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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LATATA VIII ...

  •   学声乐?

      这么说让人太有负担了,宋雨琦敢说,沈在序都不敢听。根本不敢碰瓷声乐专业,她摸摸鼻子,“辅修音乐科学与技术。”

      录音老师也明白她负担的点在哪里,噗嗤一下笑出声。

      宋雨琦歪头,“那是什么?”

      “嗯……”沈在序被问住,想了想,找着合适的描述,“把数学理论、编程和音乐结合起来的东西。”

      赵美延抬起头,眼里满是真诚的求知欲,进一步发问,“所以说,到底是什么?”

      “计算机音乐吗?”录音老师问。

      沈在序又被问到了,“嗯……可以说是吧,不过是更偏向背后的原理和技术,不是真正去制作音乐,而是背后的DSP和计算机音频方面。”她给录音老师举例说明,“比如我当时做过的项目,就是开发一个自动混音系统,用 DSP 和算法分析多轨音频,帮忙完成初步的音量平衡、均衡和声像分配。”

      录音老师一拍手,“呀!这不是来抢我饭碗的吗?”

      沈在序一愣,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是诶。不过这个系统问题很大的,只能靠固定规则来调音,没有混响、延迟这些功能,也不能识别风格,反正挺多缺陷的。”

      “那也很厉害啊,怪不得制作人就这么把你留在这。”录音老师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学录音的。”因为对控制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很熟悉的样子。

      “说起来这个,有个超级大发事件,我录音入门课的教授,”沈在序指了指电脑屏幕上被录音老师调出来的均衡器界面,“是发明这个的人。”

      “别胡说八道!”录音老师眼睛都瞪圆了,一脸震惊,“EQ吗?”

      沈在序点点头,“Parametric EQ.”她耸耸肩,“不过他好像已经离开我们学校了。”

      录音老师倒吸一口气:“这真是大发啊!”

      “欧尼,你在大学到底是干什么的?”宋雨琦也是服了这姐的经历了,怎么越挖越有料,永无止境。“又学计算机,又实习,又编舞,又编曲,又录音……欧尼每天还睡觉吗?”

      沈在序失笑,“好像是不太睡的样子诶。”她叹口气,揉了揉眉心,回归现实工作,“美延欧尼,开始吗?”

      “好啊。”

      赵美延嗓音是很典型的韩流风格,音色优美,音准好,很适合处理流行抒情曲。但R&B更讲究律动感和情感表达,赵美延缺乏一种随性的柔软感。

      “美延欧尼,声音不要太直了。”沈在序暂时也还是自己演唱这一招,一遍唱一遍讲,“这里需要加一点气声,让声音听起来更慵懒。”她刻意加重演唱时的气声,“音符之间要有缝隙,像呼吸一样。”

      赵美延尝试了两次,却始终不得要领,多年的唱歌习惯让她难以在短时间内改变。

      录音老师调出沈在序的demo人声,“美延ssi,别想太多,跟着在序的哼唱。放轻松,感受节拍。”

      “没错,欧尼,你不要太注重把歌唱好,跟着感觉走。”沈在序轻声哼唱,特意拖长尾音,把音符之间的过渡唱得非常黏稠,“这样也没关系,先找一下感觉,放松地来。”

      赵美延跟着沈在序的声音,慢慢找到了感觉。声音渐渐变得柔软,有了更多气声的包裹。

      “很好,欧尼,就这样很不错。但是现在鼻腔共鸣太多,喉头的共鸣不够。”沈在序看了看赵美延的表情,直截了当地给出建议,“欧尼稍微地放下舌头,可以为喉咙后部附近创造空间,这样试试?”

      “你问我还好吗 / 我说没事,然后把门关上——”

      ——

      赵美延的下一位是全昭妍,两人之间间隔的时间比较长,沈在序和录音老师就决定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再回来。

      沈在序没有出去吃,她有固定的外卖清单,在公司附近挑选一家有素食菜单的石锅拌饭。

      鱼素饮食在韩国生活下去还是比较容易的,纯素主义者就有点难了,韩国很多食物都含有鱼露、小虾、肉汤或骨汤,更重要的是,沈在序并不太追求口腹之欲,她是个能吃就能活的类型,就算每天让她吃纯紫菜包饭也无所谓那种。不过现在有选择,沈在序也不会舍弃更好的享受。

      没想到外卖用了很久才送到,沈在序都快等睡着了。

      她在茶水间里飞快地解决了今天的第一顿正餐,随着血糖的升高,困意上涌,干脆在录音室的沙发上眯了一觉。

      半个小时后闹钟响起,沈在序睁开眼,发现录音室里还是空无一人,就准备下楼去买杯咖啡。在电梯正好撞见上来的录音老师,她顺口问,“老师,你喝点什么吗?我去买咖啡。”

      “冰美式。”

      不愧是韩国人。

      沈在序点单时想了想,也给全昭妍点了一杯冰美式,虽然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冰美式应该不会出错。

      沈在序到录音室的时候,全昭妍已经进到隔音间了。她放下自己和录音老师的咖啡,拿着剩下的一杯敲响隔音间的门。全昭妍开门见到她很是惊讶,沈在序先打招呼,“嗨,这是刚买的咖啡。”

      这是自上次和新人开发组开会后两人第一次对话,看得出来全昭妍有些尴尬。她们明明没有吵架,却一直都没再单独说过话了,但沈在序不介意当破冰的那个人,“请喝吧。”

      全昭妍赶紧接过来,还微微鞠了躬,轻声说了声:“谢谢。”

      “我曾以为痛可以写成金句 / 可最后只有空白——”

      全昭妍一开口,沈在序就忍不住一捶大腿,也是仗着隔音间里看不到控制室,她大大叹了口气,“都不会唱R&B啊。”虽然这首歌是R&B流行,不是纯粹的R&B,但她们的唱法都太硬了。她哀叹了一声,“都不太会R&B唱法啊。”

      录音老师被她逗笑,“坚持住,在序啊。”

      沈在序又唉了一声,才按下对讲,“不错不错,试着以更轻松的方式唱一下?不抓节奏也可以的。”

      听着全昭妍的声音,沈在序确定了,她们是真的不会唱R&B,那公司为什么让她写R&B歌曲?即使她已经考虑到这是给组合的歌曲而没有非常追求纯正的R&B了。沈在序不知道是自己要求太多还是自己的指导方法出现问题,总之今天是非常疲惫的一天。

      “昭妍啊,不要太想着技巧什么的,跟着感觉走。”全昭妍是那种清亮、略带穿透力的音色,唱起歌来太用力的话很容易听起来很做作,像是喉咙里卡了东西在往外挤。幸好她应该算是女孩子们里声乐的前几位,本身也有一定的技巧,沈在序的指导她基本都能比较好地理解和执行,“把声音的共鸣从鼻腔转移到前脸部和胸腔。”

      鼻音还是很重……

      接连两位鼻音选手,沈在序也是找到了点小技巧,“昭妍,你试着打个哈欠,感觉到软腭的抬升了吗?就这样,给喉咙后面更多空间。让声音往前,往嘴巴里走,而不是往鼻腔里挤。”

      “嗯嗯嗯,好多了,让气息放松、自然地流动。”

      “那些我从没说出口的话……”全昭妍开始尝试懒一点的唱腔,让词与词之间不那么生硬。

      “很好,就是这样。这段是一种回忆反思的感觉。”

      沈在序的嗓音不是那种压迫性的,而是带着点气息、轻轻地、慢慢地贴近耳朵,尤其是全昭妍戴着耳机听她即兴,她的声音就在耳边打转,那种暧昧和模糊的界限感,让人有种不经意间就闯入了她私人空间的感觉。就算只是随口的指导,也轻而易举就唱出所需要的情绪氛围,嗓音里带点沙沙的质感,听起来既慵懒又亲密,耳边低语:

      “我曾以为痛可以写成金句 / 可最后只有空白 / 那些我从没说出口的话 / 即使现在唱出来,也太迟了——”

      听上去有一点破碎感,歌词里是渴望?还是痛苦?沈在序很快就验证了她的猜想,“那种失落,那种无力感,和错过的痛苦和空虚。”

      ——

      录音结束,沈在序和全昭妍一起离开,录音老师留下收尾。

      “走楼梯吧。”全昭妍建议。

      “行。”

      她们一起从楼梯走下去。cube有个规定,练习生只能走楼梯,虽然练习生练习室就在2楼。现在她们是出道组了,应该就不受这条规定限制了,反正沈在序是从进cube开始就坐电梯的,也没人跟她说过走楼梯的事情,她就当不知道。但全昭妍说要走楼梯她也不会反对,反正只是下楼而已。

      她们现在也是恢复正常对话的关系了,虽然话题还是停留在刚刚录制的歌曲。

      “其实不需要卡着节拍来的,”沈在序已经不想再唱Never Land了,她唱的是别的歌曲,“拖延尾音,留白音符,找感觉。”

      字与字之间留出微妙的停顿,带着呼吸的律动感。每一音都带着慵懒的张力,既轻松又内敛。全昭妍感叹道,“你很会唱R&B呢。”

      “因为本来喜欢听这种类型,也有特地去练过很多R&B的歌曲。”

      “写歌也喜欢写这个类型的吗?”

      “很多都是。”

      “Never Land是最近写的吗?”

      “不是啊,改的以前的歌曲。”

      全昭妍哦了一声,隔了两秒,又问她是不是回宿舍,沈在序说不是,全昭妍不知道说什么,就啊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呢?”

      “我去练习室练舞。”

      “OK,那晚点宿舍见。”走到二楼了,还是习惯在二楼练习呢。沈在序就向全昭妍挥挥手,准备下楼。

      “在序啊,”全昭妍突然叫住她,走上来抱住她,“对不起。”

      沈在序本来双手交叠在胸前,现在被全昭妍连同一起抱住,她有些愣神,“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因为很多事情。就是很抱歉。有句话我一直还没告诉你,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加入组合。”

      全昭妍低声说,“真的很谢谢你。”

      “我也很谢谢你。”谢谢你的接纳。沈在序抽出手回抱住全昭妍。

      她知道,她能和女孩子们有现在的关系和她们愿意听她说话,不仅仅是她本人或者公司,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全昭妍的态度。沈在序不是没有感受到自己和组员之间微妙的隔阂,但这也是需要时间去建立感情联系的,只有全昭妍一开始就是以全然相信和欢迎的态度接纳她,所以女孩子们也没有对她有抵抗情绪。

      “因为有你,所以很感谢。”沈在序轻轻地说,“我也真的很高兴能加入组合。”

      “我们随意点说话吧,亲故。”全昭妍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LATATA V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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