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魁地奇队长 ...

  •   ※本章为伍德视角
      三月最后一天恰好是周日,又恰好是今年的复活节,早上我照例会收到家里寄来的复活节彩蛋。艾米丽手里翻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正准备在长桌边坐下,一个棕褐色头发的赫奇帕奇小鬼突然跟早上送信的猫头鹰们一起闯进礼堂,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她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接跑出礼堂。
      原本想早上补习魔药的时候把兔子彩蛋送给她,结果我在图书馆等到午饭时间她都没出现,就像完全忘记了世界上还有我这个人一样。那个小鬼到底是谁?我在图书馆里愈等愈暴躁,下午魁地奇训练也没法专心,连续漏接三个球后,查理飞过来鼓励我说这个赛季还没结束,我们还有机会取胜,还拍拍我肩膀让我不要这么失魂落魄。失魂落魄?我觉得她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当然来解释了,说什么捡到一只受重伤的母嗅嗅,连连道歉说要把周日拉下的魔药内容补上。一整天都没时间来通知我吗?我发觉自己根本不想听她解释爽约的原因,失落感就像人身上缺了颗门齿那样明显,舌头抵住上牙床立刻就会陷进软肉的豁口,我的某一部分已经在早上被那个满脸雀斑的小鬼强行剥夺,彻底过去的周日上午也不可能重新再来一次。复活节之后她几乎每天都行色匆匆地跟那个獾院小鬼同出同进,也不知道具体在做什么,简直比上个月联赛的积分榜上,巴利卡斯蝙蝠队一直压普德米尔的那一分还要惹人在意,我感觉自己在嫉妒那个小鬼,甚至开始有点憎恨他。
      这种不良情绪持续到四月末都没有任何改善,周一早上没在礼堂看到艾米丽,我以为她又跟那个獾院的小鬼一起出去了。保护神奇动物课后琼斯跟帕尔拦住了我,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两个人迅速交换过眼神,琼斯先开口问,“你今天没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
      说到底我根本不认识她们,只觉得她的问题莫名其妙,“没有。”
      “伍德,你再想想?”琼斯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无奈地摇摇头。
      “比利威格虫脑子!这样,”帕尔不耐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刚好有个问题想问你,作为交换允许你也问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我凭什么答应你?”
      “你答应了!”帕尔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我刚刚截住了她投来的鬼飞球一样,“你喜欢我这个传闻到底是谁编出来的?找到这个人之后通知我,我打算亲自去咒掉他的脸!”
      “什么?”怪不得刚刚他们闹出好大一阵起哄声,我震惊之余登时想到杰夫那个大喇叭,他确实应该尽早去见梅林了。
      “莉莉,我们不是商量好要委婉提醒他吗?”琼斯拉住帕尔窃窃私语,不过还是有几句传到了我耳朵里,“……告诉他艾米……医院……”
      我听到了艾米丽的名字立即打断她们,“等一下,你刚说她怎么了?”
      “凯西,别傻了,委婉根本没用!”帕尔转过来看着我,“赶快去表白吧,我要当你们第二个孩子的教母。”
      我愣在原地,琼斯似乎也被她的话惊到,连忙去捂她的嘴,帕尔挣开束缚脱口而出,“难道你不喜欢艾米吗?”
      我现在被这两位的话搅得一头雾水,“所以她到底怎么了?”
      帕尔没有立刻回答,顿了半分钟朝我翻了个白眼,“在校医院里病得快死了。”
      下午的魔法史我惯例坐在最后一排,上课钟声响起后宾斯教授穿过黑板进入教室。我没什么兴致看这位幽灵教授整堂课唯一有趣的表演,再加上他讲课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一台老式吸尘器,总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百无聊赖之间我盯着第一排的空座开始发呆。艾米丽上魔法史总在那个位置,单手托腮或者把头发绕在手指上,认真地把宾斯教授讲的内容记下来,她上课从不像珀西那样积极表现,唯一一次举手是质疑教授讲错了一位历史人物的名字,不过她现在病得……快死了?看帕尔的表情怎么也不像真话,但是她会不会同之前一样摔下扫帚了?我实在有点担心,找珀西借了魔法史笔记,晚饭后去校医院看她。
      幸好艾米丽是淋雨感冒后发不出声音,并没有摔下扫帚。她平时说话总能长篇大论,我头一次见她这么可怜巴巴的表情,回答我的问题都是对着我连比带划,有时候还在她的小写字板上写一些关键词给我猜,就连说到她很在行的神奇动物,也只写了个“卜鸟”给我看,尤其是当我猜测她的失声跟卜鸟有关的时候,她还瞪了我一眼,活像只就要咬人的兔子。
      艾米丽喝了一剂庞弗雷女士新配的魔药,五官痛苦地皱在一起,表情像正在吞咽一剂毒药。万幸这次终于恢复了声音,但是她叫了我的名字之后,就一直捂着喉咙呆呆地看着我,吓得我慌忙把杯子塞进她手里,“再喝点水吧,还是不舒服吗?我现在去找庞弗雷女士过来。”
      她轻轻摇摇头叫住了我,“可以走了。”
      “那我现在送你回去,好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睛似乎在看我手里的蒲绒绒,憋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呼出。她指指身上的病号睡衣,抬起头看着我,“奥利弗,我……我要换一下衣服。”
      “我去旁边,不,在外面等你。”我抓着蒲绒绒飞奔到外面,还被庞弗雷女士厉声责备打扰了其他病人休息。四月份天气还不算太暖和,我站在校医院门口拿手背试试脸颊,跟夜色的温度也差不多,可我感觉整张脸都烧了起来。现在无需接触任何火源,我体内就好像已经有成千上万的蜡烛在燃烧,心脏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融化流淌,软得就像被烛芯灼烧过的蜡烛表面。送她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我拼命找出些乱七八糟的话跟她讲,东拉西扯生怕嘴里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因为我脑袋一直里回荡着帕尔早上问的那句话——难道你不喜欢艾米吗?
      五月份天气就暖和了起来,草药课上也能在温室里看到大团鲜花。拉文克劳今年确实表现不佳,连雅各布也不太愿意在我面前提起他们院队今年的表现。我们跟拉文克劳学院的魁地奇比赛在五月第一周的周六,拉文克劳球队已经完全没有拿到魁地奇杯的可能性,但今天也拼尽全力与我们一战,我们从上午十一点打到快下午三点。
      鹰院一改以往防守为主的打法,走以退为进的路子,开场就主动攻了上来,击球手配合追球手很快就进了一球。我们严格按照查理的战术布置,两个击球手主要钳制对方找球手,在我们的追球手得到更多分数之前,绝不能让金色飞贼被抓到,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配合得非常完美,我几乎要怀疑双胞胎之间确实有心灵感应这回事了。金色飞贼几次跟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擦身而过都没能被抓住,战线拖得太长,双方队员都有些体力不支,最后查理抢在对手之前抓住飞贼结束了整场比赛,比分最终定格在280比50。
      无论我怀着侥幸心理如何计算,本赛季的魁地奇杯冠军都会在五月末獾蛇之间的那场比赛中决出,比赛当天天气晴好,礼堂上空也没什么云,只有一片泛着冷光的蓝天。赛前琼斯竟然跑来邀请我一起去看她们学院跟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说实在的,我不想去见证其他学院获得最终胜利,但是琼斯说艾米已经在魁地奇球场上占好了位置,我没有再犹豫直接答应下来。琼斯一到看台就把艾米丽推到中间,自己迅速在她左边坐下,又用眼神疯狂暗示我坐在艾米丽右手边。
      赫奇帕奇还是以防守为主,等待对手失误伺机反攻,面对常常游走在犯规边缘的斯莱特林,这也不失为一个保存体力的好方法。艾米丽的那个追球手朋友帕尔今天依旧表现勇猛,她打进第三个球后,为了躲一只击向她的游走球,单臂挂在了扫帚上。在看台上我格外平静,胜利的欢呼今天注定不会属于格兰芬多。
      艾米丽一直紧盯着帕尔,我想把她的长发别到耳后,好看清她脸颊上那张小小的黄黑色贴纸,手指挨到她发丝的时候又胆怯地缩了回来,这时场上一阵沸腾,獾院的队长捉住了金色飞贼,赫奇帕奇的六把扫帚飞扑向她。比赛最后得分是180比50,赫奇帕奇战胜了斯莱特林,同时也以十分的优势压过格兰芬多赢得了今年的魁地奇杯。我立刻恭喜她,“我们见证了历史!赫奇帕奇今年是冠军。”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的时候,周围全都是赫奇帕奇们的欢呼声,声浪大得连对面斯莱特林们的嘘声也几乎听不清楚,可我那一刻只听到艾米丽对我说,“奥利弗,魁地奇不是你一个人的比赛。”听到这个声音,我终于明白了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折磨我的种种奇怪感觉,蜷缩的手指,灼热的皮肤,张望的眼神,还有时常搅动的胃,这一切是多么意料之外,又多么情理之中,原来只是我的心在蠢蠢欲动而已,如果帕尔现在再来问我喜不喜欢艾米,我会回答她——是的。
      帕尔骑着扫帚从球场中央飞过来,直接跳到看台上把她跟琼斯两个人抱了个满怀。我身后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涌了上来,想要拥抱他们的魁地奇英雄,我只好不告而别,默默退场。随着这场魁地奇比赛结束的还有我们俩周日早上的图书馆之约,这学年所有的魔药课都结束了,我没有理由再占有她的两个小时,再加上下个月就要期末考试,她要把全部时间用来复习。
      搭乘霍格沃茨列车返回伦敦时,我跟韦斯莱家的兄弟在同一个隔间。查理已经毕业,马上要去罗马尼亚研究火龙,他提起了魁地奇杯的事,最后一次作为队长嘱托我们几个魁地奇队员,“今年我们表现不够好,下个学年一定要拿到魁地奇杯,可别让斯莱特林的人得意。”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那天魔药课迟到……不只是格兰芬多连续七年都没有拿到魁地奇杯,下个学年就是O.W.L.s 年了,所有五年级学生都会在夏季学期第一周跟学院院长谈将来的就业问题,院长会帮助我们做未来的职业规划还有决定六七年级要学习的课程,以我这两年在球场上的连败的成绩和平庸的表现,我还能实现自己将来去打职业魁地奇的梦想吗?
      我突然想去列车走廊上自己待一会儿,正低着头往前走,有人挡住了我的路,我没抬头看,往右迈了一小步让开,对方也向我右边迈了一步,我往左让,对方也跟着往左走,又是谁在恶作剧?我顺着鞋尖抬头一看,是艾米丽!“怎么也不看路!”她小声埋怨着我。我胃里又跳动起来,可我明明没有吃半粒蟾蜍薄荷糖。
      “抱歉,我在想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搭话,就听到珀西叫我收拾行李的声音,列车马上要到站了。 “艾米丽。”我一想到整个假期都不能见到她,张开双臂想跟她拥抱告别,但是一对上她的眼神我就慌了手脚,连忙不安地把右手放在后脑勺上,“假期愉快!”
      “那也祝你假期愉快!”她朝我一笑,转身跑开了。
      七月末的一个傍晚,霍格沃茨的猫头鹰穿过厨房的窗子飞进了我家餐厅,除了我跟雅各布新学年的课本跟必需品的清单,还有一个小小的徽章,下学年开始,我就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了。
      “你是咱们家第二个魁地奇队长了,奥利弗,祝贺你。”爸爸突然郑重地朝我伸出手来,我只好礼貌回握了一下,这下倒好,里奥学着爸爸的腔调阴阳怪气地恭喜我,阿德里安勾着我的脖子还假意要跟我握手。
      “不过你得加油了,你妈妈当队长那四年,我们格兰芬多没输过一场比赛,还连拿了四次魁地奇杯。”爸爸得意地炫耀着。
      “真的吗?”约翰吃惊地问,“雅各说格兰芬多已经七年没拿过魁地奇杯了。”
      “当然,她们家出了不少职业魁地奇运动员,简在球队战术上很有自己的想法,她从小就熟悉球场上各个位置,当找球手很厉害,击球也不错。”爸爸欣慰的表情仿佛他才是家里上一个魁地奇队长。
      队长熟悉各个位置……但我只是个守门员啊?在我短暂的幼年记忆里,我好像一直都在被训练成合格的守门员,虽然我更喜欢充当可以进球得分的追球手。晚饭后我照例留在厨房善后,于是我直接向妈妈请教怎么当一个能帮助球队获胜的队长。
      妈妈端着红酒杯倚在厨房门口监工,“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公平公正,选拔也好,训练也好,很多偏袒熟人的队长最后面临的只有失败,更不能怀着对女性的偏见。”
      “好了,我知道你是哈比队的球迷。”我边刷碗边问她,“你们当时每周训练几次?”
      “三次,其实校队不需要训练太多,重要的是效率,而且队长一定要以身作则,不要轻易被自己的情绪影响判断,也不要指望着其他人的训练热情会比你更高。”
      “你为什么从小就训练我当守门员?”
      “你更适合当守门员,注意力跟爆发力都比同年龄的孩子更强,很小就能判断球的位置后快速转身。”
      “真的吗?”我对母亲突然的赞美表示怀疑。
      “假的。”妈妈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守门员训练更省力,既不用担心你被游走球砸到,又不用像训练追球手那样满场跑。”
      我接过妈妈喝空的酒杯,“爸爸说你熟悉场上每个位置,但是我只是个守门员。”
      “也许追球手跟找球手更吸引别人的注视,但是守门员场上唯一可以纵观全局的角色,一个好的守门员必须跟场上其他队员一样竭尽全力。奥利弗,你这种心态要怎么带好一支球队?”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妈妈的话,又一只猫头鹰飞进餐厅里,这次是艾米丽的墨丘利,他带来了艾米丽的魔法史论文跟一封信。我对上妈妈探究的目光,慌忙擦干手把艾米丽的信对折两下塞进口袋里,“假期里我会尽力研究战术的。”
      “这样就对了,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先从模仿别人的成熟方法开始的,不过不能过于死板,具体战略安排还是跟队员素质有关。”妈妈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啊,你可不要把想了一整天魁地奇战术这种傻话写在回信里。”傻瓜也能当场听懂我妈妈的意思,她唯一值得被感谢的地方就在于没有当着里奥他们的面说,不然我会被那几个疯子调侃一整个假期。
      我跑回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再拆艾米丽的信,一片蓝色的羽毛掉了出来,这是她用库克诺斯的旧羽毛做成的书签。她跟父母去日本旅行两周,信上写了一些旅行的见闻,还潦草地画了她遇见的一种叫卡巴的神奇动物,她说这种神奇动物只生长在日本本土。其实这大半个月我都不知道怎么给她写信,写些无关紧要的话又怕打扰她度假的心情,最后只好说写不出假期作业,已经借了她三个科目的论文了,假期作业总有借完的时候,有没有人能出一本如何给有好感的女巫写信的书,我一定立即订购。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