的另一半是女子也没什么奇怪的。早知道这是老板娘,谁敢不让她进去啊。
黄念狸又说到:“你今天的服务态度不错嘛,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待会儿和李大夫说给你工资。”
老板娘就是老板娘,说话都有底气。但是小翠哪里还敢说什么加工资的要求,当初李大夫能够收留自己自己就已经很开心了。接着小翠就将黄念狸领到医馆里面。
医馆门面并不招摇,仅悬一块乌木匾额。外面是药铺和诊室,里面是住人的地方。李舒窈的房子真大啊,像是一个四合院,中间空旷的地方是一个假山和小水池,后面还是一个小花园和菜地。刚刚进来的时候一股清苦药香混着陈年木料的暖香扑面而来,但也不像寻常医馆的肃杀,反透着居家的雍容。地面铺着光润如墨玉的玄武岩,倒映着穹顶错落悬挂的八角宫灯,灯罩是素绢的,绘着写意兰草。两侧通天接地的多宝格里,并非整齐药匣,而是错落陈列着钧窑瓷瓶、玉山子、青铜小鼎,古籍孤本与紫砂陶罐比邻而居,壁上悬着几幅水墨,意境空远,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里不像问诊之处,倒像极了一位极富雅趣的隐士的私宅客厅。厅堂深远,可见后方影影绰绰还有庭院回廊。
黄念狸正暗自惊叹这非同寻常的陈设,目光逡巡间,忽地定在窗下一张铺着锦垫的紫檀贵妃榻上。一只胖胖的狸花猫正蜷在那儿打盹。阳光透过细密的窗棂,在它蓬松的长毛上筛下温柔光斑。
黄念狸呼吸一滞,心猛地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胖是胖了点,但是这只猫怎么那么像.....
“咪…咪咪?”黄念狸声音发颤,低低唤出那个在心底藏了太久、几乎蒙尘的名字。湘城的日子,精神上陪伴自己的是李舒窈,但是在现实生活中陪伴自己的却是猫猫。黄念狸第一次遇到这只猫还是刚刚在钱宝山那里住下不久,接着每次吃饭的时候这只猫都会来到黄念狸的腿边蹭,而谁能z忍住,接着黄念狸便收养了他。
猫咪耳朵灵敏地一动,抬起头,一双碧琉璃似的眼睛迷茫地望过来。待看清来人,它愣了片刻,随即“喵”地一声娇唤,纵身跃下贵妃榻,闪电般窜过来,亲热无比地绕着黄念狸的脚踝打转,用脑袋、身子一遍遍蹭她裙摆,尾巴高高翘起,发出响亮满足的呼噜声。
黄念狸霎时泪如泉涌,蹲下身将猫咪紧紧搂进怀里,脸埋进那温暖芬芳的绒毛,肩膀因激动而微微抖动。“咪咪…你还认得我,你还认得我……”她语无伦次,泪水迅速沾湿了猫毛。猫咪也极通人性地伸出带着倒刺的粉色小舌,一下下舔着她脸上的泪痕。就在这重逢的悲喜交加几乎将她淹没时,内侧一道竹帘轻响,有人走了出来。
怀中的猫咪立刻被吸引,“哧溜”一下从黄念狸怀中钻出,欢快地奔向那人,继续用它蹭裤脚的绝技表达亲昵。黄念狸泪眼朦胧地抬头望去。
第一次见到李公子,只记得就身形清瘦挺拔,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或青色长衫,行走时衣袂轻扬,干净得像雨后初晴的青竹,没有锋芒毕露的阳刚,却自有一股温润如玉的书卷气。黄念狸起初只觉这“少年”气质干净得让人移不开眼,却从未想过这副皮囊下藏着更大的惊喜。褪去男装,李舒窈的容貌竟是一种兼具清丽与明艳的绝色。她肌肤胜雪,细腻得仿佛泛着柔光。原先只觉得清秀的眉眼彻底舒展开,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长睫微颤时,便落下浅浅的影,顾盼间流光溢彩。挺翘的鼻梁下,是两瓣不点而朱的唇,此刻正因些许的羞涩而轻抿着,反倒更添风情。那份曾经被刻意压抑的女儿家娇态,如今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在她一举一动间自然流露,美得惊心动魄,无怪乎黄念狸会看得痴了,脑中一片空白,全然无法将眼前这倾国佳人与昔日那位“清秀兄弟”联系起来。
这次是真正的李舒窈,一所有的光线都仿佛贪婪地汇聚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庞。那是一种极其纯粹的女性之美,干净剔透,又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妖冶。黄念狸只觉得呼吸一滞,周遭所有的声音都瞬间褪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脸。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大脑停止了运转,只凭本能怔怔地望着,灵魂都被那双眸吸了进去,徒留一具僵立的躯壳。黄念狸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半拍,瞳孔骤缩,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哽咽的声音说道:“你……你就是李大夫?”
李舒窈没有看黄念狸,只是在把咪咪抱起来一边摸一边说到:“当然是我。”
接着李府的投食器声音响了,咪咪一听到声音就飞的一下就冲自己的饭碗跑去。猫不能挨饿,吃饭必须准时。现在这个走廊就只有黄念狸和李舒窈。接着黄念狸把自己的布包里的那一堆信拿出来,然后小心的问道:“之前和我写信的人,是你吗?”
李舒窈看着那一堆信,其实自己的书房也有着一摸一样的一堆。然后拿过几封书信,自顾自的翻着,然后看着黄念狸的眼神说到:“你觉得是吗?”
黄念狸信中确定,这个人就是她:“我觉得你是。”
李舒窈实在不忍心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人,她满眼期待,好像如果自己不是她要找的人,就会失望透顶。而她的失望,只会让李舒窈也感到遗憾。于是李舒窈开口说到:“是我。”
预想中的迟疑、震惊、或追问都没有发生。在看清李舒窈眼神的刹那,黄念狸心中所有的不确定与惶惑顷刻冰消雪融。还没等李舒窈反应过来,黄念狸就一头扎进了李舒窈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这是十年来的第一个拥抱,信中想念的那个人就这样站在自己的眼前。李舒窈被她撞得微微后退半步,随即稳稳站住。怀中的身躯娇小,还在轻轻发抖,带着湿漉漉的泪意和猫毛的暖香。然后黄念狸又看了看李舒窈的脸,凑得好近,怎么这么近的眼神对视,这回轮到黄念狸是侵略性的目光,羞得李舒窈都不敢呼吸了,感觉下一秒两个人就亲上了。
“我们终于见面了。”说完这句话黄念狸就把李舒窈紧紧的抱着,贪婪的享受这李舒窈身体的味道。
李舒窈都不知道上一次拥抱是什么时候,上一次还是爹娘还在的时候。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双手就这样垂直的愣愣的放着,感受着黄念狸的气息,只觉得拥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抱的越来越紧。李舒窈僵硬了一瞬,那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最终缓缓落下,极轻、又极重地,回抱住了她。掌心温热,隔着一层绸料,熨帖在她微微颤抖的背脊上。
这个时候小翠走进来了,大叫一声“啊”。两个人被吓得分开了,当然只是上半身紧贴的胸脯分开,在此期间李舒窈的腰身还是被黄念狸搂着,还是靠的很近,两个人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黄念狸无语的看着小崔,好像在说你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我的好事。
李舒窈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小翠?”
小翠怎么敢说看到自家的小姐和这个女人搂抱在一起,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舒窈这么近距离的和人接触,要知道自家小姐可是有很严重的洁癖,而且两个人就这样嘴巴差点贴在一起,又抱的那么紧。小翠这个时候解释说:“刚刚咪咪突然飞起来去要去抓一只什么,吓到我了。”这个解释就理解得通了,毕竟咪咪来到李舒窈家里这几天经常上蹦下跳,它好像知道人们会为它欢呼,所以每次都是跑来跑去碰到木板就踹一下。
然后小翠又接着说到:“小姐,为黄姑娘准备的房间收拾好了。”接着小翠赶紧原来这个气氛微妙的地方。自己到底喊什么啊,不就是自己的老板和老板娘在一起了吗,般配得让自己叫了出来。
接着两个人也朝小翠的方向走去。李舒窈给黄念狸准备的房间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她不知道黄念狸为什么会回到鹅城,难道真的像信中的那样来找自己的吗?很快李舒窈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要奢望这些东西,一旦自己开始想象,很多都不会发生。这个时候李舒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怎么感觉自己的腰一直被人搂着,一路从前院走到房间。
李舒窈看着黄念狸那一脸满满足的表情,问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黄念狸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还在四处打量新环境,只见李舒窈的眼神从上示意到自己的手,原来自己一直在搂着她啊,谁知道呢,谁叫她这么软呢。然后黄念狸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啊,忘记了。”
黄念狸松开了李舒窈,然后李舒窈恢复到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说到:“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还没等黄念狸说谢谢,李舒窈就好像是预判好了一样,把一根手指堵在黄念狸的嘴巴,说到:“但是我有三个条件-第一,你就在这里安心住在,不要再找其他房子。第二,我这里没有蠢人,希望你做事聪明一点,出去做什么事情之前先和我说一下。第三,不要和别人说我们的关系,也不要提起湘城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舒窈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赶紧把手指收回来,怎么就这样把手放在人家的嘴巴呢。黄念狸抿了抿嘴巴,如果不是李舒窈在,她真想舔一下自己的嘴唇,被李舒窈碰过的地方。但是还是克制住了,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变态。李舒窈开口说到:“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敢问尊姓大名?”
“李舒窈。”
“哇,你的好好听的名字啊,如果人如其名,窈窕淑女。”黄念狸总是毫不吝啬的夸赞李舒窈。但这对于很久都没有的得到赞美的李舒窈来说,这是一种让自己处在不知所措的行为。接着黄念狸又问到:“那为什么之前在信中你不告诉我的你的名字呢?”
其实这么多年,湘城人早就忘了李府还有个女儿,只有离开湘城,不要阻拦他们的发财之道,才能免生祸端。即使是在钱宝山家,钱宝山也对这个干女儿很保护,毕竟人多嘴杂,消息总会透露出去。李家的医术不管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就怕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一旦知道李家的后人还在世,李舒窈的日子会不再平静。但是现在不管是湘城还是鹅城发展得都挺好的,官员富得流油,自然开始怕死,他们只知道鹅城有一个名医,医术自成一派,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自然都保护好李大夫。大家只知道这是李大夫,很少人知道她的全名,即使知道了全名也没人想到这就是湘城李府的女儿。李舒窈于是解释说到:“我的名字会带来祸端,越少人知道越好....。”
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但是再李舒窈看来,这是暴露自己身份揭露自己伤疤的愚蠢做法。一般别人问自己的名字,她只会说叫我李大夫就好了,其他人当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所以也很少人知道李舒窈的全名。李大夫三个字,便只是一重身份,一个看病的郎中。可李舒窈那是另一个人的名字,牵连着另一段人生,太多人记得,也太多人想忘记。
她顿了顿,才将视线缓缓移回黄念狸脸上,那眼神里有一种黄念狸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是警惕,是疲惫,也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如同精美瓷器上细微的冰纹。黄念狸看着她,先前那份因惊艳而起的躁动心绪渐渐沉淀下来,被一种更深沉的心疼所取代。很早之前黄念狸就听过李舒窈家里的事情,那场大火与倾覆,此刻才真正意识到,那并非一个遥远的故事,而是眼前这个人真真切切走过的荆棘之路。。她很佩服这个女子,佩服她的坚韧和隐忍,佩服她重头再来好好生活的勇气,尤其是在家里遭受这样的变故之后还混得这么风生水起。那些她所以为的风生水起和勇气,背后是连真名都要小心翼翼藏起的日夜。
黄念狸收起了一贯的跳脱,神色变得郑重,声音也放缓了:“我明白了。”这三个字说得极为认真,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以后在外人面前,我只唤你李大夫。李舒窈这个名字......”她看着她,眼神清澈而坚定,“很好听,我会替你好好收着,或者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再之跟你说。”
这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赞美,而是一个承诺。意味着她信任对方,她知晓了她的秘密,并且愿意站在她身旁,一同守护这道界线。
接着黄念狸又问了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我们是什么关系?”
李舒窈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什么关系,是写了十年信刚刚见面的笔友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你想是什么关系。顾虑的应该不是两个人的关系,而是湘城的事迹。李舒窈开口说到:“就是刚刚见面的关系。”
“哦,那你担心什么,我们的关系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黄念狸凑过去,接着对李舒窈说到:“还是担心我们会.....”
这个时候小翠又来了,又看到了,“小姐,饭菜好了。”黄念狸恨死了小翠,为什么每次和李舒窈氛围刚刚好的时候都是她?李舒窈只是淡淡笑了笑,小翠每次来得都很合时宜。然后用手拍了拍黄念狸的肩膀说到:“去吃饭吧。”
跟着李舒窈去了饭厅。饭菜极致丰盛,样样精致可口,带着家常的温暖气息。黄念狸像是要把刚才消耗的心神和未曾言明的情绪都吃回来一般,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李舒窈坐在对面,吃得慢条斯理,看着她这毫不做作的吃相,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
黄念狸端起碗夹起一口米饭,哇,好好吃,又扒拉了几口,说到“哇,为什么这个米饭这么好吃啊,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米饭了。”
这个时候小翠回答到,“黄姑娘有所不知,这是我们这里又名的鹅城稻,颗粒饱满还带着清香,只有我们这里有。”
黄念狸对这个米饭赞不绝口,很快的吃完了第一碗饭打满了第二碗。这个时候咪咪也走了过来,即使刚刚吃饱了饭还是在黄念狸的腿边蹭来蹭去喵喵喵的叫着。黄念狸想夹一块鱼肉给咪咪,但是还是看向了李舒窈想要得到她的许可,李舒窈看到了李舒窈准备投喂的动作,没有反应,而是继续在优雅的剥虾。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咪咪叼着鱼肉美滋滋的嚼了起来,然后心满意足的去到院子中间的假山去洗脸了。
两个人看着咪咪那可爱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李舒窈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黄念狸在看着自己,于是她立马又恢复了原先高冷的模样。这是李舒窈的人设,喜怒不形于色。
黄念狸看着她一秒恢复正经的模样,忍不住说到:“你刚刚是在笑吗?想笑就笑,这样忍着多累。跟我说说话吧。”是的,即使刚刚来到保康医馆不到一个小时,黄念狸也从没把自己当作别人。
李舒窈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黄念狸说到:“食不言,寝不语。你想让我说什么?”
黄念狸已经吃饱喝足了,淡定的擦完嘴,将手帕拍在桌上,俨然一副正在谈判的样子问道:“就比如我的咪咪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舒窈这个时候在优雅的吃着刚刚拨好的虾,听到黄念狸正经的发问了,擦了擦嘴,也开始进入到谈判的姿态,反客为主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它叫咪咪。”
“拜托,所有的猫都叫咪咪的好吗。至于为什么取名叫咪咪,我想的是我的猫即使用最普通常见的名字也是不普通的。当初它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在宝山叔叔那里收养了它,跟了我八年,来鹅城找你的时候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它了。”
李舒窈听到这句话感到很意外,没想到黄念狸和自己想的一样,多多少少是有点自命不凡的,自己看上的东西就是特别的,“你来鹅城是找我的?”
“对啊。”
“找我干嘛?”找你还能干嘛?当然是想你,想见你,想和你一起过日子才来找你的。但是李舒窈不敢想这些事情。很多事情如果黄念狸不说,她根本就不会懂,也不想去猜去联想。
“找你.....”还没等黄念狸的话说完,小翠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小姐,上次预约的210号病人现在到了,它说它想通了,就按照您的治疗方案来。”又是小翠,你没事吧,为什么总是来。黄念狸直勾勾的瞪着小翠,那个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吃了。小翠只是觉得背后发凉,自己也没有做啥事情啊,为什么老板娘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我吴小翠,不喜欢女人。
李舒窈示意小翠先下去,然后端起饭碗,扒拉的剩下的食物。给黄念狸看呆了,原来的矜持淑女大家闺秀去到哪里了?李舒窈不可否认的是个优雅的女子,但是大夫这一行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每次遇到一些急诊就要提前吃好饭,因为一看就是要专注几个小时,不吃饱饭是顶不住的。当然了面对一些血腥的东西即使吃饱了也不会觉得范围,不吃饱才会觉得头晕目眩。所以李舒窈大口地吃着饭,就是为了给病人看病做准备。最后一口汤喝进肚子,李舒窈对黄念狸解释起咪咪的由来:“半个月前和爷爷奶奶去湘城,去看了一下干爹,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只猫就呆在干爹给我们准备的土特产里,于是就养了她,给她取名为咪咪。”
黄念狸很震惊:“你居然去湘城了?”可恶,李舒窈去湘城的时间居然是自己来到鹅城找她的时间,就这样错过了,要是自己也在湘城,那她就没地方住,那她就只能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了。冷静!冷静!
黄念狸环顾四周四周,又继续问道“那爷爷奶奶呢,怎么没见到两位老人家。”
李舒窈回答到:“他们前几天又回去了,去照顾我舅舅的孩子。”
黄念狸哈问道:“你去湘城,只是见钱宝山吗?你为什么也给猫猫取名叫咪咪啊。”
李舒窈这个站起身:“有病人来了,你自便。”然后走到前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转过头微笑的对黄念狸说到:“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什么意思,取名的愿意和自己一样吗?还是,也是一样的想自己,所以才去湘城找我?
李舒窈在饭桌上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丫鬟来收拾碗筷,于是自己就把碗筷收拾了。这个厨房也很气派,厨房被石砖一分为二,一边囤着柴火,一边是灶台,只留下一到小门。洗菜切菜还有一些配料厨具囤货的都在这里,厨房角落铺着柔软的垫子,是咪咪还有一只小黄狗睡觉的地方,咪咪正慵懒地舔着爪子,旁边还有一只小黄狗伏着打盹,两只小动物就这样相互依靠着。黄念狸很奇怪,跟了自己八年的猫,怎么会从湘城来到鹅城,而且还就是李舒窈的家,现在还和一只小黄狗交上了朋友,好不惬意。可能这就是缘分吧,猫都是适应了新欢环境,自己也要尽快适应新环境。
黄念狸在在李舒窈的房子闲逛。这房子怎么那么大,那么气派。这是一座位于鹅城中心的四合院。青砖灰瓦,很难想象在繁华之地能有这样一处安宁所在。正房是李舒窈和黄念狸的房间住,西厢是书房,里面有些杂书和旧物。南边这间是爷爷奶奶的房间。连接着厨房旁边还有一间小屋,那是药房,平时炮制药材都在这里。
黄念狸站在廊下,一时有些恍惚。前院人声隐约,她不由自主地循声走去,穿过一道月亮门,景象豁然开朗。
保康医馆就设在前院,与后院居住区的清幽截然不同。这里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候诊的病人坐在长凳上安静等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而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个坐在诊桌后的身影抓住了。李舒窈正低头写着什么,侧脸专注。阳光透过窗棂,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她写完方子,交给面前的一位老妇人,温声叮嘱:“你腿上的义务刚刚已经取出了,按这个方子吃三剂,过一个星期正常走路就没问题了。记住这几日不要太辛劳了,好好休息。”老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李舒窈抬起头,正好看见站在角落里的黄念狸,这个时候李舒窈正要带上手套进入到那间屋子进行下一个病人的治疗。全鹅城只有李舒窈敢动刀,是拿来救人的;之前敢动刀的,只有腌猪的。李舒窈的目光在黄念狸的脸上停顿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担心,但很快便舒展,只朝她微微颔首,随即带上面罩,又转向下一位病人。
那间房子是李舒窈专门用来动刀的。因为有些病单纯的靠开药治不好,通过开刀移除病根然后加上药来调理,这样才会好的更快。但是也不是所以的都能动刀,这一点李舒窈会自行判断。基本上是上午在动刀,下午在是在大堂把脉开药。
大堂外还有两个学徒在帮忙,一个是小翠,还有一个是小花。两个都是被父母抛弃然后被李舒窈收养的孩子,跟着李舒窈已经有五六年了。黄念狸只是通过把脉,让对方张嘴看看对方的喉咙舌苔,基本上就知道是什么病,迅速开了药方,嘱咐学徒去抓药。她做事极其利落,诊断、施针、开方,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冗余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用在实处。候诊的病人看着她,眼中无不充满信任与感激。
“李大夫医术精湛,心肠也好!”一位刚被治好顽疾的老爷子对着旁人夸赞,“这鹅城里,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敢用刀又能用针的神医了!”“是啊是啊,要不是李大夫,我这条腿早就保不住了……”赞誉之声低低地环绕在保康医馆,而李舒窈仿佛未曾听闻,她只是专注地应对着下一个病人,仔细地搭脉,询问症状,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温言解释。
李舒窈好忙啊,但是又非常有条不紊,在她的脸上看不到疲倦,仿佛是整个医馆跳动不息的心脏,沉稳、有力、可靠。那份专注、沉静,以及在这种时刻自然流露出的、足以安抚人心的力量,与她惊人的美貌奇异地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黄念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攥了一下,又酸又胀,随即涌上来的是无比清晰的、滚烫的认知。
完了。
黄念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爱上李舒窈了。
就在这时,一个雄浑的男性声音叫住了黄念狸,“黄念狸,是你吗?”
这是回来鹅城这么久第一次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黄念狸转身,这个人,比自己高了一点,身材也变得壮硕,但是面容还是很熟悉,这是周岁康。
月光悄无声息地洒进小院,温柔笼罩着两间相邻的卧房,里面的人各自做着不愿醒来的梦,呼吸平稳而安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