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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勒冯娜的秘密 ...

  •   宴会一直持续到夜晚。急着赶回家的一部分客人已经乘着马车提前离开了,剩下来参加舞会的客人大多都是预定在湍流城堡里多住一晚的。灯光有些昏暗的大厅内,客人们站在在四周,将正在跳舞的两人包围起来。乐队里的乐手们似乎也融入了这醉人的夜晚,唯有一名小提琴手还在拉动琴弦,奏出若有若无的安静舞曲。
      勒冯娜此时已经摘下了长长的头纱,整个人显得轻盈了不少。克里什米特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跳着慢三步,离得这么近,他自然是能感觉到勒冯娜的紧张。看她舞跳得如此自然,让她紧张的事情自然和跳舞无关。这样一来,就只可能是在为今晚同房的事情而紧张了吧?克里什米特很清楚,不管她脸上的妆化得如何,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紧张那才怪了呢。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她有些同情起来了,生在那样的家族里,又怎么可能能选择自己的婚姻呢。这么一想,她的躲闪和拒绝倒也情有可原。
      勒冯娜抬头看了看克里什米特那双怜悯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的眼眸,心里不觉好笑。这家伙估计又在自作多情了,把自己想成了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悲惨少女。她愿意嫁到这里来可不是对命运的低头,而是抗争命运的开始。
      而你可是我重要的帮手。勒冯娜看着克里什米特默默地想到。
      一支舞曲奏完,宾客们鼓起掌来,随后纷纷散去。夜已深风亦凉,是时候散会了,温暖夜晚这种事情还是交由这对新人们去做吧。

      回到卧房以后,勒冯娜一直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丝毫没有将那件包裹了她全身每一寸皮肤的厚重婚纱脱下来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她罕见地抢先开口了,“所以今晚……能不能不做?”
      “……”克里什米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没有今天这场婚礼的话,他自然会答应。然而如今见到了她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还怎么叫他按捺住心里那种始于本性的征服欲望?
      “我还没有准备好,”勒冯娜抬头瞄了一眼他,“而且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克里什米特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沉默良久,他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毕竟硬要和在经期的女孩子发生关系这种行为实在太禽兽了一点。
      “那你自己休息吧,不舒服的话就差人去端点热水来。”他说罢,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瞥见他脸上无奈和失望的神情,勒冯娜心里暗道了句抱歉。如果不用这种理由,估计他就打算硬来了,那样的话他受到的打击和失望,或者愤怒可能更大。
      听见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勒冯娜松了口气。总算是活过今晚了。对于自己来说现在秘密暴不暴露都无所谓了,但是今晚还是别再气他了。
      克里什米特心情郁闷的上了楼,回到了自己平常用的卧房里。他应该想到的,新婚之夜却没办法和自己的新娘同房这种事情,可是这一前一后的心里落差还是让他有点吃不消。
      不过今晚没和她在一起到也有好处,这让他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现在想来,婚礼的时候,勒冯娜是不是穿得太严实了一点?如果说平时是为了保暖,才会穿这种高领长袖的长裙,那连婚礼的时候都穿,是不是有些太过时了一点?简直就和个修女一样。她仿佛一直在刻意掩盖身体,甚至都不舍得露出任何一寸皮肤出来给人看。难道北地的女人都穿得这么无趣吗?还是说有其他的个人原因?还有那本《双重身份》的剧本。如果她想表达“借位接吻”这件事,那随便拿任何一本含有吻戏的爱情剧本来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要拿《双重身份》。这出戏讲的是一个挣扎在自己的两重身份里的人的故事,更重视人物内心的发展,而非感情。难道说勒冯娜这是在暗示她是一个间谍?然后来到湍流城了以后不想再执行任务了?克里什米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他起身想下楼去找勒冯娜对质,这是他忽然瞥见一旁的座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一点的位置。已经是深夜,自己也没有任何证据,现在再去不合适,还是等到明天吧。
      翌日清晨。
      克里什米特一穿戴整齐便朝着勒冯娜的房间去了。那扇大门依旧紧闭,甚至连侍女都没有一个。也是了,昨日是新婚之夜,怎么会有人守在房门前呢?他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还没睡醒吗?克里什米特心想,平时的她,天刚擦亮就起床了(根据约书亚的报告得知),难道是因为昨天太累了的缘故吗?这么想着,他直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反正都是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忌讳的。不过进去以后,勒冯娜的姿态还是吓了他一跳。
      她依然穿着婚纱,整个人侧卧在床边上,裙摆铺了一床。要知道婚纱可不是什么好的睡衣,克里什米特觉得那种衣服穿一整天下来都会被累死,睡觉时怎么可能还会穿着。感觉到不对劲的他立刻走过去晃了晃勒冯娜,而她也毫无反应,好像已经昏睡了过去一般。她昨晚到底是有多困啊,克里什米特心想,连妆都没卸就睡过去了。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体温,那种热度,即便是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受到。克里什米特暗道不妙,连忙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勒冯娜!勒冯娜!”克里什米特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声喊道。
      勒冯娜终于微微睁了睁眼,那双蓝得惊人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冷漠,倒变得迷茫了起来。
      “克里什米特……”她看着他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随后挣扎着脱离了他的怀抱。
      “病成这个样子,怎么也不知道喊人来?”他有些心疼地说道。
      “昨天你走了以后……我实在忍不住睡过去了,半夜醒来以后……就这个样子了。”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脸上写满了无奈。
      克里什米特看着那扇没关严实的窗户,心里了然。这种天气开着窗还不盖被子睡觉,不生病才怪。他走过去关上窗,正准备出门去喊仆人来的时候,勒冯娜叫住了他。
      “别叫人来!”她猛地一回头。
      “为什么啊?”克里什米特皱着眉问道,“这种时候就别任性了。”
      “不,你听我说……”她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扶住额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克里什米特连忙走回去,扶住她的肩膀免得她倒下去。可接下来无论他如何呼喊,勒冯娜都没再清醒过来。
      克里什米特苦恼的揉了揉头发,照顾人可不是他的特长。不过接下来他应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没有什么好值得推敲的。

      等勒冯娜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虽然她的身体极度疲倦恨不得马上再次睡过去,但是当她注意到自己现在躺的地方时,她不得不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看着一旁椅子上放着的被换下来的婚纱,勒冯娜的呼吸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件事被发现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没想到上天这次一点也不帮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暴露了她的身份。出乎意料的是她此时竟然一点也没感受到紧张或是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导致大脑迟钝的原因。
      她不敢扭头去看站在床边的克里什米特。即便不去看,她都能想象到那张脸上会出现怎样的可怕表情。
      “到底纸是包不住火的。”她将脸深深的埋进了枕头里,用一种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你全都知道了吧?”
      “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男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算。”克里什米特说道,每一个咬字之间都被冰冷的愤怒所充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他脱下那件婚纱揭开她——或者说是他的束身衣的那一刻。仿佛周围的每一寸空间都在嘲笑他的愚蠢,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几乎要因为愤怒燃烧起来。他的躲闪和遮掩,对于服装近乎异常的保守,这些都有了解释。
      “我很抱歉骗了你,但是有句话我必须得告诉你,这绝不是我的本意。”他扭过头来说道。
      “听着,”克里什米特居弯下腰,手撑着床铺盯着他说道,“我不管你还有北地到底在谋划些什么,等你病一好,我就马上会派人把你送回去。”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说道。如果他现在还是十年前那个纨绔子弟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拔剑杀人了。
      对方勉强地笑了一下,道:“城主大人被气昏了头脑,不知道现在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可笑。我劝你还是打消把我送回去的念头比较好。试想一下,当您的部下和百姓知道您竟然把新婚的妻子赶出了城堡,那您在这城中的名声……”他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我知道我不配带这个,但是如今配不配到底还是观众们说了算的。”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在掩盖事实了,那么在这场对于他未来至关重要的对话中,他必须保持坚定,绝不能让自己显得处于弱势。尽管身体状态的欠佳让这一条变得异常艰难。
      “这点名誉上的事情我还是压得下来的。如果我继续让你这种危险的间谍留在这里,我就不配当这个城主了。”克里什米特说道,拳头紧紧攥住了床单,就差去揪住对方的晨衣领子了。
      “可如果你不让我这个人留在这里,你也就当不成这个城主了。”他笑了一下,猝不及防地亮出了一张炸弹级别的底牌。
      “你什么意思?”克里什米特眼神微微一凝。很明显对手的这张牌把他一下子打蒙了。
      “北地那边……戈□□蒂亚可是掌握了足够毁灭克里什米特家族的秘密证据啊。”他说道,眼神里带了一丝同情。
      “故弄玄虚,虚张声势,你以外貌骗人也就算了,还想用言语继续骗我吗?”克里什米特冷笑道,站起身来朝着屋外走去,“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把你送走。”
      “可在那之前,”他微微抬高声音说道,“您首先会去差人质问北地的人吧?毕竟那可是关乎到整个克里什米特家族百年荣耀的重要证据,而我一个微不足道的性别骗子,到现在为止都没向北地传送过任何情报呢。这您也是知道的,所以城主不妨在与北地人交涉过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我。”
      克里什米特看了他一眼,暗道一声该死便直径走出了房门。一切都和那个骗子说的一样,比起他此时的愤怒与耻辱,去找北地人问个明白显然更加重要。可恶,好像一切都已经被他算计好了一样。克里什米特攥紧了拳头,心中不觉生出一股怨恨,他分不清那究竟是对北地人阴谋的怨恨,还是对于自己轻狂自大中了别人圈套遭人利用的怨恨。

      他独自一人躺在床铺上,脑子里不断整理着接下来该和克里什米特说的话,可是这件事情因为发烧变得异常艰辛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和水,强撑着从被窝里爬起来强撑着咽了几片药。那家伙骨子里是个会心软的人,他捂着温热的水瓶默默想到,让病患自生自灭这种事情,克里什米特是做不出来的。
      如果自己是真的勒冯娜就好了,他叹了口气,能嫁给这种温柔又有钱有势的男人是多少女孩子的梦想啊,可惜命运却偏偏要开这么一个恶趣味的玩笑。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他躺在床上,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沉沉睡去,不愿再去想那些令人困扰的事情。毕竟现在除了等克里什米特回来,他什么也干不了。
      这样在梦境中沉沉浮浮的时光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突如其来的嘈杂声音吵醒了他。他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将房门微微推开一点,想去听清楚楼下的动静。整栋城堡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所以他也只能判断出他们是在争吵,具体在吵什么却非常模糊。他叹了口气,这真是个傻问题,现在能让克里什米特发怒的事情,不就是北地的事吗?就算不仔细听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是朝这个房间来的,他连忙躲回了被子里。要是克里什米特的那两个心腹也跟着他一起过来了,那么看见自己这么个和往日完全不同的平板身材,多少也能悟出点什么来。
      不过走进房间来的只有克里什米特一人。他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不用担心他的秘密会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了。
      “你见过了吧?北地的使者。”他说道,让自己的表情尽量看起来“胜券在握”一点。
      “……”对方没有回应。
      看着沉默的克里什米特,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你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部下们吧?”
      “自然。”克里什米特答道,攥紧了拳头。他怎么可能把这种事告诉其他人?
      当北地使者见到他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将他一人请进了屋内。那人脸上写满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令人极度不爽的表情。
      “你们把一个男人塞给我做老婆究竟是什么意思?”克里什米特开门见山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可谓是阴云密布。
      “城主大人息怒,我们这边也有我们这边的苦恼啊。”使者笑着说道,“如果不能快点处理掉‘勒冯娜’的事情,戈□□蒂亚大人会很困扰的。”
      “我对你们的家事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们有这么厚的脸皮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难道你们家的那位大人就是以恶心人为乐的吗?”克里什米特质问道。
      “戈□□蒂亚大人也是为整个家族考虑,这次委屈了湍流城主也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不,才答应了您欠下这份贸易条约。”
      克里什米特呼吸一滞。他以前一直都对北地签条约时的豪爽态度感到怀疑,现在看来那只是为了强行让他咽下这口气的手段。尽管他知道这份条约对湍流城,乃至整个东地都有着极大的经济利益,可是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们把人带回去,我现在就着手准备解约的事情。”
      “您不会想这样的。”使者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道:“这份条约最大的受益者是您的湍流城,您又怎么会想切断这条贸易之路呢?更何况,您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准备便将‘勒冯娜’塞给您了吗?”
      “……”
      “看城主这个样子,恐怕是被祖辈蒙在了鼓里啊。他们肯定是希望这件事能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被人完全忘却,但是史实就是史实,是无法改变的。一百多年前,你们东地的战争您一定是熟记于心的吧?”使者说道。
      克里什米特看到对方的表情,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百多年的那场战争,东地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没有谁是不知道的,更别说他这个克里什米特家族的家主了——那场战争可是奠定了克里什米特家族在东地地位的重要战役,妇孺皆知。当时有两大家族在争夺东地领主之位,那时的克里什米特家主看准时机加入了其中一方的阵营,并帮助其顺利取得了胜利,而克里什米特家族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东地的二把手,在东地也算一个超级势力,甚至拥有自己的城堡。虽然现在随着国土划分的改革,领主机制被取消了,但是克里什米特家族在东地的地位也不可动摇了。
      “这场奠定了克里什米特家族的战争,可绝不是什么光荣的英雄事迹啊,城主大人。若论起真正的功劳来,应该上位的可不是克里什米特家族,而是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克里什米特低声喊道,紧握的拳头捶在桌子上,连茶杯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您息怒,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使者脸上的笑意更浓,“当年支持领主家族的人,除了您的家族以外,还有另一个叫唐克斯的家族。那个唐克斯与当年的克里什米特可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伙伴,他可能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被自己的战友背后捅刀吧?当初领主家族还没有决定究竟是否该提携这两个家族,对两方都处于若即若离的状态。唐克斯和克里什米特将胜负赌在了一场战役上,也就是谁能斩杀对方的敌将并将尸体呈给领主便能成为领主的副手。在战场上,克里什米特和唐克斯与对方敌将形成了二对一局面,唐克斯与敌将同时刺中了对方,而那位克里什米特大人此时选择的是割下敌将的头颅,将尚未死亡的唐克斯抛弃在了战场上,自己杀回了城里向领主乘上了敌将的头颅,还欺骗了所有人,说敌将是他自己斩杀的。现在看来,我们对您的欺骗,与您的家族对整个东地人民的欺骗,是不是小巫见大巫呢?”
      克里什米特听着他的陈述,僵在了原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当骗子当惯了?连这种陈年往事都值得被你们拿出来添油加醋地改编?”
      “陈年历史的真相和陈年美酒一样吸引人,想一想,当这件事情被公开以后,东地百姓的反应……”
      “公开?就你们胡扯出来的这个故事,最多也只能被当成野史来对待。”
      “先别急着反驳,城主大人,我们当然是凭证据说话的。”使者现在已经是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了,“在那场战役中,虽然敌将是当场死亡了,但是他的副官却活了下来,并且目睹了整个过程。那个副官感觉到这是一个威胁克里什米特家族的好理由,便将整个过程都写在了他的日志里,想着哪一天能够好好的敲诈克里什米特一笔。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家伙还没等到敲诈的机会便死于非命了,而他那本日志也就被当成不值钱的玩意儿丢在了一边。可谁知道这命运捉人,那名副官的女儿在成年以后嫁给了北地的一个政务官,而她父亲的遗物被当成了嫁妆的一部分一起被送进了北地。”
      克里什米特在心中大呼一声见鬼,这凑巧凑得也太倒霉了。
      “看城主大人的表情便知道,您也明白了这些事情有时候真是命中注定的,躲都躲不掉。那名政务官的儿子就是上任戈□□蒂亚家主的心腹,与现任家主关系亲密,这点往事调查取证起来自然也是毫不费事。”
      克里什米特心中即使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自己家族的光荣发家史,毕竟政治这种东西要说哪件事情是真正没有一点儿猫腻的,谁都不相信。所以看到对方今天打出的这张王牌,克里什米特都不敢骗自己说自己没被动摇。
      “既然有证据,为何不带过来让我见识一番?不然可没有说服力啊,光凭你一面之词我就要咽下这口恶气,真亏你们想得出来。”克里什米特面色阴沉地说道。
      “不愿意在您面前展示并不代表我们没有,”使者神态自若地说道,“怎么,难道您是想赌一赌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勒冯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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