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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夏帝 ...

  •   蹭完饭,仲孙在御花园散步。之后,又在御膳房逛了半天。

      晚,夏帝叫来付德安。

      “你去御膳那边,挑个好手艺的厨子送到羲王府。”

      德安自然千百个答应。抬脚欲走,却又被叫回来。

      “顺便,带几个贴心的过去照顾那孩子。偌大的王府,不能失了人气。”夏帝意有所指,德安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趟,德安存了私心。特地将付霖也塞进了人选里,盼着这孩子好,呆在羲王府总比在皇宫好。再说了,在羲殿下那边他也是放心。

      这几天,仲孙打算在尚有空前,四处逛逛。要知道,任职之后,肯定会很忙,忙到没时间。

      兴起之时,仲孙想到去爬山。到处闲逛的后果,就是他成功的绕迷路了。四处皆是高灌草木,前方倒是有一道观。

      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突然有一道观,很是不安妥。想是这么想了,他还是站在了道观的门口处。

      “普渡观。”仲孙抬头,出神的看着镀金牌匾上的三个大字。

      ‘吱’——

      稳成的小童开了门,老气秋横的开口问:“可是新封的羲王。”

      仲孙挑眉,不作声。

      小童侧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迈步而入,仲孙不由暗叹:“可真荒废。”不待他感慨完,就有一沉稳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你与你母亲”身着一袭洗的发白的蓝色道服,老者斜眼瞥向仲孙。憋出两字,“很像。”

      仲孙一听,挑眉道:“这话您可就说错了,不少人说我与我母亲无半点相像之处。甚至,有人说我多半随了我的生父。”

      老者嗤笑,“一群过于注重皮囊的俗人罢了。”边说还边捏了把胡子。

      “您说的是。”仲孙赞同。

      老者撇嘴,白胡子也飘飘然飞起、下落。

      “虽然你母亲贪吃恋色、嘴毒傲慢、不给人面子,还败坏普渡观的名声,但我还是要为她说句好话的。”道士张面上依旧一派沉稳,丝毫看不出一点愤怒委屈的神色。

      半天,道士张不说一句好话。

      仲孙面上的笑险些挂不住,您老倒是说句好话。想到此,仲孙期待的看着老道。

      结果,老头气呼呼地瞪他。绞尽脑计的想了半天,眼睛突然一亮。随后,老脸带着长胡都垮了下去。丢大发了,早知道就不说什么好话了。仲孙玉,还真没什么优点好夸。

      道士张苦恼的看着仲孙期待的眼神,也不能伤了孩子的心。正愁怎么办之际,他的宝贝小徒弟替他解围。

      小道士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师父说了,以前我们还是有些香火的。现在,全被隔壁山的秃驴骗去了。委屈、真委屈啊。”

      道士张:“……”

      仲孙:“……”

      道士张尴尬的移开视线,试图挽救下自己仙风道骨的光辉形象。遂,装腔作势地开口:“咳。昨夜我夜观天象,发现有重大灾祸会降临在夏。”

      仲孙怀疑的摸了下鬓角,面上还是作信任状。

      “大师的话,我自是相信。若是没什么事,晚辈先告退了。”

      话还没完,一阵地动自脚底蹿至脑内。视野中,对面的两人一直在抖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

      死寂,一片死寂。

      仲孙不敢置信的和道士张对视,哪想对方眼中的惊讶比他还厉害。

      “恭喜师父,贺喜师父。您的乌鸦嘴又灵验了。”道童面无表情的恭贺,看上去颇为欠揍。

      道士张缩着脖子,戚戚焉的哀叹:“怎么总在这种时候灵验呢?时不待我!”

      仲孙懒得搭理他,连忙下山,准备赶往皇宫。

      只是夺门而出时,隐约听见了小童说了句‘他走了’之类的话。

      道士张重新直起身板,无限怨念。“你怎么什么都说出去?”

      小童:“师父,隔壁大师让我给您带句话。”

      “嗯?”

      “一切早已注定。”

      道士张无言,和小徒弟默默对视、两相无言。

      道士张奇了怪了,他身边怎么老出叛徒。要说那谁谁是一个,今天这小崽子也是。

      “我和师兄那个贪慕虚荣的叛徒不一样。”楚询义正言辞道:“我是为了师父、为了普渡观,当然还有我自己。”

      道士张:“但愿如此。”但是,普渡观已经荒废太久。久到,人心都变了。不小心间,已是百年身。

      等仲孙赶回府邸,已近卯时。太阳早已下山,也过了宫禁时辰。

      付霖早早候在门口,等着仲孙回来。要知道殿下的一会儿有这么久,他死也要跟过去。这么晚,还发生地动了,殿下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付小霖,你杵这干嘛。”仲孙拍了下小子的肩膀,老远就瞧着人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付霖瘪嘴,“王爷,您可别吓奴才了。您要是出事了,干爷爷会扒了奴才皮的。”

      仲孙暗叹,是个好的、就是胆子小了点。“不逗你。”负手身后,仲孙迈步进府。

      小步跟在后边,付霖缩肩。老实的交代:“辛大人没来。”

      停下步子,仲孙到底没忍住。猛地一巴掌拍在付霖的背上,呵斥:“挺直腰板说话,羲王府的总管怎能是这幅畏畏缩缩的模样!”

      付霖这下是真呆了!“管、管家?”

      “怎么,你不愿意?”仲孙挑眉。

      “愿意!呜呜……只、只不过,奴才从来没当过官。”付霖动容。

      见状,仲孙默然。

      “您,您真的要让奴才当王府总管?”付霖有些不敢相信。

      “你要再问,本王就不确定了。”

      “啊?”一滴泪傻傻的要落不落,看上去可怜极了。

      仲孙无言。说真的,他还真不喜欢和这种傻孩子打交道。

      不过,仲孙:“以后王府的繁琐杂事就交给你,不要让我失望。”

      付霖彻底臣服。这一刻,他好像看见了羲殿下身上的万丈光辉。付霖决定,他要为王爷对他的这份赏识,抛头颅洒热血!

      付霖整个人仿佛燃起熊熊烈火,斗志昂扬地挺直背。斗鸡般骄傲地昂头,“王爷,您放心。奴才一定会成为上京所有府邸中最厉害的总管太监的!”

      仲孙:“行,本王相信你。”

      “是!”然后,付霖大逆不道地走在仲孙前面,在王府所有当值奴仆的错愕目光中,大步向前冲,徒留仲孙愣愣的站在原地。

      仲孙好笑,这转变是不是快了些。不经意的看向身后,正巧一片绿叶轻飘飘地落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仲孙勾唇轻笑。

      “王爷,你在傻笑什么?”辛哲悄无声息地出现,困惑的看了下四周,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走吧。”两人一路闲扯,很快钻进了书房。

      “王爷,根据下午的地动情况,西南的灾害绝对不小。”

      “并且根据可靠情况,西南在前几个月便出了蝗灾,现在又发生地动。只怕到时,朝廷会派人前去赈灾。”

      辛哲给了仲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免有几分辛灾乐货:“王爷,您被选中的概率很大。”

      无奈地扶额,仲孙十分后悔没有乖乖地呆在家,还上了山、进了普渡观,听了道士张的‘警示预言’。不然,也不至于到这份田地。

      “从长远来看,这对王爷的未来大有益处。”毕竟,这里面可运作的东西太多。多到,忙不过来。

      “不说这个。我问你,可认识普渡观的老道?”

      “老道?张老仙。”见仲孙没说话,辛哲了然。“说起来,王爷你与普渡观可是大有渊源……”

      昔日的普渡观,香火之盛,可赛过五国任何一座庙宇。不止有夏朝的百姓,更有闻名而来的其他四国人。

      哪想,一华服女子的到来,破坏了这一切。在女人在普渡观静养的第二个月里,女子的丈夫竟然破门而入,在道观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也从那日起,有传言那女子与人在观中与人私通,还怀了孽种……本应该被惩罚的女子,因身份家世的特殊、夫家不敢过分得罪,只是给了一份和离书。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道士张竟留女子在普渡观住下,直到她生下一名男婴。

      老道的作为,倒是令不少原本不信流言的人怀疑起普渡观。百姓们口中说是不信,却是从此远离了普渡观。普渡观开始衰败,一日不如一日。

      一转眼,已过十九年。

      仲孙看着自己的手指,兀自发起呆。

      他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辛哲口中所谓的渊源是什么。他只是不明白,公主妈为什么选择普渡观,又为什么选择生下他……

      为什么?

      仲孙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挣扎着起身,要去上朝。

      付霖知道仲孙不喜人在跟前伺候,特地将衣物外袍提前备好,整齐地放在屏风上。

      穿好衣服,仲孙路至大堂,付霖十分精神地端着盘子,站在一边。

      二话不说,仲孙先将一包子放在嘴里,另外左手右手又都拿了一个。坐进备好的轿子里,仲孙开始慢悠悠地吃起包子来。

      等到到了宫门门口,仲孙吃的一嘴油。直接用油腻腻的手,抹嘴。得,这下更油了。

      吏部尚书暗笑,叹仲孙果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殿下。”

      仲孙放下手,朝吏部尚书点头。

      “李大人,早。”

      随后,两人齐齐进入正殿。进殿,只见殿中早已站了不少人。有大臣看到他们俩一同进入,神色闪烁,有了思量。

      寻站位时,仲孙感应到有几道视线在紧紧地盯着他。还来不及探究,就注意到夏帝在一群内侍的簇拥下坐上了高位。

      夏帝冷冷的扫视了番底下人,道:“诸位卿家,对西南地动之灾可有何良策?”

      众大臣皆面面相觑,这事可不好说。纵观前朝所有记录,西南大灾也实属难见。再说,今上皇位,得之不易。稍不得,就是雷池及身、再无回转生路。

      夏帝讽刺的说:“怎么,这就是我大夏的肱骨之臣?朕看,尚不如三岁小儿!”

      顿时,下方乌压压地跪了一群人。坚强站着的仲孙,显得格外突兀。

      德安额头冒冷汗,双眼瞪大。羲殿下怎么迟了一步,一定是这群大人联合起来欺负殿下!想到此,德安颇为暗恨。

      所有人都跪着,唯独仲孙站着,夏帝想不注意都很难。一时,他快速的想了数个为仲孙开脱的理由。

      在所有人诡异的目光下,仲孙清了清嗓子。

      仲孙大声道:“陛下,臣有言!”

      夏帝欣慰:“准!”

      仲孙:“臣奏请,恳请陛下恩准臣前往西南边域抗灾救民!”

      满堂震惊。

      许久,夏帝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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