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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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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武州并不在土方家附近。
从前,他离家出走,一开始跟着一群商人中间做着些买卖,到了后来战火波及到了武州,那些商人死的死伤的伤,他也意识到了这种生活方式并不适合他。后来,他拿起了刀,跟那些流氓无赖抢着地盘,却在最后遇到了近藤先生。
土方伸出手掌,看着原本圆润的手已经展开地有些修长的模样,他在心中默默有了打算。
“喂,银时,你不来练习吗?”
桂擦了擦头上的汗,皱着眉头向银时喊道。
银时只是恹恹地摆了摆手,靠坐在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只是在发呆。
“不用理他,假发,”高杉的脸上似乎有了些血色,但仍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冷笑道,“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武士。”
“高杉,你这么说同学是不好的。还有,不是假发,是桂。”
“吵死了……”银时似乎用全部的力气说出这句话,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在地上,“这种过家家的东西,阿银才没有兴趣呢。”
“你……”高杉眯起眼,圆圆的小脸上透出愤怒的神情,他反倒笑得更明显,“呵,过家家?我倒想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术。”
高杉推开桂,拿着木刀向银时走去。
银时却将目光看向后面,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眼睛一亮,指了指身后:“嘛,大概就是那个家伙的剑术吧。”
再度被逼迫前来索要吉田松阳答复的土方感到自己无端中了一枪。
“哦?”高杉眼中的不屑更加深了,“就凭这个商人家的庶子?”
“啊……真是麻烦。”土方有些不耐烦,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不羁的小鬼,他不由地拿这小鬼与未来那个总督做比较,结论是都令人厌烦。
“喂,卷毛,刀借我一下。”土方丝毫不客气地说。
“……谁是卷毛啊。”银时颇为不情愿地将刀扔给了土方。
“点到为止。”
“正如我愿。”
土方只堪堪摆出了一副防御的架势,似乎有意让着对方一样。高杉在心中冷笑,这个家伙竟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吗?
高杉紧了紧手中的刀柄,一步迈出,迅速向土方竖劈下去。
“呼——”刀刃传出一阵风声。
真是老套的招式。土方在心中感慨。这种剑术,的确流传于各个武士家族里,然而,作为一个野路子出身的乡下武士,这种剑术对他而言,破绽太多了。
土方只是微微屈下膝盖,迅速向一旁躲去。于此同时,他的剑也没有停下——挡了上去。
高杉心中暗笑,不过如此。
而下一刻高杉却感觉到那接住他刀刃的剑上并没有多大的力气——
不好!
正在这时,土方忽然加大了力气,身体转而向前,刀锋擦着对方的刀一路向上。高杉也反应了过来,立即收刀,脚下一转,迅速调整位置,横过了刀企图侧劈下去。
“小心!”桂的声音传来。
正在此时,土方左手抵住刀尾,猛地向对方刺去——
“承让了。”
刀尖堪堪停在高杉的鼻梁处,他几乎能感受到木刀前方粗糙的木刺。高杉头上冒出冷汗,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明明和他差不多大,区区一个商家的孩子居然有这种剑术……这怎么可能。最重要的是,刚才那种眼神……
就在高杉愣住的时候,土方已经放下了剑。
“喂,你……”银时看着土方,张了张嘴,却改口道,“快点把剑还给阿银啊。”
他想问为什么刚才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是变了个人什么的,这种感觉大概是错觉吧。
银时接过土方手中的剑,心道。
就在这时,似乎一直都在旁边看了很久却没有出声的吉田松阳开口道:“十四来了啊,我或许知道你为何而来了,进屋说吧。”
土方心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来了吗?
但他也没有反驳,跟着吉田松阳进了屋。没有回头。
屋内。
“关于这封信,我想拜托你退还给香子小姐。”吉田松阳将信原封不动地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土方明白,他是真的连拆都不曾拆开过。换做是他,恐怕会当面拒绝吧。
“我明白了。”
土方识趣地收回了信。
“十四的剑术真是精彩啊……”吉田松阳笑着赞许道,“以攻为守,看上去似乎是专门对付那种世家剑术的啊。”
“临时想出来的罢了。”土方心中暗惊,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试探他。看来真的是在把他当成小孩了吗?
“不过,最后一式……”吉田松阳从一旁的小炉上提下一壶茶,缓缓地倒入杯中,“倒是很像一位故人啊。”
“不知道十四你有没有听说过,天然理心流。”
土方心中大惊,没想到吉田松阳竟然知道这个流派,在他的记忆中,吉田松阳不过是一个教书的先生,却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剑道。似乎造诣不浅。只是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被幕府那么简单地就带走了呢?
土方不由地多想了一些,待他回过神,吉田松阳似乎已经放弃了追问:“天色也不早了,十四回去要小心啊。”
土方心下明白,这人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不过他也不想与对方多做接触,于是起身道:“在下告辞了。”
土方刚走出门,便看到了一位身穿正服的妇人正向着这里走来。擦身而过,一种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这种味道倒是有点熟悉。土方不由得想起了最初遇到高杉的时候,他的身上似乎也带着这种香味,不过要淡的多。
难道这人是高杉家的人?
土方并不打算管这些,继续向前,刚一拐弯,便看到了一个银色的毛球——啊,似乎是一个比毛球差的远的东西啊。
“你要走了吗?”银时心不在焉地问道。
“对。”
“你……”银时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土方看着对方一副纠结的模样,猜测到:“你想让我教你剑术?”
“嘛,算是吧……”银时挠了挠头。
“不要。”土方打断了对方的话,直接拒绝,继而抬起脚向前走去。
“等一下!”银时一把拉住土方,“阿银我可以付学费的啊。”
土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对方:
木剑*1 和服*1木屐*1 卷毛*1
“你可以告诉我你身上哪件东西可以付学费吗?”土方笑道。
“……”银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颗糖,不舍地看着它,久久沉默。
土方不知说什么好,心下有几分可怜这个卷毛,嘴上却道:“就这种东西……”
“还有以后的!”
土方一愣,不由自主地吐槽道:“喂喂,这是你的主角特色啊混蛋,这么简单就抛弃了吗说好的信仰呢……”
“这样……”银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剥开了糖纸——
“嘎嘣……”
他咬了一半下来。
接着把另一半塞到了土方的手里。
土方怔怔地看着手中不太规整,并且少于一半的糖。
“这是阿银最宝贵的东西了……”银时含糊不清地说,“我把很甜的糖分分你一半了,你也要分一些宝贵的东西给我吧。”
几分赖皮的语气并没有令土方感到厌烦。
土方一直低着头看着那块糖,呼吸不由地沉重起来。他对那个人的印象,除了天然卷,就是糖了。或许以前,那个家伙从来没有说过这种,把糖分给别人的话吧。
他抬起头,看着银时一脸期待却又当作不在乎的表情,慢慢开口:“好。”
“那说定了啊,从明天开始教我剑术啊!”
“嗯……”
只有土方自己知道他从未把剑术视为什么宝贵的东西。
他最宝贵的东西是真选组和家人,然后才是他自己,或许最后才是剑术吧。
其实连土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答应的到底是什么宝贵的东西。
看着银时猩红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他幼时的身影,土方不禁晃了神。
一切过去都是新的开始。一切未来或许都只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