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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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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有人道:“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难道不会是他杀的人?”
  众人看去,却是那个奇装异服的雀花银。
  忧奴呸了一口:“主人不会杀他!”
  雀花银问道:“你怎么知道?”
  忧奴道:“我就是知道,主人不会杀风长欢!”
  雀花银呵呵一笑:“你说不会就不会?你这么了解你家主人吗?那他哪里去了?”
  忧奴一时答不上来,雀花银却脸色一寒,喝道:“证据确凿,黄口小儿还想狡辩!”他声音本悦耳动听,这时怒喝,竟如击铁声响,尖锐炸耳。
  喜奴道:“若真是这样,我们干什么还来自投罗网?我家主人若是要杀人,何必又用我们的武器?”
  雀花银冷声道:“这还用问!你家主人杀柴掌门时不是用过同样的招数吗?只是这一次,他杀的是昆仑剑派掌门的独子,他再厉害,斗得过风掌门和左大侠吗?当然得逃了,却把你们做了弃子!我看你就不要为你家主人掩护了,不值得!”
  喜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家主人杀了柴掌门?”
  雀花银道:“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逃跑。”
  “他没有逃跑!”萧慕蔺还是第一次这般铿锵反驳:“他不会逃跑!”
  刘不收道:“这位少侠,你如何肯定他没有跑?那他人去了哪里?”
  萧慕蔺心里有种猜想,以宋幼棉的性格,他怎么可能跑?再说,人又不是他杀的,他平白无故的离开,定然是……
  “只怕他已遭人暗算了!”
  忧奴喜奴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忧奴一指众人道:“是不是你们暗算我家主人!”
  半缘道人道:“你家主人武功高强,何人能暗算他?”
  萧慕蔺一脸担忧,似是也不愿相信,可若是宋幼棉突发头疾,平平常常一个人都能害他,不由道:“再厉害的人,也躲不过暗算。”
  雀花银看了看天色,按照他昨夜的计划,这时已然把一切都解决了,再拖不得,忽厉声道:“勿再狡辩!我等之所以聚在一起,就是为了给柴掌门报仇,现在风少侠又惨死,若是继续纠缠下去,风掌门来了,见得我众人连区区凶手都拿不住,定然失望至极,我等有责任在风掌门来之前,给他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众人幡然醒悟,现在已不单单是死一个柴槐了,而是风子玉的独子也给人杀了,在场众多成名好手,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到,传出去还有什么面子可言,再说,众人也都敬服风子玉,都巴不得与他有上一星半点的干系,眼前不正是机会么?加之左秀正在一旁。有沉不住气的已是一声狂喝,朝萧慕蔺三人攻去。
  楚非我和玉清子相视一眼,楚非我道:“我看不对,诸位还是不要冒然出手的好,万一杀错了人……”
  他这边还未说完,骆儿笑与半缘道人已出手了,这两人也都想攀上昆仑剑派这么个高枝,若说方才还有顾忌的话,雀花银的一番话彻底将心底的疑虑打消了。
  楚非我想叫住骆儿笑,想了想摇头苦笑,对一旁的刘不收道:“刘兄,那孩子恐怕与方十关系匪浅,你看……”
  他几人朝被围攻的萧慕蔺看去,只见他一招一式出得极慢,却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厉害,一时还无人能伤到他。
  萧慕蔺却是暗暗叫苦,他内劲薄弱,只凭依葫芦画瓢似的学了三招两式,应付这许多人,他又不忍伤人只求自保,一时险象环生,又担心忧奴喜奴危险,可他甚至都分不出一只眼睛去看两人情况,只把记在心里的招式一招一招使出去。
  喜奴本就受了伤,这下与两人交手,不多时身上就被划了几道口子,忧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对战的是半缘道人,却哪里是对手,被拂尘扫中,一口血呕出来,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云别泥在一旁干着急,欲出手又不能,急得直咬牙,也不知道宋幼棉到哪里去了!
  骆儿笑一出手便直取萧慕蔺,他见了萧慕蔺那一剑,便想试试传说中的济苍剑法。
  萧慕蔺眼见骆儿笑双刀攻来,慌忙避让,手中苍鸾剑荡出一道弧光,骆儿笑双刀碰上弧光,居然给阻了一阻,不过他是个老江湖,应敌经验丰富,一试便知对方是个空壳子,只是兵器厉害,又是长兵器,不利远攻,当即撤手,不与苍鸾剑硬碰,左手将刀掷出,右手弯刀一勾,正勾在掷出的弯刀上,那弯刀打了个旋,贴着苍鸾剑飞过,直剜向萧慕蔺拿剑手臂。
  楚非我急道:“骆兄留情!”手中寒铁扇脱手而出,正将那弯刀撞得一偏,复又转回手中。
  骆儿笑一怒,将弯刀勾回,却没有就此住手,眼见萧慕蔺已慌了神,将萧慕蔺手中苍鸾剑一压,刀背在萧慕蔺腕骨上一拍,萧慕蔺吃痛,手中的苍鸾剑便脱手跌落,他仍不收手,愣是一脚将萧慕蔺踢得面色发青踉跄后退才冷冷一哼,却把刀往萧慕蔺脖子上一架,把这个“凶手”擒住了。
  萧慕蔺朝忧奴喜奴看去,见两人已是面无血色,身上多处受伤,他顾不得身处险境,焦急道:“各位前辈,快快住手!不要错杀好人犯下大错!”
  骆儿笑用刀身在他白皙的脸上重重一拍,喝道:“住口!再说一句,我杀了你!”
  萧慕蔺不知骆儿笑为何忽然如此,他对江湖中的利益纠葛全然不懂,哪里想得到骆儿笑若不是等着风子玉来了拿他邀功,只怕早已下了杀手了。
  眼见忧奴喜奴力竭不支,只怕不多时便死于众人之手,忽从屋顶上传来一串清脆的铃声,紧接着一阵幽怨苍凉如泣如诉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像是女人悲哭,又像是幼儿嚎叫,像是男子嘶吼,又像是老妪哀诉,却又带着一丝金属低鸣,听在众人耳中,只觉得有好大一出人间惨剧正在周围手边脚下眼前发生,引得人人心神烦乱。
  楚非我道:“止殇剑!”一出口便忙闭耳塞听,身旁的玉清子等人也照做。
  骆儿笑只觉心头一阵激荡,欲张口狂呼,知道这声音厉害,忙收刀坐地,运功调神。
  萧慕蔺却是一下子跌坐地上,头晕目眩,不知东西,耳边传来一声一声的惊呼惨叫,眼前具是刀光火把,鼻中具是浓厚的血腥味。
  天好黑,夜好凉,舅舅牵着他的手,不要命的奔逃,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林子,一间又一间的宅院,他好饿好渴好累,耳边只听得舅舅急促的呼吸声,追兵如狼的喊杀声,忽然,舅舅松开了他的手,牵着另一个他跑了。
  陡然间,一张溅满鲜血的狰狞大脸对他恶狠狠一笑:“抓到你了!”
  他一个劲的摇头,哭喊:“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那人伸手一拎,像提件战利品似的将他拎走关了起来,有好多穿着铠甲的兵虎视眈眈盯着他,亮着手里锋利的家伙,嘿嘿冷笑,嚷着:“明天就把你的小脑瓜砍下来!”
  画面一转,师父铁青的脸出现在面前,他吓得一激灵,喊道:“师父!”
  师父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怒目圆睁:“我不是你师父!你个心肠歹毒的小畜生!还我徒儿!”
  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眼前一点一点黑了下去。
  刘不收眼见众人受这声音蛊惑,人人脸现悲色,更有甚至,已是泪流满面,滚地痛哭,双手自掐,他因内力雄厚,没有受这悲鸣影响,忙提气呼口,缓缓吐出两个字:“神谕!”
  这声音浑厚如天神降旨、高僧诵佛,与那万物同悲的止殇剑鸣相抗衡,渐渐地,这如超度亡者的神谕之声压过了止殇之鸣,已有些人稍稍清醒。
  骆儿笑一睁眼,只见眼前白衣飘过,听得“哎哟,啊呀”之声此起彼伏,然后“砰”一声响,周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那悲鸣之声消失约半盏茶功夫,众人才彻底清醒,可见止殇剑的威力。
  众人醒转后,发现那三个“凶手”都不见了,而灵堂的门紧闭着,门口坐着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那青年一身白衣,手中长剑拄地,剑柄上挂着一只拇指大的金色龙纹铃铛,姿势十分潇洒。
  再看那青年,长眉凤眼,直如一线的鼻,红润饱满的唇,配上他洒脱的笑意,众人顿时暗呼好英气俊朗的男子,只见他一脸和善地打量众人,待众人都看向他后,这才抱拳道:“在下顾轻鹤,不得已多有得罪,望各位英雄见谅。”
  楚非我呵呵一笑,他与止殇剑却是故交,伸指指指顾轻鹤道:“顾兄弟,哥哥我这条命差点没被你的“止殇一鸣,万物同悲”送走啊。”
  顾轻鹤也是呵呵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更添阳光之气:“楚大哥,小弟告罪,望兄勿怪。”
  楚非我一板脸道:“不行不行,休想一句告罪就此了事,怎么也得请我喝两杯。”
  顾轻鹤道:“那有何难?待此间事情了结,喝多少杯都行。”
  众人听他口气,似乎是专程而来,却不知为何而来?难不成是与那宋萧两姓少年有关?莫不是同伙,那可就糟了,止殇剑可不是好惹的。
  骆儿笑抱了抱拳道:“阁下便是止殇剑顾轻鹤?久仰久仰,却不知顾少侠为何而来?又为何包庇凶手?”
  顾轻鹤也朝骆儿笑抱了抱拳:“见过骆前辈。想必诸位都知道,十年前我顾家满门被灭,此案至今未结,五天前,我经过北地,有一个神秘人告知我,说柴掌门有当年灭我顾家满门凶手的线索,我当即买了匹快马急赶而来,却还是晚了一天,哪知我今早刚入城,便听闻柴掌门被害的消息,我怕柴掌门被害与我顾家灭门惨案有关,本想登门吊唁以查真相,却又在半道上遇见了一位故交小友,他告诉我事有蹊跷,我便做了回瓦上君子,看了一出好戏,不想这戏越唱越古怪,我实在看不过去,故出手相解,至于骆前辈说我包庇凶手,我在房上看了个朝生霜解,竟不知道那三个小兄弟何以就成为了凶手?”
  骆儿笑听他说不是那几人的同伙,本松了口气,可又听他说那几人不是凶手,他们方才群起而攻之,不是明摆着说他们冤枉好人错下杀手吗?
  当即脸色一冷道:“顾少侠既然听了一个早上,该知道我们都是拿了证据再定夺的,顾少侠说他们不是凶手,可说得出一二三为他们开解?”
  顾轻鹤坦然道:“说不出。”
  众人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不过我的那位小友知晓真相,只待他稍稍好转,必然给诸位一个说法。”
  刘不收是看清了他所说的那个小友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幼棉,那宋幼棉面色泛青,颓丧狼狈,全没有昨日的傲气凌人,想来伤得不轻,他眼珠子在众人中间转了转,能伤那少年的人,只怕不多,他自问若是全力一拼,算自己一个,身边的玉清子该是其中一个,再有便是赤虹剑左秀该有这个能力,其余的人,只怕都不行,但也不排除合力围攻,但这些人都是独行侠,若没有足够的共同利益,想来不会联手对付一个毫不相干的少年。这么一番算下来,打伤宋幼棉的人呼之欲出了。
  半缘道人这时冷哼道:“都说止殇剑顾轻鹤侠骨丹心,向来不顾亲疏只求正义,难道为了一个故交小友便坏了原则吗?”
  楚非我忙道:“诶,张兄误会了,顾兄弟与我是好友,顾兄弟的为人我清楚,断不是会为了别人破坏自己原则的人,不过顾兄弟说了,那小友伤势稍好,定然给我们一个交代,张兄稍安勿躁。”
  半缘道人道:“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他的伤势迟迟不好,我们便这般等着?再说,他将那几个疑凶护在灵堂,里面可有柴掌门和风少侠的尸身,但凡有点可查痕迹,不得被他们毁了吗?”
  众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赞同起来。
  楚非我当即转向顾轻鹤道:“兄弟,张兄这话也在理,要不你将门打开,我们瞧着那位小友疗伤?”
  顾轻鹤微微一笑:“再次向楚大哥告罪,这门不能开。”
  雀花银与柴端宁已暗地交涉了好几次,也都盯着左秀,左秀兀自皱眉沉思,心里直打鼓,也在暗自观察,若是宋幼棉说出真相,他该如何逃离这里。
  一时又是一静,这时只听得家仆跑来相告,昆仑剑派掌门风子玉夫妇已过了街口直奔无花坊来了。
  众人顿时一片喧嚣,大多都是满脸笑容喜形于色,更有几人一听风子玉来了,顿时壮足了胆气,直指顾轻鹤道:“顾少侠,我看这个门你是让也得让,不让可别怪我等不客气!”
  顾轻鹤道:“告罪,我是不会让的。”
  那几人互相打眼,同时朝顾轻鹤攻去,一时只见刀光剑影暗器齐飞,楚非我叹息一声,显是为了那几人惋惜。
  顾轻鹤仍旧坐着没动,他的止殇剑一般是不出鞘的,就是剑身也另有机括控制,不让剑发出悲鸣,这时也是没有出鞘,只见他手中剑滴溜溜转动开来,顿时便有数道剑气四散而出,那几人只踏出一只脚,竟像是自己滑到一般,整齐地翻到在地,顿时一片哀嚎。
  雀花银脸色大变,好厉害的剑法,剑未出鞘,剑气已逼人倾倒,再加上一个宋幼棉,那还了得!不由望向柴端宁,两人都是一脸惧色。
  半缘道人与骆儿笑相视一眼,同时出手,拂尘双刀一左一右攻向顾轻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