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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满城琉璃祸 ...
周子舒难得睡了个好觉。没有病痛、杀戮、鲜血,梦境里好像被人装进了一整个鸟语花香的春天。他正伸手够那停留在一枝海棠上的蝴蝶,忽地一阵春雷惊起,蝴蝶闻声而动,越飞越远......
“阿絮!”温客行径自推门而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床前,“怎么还在睡啊!”
“原来不是惊雷,是温客行。”门被猛地推开的瞬间,周子舒立刻醒了,却仍闭着眼纹丝不动地躺着。
“起床啊!咱们去逛逛悦樊楼吧。”周子舒恍若未闻,温客行见他不动又伸手掀了他被子,“都日上中天啦,起来啦!”
周子舒还是一动不动,他还没好好看看梦里那个春天,还有那只蝴蝶。
温客行开始拉拽他的胳膊,“都说悦樊楼观景一绝,起来啦!”
周子舒被他扯得烦了,就是不睁眼,甩开他胳膊,“我不去!”
“走吧!”
“别碰我!”
“走啊!”
“再闹信不信砍了你!”
“走吧!”温客行似乎在缠磨他这点上有惊人的毅力,“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有花堪折直须折!何必浪费这大好春光,起来啦!”
周子舒更生气了,他明明刚才见到了最明媚的春光,“温客行果然像流云说的那样,该叫温大傻子才对!”他翻了个身背对温客行。
温客行见他这傲娇模样感叹道:“你这起床气,怎么越来越像流云了?近墨者黑啊!”
“流云呢?”周子舒听到顾流云的名字,终于睁眼转头看温客行。
“我可不敢去叫这位姑奶奶起床,她不得扒了我的皮!”温客行贼兮兮地笑了两声,“不过阿絮你去叫她起床的话,她至少不会动手,所以我先来叫你啦!”
周子舒支起上身靠在床头,“她昨天睡得晚,有些累,咱们还是等等她,晚点再去吧。”
“阿絮阿絮好阿絮!悦樊楼是欣赏岳阳城风光最好的地方,现在日头正好,咱们就现在去呗!”温客行使劲儿磨他。
“风光最好?就是因为高呗,你那么想看,不如我直接带你上天飞一圈儿。”顾流云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飞天俯瞰岳阳城,一颗金珠一次,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买了就是赚了。”
“怎样?要不要试试啊?”顾流云走到温客行面前。
周子舒见到她进来,默默地扯了被子盖在身上。
温客行往后缩了缩,“算了吧,飞到一半你撒手不管,我温大善人水月观音一般人见人爱的脸不就遭了秧?”
顾流云呛他,“欸,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一向很怜爱痴儿,不会丢下你这傻子的。”
温客行反驳不过又打不过,只能转移目标去游说周子舒,“你看看,流云这么懒的人都起了,我们阿絮怎么还在赖床呢!”
“你怎么起这么早?”周子舒看着顾流云,她今日没穿白衣,反而换了一件鹅黄色的春衫,发间也簪了精巧的金蝶,正如初发芙蓉,少了往日的漠然多添了几分灵秀。
“我今日要兑现承诺。”
“什么承诺?”周子舒有些迷茫,温客行也不解,“难道你们两个背着我....?”
“就上次去义庄那晚,我撕了你的袖子允诺赔你一件衣服啊!”顾流云拽起周子舒推他去盥漱。“今日天公作美,兼得空闲,你快些收拾。”
三人去了岳阳城里最出名的一家绸庄。
顾流云揪着周子舒的袖子,指点道:“你看看,喜欢哪件成衣咱们就买下来,若是不喜欢成衣,布料也行,让他们给你做几身。”
温客行一进绸庄就东摸摸西看看,又像昨天逛街那样兴奋了起来,他凑到周子舒身边,“这儿倒确实有些好料子,阿絮,那个那个蓝的,还有那个,银灰色的,还有还有!这个青色还有水色的,都适合你!”
顾流云也很是赞同,“阿絮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这些都要了!”
外头阳光正好,身边友人喧闹,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啊!
三人从绸缎庄出来还是去了悦樊楼。还别说,站在这高楼之上,确实能遍览岳阳湖景。
站在悦樊楼最顶层,远远望去,水天一色,青山绵延,湖水在太阳映照下波光粼粼,亭上游人往来,春风吹拂,一切都那么惬意安宁。
温客行望着湖中心一艘画舫上正奏乐舞剑的几位老者问道:“那是何人?”
“那是安吉四贤。”周子舒缓缓开口,语中颇有些艳羡,“他们是江湖中一股难得的清流,四人都雅擅音律,背景却大为迥异。只因为志气相投,互为知音,结伴退出江湖。隐居在安吉一片极美的竹林中,已经十几年不问世事。”
温客行也赞叹道:“难怪能奏出这般不染凡尘的乐声。”
“四贤中,一对是夫妻,本是同门兄妹,还有一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但是擅于抚琴。”周子舒指了指那舞剑老人,“这最后一位啊,便是独行大盗贺一凡,固然身陷泥淖,却心向光明,受到三位好友的感化弃暗投明,一起隐居这山林中,方才成就了一段高山流水的佳话。”
温客行闻言说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顾流云难得应和他,“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周子舒也点点头,“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他看着顾流云和温客行,心里有一种平淡的满足感,“若能似安吉四贤般与知己诗酒江湖,仗剑天涯,不务正业地了此余生,也算快意。”
这边几人共赏春光好不惬意,身在岳阳派的张成岭却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只是他被变相软禁在岳阳派,其中辛苦无人知晓。
览过岳阳湖景,顾周温三人在街上并肩而行,发觉街上多了许多不同门派子弟。
看着长街上人群摩肩接踵,周子舒感慨道:“英雄大会将近,这城中三教九流的人也多了起来。”
“只不过他们都是来参加英雄大会讨伐鬼谷的,咱们却是来看热闹的。”顾流云也没见过这么多门派,不过她不怎么感兴趣就是了。
“欸阿絮,那帮穿的跟青头第一次逛窑子似的,是哪个门派啊?”温客行回头看刚刚擦肩而过的一批弟子。
周子舒闻言瞪了他一眼,“当着一个姑娘家的面说什么呢!”
“姑娘家?”温客行视线故意扫过顾流云,“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不过嘛,母老虎倒是有一只。”
顾流云心情好,懒得跟他吵嘴,只冲他翻了个白眼。
“那是华山派,华山派向来最注重服装整洁,衣冠不整是违反门规的。”见二人没当街打闹起来,周子舒心里竟松了口气,“阿湘嘴毒看来都是你教的。”
温客行笑笑,又指着前面茶摊儿上坐着的弟子问,“阿絮,那俩瞪着牛眼的呢?”
周子舒看过去,“那是铁掌门。铁掌门是荆襄霸主,一山不容二虎,私下里与岳阳派素来不合。”
三人一路走,周子舒一路介绍,温客行见顾流云完全神游天外,拿扇子戳了戳她,“流云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顾流云老神在在地瞥着他,“反正与我无关,我管他们谁是谁呢。”
“年纪轻轻怎么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暮气沉沉的。”
顾流云举起拳头,“我打你一顿你就知道我多生龙活虎了!”
“好了流云我错了,不闹了!”眼看顾流云的拳头就要落到身上,温客行拿扇子挡了一下立马讨饶,“阿絮啊,你为何对各家的门派规矩这么如数家珍?可识得我的门派师承?”
周子舒略略思索,“你的武功驳杂,变化多端,若非你师父集各家武功之所长,便是你不只有一个师父。”他这话笃定得很,仿佛已经透过温客行的皮囊看进他深处去了,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翻了个白眼,“老温,你这个总让我猜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没事非让我猜。”
顾流云不知何时去旁边小摊儿上买了三碗冰酪来,“他老让你猜就是因为想说但不能说呗。来来来,拿着,消消暑。”她把两碗塞给周温二人,自己也端着吃了起来。
“英雄大会,说英雄,唱英雄。这群人倒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温客行脸上很是轻蔑,“”哼,就这帮下脚料也配称英雄?”他说完又去看周子舒,“阿絮,偌大的江湖,你觉得有几个人能称得上是当世英雄啊?”
“未经世事者,方才向往英雄。”周子舒开口道。
温客行又问,“那历经世事的人呢?”
“历经世事者便知道,英雄这二字,一笔一划皆是用血写出来的。不是自己的血,便是别人的血。”周子舒垂眸笑了笑,“我已经过了想做英雄的年纪了,如今只是一介天涯浪客,岂敢妄论。”
周子舒忽又问默默站在一旁吃冰酪的顾流云,“你想做英雄吗?”
“我?”顾流云嘴角沾了些许牛乳,自己却不知道,“英雄注定要牺牲的,难逃宿命。我当一辈子富贵闲人就好。”
周子舒看着她的傻愣愣的模样不禁发笑,“富贵闲人,你还是先擦擦嘴吧!”
顾流云闻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却让周子舒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非礼勿视。”他咳了两声又去问温客行,“老温,你是想做英雄,还是想做浪客?”
“想做英雄的人太多了,温某人爱看热闹,但不爱凑热闹,让他们英雄荟萃去吧!”周子舒一转头正看见温客行笑容暧昧地看着他,“天涯浪客,唯吾三人足矣。”
傍晚
如意客栈,顾流云正为周子舒例行调理经脉,周子舒看着顾流云头上的金蝶,好像回到了梦里那个春天。
又是一声春雷乍起,推门而入的还是温客行。周子舒转头看他,“你怎么每回都不敲门?”
“怎么,有什么是我温某人不能看的?”温客行怀抱着三瓶酒大摇大摆地进来,“阿絮,流云......”他视线在床边盘膝而坐的二人身上来回地扫着,“我知道流云在这,但是没想到你们......”
顾流云用灵力梳理完周子舒的经脉睁开眼,表情一点儿也不虚,“怎么又喝?昨儿喝了那么多还不够?”
“阿絮不是说过了子时便无法入眠吗?横竖都睡不着,不如陪我去屋顶赏月喝酒。”温客行这才想起来寻二人的目的,放下两瓶酒,“我可告诉你们,今晚的月色很美哦!赏月酌美酒去喽。”说完大跨步出了门。
周子舒和顾流云飞来屋顶时,温客行正躺在那儿喝酒,念叨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二人在他身边坐下。
“来啦!”温客行开心地抬手与二人碰杯,“阿絮,流云,我心里边儿高兴,你们知道吗?”
顾流云瞧他那模样,“看出来了,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温客行似乎真的很开心,没有反驳顾流云,转头去问周子舒“阿絮,你怎么不问我,为何高兴啊?”
周子舒喝了口酒,“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呢。”温客行刚要开口,周子舒却示意他别说话,抬头看月亮。
夜色如水,月明如霜,三人享受着难得的静谧,下方却有刀剑之声传来。
周子舒站起身来往下看了看,“这么好的夜色,非有人要以性命相搏,真煞风景。”
“今夜这岳阳城中,可不止这一场性命相博。”温客行也站到他身边,大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冲天香阵透岳阳,满城尽是琉璃甲!”
“阿絮,流云,我高兴啊,是因为这场好戏,它可终于开场了!”温客行笑得很开怀。
顾流云听着城中各处传来的争斗之声,盯着温客行,“温大蛾子,你又作的什么妖?”周子舒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老温,你把话说清楚。”
“好戏哪能说得清楚,走,我带你们去看!”温客行说着便飞离,顾流云和周子舒只得跟着他。
三人落到一处小院儿,地上到处都是武者尸体。温客行笑着赞叹:“我说怎么没动静了,原来唱的是一出同归于尽哪,真是妙啊!”
周子舒蹲在两个互相捅穿了对方的侠客尸体面前,这两人他认得,“独目侠蒋彻,狂风刀客李衡?”
“这俩也算是成名的人物了,怎么死得这么搞笑。”温客行又没忍住笑了出来,“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蠢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就算是天大的便宜,有命赚也得有命享啊!”
周子舒扒开李衡的手,他手心里有一块琉璃甲,和当初缠魂丝匣里那块别无二致,“这是方不知从你身上偷的那块。”周子舒站到温客行面前。
“差不多吧。”
“差不多?”
温客行摇着折扇,“阿絮,你这么聪明,再想想。”
周子舒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半晌,拉起顾流云就走,温客行赶忙追上扯住二人,“你们不觉得这很好笑吗?阿絮,你等等我,你怎么了。”
周子舒推开他,“老温,你真不觉得有何不妥吗?”
“有何不妥?横竖这群庸人都是作法自毙,我不过是添了一把柴火。”
温客行似是没察觉出周子舒隐隐的怒气,顾流云却发觉周子舒抓在她腕上的手越来越紧了。
“老温,我以前觉得你是装疯卖傻,没想到,你是真疯。”周子舒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拉着顾流云离开。
温客行怔愣着独自伫立在原地,“我…疯……”
顾流云虽然对这些搭台唱戏的纷争诡计毫无兴趣,却也明白了,今晚这出猎杀是温客行在背后推波助澜,没想到啊,一个破烂儿竟让这么多人葬送性命。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天,顾流云和周子舒就听闻了安吉四贤被丐帮和桃红绿柳一众人逼死在仁义坊的消息。
顾流云和周子舒赶到仁义坊的时候,温客行正跪坐着用剑挖坟,手中那剑已然断成两截儿了。
温客行眼眶通红,面上有些悲戚,见到二人,强露出一个笑来,“阿絮,你这杀孽也太重了吧,怎么每次见到你和流云,不是杀人就是埋尸的。”
他又去看安吉四贤齐齐整整摆在一块儿的尸身,喃喃道:“江湖风波恶,人间行路难,你们安心地去吧。安吉四贤,你们泉下有知,下回做人别太实在了,交朋友也得擦亮眼睛。虽说这死亦何苦吧,可......你们这死得委实有点冤。”
周子舒也看着安吉四贤,昨日还鲜活肆意,今日已零落成泥,“你说世人作法自毙,是咎由自取,我姑且不与你争,但这安吉四贤,委实不能算坏人。如今遭受这无妄之灾,一并殒命......”周子舒蹲下,握住温客行还在用力挖坟的剑,“温客行,你开心吗?觉得心里畅快吗?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坏人...”温客行似乎是被这话刺激到了,一把甩开周子舒的手,目眦尽裂地瞪着他,“是,他们不算是坏人。但是周首领,你敢说你平生所杀的便都是坏人?”
周子舒被他问的呼吸一滞,“好,好得很!”他转身就走,顾流云看见他牙关咬得死紧。
察觉到面前投下的阴影,温客行抬头,看见顾流云就停在他面前两步的位置,全然不似往常那般混不吝,俯视着他,“你亲手安排的这场满城尽是琉璃甲的戏,想看这些人自相残杀,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难过什么,应该开心才对。”顾流云说完也不等他回应,转身去追周子舒,“温大傻子,早日迷途知返吧,下棋之人也会成为别人局中子,莫要到了最后引火烧身,落得个玉石俱焚。”
顾流云找到周子舒的时候,他正站在悦樊楼昨日三人一同赏岳阳湖景、看四贤奏乐舞剑的那处,一日而已,物是人非。
周子舒侧头看见顾流云走来,露出一丝苦笑,“我还以为他真是我的知己。我这样的人,平生所为岂堪一问。”
“人非圣贤。”顾流云站到他身边,“事情也没有对错,那只是每个人当下的选择。你既能放下一切来到越州城做一无名乞丐,事往日迁又何须再问,不如想想明日三餐。”
“罢了。”周子舒低头笑笑,“是我错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走!”
夜渐深了,酒馆里早就过了打烊的时辰,却还没吹灯,只剩掌柜的和小二捧着脸强打精神,看着这个一直喝到现在的客人。
周子舒面前已经摆了十几个空酒壶,手里还拿着一个不肯撒开。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周子舒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流云...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等顾流云说话,又拄着桌边支起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周子舒晃晃酒瓶,又空了,“小二,拿酒来,酒!”
顾流云见他都已经喝成这样了还要喝,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身体可不能放任他糟蹋,于是挪到他身侧来了一手刀,把晕过去的周子舒半抱在怀里,“这一个两个的,怎地都如此固执不肯放过自己呢!”
正想着把他拖去哪儿呢,身后却有杀意袭来,顾流云抱起周子舒旋身躲过,定睛一看,那人是上次见过的叫什么...韩英,对!
韩英戒备地盯着她,“放开我们庄主!”
“误会啊大兄弟,我们见过的,我是你们庄主的朋友。”
“那你打晕我们庄主做什么?”
“他不能再喝了,再喝不利于他的伤。”顾流云指指桌上那堆空酒瓶。
韩英这才收回作势攻击的手,“对不住,这位......”
“啊,叫我顾神医就好。”
韩英抱拳,“顾神医,天色已晚,不如带庄主去我住处歇息。”
顾流云想了想便同意了,这个时间确实也没有客栈可住了,总不能叫周子舒这个病人跟着她一起露宿。于是便一路抱着周子舒去到韩英住处。
周子舒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他穿上鞋下床四处看了看,这房内供奉着一尊地藏王菩萨像。
恰好有人推门进来,是顾流云,他悬着的心放下了。又见顾流云身后又走出一人。
“韩英?”
“庄主。”韩英走到周子舒面前,有些激动,“岳阳城此刻正值多事之秋,昨日仁义坊一事,若不是天窗派出去的眼线,恰好是咱们的心腹,您此刻已经暴露了!”
周子舒叹息一声,“我面目模糊地在朝堂中沉浮了多年,如今已经去日苦多,若还要畏首畏尾地活着,那我出来干吗。”
“您的伤怎么样了,您......”韩英担心地问道:“庄主,七窍三秋钉是您制造的,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神医谷、巫医谷、西域,天下之大总会有法子的,不如我陪您......”
“哎,有办法”听着韩英这话,顾流云不禁拍着胸脯插了句,“有我在,他死不了,你放心吧。”
“真的吗?”韩英激动极了
周子舒看她那有些得意的小模样也笑了,他拍拍韩英的肩,“你家庄主为祸深远,老天不会让我那么便宜就死了,这不,就让我遇见了这位顾神医。”
周子舒回身看那地藏菩萨像,“倒是你,韩英,你何时信奉起神佛来了?”
韩英凝望着周子舒的背影,“以前无所求,便不信,而今有所求,便不得不信。”又对着顾流云半跪下,“顾神医,您能救我家庄主的命,以后若有用得着韩英的地方,韩英一定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不用不用!”顾流云赶紧摆摆手避开,“我可没什么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的。”
“昨夜幸得有你照顾。”周子舒扶起韩英,“韩英,你我多一分交集,你便多一分危险。你好好在天窗潜伏,凡事记得明哲保身。”
韩英看着周子舒,“庄主!您若是有什么烦心事,英儿若能为您分忧些许,百死无悔。”
周子舒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琉璃甲。韩英见到大惊,“这...我已找人将两块琉璃甲送往晋州,庄主这儿为何又有一块?”
“两块?”
“是,我的部下在方不知身上找到两块一模一样的,十分蹊跷。”
周子舒转瞬便明白,定是温客行仿制了许多,被方不知偷走的,也不止那一块。
“不足为奇,不止这些,江湖上应该还有很多的仿制品。”
“我说王爷图画里五块琉璃甲各有各样,为什么会有两片琉璃甲一模一样。原来都是仿品!”韩英皱着眉,“是谁在仿制,此人其心可诛!”
周子舒也摸不准温客行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到底为何,只嘱咐韩英,“围绕琉璃甲的争夺只会日益恶化,你听差办事,不要深究,千万不要卷进去!”
韩英又跪下,“庄主,若您需要,英儿愿意想尽一切办法,追回失去的那两块琉璃甲。”
“不可!”周子舒忙劝他,“这是违逆之罪!”
韩英却固执得很,“初来天窗之时,英儿就曾发誓,一生忠于庄主,而非晋王!”
周子舒扶起韩英,“你只需牢牢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便是对我最大的尽忠。我走了,你多保重。”
跟韩英道了别。出了宅子,顾流云对周子舒说道:“我看他也是个傻的。”周子舒笑了,“韩英只是太忠心于我罢了。”
二人走到岳阳派门前,周子舒心里感慨,“天下之大,周某而今孑然一身,处处皆可去得。何必要留在此地,看这些跳梁小丑登台唱戏。难道老子前半辈子还没看腻吗?这么多年,图什么呢......”
顾流云见他仍是有些愁眉不展,搂住他的腰便往前飞去。
周子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带至半空,只得伸出条胳膊把住她肩背,“你干嘛?”
“哄你开心啊!”顾流云冲他狡黠一笑,“昨夜景致委实不佳,今天本神医带你俯瞰岳阳城,赏赏春光去去晦气。”
周子舒听得她说要哄他开心,一时也将那万千愁思抛之脑后,“顾神医的飞天项目,不是一颗金珠一次吗?”
“对你,永久免费。”顾流云说着,突然用了更多灵力加快了速度。
风吹起额前发丝,头顶浮云团团,周子舒感觉自己真变成了梦里那只蝴蝶,被一朵花轻柔地托起,借着春风自由地穿梭在岳阳春色里。
顾流云搂着周子舒飞遍了岳阳的每一个角落,待二人在湖边落地时,天色已经黑了。周子舒心里畅快,从上俯瞰岳阳城,的确是别有风味,房屋、人群,都变得有些渺小,“若是自己也被人这样看着,怕也不过被当作沧海一粟罢了。”
顾流云领着他站到湖边,“我还有个小小的礼物送给阿絮。”
“什么?”
顾流云没有说话,周子舒看着她抽出腰间竹枝化作竹笛,吹了一曲他从未听过的小调。
林中渐渐有点点闪烁的荧光朝他们汇聚来,不过片刻,二人周身已被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的荧光包围。
“是萤火虫!”周子舒伸出手,几只闪烁的萤火虫落在他手心。
森林静谧,偶有蝉鸣,湖水微荡,碧波涟漪。耳边是娓娓流泻的欢乐小调,眼前是落到身边化作银河的星星。周子舒猛然发觉,春天的夜风,原来也如此温柔。
顾流云:宠老婆是我的本能!
今天把温客行扔到一边去哈哈哈,下一章给老婆安排打戏,不吐血那种
老婆人在北海,但是我每天都被老婆的美震撼到,老婆钓人不用饵,我自己主动追着钩跑。
爱上疯子的,最后自己也疯了
实不相瞒,最近我在看晋舒小车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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