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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兔子洞时刻 ...

  •   ※本章为希尔视角
      我现在把跟奥利弗之间的关系定义为斯内普受害者联盟,把每周日早上约定好的见面自嘲为魔药学习小组,在与莉莉跟凯西的友情和尚未发生的爱情之间,毫无疑问我的天平偏向了前者。我尽量不让自己在学习小组之外跟他产生太多交集,即使每周日教他魔药的时候,我也极力克制自己在不脱离魔药学的范畴去跟他说话。奥利弗对此浑然不知,时常在图书馆碰碰我的手指或者肩膀,这让我觉得自己像双腿被打了结的彩球鱼,苦痛煎熬又无能为力。
      我真是暗恋得毫无章法。圣诞节前,斯内普教授说要检查我们的解毒药剂,在教室储藏柜里取魔药材料时,我还多取了一块粪石。我想过各种状似轻松的场景,路过时把粪石放在奥利弗桌子上,或者走在他前面时从背后摊开手,让他自己来拿我手心里的石头。但我只紧紧握着这块小小的牛胃结石,把左手藏在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直到下课钟声响起,那块被汗水浸湿的粪石也没送到奥利弗手里,我极力遮掩自己的感情,就像藏起这块石头,最后只是在学习小组跟他强调粪石的作用。
      圣诞节清晨,我被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吵醒,一只黄褐色的猫头鹰急匆匆地叩响了我的窗户。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往外望去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直晃得我眼睛疼,我连忙把猫头鹰放进来。原来是奥利弗的猫头鹰阿忒娜,她迅速地抬起一只爪子,示意我取下她带来的包裹。我给阿忒娜添了一把猫头鹰粮,她还亲昵地啄了啄我的指尖,惹得墨丘利起了嫉妒心。阿忒娜跟我的墨丘利品种不同,体型要比墨丘利大一倍,而且阿忒娜是个急性子,墨丘利又一向很沉稳,两只之间很不对付,在一根短短的木杆上也要分别立在两端,恨不得连一根羽毛都不要挨着。
      包裹里除了一大盒蜂蜜公爵的蟾蜍薄荷糖,还有一块用金红两色的丝带仔细包装过的怀表。怀表表盖镂空刻着一只灵巧的兔子,背景是缠绕的枝叶,这描绘的难道是爱丽丝的故事吗?不断奔跑着穿过兔子洞然后去到地下的仙境世界,巫师们也读卡罗尔吗?他的信仅有短短几行字,“艾米丽:圣诞快乐还有生日快乐!希望你喜欢这只怀表,有了它就不用再看魔药教室的老挂钟了,说实在的,那只钟的声音真得很像它的主人。”
      春季学期的第一个周日,我按照约定在图书馆等着奥利弗,说出早就预备好的感谢他的话来,“谢谢你的礼物,我真得非常喜欢,尤其是上面雕刻的兔子,它总是让我想起爱丽丝来。”
      “爱丽丝?是你养过的什么兔子或者神奇动物的名字吗?”奥利弗把手里的魔药课本跟一本叫做《英国和爱尔兰的魁地奇球队》 的书轻轻搁在了桌面上,我从侧面刚好可以看到书脊上烫金的书名。
      “你小时候没听过吗?爱丽丝·金斯利的故事,小女孩爱丽丝追着一只揣着怀表、会讲话的红眼睛兔子掉进了兔子洞里,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地下仙境,那个世界里所有东西都很古怪。”我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这虽然是个充满荒诞奇观的冒险故事,但是它彻头彻尾是个麻瓜世界童话,“所以你们巫师小时候睡前不讲这些童话是吗?比如安徒生?或者格林兄弟?”
      他跟我耐心解释着,“我们巫师家庭的孩子小时候一般睡前故事都听《诗翁彼豆故事集》,这个怀表上的兔子应该就是取材于里面的一则故事,叫《兔子巴比蒂和她的呱呱树桩》,讲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巫,你看那个怀表上的兔子还叼着一支魔杖,那兔子就是女巫变的。”
      “怪不得,这只兔子没穿马甲,我怎么没在图书馆见过这本书。”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有贵馆没有收录的巫师必读书籍!
      “图书馆应该没有这种儿童书籍吧,而且这本书几乎每家都有,你想看吗?”他眼睛微微下垂,眉毛笑得弯弯的,实在教人移不开目光,过了一个短暂的假期,他好像又长高了几英寸。
      “当然!”我点点头,发现自己又没掩饰好因奥利弗而起的喜悦感,慌忙翻开魔药课本。
      “我把小时候看过的那本从家里要过来吧。”他顿了几秒接着说道,“我那本干脆送给你好了,反正我也用不到儿童书籍。”
      “或许,你将来需要给你的孩子讲睡前故事什么的,到时候就用上了呢。”
      “那我直接讲那个安徒生兄弟什么的,或者讲你刚刚说的那个爱丽丝,不好吗?”他也翻开了魔药书准备学习。
      两周后,我拿到了奥利弗小时候读过的那本《诗翁彼豆故事集》。这本书保存得很好,几乎没有什么磨损,酒红色的硬质封皮上面印着三个手持魔杖正在过桥的男巫,扉页上还有奥利弗歪歪扭扭的名字,是他三岁的时候自己学着写上去的。出乎意料的是,我发现它的扉页上也有那个既像“W”又像“M”的图案,跟我那本旧魔药书上的一模一样,所以两本书原本是归同一个人所有的吗?还是主人意外丢失或者买卖二手书才到了不同的人手上?或者这是霍格沃茨曾经短暂出现过又因为种种原因消失的某个学生社团的徽章?
      情人节那天早上,凯西塞给我一盒巧克力让我去送给奥利弗。被我拒绝后,莉莉满脸无奈地连声问,问我身体里五十岁的老灵魂是不是真得没有半点青春期的悸动?问我脑袋里除了五十万本书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最近似乎开始有了,我很想这么回答莉莉,但是我无法承认,即使我贴身带着那只怀表,即使我也在蜂蜜公爵糖果店买了巧克力,我也只能把巧克力藏在蜥蜴皮小包里,可能到它彻底融化的那一天也不会给任何人。
      四月末,我又一次进了校医院。
      那周日中午突然下起暴雨,我借了唐克斯的扫帚,想傍晚之前去观察禁林附近的野生卜鸟。其实卜鸟在魔法部的分类级别只有二级,而且原产地也主要是不列颠和爱尔兰,我们周边就有很多,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珍稀的神奇动物,可他们性格太过腼腆,平时都躲在巢穴里很少能看到。上周末天气晴朗的时候我去禁林那边找过一次,从它们那个水滴型的巢穴往里看,可以看到一窝长得很像秃鹫的墨绿色瘦弱小鸟,表情也很忧郁。我当时太过兴奋所以凑得太近,似乎有点吓到他们。
      本来打算趁着下雨再去看一次,而且大雨天气它们还会出来飞行,但是我学艺不精,施的水火不侵咒半途失灵,淋了一场大雨,回到寝室就有点发烧。凯西跟莉莉陪我来了校医院,喝了庞弗雷女士给我的提神剂之后,蒸汽慢慢从我耳朵里冒了出来,头痛的感觉渐渐消失,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
      “艾米,你再试着说话试试吧,说一些简单的词。”凯西担心极了,“只是淋了雨怎么会发不出声音。”我微微张开嘴试着发音,只能听到一些轻微的气流声,我向她摇摇头。
      “那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喉咙会痛吗?鼻腔会酸吗?心脏呢?”莉莉也围着我转了一晚上,但是我确实也没有其他地方感觉痛了,只好再次摇头。
      “好了,女孩们,宵禁时间快到了。”庞弗雷女士从办公室走出来,递给我一套睡衣,看了一眼我小写字板上的问题,语气温柔地回答我,“希尔小姐,你今晚得留在这里,以防有其他症状,我新配的魔药明天一早才能熬好,到时候再看能不能去上课。”
      第二天一早我乖乖喝了药,可一直到中午也没见好转,中间庞弗雷女士又试了几个咒语,也没什么起色,她又想起了一种药剂,急急忙忙回去找她的助手帮忙熬药。下午第二节课结束的钟声敲响没一会儿,莉莉跟凯西就到了校医院,她们俩气喘吁吁,应该是一下课就跑来了。
      “艾米,你现在……怎么样?能说话了吗?”凯西着急地问我。
      见我摇了摇头,莉莉就只好把话题扯到今天的课程上,“我们俩今天魔法史特别认真。”
      “很快就会没事的,没有庞弗雷女士治不了的毛病。”凯西安慰着我,把她们俩的笔记本放在我床头上,“这是今天的课堂笔记,魔法史把我们俩的对照着看吧,感觉应该比较全面了。”
      “太可惜了,艾米,今天我们保护神奇动物课学的是护树罗锅。”莉莉说着拖了两把椅子过来,跟凯西肩并肩坐下,“你肯定会喜欢的!”
      “对了,”凯西的脸上浮现出了那种兴奋且急切的表情,“我们俩还特意在神奇动物课上告诉伍德,你生病了今天一整天都会躺在校医院,说不定待会儿那个魁地奇小子就要来看你了。”
      “无聊!”我抓过小写字板,用尽量简短的文字代替我的语言。
      门口有一阵脚步声传过来,莉莉也显得有些激动,“他来了,艾米!”
      “谁要来?”原来是唐克斯急匆匆来了,我被子下抓紧床单的手又松开,“艾米,你怎么了?现在还好吗?我听说你今天一直在校医院,你又摔下扫帚了吗?不是已经能正常骑扫帚飞了吗?”
      唐克斯的问题连珠炮一样过来,我下意识就张嘴说没有,但是发不出声音来,只好快速在纸上写下一行,“没有,是感冒。”
      “她主要是发不出声音来了。”莉莉替我说。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担心了一下午。”唐克斯追着这句话不放,“所以刚刚说是谁要来?”
      “伍德,格兰芬多的那个。”凯西笑着说。
      “木头?”唐克斯眯着眼睛细细想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结果又被自己绊倒差点撞上我的病床,我赶快伸手把她拉过来坐在床沿上,“对了,是格兰芬多那个守门员吧!上次魁地奇比赛结束后贝莎在寝室抱怨了他一晚上。”莉莉听完连连点头,表示对此绝对支持。
      唐克斯的朋友贝莎·邓斯坦,也是赫奇帕奇的现任魁地奇队长兼找球手。她每周都带着球队的姑娘们风雨无阻地艰苦训练,值得一提的是这支赫奇帕奇队像霍利黑德哈比队一样全都是女生。去年十一月,霍格沃茨魁地奇杯第一轮,格兰芬多以十分之差输给斯莱特林,而赫奇帕奇却以210比30的大比分战胜了拉文克劳,莉莉兴奋得整夜没睡。第二轮比赛在三月,斯莱特林赢了拉文克劳,整整赢过对方两百分,另一场是我们跟格兰芬多学院的魁地奇比赛,狮院的找球手查理·韦斯莱参加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比赛以来第一次失手了。
      当时邓斯坦跟韦斯莱同时发现了金色飞贼,两个人并肩飞着互相挤搡,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几次把游走球打了过来,想干扰邓斯坦的行动,都被她成功闪避开了。金色飞贼突然猛地向地面沉降,邓斯坦跟韦斯莱同时向地面俯冲,邓斯坦更不要命一些,接近地面时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冒着生命危险加速冲了上去,最后连人带扫帚摔滚到了地上。我们都着急地站在看台扶手边缘上,想看看邓斯坦有没有受伤,她突然高高举起了手,金色飞贼从她掌心飞了出来。
      这一次比赛奥利弗顺利上场了,他那天好像下定决心绝不丢分一样,场上表现得相当出色。莉莉有好几次猛攻,躲过了韦斯莱双胞胎兄弟的防守,把鬼飞球扔向球门还是被他拦下了,整场比赛我们院队一个球都没打进,只得到了飞贼的150分。看到邓斯坦手中的金色飞贼时,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奥利弗,他停在球门前定定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邓斯坦,然后慢慢抬起头,似乎是往我这边看了过来。那一瞬间好像是属于我的“兔子洞”时刻,我难以控制地掉入了他的陷阱。
      拉文克劳今年表现不佳,在魁地奇杯的争夺上早早出局,第三轮比赛狮院打鹰院肯定能得不少分,而我们跟斯莱特林的比赛会非常艰苦,邓斯坦已经把原来每周三次的训练时间增加到了五次,连莉莉这样的魁地奇疯狂爱好者都叫苦不迭。
      我们聊天声音太大打扰到了别人,庞弗雷女士赶走了她们三个,我吃完晚饭又喝了一种新魔药,正准备补一下魔法史的笔记,奥利弗来了。我心里不是没有半点期待,唐克斯她们走后我一直无意识地在纸上写他的名字,可现在他真得来了我却慌了手脚,把那页纸扯下来塞进被子里。
      他站在我床边很小心地问我,“艾米丽,你是又摔下扫帚了吗?”怎么今天每个人开口都是这句,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以为……对了,我带了今天的魔法史笔记给你,保证内容很全,是借珀西的。”怎么今天每个人都带笔记给我!
      “那你怎么了?什么时候能好?”今天大家的问题还真是大同小异。我指了指喉咙,又挥手示意他我现在发不出声音来。
      “是感冒了吗?”我再次点点头。
      奥利弗连连发问,“怎么搞的?吃药了吗?除了喉咙,还有哪里难受吗?庞弗雷女士怎么说?”我再次摇摇头,在小写字板上写上一行“我已经吃了好几种药”,想了想又写上“淋雨”跟“卜鸟”两个词。
      “列支敦士登国家队的魁地奇吉祥物就……”他还没说完,我就在小写字板上写下“汉斯”给他看。他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凑近低头看我的小写字板,“是的,他们国家队的吉祥物大卜鸟就叫汉斯。”
      “你说不出来话会不会跟卜鸟有关?”他突然看着我的眼睛,“我听说有的巫师只因为经过灌木丛,偶然听到卜鸟的叫声就立刻犯了心脏病……”
      我瞪了他一眼,他声音越来越小,“抱歉,我不该道听途说就随意对动物下判断。嗯……卜鸟长什么样子?”
      我抓过小写字板,想了半天,最后写下“秃鹫”跟“墨绿色”给他看。
      “墨绿色的……像小秃鹫?”奥利弗手肘撑在床沿上,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我,我只恨自己不擅长画画,没法说话表达起来太难了。
      庞弗雷女士拿着几支小药剂瓶走了过来,“抱歉孩子,刚刚才找到原因,是昨晚给你的提神剂配错了,今年新来的实习生太粗心了。”
      我接过一只药剂喝了下去,喉咙立刻又干又痒。奥利弗凑得更近了,又用那种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着我的眼睛,“你感觉怎么样?不舒服吗?”我不自然地接过庞弗雷女士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喉咙突然轻松起来。
      “好些了,对吗?”我朝庞弗雷女士点点头,她把其他的几瓶交给我,“不要说太多话,每天睡前喝一瓶,一周之后就完全好了,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庞弗雷女士已经走远了,他还一直盯着我看,我对上他的视线心里却突然有些烦躁,想要赶快离开就出声叫他,“奥利弗。”
      我喉咙里又有了奇怪的感觉,不是说不出话时的那种干痒,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种感觉,有成千上万的绝音鸟冲破了我的喉咙,所以,我对他竟然是一见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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