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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A城,S校颁奖仪式上。
      S校算是国内超一流的名校,学校人才济济。这次颁奖对象主要是校内参加国际物理学方面竞赛并取得卓越成绩的本校学生。
      伴随一阵热烈的掌声,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徐徐步入讲堂之上。
      “张梓瑞欸,这次国际物理学竞赛金牌得主。”
      “咱们学校第一次有人拿到物理方面的金牌。”
      “听说奖金有个几十万,估计可以在A城付个首付了。”
      看着下面沸腾的人群,男子一直不急不躁,微笑看着台下的人。待人群安静下来,这才开始发言。
      “各位校友晚上好,我是10级的张梓瑞,这次代表参加比赛的同学来这次颁奖仪式,深感荣幸。”
      梁晨拍了一下靠在肩上睡觉的某人,“哎,你看啊,会打官腔的人果然与众不同啊,说话一套一套的。”
      “人家是拿到了金牌,你还不许人家多说几句话吗。”
      “金牌?他这金牌拿得不光彩,我们不承认。"
      "怎么就不合理了。我看挺合理。”
      梁晨突然不说话了,瞅了瞅斜了斜脑袋眯着眼的某人。半响,叹了口气,“我说程云亭,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气。你就一点点儿都不期想站在上面的是自己啊。”
      “不想。”
      梁晨被噎地说不出话来。转念一想,这小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也不是一时了。油盐不进的一个人,你跟他犟吧,非把自己气死不可。
      程云亭睁开眼,捏了捏眉头,解了解乏。“无聊地很,我先走了。”
      “等下结束了我们有实验课。别忘了。”
      某人站起身,低头懒洋洋一笑,”不去了。"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被此人神之蔑视了,仗着自己是物理专业一块宝,各种翘课无法无天。老师们都喜欢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小学妹都不懂事啊,不知道看内涵,瞧着男孩子高一点,出名一点,风骚一点,就挤破了脖子往他身上凑。当初和他分到一个班的时候,班长就说过,和谁住也不和程云亭住一块儿。差距嘛,就是比出来的。
      黯然神伤的粱某人只得感叹,人要信命啊。
      在这两人打诨之际,台上的人也即将发言完毕。
      “最后谢谢各位。在这里我想另外感谢一个人。我的师弟,程云亭。”
      台下陡然安静了起来。
      程云亭停在礼堂后门,没有动。
      梁晨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家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得了便宜还想卖乖啊。他不由得朝后方的某人看去。程云亭背朝着观众席,看不见他的表情。
      ”在我参加比赛的这段时间,云亭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他让我意识到自身在专业上很多不足之处。我必须承认他比我优秀,我也很遗憾他没能参加这次的竞赛。但是我还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向他表达我的谢意。"
      台下还是鸦雀无声,只是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那道身影。
      “云亭,”出乎意料的是,老教授站了起来,看着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弟子,“即然你师兄说到他很感谢你,你也上来说几句话吧。“
      门口的人终于转过身,笑了笑,“好。”
      程云亭不急不缓行至台前,朝观众微微颌首。“大家好呀。”
      人群中有人绷不住,笑了出来
      某人的一群同班同学早在后面乐开花了。老教授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知道程云亭这个人说话没个收敛,妖里妖气的,怎么还忍心让他上台发言呢,今儿个座上各路领导可都是来齐了的。这不是搁这儿上好戏吗。
      “我是程云亭,”台上的人顿了顿,掩了掩笑意,“想必物理专业的各位都认识我了,我也不必再对自己多做介绍了。”台下又是一阵笑声,连前面的几位领导也绷不住脸了。
      唐城把手搭在梁晨肩上,“我等着我们老大给我们一个惊喜。怼死那个姓张的。”
      梁晨侧身甩掉唐城的手,瞪了他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他在心里盼着程云亭千万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他和张梓瑞之间远不止一场物理竞赛那么简单。而程云亭其人偏偏做事没章法没顾忌,不提这事儿还好,过阵子他估计也忘了,现在偏偏把他放在浪尖上。
      “我承认师兄刚刚说的。我也接受他的感谢。”
      台下顿时静默了。
      随即爆发出经久不息的笑声。
      笑得喘不过气的唐城抱着梁晨说道,"老大太狠了,我服。”梁晨也很震惊,掐着唐城两个人笑作一团。
      程云亭话里的意思很再明显不过,我承认我比你优秀,你拿到金牌多半是因为我没去成,所以我也接受你的感谢。
      此话一出,站在台上的张梓瑞脸上白了红,红了又白。几次欲言又止。明显被台上的某人逼得要破功了。
      老教授咳嗽了两下。瞪了一眼台上的程某人。程云亭笑了笑,作势要和张梓瑞握手。张梓瑞没有反应。程云亭说道,“当着各位同学老师的面,张师兄到底给我个面子罢。”
      张还是没有动。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说这张梓瑞,怎么回事儿啊。”
      “是啊,虽说程师兄嚣张了点,大庭广众之下,礼数还是要讲的吧。“
      “程云亭太气人了,换我也不乐意。"
      唐城戳了戳旁边的梁晨,说道,"欸,老梁,你说这张梓瑞怎么回事,被我们老大气傻了啊。“
      看着台上沉默的张梓瑞,梁晨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刚刚某个时刻开始,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正当他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的时候,整个礼堂突然震动了一下。大家还在热切地讨论着,完全没有回过神来。梁晨蓦地抬起头,"快跑/”
      话音未落,礼堂正对讲台上方一块巨大的悬板,直直朝台上两人,坠了下来。
      千里之外,麦连。
      田苗正在家收拾行李,准备明日和几个姐妹离开家里。
      族里这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办抽签仪式,各家里选好了报告给族长就可以了。因为男丁的稀缺,繁衍后代成了大问题。自然每年可以出去的年轻女孩儿就越来越少了。到现在成了年又没有出嫁的,已经没有几个了。这些女孩儿们自小没有出过麦连,所以一心想看看外面的时间,族长也就随她们了。
      和田苗随行的是田曦,田念两个女孩子。田苗本想说服自己的好姐妹田田随她一起,可是田田告诉她她阿妈生病了,她不忍心抛下家里独自外出,而且一离开就是几年。
      其实田田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田苗未能觉察。族里派女孩儿们出去归根到底还是要为族里带男眷回来的。田田自觉貌丑,怕出去了惹人闲话,又担心没人看上自己,加上这时候母亲病重,终归还是罢了。田苗虽然一直体贴好友的感受,但终归是个孩子罢。未作他想,便应了,只说要田田好好保重。
      是夜,田苗躺在床上,未有睡意。想到要离开阿婆,田田,还有生活了这么久的麦连,心中难免惆怅,
      "苗苗,睡了吗。"
      田苗愣了愣,这是,她阿妈田妘的声音。
      田苗起身,就着窗外投进的月光,点亮了桌上的烛灯。
      屋里一下亮了起来,田苗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女人,皱纹已经爬满了她昔日白皙光滑的脸,她的双眸黯淡无光,耳边垂着几缕银丝。好似老了几十岁一般。然而田苗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某个被时间侵蚀掉的曾经年轻的生命。
      门没有被合紧,屋外有风透进来,田苗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她仅着了一层单衣,实际上已经快冷得发抖了。双脚渐渐冻得没有了知觉。半响无话。
      “阿妈,你有什么事吗。”
      一出声,田苗就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称呼过她了,实际上,她们说话的次数,寥寥可数。除了必要性的沟通,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对其他交流能免则免。
      “苗苗,是你阿婆让你离开麦连的?"
      “嗯。”
      田妘凄然一笑,又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苗苗,我们虽然不亲,但你终归是我和归霖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你父亲,是为族人所杀。"
      田苗站在屋内,看着跳闪的烛光,心蓦地沉了下去。自己的呼吸声忽然变重了,在这个漆黑寒冷的夜里尤为刺耳。
      “谁?”
      “我不能告诉你。”
      田苗笑出了声,“既然不告诉我,那你今天同我说这番话有何意义。难道你们都拿我父亲这事耍着我玩罢?”
      “其实也不怪那个人,他也是被厉鬼夺了心魄,才干出这事罢。”
      “厉鬼?”田苗一愣,想到阿婆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你是说,当初是有鬼魅控制了族人,害了我阿爸?”
      她曾经想过是族中有人谋害了自己的父亲,或者是他自己离开了麦连,独独没有想过父亲乃被鬼魂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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