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LATATA V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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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ver Land录制那天制作人以天气太冷不想出门的理由把沈在序鸽了，非常放心地将录音监督工作全权交给她。考虑到之后两天录制他同样缺席，沈在序此刻怀疑他只是单纯偷懒，不是没有道理的。
录音老师已经提前到达，调试好了设备。
开始录制，沈在序先关掉了所有的灯光，只留下乐谱架上的一盏小灯，这个小夹灯还是她自带的。
这是她自己的歌曲，demo也是她唱的，这首歌要呈现出什么样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部分。比预计用的时间短太多，沈在序甚至开始了和声的录制，但因为能录的东西也不多，同样迅速完成。
在下一位还没来的空档，她和录音老师便闲聊起来，“制作人那边真的不来了？”
录音老师耸了耸肩：“他早上给我发了条消息，说今天天气冷得出不了门，让我俩辛苦一下。说什么搞笑的话，今天多少度啊。”
沈在序笑了起来，“我也想说呢。”
“不过有你在，我放心多了。你的demo已经很好了，剩下的就看她们了。”
下一个录制的是宋雨琦。她进来看到沈在序坐在调音台外侧，旁边是录音老师，显得很是惊讶：“在序欧尼，你今天会负责录音吗？”
沈在序笑了笑，“我今天是vocal director（声乐指导）。”
宋雨琦感叹，“大发！欧尼，你怎么什么都会？”
“你不知道我大学修的什么吧？”沈在序甩甩手，“第一节课就是进录音室。进去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宋雨琦走进隔音间，夹好歌词，戴上耳机后清了两下嗓子表示准备就绪。沈在序看向调音台上的显示屏，里面是隔音间里的情景，她按下对讲：“好，那我们先来试试最终段那里？”
“好的。”
录音老师调出音频，“雨琦ssi，我们先听一下导唱。”
“内。”宋雨琦站在麦克风前，模仿唱开头的低音段：“我在风暴里点起微光……”她皱了皱眉，咬着唇，不确定该怎么继续。
第一遍出来，声音几乎塌掉，尾音干涩而僵硬，低音完全没有被调动。沈在序按下对讲，“不错，中音很稳，但低音有点塌了。”她慢慢地给宋雨琦唱了一遍，解释道，“尾音自然延伸，气息带动低音流动。试试？”
几乎是一样的效果，声音还是很硬，尾音依旧是断的。沈在序沉吟一下，“别硬压，用胸腔托住声音，”她又唱了一次，“尾音慢慢释放，让空气把声音撑起来。”
宋雨琦能听得出区别，可自己重复几次也唱不出来那种感觉，她自己也有点着急，小声说这个好难，问能不能再放一下导唱。沈在序连忙安慰道，“慢一点，找一下感觉，不要急着模仿。”
“欧尼，这个我该是怎么发力的？”
“diaphragm...诶？diaphragm是什么？”沈在序松开对讲按钮问录音老师。
这问题都把录音老师问笑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哎……diaphragm呼吸，就是肺部和腹部中间的膜，也可以说是腹部呼吸吧，而不是喉咙呼吸。低音不是压出来的，而是让气息支撑它。气流要像水一样顺着嗓子走，不要硬顶，不要用喉咙用力。”
宋雨琦唱不好，沈在序比她还着急。她被人指导得多，指导人还是第一回，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清楚。录音老师就说，“在序，你进去教教吧。”
看到沈在序打开门，脸上反而带着愧疚的神情，说她进来讲会更清楚，宋雨琦更加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欧尼，是我做不好。”
“Nonono...”沈在序连忙阻止宋雨琦的歉意， “It's alright.你听我唱，”她尾音拉长，柔和下滑，滑音和微颤融入温润的嗓音。“尾音不要收，像这样，让气息自己走完。”说完，做了个“呼”的手势。
看着沈在序漂亮的眼睛里隐隐带着的期待，宋雨琦只会点点头，期待自己这次能唱好。
可她的神情落在沈在序眼里就是似懂非懂，果然这次尝试也不尽如人意。其实宋雨琦的嗓音带着种烟熏感，在大多数尖细的女嗓中就显得比较低沉，但这不代表她会唱低音，更不代表她是个女低音。
沈在序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同一个指导里打转，明明这对宋雨琦来说并不管用，还换着法地去说。“抱歉。我们试点别的。”沈在序抬手轻轻按住她肩膀，“站直，肩膀放松，下巴微抬，深吸一口气，然后像叹气一样，把气轻轻地吐出来，这个过程中你的胸部和肩膀都不要动，也不要低下巴。对了，把气轻轻地吐出来，让它带着一点声音。”
宋雨琦照做，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啊……”。
“对了，对了，没错，想象声音是往前推的，不要被那个辅音拦住。就是这种感觉。你现在是在用你的气息，而不是你的嗓子唱歌。”沈在序鼓励道，“试试，你试着用这种方式，去唱第一句歌词。”
宋雨琦照做了，先轻轻吐气，再带一点声音，低音区的僵硬渐渐松开，再次唱“我在风暴里点起微光”，尾音终于带出一点气息的延展，不再是干硬的断音。
沈在序激动得差点蹦起来，一拍手，“对了对了，就是这样。现在，这次试着用稍微开放的元音结尾，不要把尾音收死。”韩语语序以动词结尾，“点燃（bureul）这里的eul可以变成更圆润的ah，点燃——啊——”
宋雨琦深吸一口气，尝试：“我在风暴里点起微光——啊——”尾音的“啊”确实比正常发音更放松、更开放，空气顺着胸腔流出，带着一点微弱气声。
“很好很好，就是这种感觉。”沈在序双手向上托起，提醒她，“你现在感觉到胸腔的支撑了吗？尾音再拉长一点，轻轻加一点颤音，让它自然流动。”
宋雨琦再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把声音顺着胸腔推上去，尾音缓缓滑出。虽然还有些抖，但低音终于开始流动，带着她原本不熟悉的厚度。她重复练习几遍，每一次尾音都比前一次稳一点，低音渐渐被唤醒，气息的流动感也更明显。
“成了！成了！”沈在序兴奋不已。
走出隔音间关上门，沈在序才松出那口气，坐回椅子上按下对讲，“现在试着把两句连在一起唱。”
现在开始，宋雨琦才算是进入了正轨。
赵美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背对门口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那位说着，“很好很好，这个颤音很好。就这个度特别好，轻颤然后渐弱。后面也是很好，不要太用力唱，就像是低语一样。再试一次？”
宋雨琦收到指令，再次唱起来。沈在序问录音老师，“这个可以先保留？”
录音老师点击着鼠标， “行啊。”
赵美延和录音老师问过好后，用着亲密的语气说道，“在序啊，今天你负责录音吗？”
“内，制作人没来，我今天是声乐指导。”沈在序转动椅子面向赵美延，握住她的手，“欧尼，请多多指教。”
“大发！”因为Never Land的demo是沈在序录的，所以大家其实都已经知道这位是很会唱歌的类型，但唱得好的印象和能声乐指导又不是一个量级的了。赵美延回握住她，摇着她的手腕说，“辛苦在序了。我会努力的！”
“内！欧尼先坐一下吧，雨琦这边还需要一点时间。”
赵美延熟门熟路地坐到后面的沙发上，看着沈在序按下对讲和宋雨琦说，“雨琦，我们试试Verse 2。”
“‘如果我叫出自己的名字’这里吗？”
“对。”沈在序快速地唱了一下这句，“像这样尾音拉长，”接上下一句，“轻微滑音，带点呼吸声放入空隙。明白了吗？”听到宋雨琦嗯了一声，她声音略带笑意，“你会做得很好的！”
宋雨琦唱完，沈在序很快就给予回应：“不错，但是先等等。”她转头问录音老师，“老师，是不是调一下麦的位置会好点？这段嘶声是不是有点明显？”
“嗯，远点，高点可能会好点。”录音老师起身进录音间调整麦克风，和宋雨琦说，“雨琦ssi，你唱一下。”
“雨琦，你把耳机分给老师。”沈在序见录音老师戴上了耳机，就说，“老师，可能还需要再调整一下。”
宋雨琦很有眼色地在录音老师调整完移开位置后立刻凑近麦克风，唱了一遍。
“好像还是不太对。”
录音老师继续微调位置，宋雨琦唱道，“如果我叫出自己的名字，会不会有人回应？”
“这样呢？”
“可以了，完美。谢谢老师！”沈在序看向显示屏，宋雨琦已经戴回耳机，“雨琦啊，回应这里的收音要注意一下，回、应。”
“嗯嗯，‘回应’很好了，但要注意咬字不要太硬，带一点糊感，像轻轻说话那种感觉。”
真的就像声乐指导那样，赵美延想。事实上，她和Minnie起初是有些感到被威胁的，但公司给沈在序的定位是主舞，就显得她们的担忧很多余了。而且，大家都很难对沈在序的加入抱有什么负面想法，毕竟她的加入对组合来说是肉眼可见的增益。
“结束！”
随着宋雨琦的“辛苦了”落下，她已经迅速放下耳机，穿过两扇门，跌跌撞撞地走进控制室里，“终于，终于录完了。”
“辛苦了。”沈在序安慰地张开手。
宋雨琦立刻扑进她的怀抱，假哭起来，“呜呜，对不起，欧尼，我做得太差了。”
“没有啊，做得很好！”沈在序拍拍她的背，“那时候也怪我没说清楚。”
赵美延问她，“很辛苦吗？”
“一开始怎么也唱不好，太郁闷了。”宋雨琦还记得刚进录音室时沈在序说的话，转头问她，“欧尼，你大学还修声乐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LATATA V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