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21、漫长的告白

　　※本章为希尔视角
　　喝完庞弗雷女士新配的魔药，我失去的声音终于回来了，奥利弗说要送我回公共休息室，我换衣服的时候，他在校医院门口等我。刚刚叫出他名字时，我才意识到我三年级时就对他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之后的那几千万秒像惊鸟一样飞速从我胸前的这只怀表里掠过。我万万不该用秒这个单位来计量这段时间，我怀疑是那只兔子怀表挂得太靠近心脏了，我的心现在跟它的发条一样紧，只要一想到他正在等我就颤个不停，在胸腔里，在耳蜗里，在我的每一根血管里发了疯那样颤动。
　　我恍恍惚惚地换好衣服抱着一摞笔记本，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走出门去面对奥利弗，刚出校医院就发现鞋带松开了，“你能帮我拿……”我话还没说完，他直接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奥利弗中了什么奇怪的魔咒吗？我只是想让他帮我拿一下书，不是帮我系鞋带啊！可能中了魔咒的是我，我被统统石化之后心跳完全停止，根本没法低头看他，他系好鞋带后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依旧像平常一样自在，“我们走吧，你拿的这一堆是什么？”
　　“魔法史的笔记，今天每个人都带了笔记给我，每个人！”我调侃了他们一下，“非要让我来比比看谁是今天宾斯教授课上最认真的学生。”
　　“我宣布珀西·韦斯莱先生获胜，”奥利弗顺着我的话说，“但是艾米丽，庞弗雷女士让你这几天少说话。”
　　我刚要开口反驳，奥利弗就在嘴巴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应该对我的慌乱毫无察觉，一直到我们走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都是他一个人在那里叽叽喳喳。
　　“我平时考试前都会借珀西的魔法史笔记，我保证他的笔记真得非常详细。
　　“下午的神奇动物课学了护树罗锅来着，但是根本没你上次在黑湖边让我看的那么容易。
　　“护树罗锅们的性格都不一样是吗？我猜跟个性有关系，或者只是白蜡树上那只护树罗锅比较给你面子。
　　“上次的比赛你去看了吗？我赛后仔细算了分数，只要能抓住飞贼你们学院今年很可能会拿魁地奇杯。
　　“啊，那你们现在的这支球队就会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第一支拿到魁地奇杯的全部队员都是女生的队伍，我们也许能见证历史！
　　“你们的队长捉到飞贼的时候惊到我了，我还没见查理失手过，她也是今年要毕业了是吧？
　　“不过我们下次会尽力跟拉文克劳打一场的，斯莱特林很难对付，细细算下来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普德米尔昨天战胜温布恩黄蜂队拿到了五分，终于超过了蝙蝠队！上个月在积分榜上一直被他们压一分太让我难受了。
　　“抱歉，艾米丽，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意识到一见钟情后我的语言系统突然像紊乱了一样，所以当他不准我说话的时候，简直让我如蒙大赦，但是一路上只能听他讲有个明显的弊端，就是我不用想着怎么回答他，无法通过思考下一句来搅乱心脏的颤动感，走到休息室门前的木桶那里时，我的脸几乎跟泡泡豆荚一样了，透着鲜艳的粉红色。
　　我一进寝室，莉莉跟凯西就抓着我问奥利弗有没有去看我，得到我的否定回答后她们俩满脸惊愕，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些什么。我把庞弗雷女士的嘱咐告诉她们俩，又把噗噗放进凯西床上的毛线球堆里，散开床四面的帘子躺在里面假寐。白天我尽可以用衣装、用肢体、用理智掩饰我的感情，但是到了晚上，在黑暗中我只能坦诚，任凭那些裸露的感情编织成网，人究竟为什么会坠入情网呢？我仿佛站在一片苹果林边上，眼里只却有湖中小岛上那颗孤零零的苹果树，明明树枝上已经没有半片叶子，只有一只暗红色的苹果还在那里顽固地挂着，像是商店圣诞橱窗里的装饰品，诱惑我背弃苹果林，一步一步穿越冰冻的沼泽艰难的地往那里走去。
　　本赛季霍格沃茨魁地奇杯的第三轮比赛在五月进行，格兰芬多球队在月初的那一场比赛中打赢了拉文克劳，而月末那一场，我们的竞争对手是斯莱特林。比赛前一周，公共休息室就已经很热闹了，大家都期待着赫奇帕奇今年能迎来魁地奇球场上的胜利，邓斯坦照常带着莉莉她们训练一周五次，凯西还自告奋勇做了好几个横幅给赫奇帕奇队助威。
　　比赛当天，天气很晴朗，莉莉说这是一种适合找球手的晴朗，光线既不刺眼，能见度又很高，还扬言在邓斯坦抓住飞贼之前一定会打进三个球。凯西神神秘秘地让我先去占位置，没想到她直接带着奥利弗来了魁地奇球场。
　　莉莉今天真得很想赢，一开场就抢到了鬼飞球，快箭一样飞到对方球门前进球得分，后面有几次遭遇斯莱特林追球手的冲撞都没有躲闪。她靠近我们的看台时，我们还听见她还大喊了一句，“小子，你等着，我迟早把你的门牙掰掉。”
　　“谁？”我第一次见莉莉在赛场上这么暴躁，她平时比赛都会尽量控制情绪，以防出现差错。
　　“你认识的，是弗林特。”奥利弗凑到我耳边，“其实……如果不是违反规则，我也很想这么干一次。”
　　“奥利弗，你最好别……”金色飞贼突然从我眼前一闪而过，“飞贼！”
　　“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凯西连忙问我，我给她指着飞贼的运动轨迹。
　　“眼神真不错，艾米，我去跟莉莉说下学年球队要是招不到找球手，就抓你上场。”凯西表面上轻松的同我开玩笑，实际上，她那只跟我十指紧扣的手几乎快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下学年就转院吧，艾米丽，我亲自去跟麦格教授谈，当初肯定是分院帽分错了，”奥利弗也来凑热闹，“我们的找球手也要毕业了。”
　　我抱怨着这两个人，这种时候还能拿我开玩笑，“分院帽确实是犹豫把我分进格兰芬多还是拉文克劳来着，但我自己选了赫奇帕奇，我只认同獾院创始人的理念。而且我飞得很烂，你们有谁现在还不知道吗？”
　　“漂亮！赫奇帕奇的追球手帕尔已经打进了本场第三个球，赫奇帕奇加十分，不过她现在好像有点小麻烦。”解说员的声音从空中传过来。
　　我立刻往莉莉的方向看了一眼，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已经把游走球打向了她。莉莉为了躲开那只游走球，闪身单臂挂在了她的扫帚上，她尝试慢慢往扫帚上荡，看着危险极了。凯西看着莉莉在扫帚上荡来荡去，更是握紧了我的手，这时候霍琦女士的哨声响了，场上突然一片欢腾。解说员慷慨激昂的声音再次传来，“赫奇帕奇赢了！邓斯坦抓住了金色飞贼，今年的魁地奇杯属于赫奇帕奇！”
　　为什么偏偏赢了格兰芬多十分！看台上的赫奇帕奇们已经开始庆祝了，周围的欢呼声，还有对面看台上的斯莱特林的咒骂声在我耳边回荡。我看向奥利弗，他眼神一直看着场地中央抱作一团的魁地奇球员们，“奥利弗，魁地奇不是你一个人的比赛。”希望多少能让他不要那么自责但是应该也安慰不到他吧，言语究竟是没有用，我又实在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莉莉朝我们这边飞过来了，凯西拉着我去了看台扶手旁，等我回头找他时，他已经离开了。
　　这个学期很快要结束了，今年不止赫奇帕奇跟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两位队长要毕业，唐克斯也要毕业，我入学那年的分院仪式上，她把我吓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在我们搭乘霍格沃茨列车离开学校前一天晚上，我最后一次去帮唐克斯打包行李，莉莉跟凯西忽然也说要去帮忙。
　　唐克斯是天生的易容玛格斯，经常变成老师或者同学的样子恶作剧，这很让教授们头疼，但是她成绩优异，马上要去参加魔法部的傲罗培训，时常笨手笨脚是我对她唯一的担心。刚走到她寝室门口，就听见一声巨响，不知道她又打翻了什么，我慌忙推开门问她，“唐克斯，怎么了？”
　　她捏着件内衣转过身来对我微笑，很好！不用问了，她的行李箱子没装好爆开了，衣服铺了满地。唐克斯看着我挥动魔杖把她的衣服一件件重新叠起来，嘴里嘟囔着，“艾米，没有你我以后怎么办呢？”
　　莉莉跟凯西俯在唐克斯耳朵旁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我没有注意听，只是继续挥着魔杖，把唐克斯的行李一点点打包起来。唐克斯突然叫我，“艾米，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把小石子放到天文塔顶端，就再为你变一次。”
　　“不用了，唐克斯，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给照片涂了显影药水，你忘了吗？”我回答着她，同时用魔杖把刚刚叠好的衣服摆进行李箱里。
　　“一定需要的，会是你想见的人，艾米，看着我！两个月都见不到了。”唐克斯语气变得很强硬。
　　“什么？”我转过身，看到奥利弗·伍德——当然是唐克斯变的，就笑着站在我面前。
　　邓斯坦刚好回到宿舍，看了一眼唐克斯变的这个男生，“你不是格兰芬多那个守门员小子吗？你怎么在这儿？”
　　莉莉连忙过去把邓斯坦拉开了，凯西郑重其事地说道，“现在再念一次他的名字试试。”
　　“一点儿也不像，唐克斯，”我回避着凯西的眼神，“我要开始替魔法部担心了，你除了笨手笨脚的，变形现在也变得不好了。”
　　她们完全没有放过我的意思，都安静地站在原地着看我，一直看到我手里的魔杖掉在地上。“好了变回来吧，唐克斯，像到第一眼分辨不出来的程度。我承认……我在喜欢他，”我弯腰捡起魔杖，“好了，继续收拾东西吧，明天早上还要赶火车。”
　　唐克斯变回来后问我，“艾米，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我谁都没告诉，其实已经很久了。”听完我的回答，凯西跟莉莉当即击掌庆贺。
　　“我们俩果然没猜错，你的眼睛可是一点都没藏好。”凯西双手虚掩着嘴巴，“他上次去校医院看你了，对吗？”
　　“没错，那天晚上我撒谎了。”我继续打包着唐克斯的行李，“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想搞砸我们三个的关系，就算他没喜欢过凯西，关于莉莉的那个传闻怎么办？”
　　“我不喜欢男生啊，读的那些书把你脑子烧坏了吗？为什么不表白呢？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呢？”莉莉问我，“我看他也很喜欢你。”
　　“人与人的关系哪有那么简单？”我坐在床沿上，“你自己得准备好，对吧？但是即便你准备好了，向对方剖白自己也是很难的，究竟要怎么开始，又要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让对方觉得负担过重。”
　　“你想得太多了！这么想下去，你一辈子都无法开始一段恋爱，感情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个有效期限的，过了就追不回来了。”凯西语重心长地说，“你看我，明知会被拒绝还不是去表白了。”
　　“凯西被拒绝……那还不是因为迪戈里是个彻头彻尾的瞎子！”莉莉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艾米你每周日早上都跟伍德在图书馆啊！”
　　“那真的是在学习，莉莉，而且他也没有哪点表现出喜欢我吧。”我模仿着奥利弗的语气，“我一定要上场，绝不能在老蝙蝠的课上出问题了！”
　　“就我的观察，他绝对是喜欢你而不自知。”凯西神秘一笑，“他在图书馆里会看着你看到呆住，还常常偷摸你的头发，你如果学习不那么专注就能发现。”
　　“摸头发？有这回事？他说我头发上沾了蒲绒绒的毛。”我看着凯西，“等一下，周日早上你不是应该在合唱团吗？”
　　凯西心虚的眼神直往窗户外面瞟，“偶尔会休息一下嘛。”
　　“而且在礼堂吃饭的时候他也老是看你，”莉莉拍拍我的脸，“你自己当局者迷，但是我们俩可看得很清楚。”
　　唐克斯表情古怪地捏捏我的脸颊，“难不成你在享受这种暧昧的氛围？”
　　“没有半点值得享受的地方。”
　　唐克斯紧张地坐在我旁边，“你的自毁倾向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停止扮演心理医生好吗？我只是没想清楚，”我靠在她肩膀上，“我需要点时间。”
　　“需要时间？都互相暧昧一学年了，你们俩都没对对方都没表白？”最后连邓斯坦都忍不住吐槽了起来，“艾米丽，我是真不知道你们俩谁更木头了。”
　　暑假开始没两天，我就收到了奥利弗的信，我试图在字里行间里找到点暧昧的气氛，但怎么看都是一封写来借魔药学论文的求助信，等七月结束的时候我总共收到了三封这种来信，横竖也看不出半点他喜欢我来。我只好在回信里跟他分享生活琐事，大到旅行计划途中见闻，小到花草树木动物，好显得亲密一些。
　　我用库克诺斯的旧羽毛做了书签送给大家。墨丘利从莉莉那里回来时还给我带了信，信上说收到了魁地奇队长的徽章，担心不能像邓斯坦那样带好球队，还问我每周训练两次怎么样？会不会太少，夏季学期的时候邓斯坦要求每周训练五次，她很吃不消，我正打算给她订一本讲魁地奇战略的书，就看到凯西的猫头鹰飞了过来。

　　我亲爱的艾米，
　　收到你的羽毛书签我很高兴，我也跟你一样很想念库克诺斯。谢谢你贴心的生日礼物，麻瓜的时尚潮流真是多变，今年的整体风格又有了新的变化，我要给自己新订做几件衣服，我实在受够一成不变的巫师服装了。
　　莉莉写信说她下学年就是魁地奇队长了，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当队长。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已经给她在丽痕书店买了一本《击打游走球——魁地奇防御战略研究》，希望多少能派上点用场。而且我猜你应该收到级长徽章了，你是我们整个年级最优秀的学生，不仅限于赫奇帕奇，你七年级当上女学生主席我也不会惊讶。
　　对了，那个魁地奇小子给你写信了吗？放假都快一个月了。我仔细想过，你应该把对他的喜欢表现得更明显一点，我跟莉莉都觉得他对你有好感，感情里女孩子主动一些也没关系，找个机会约他出来吧。不过今年对角巷还是我们三个一起好吗？我已经跟莉莉说好了，开学前一天下午两点，我们还是在古灵阁门口见面。

　　今天也爱你的，
　　凯西

　　出发去日本前，我收到了学校猫头鹰带来的书单跟级长徽章。旅途头几天有点匆忙，一直到了箱根，我才想起级长这回事来，趴在温泉边的石头上把级长徽章展示给她看，“瞧，妈妈。我是完美的。”
　　“恭喜你。”妈妈看过后只是继续闭目养神。
　　我看着她跟我无比相似的侧脸，大胆地问，“你喜欢我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妈妈揉揉我脸颊，“我当然爱你。”
　　不知是她不想回答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只好转移了话题，“等开学上了霍格沃茨列车，我就要履行级长职责，我现在有点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妈妈过来跟我并肩趴在石头上，“那你在恐惧什么？亲爱的。”
　　“权力——哪怕只是微小的。”我跟她挨紧了一些，“一旦拥有权力，再普通的人也会变得畸形，不再把人当人看待，甚至把他人看作工具，而不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类。”
　　“你在担心权力被滥用吗？绝不要以为自己会成为权力本身，我想清楚这一点就足够了。”
　　“最多是权力的爪牙吧。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需要被别人听到呢？”
　　“那就发出更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