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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寇景荣派人下山去向田大人报告,田大人、邢大人与公主都欣喜异常,一是公主的嫁妆完好无损地拿了回来,二是徐信山庄中的财物可以还给徐庄主,起码也可以补偿一大部分损失,三是崆峒山上的匪徒得以消灭。
      于是,田、邢二位大人作出了决定,取回公主的嫁妆,徐庄主的财物由徐庄主收回,如果他要随公主卫队出发去西域,就暂时放在库存房之中。同时请准朝廷,另派在车师国屯兵的汉朝军队前来看守石窟,匪徒的无主之财再听候处理。
      就在此时,周菀萍所率辟邪山庄的镖师与庄丁也已经赶到,一共是二十三人,这无疑增加了护卫的实力。经过与徐信商量,徐庄主与夫人似乎余气未消,都不愿意编在侍卫队伍中,接受田大人的指挥,所以公主让他们与常惠一起行动,以作策应,并让徐信自成一队,但隶属于常惠领导。
      经过这一阵折腾,已是耗去了几天的时间,但是公主的队伍还是不能启程。
      这是因为,其一是,参加作战的人太过劳累,需要休整,而且还有受伤之卫士,也需要调养;其二是被寡妇谷抢去的役夫必须追回,如果没有了这部分人,无法搬运这大批的货物。
      在公主她们驻扎的营地上,田大人召集了一次最大的会议,讨论下一步的行动。徐信与夫人周菀萍也参加了,常惠却是拄着拐仗,由常天庆掺扶着与会的。
      会上主要探讨的事项是如何将被夺的役夫从寡妇谷那里要回来。
      对于徐信他们的功绩,田大人也表示要向朝廷禀报。
      徐信道:“公主,田大人,邢大人,此事万不敢当。因为剿灭崆峒山匪徒,草民只上去了自己一人,主要还是寇首领、常将军与冯姑娘他们的功劳,草民岂敢冒他人之功。”
      公主说道:“本宫的意见,禀报朝廷并非是指崆峒山一战,而是庄主跟随本宫到西域建功立业,师出无名,总得给你一个名份。你也不能总是草民草民地自己叫着吧?”
      周菀萍连忙答应:“公主说的就是就是,咱们毁了辟邪山庄,如今你又上山打了匪徒,朝廷总得念及我们的功劳,给一个名份吧?”
      “你知道什么啊,别多说话。”
      徐信瞪了周菀萍一眼,周菀萍也还了徐信一眼。
      这一对夫妇,表面上看徐信厉害,有威严,而实际上,却是周菀萍自作主张居多。
      关于去寡妇谷要人的问题,徐信主张还是先侦察清楚情况之后再议如何处置。
      在这帮与会人中,其他人都对寡妇谷知之甚少,只是徐信因去波斯等地做过生意,听闻过寡妇谷之事。他一边介绍,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草民——”
      此话一出就被公主打断,公主言道:“今后,徐庄主说话不必再‘草民草民’的了,还是称徐某或在下更听得顺耳一些。”
      “遵命——在下曾听说,她们并不是专门抢劫别人财物的歹徒,而是一些流落于此的女人,聚集而居,形成了一个村落。据说那个孟婆婆的治下甚严,将所带女子分成了耕作队、织衣队、运输队与保卫队几部分,唯有保卫队里有数十名女子是有武功的。被她们抢去的男子,就成了奴隶,被哪个女子看中就归属那个女子,或者也论功行赏,那男子就是奖品。故而有些女子家中竟有二三个男子,被称之为夫男与妾男两种。男子可以在村庄中耕田种菜,却再也不许走出村庄。擅自逃出村庄者就要被刑腿,一刑就是锯掉一条腿,二刑就是锯去两条腿,所以凡是被掠男子很少有逃出寡妇谷的。这中间麻烦的是,这些女子也是可怜人,如果强攻,杀掉这些女子,非大丈夫所为,但是如果不损伤这些女子,想要救出这些役夫,却是一件难事。因此,让人感到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如何办为好,请田大人邢大人定夺。”
      众人听得介绍,也感到前所未闻,既新奇,又无主意。
      田大人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以为还是倾全力出动为好,在抢的过程中,能不伤人更好,万不得已,也难于两全,毕竟是她们无礼在先,我们只是去要回我们的东西。”
      徐信继续说道:“田大人,还有一事也需告知,这批女子中除了有武功之外,还有一项不得不防,那就是他们的媚功,孙子兵法有三十六计,她们也有三十六媚功,大凡是定力不够的男子,最易中了她们的媚功而发不出力来。所以,尽管寡妇谷离崆峒山不远,而崆峒山上的匪徒不敢打寡妇谷的主意,也是这个道理。”
      田大人道:“啊,还有媚功?那怎么办,这种媚功能够防吗?”
      “像我们这支队伍中这些久旷之男,年轻之男,大都难以抵御。”
      “这怎么办?怎么办?”
      冯嫽见田大人被说成了一个没头苍蝇似的乱嗡嗡,有些好笑,她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呀。”
      田大人瞪了冯嫽一眼:“你又逞能,那你说,有什么好的办法?”
      冯嫽道:“男人当然会怕媚功,但是女人会怕吗?”
      众人一想也是,寡妇谷的媚功是专们对付男人的,女人当然不会怕她们的媚功了。
      冯嫽见田大人还是愣眼盯着她,趁此说道:“我们队伍里虽然女子不多,也有那么几个,像我与徐夫人便是,由我们打头,去与她们周旋,然后寇大哥、孔大哥与徐庄主等作二队策应,就能将差役、财物夺回也说不定。”
      公主突然发言,她喊声“冯丫——”之后,发现称呼不妥,便改了称呼,“按冯妹妹的做法,当然比纯粹打拼来得有效,这叫先礼后兵。但是本宫还是觉得不妥,如若打起来,死伤是难免的。本宫怜悯这些女人之丈夫也是为汉朝征战而牺牲,她们都是些可怜人,何苦要死伤她们,所以本宫想亲自去一趟,化干戈为详和,让她们自愿交出我们的工人财物来,如果他们能够听从本宫的建议,大家不伤一兵一卒,岂非是一件大好事?”
      邢大人首先反对:
      “那怎么行,公主是万金之体,岂能涉险?万一有所损伤,去不得乌孙国,不但无法向朝廷交待,连我们的脑袋都要掉了。”
      田大人也说道:“对极对极,这可使不得,要让公主去亲自冒险,万一让皇上知道了此事,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一个都保不住。”
      冯嫽却无顾忌,对公主的建议还十分支持。
      她说道:“我看公主建议十分有道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我们动之以情,真情对待她们,即使不能奏功,她们也不会伤害我们,所以这不叫冒险。”
      田大人总是觉得这个冯嫽是个冒冒失失的丫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所以对她老是有些不放心,因此凡是她的提出的建议,又总是反对居多:“不伤害公主,全身而退,谁会给你保证?冯姑娘,你能保证吗?役夫没有了还可以招,要是公主回不来——”他停口不说了。
      是啊,寡妇谷谁都没有去过,当然谁也保证不了寡妇谷住着一些什么样的人,冯嫽岂能保证此计万无一失,所以一时无言。
      那知经过前番经历,孔布与徐信都对冯嫽信任有加,他们一致同意冯嫽的意见,说只要周密部署,公主的安全可以保证。再加上那个周菀萍却是个喜欢热闹的主儿,一个劲地说由她会保护公主的安全。这样,会议上的意见开始倒向了公主与冯嫽一边。
      田邢两位大人都是有官位在身的,俗话说,无官一身轻,有官一身重,他们岂敢轻易表态,尤其是邢大人,他是副使,像这种拍板定策的事,自然而然会藏在田大人的身后了。
      田明亮一看常惠常校尉端坐在那里没有发言,便问道:“常大人,你的意见如何?”
      “我倒同意公主与冯姑娘的意见,我自以为我的定力还够,我陪公主走一趟是最适合的了。不过,此事重大,变数也不少,必须得认真安排,以防不测。”
      既然大家都认为冯嫽的意见是对的,田大人虽然老大不高兴想否决众人的意见,也有些犹豫了。他转而一想,何苦呢?上回自己反对让徐信他们加入护婚队伍,结果人单力薄,一天被抢了两次,当时自己的意见还被公主否定了。弄了个里外没面子。这回——
      即使这样,他毕竟是整支队伍的第一领导,成功是第一功,失败是第一罪,他哪里能够逃脱责任?
      “公主,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本非是下官强加予你。另外,邢大人,常大人,你们到时不能推托,你们是支持公主主张的,本官起先是不同意的。只是由于本官为少数意见,才不得已放弃。”
      田大人首先想到的不是公主去谈判应如何安排,而是想到万一有什么不利,将来皇上追究起来如何撇清责任。
      邢大人可不敢说硬气的话。而常大人却回答得十分爽气:“放心,田大人,到时候我会公正禀报,不会让田大人为难的。”

      寡妇谷,在北山背后的另一条山谷里。
      公主一行,前面是公主、冯嫽、周菀萍、倚云等人,紧跟着的是公主的仪仗队,一路上吹吹打打,十分的张扬。
      在这一路中,常惠是主帅,他陪在公主身边,一旦有什么情况,由他决策与指挥。
      另一路是众侍卫、徐信等人,徐信所带来的镖师与庄丁有个别人也在其中,这一路俱是精干能战斗的人员。是一支策应队伍,潜近寡妇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露面。
      而常天庆则是这支队伍的前导。
      其余常惠所带的军队与辟邪山庄的人等都驻扎在营地不动,一是保卫田大人与邢大人他们,二是怕如此众多的兵士出现在寡妇谷,反而会引起她们的不安。
      在寡妇谷口,公主一行停下仪仗,由一名司礼官拖长了声调喊道:“寡妇谷的人听着,公主仪仗驾到,让孟婆婆与寡妇谷的众姐妹前来接驾。”
      喊得两声,寡妇谷里的人都稀稀拉拉地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老者,拄着一条虬结拐杖,估计就是孟婆婆。
      约有二三十人女子,她们只是站定,并不下跪。为首的孟婆婆一稽首:“是公主鸾辇到来,孟老婆子在此迎驾。”
      公主在倚云的掺扶下走下了辇车。公主还紧走了几走,然后说道:“孟婆婆与众姑娘免礼,本宫今天来看一看住在这里的众姐妹们,看一看大家有何困难与要求——”
      寡妇谷众人见这一伙人都以女子为主,除了常惠身穿官服,还是个一瘸一拐的人,其他人员中见不到什么武士,一时倒放下心来。这些人更多的兴趣是想看一看公主的本真,看一看她的容貌究竟有多么美,何以能嫁给西域国主?所以大家有些儿发呆。
      等公主走到她们的近处,这才看清,原来公主的相貌不仅是美貌,美貌里还显出了雍容的气度,沉稳的素养。不能不让大家对她有所赞赏,有所敬佩。
      公主拉起了孟婆婆的手,说道:“婆婆,咱们去到村子里面,到你的房间里叙话。”
      两人拉着手走在前面,其余人自然在后相随。一路静悄悄的都没有说话。
      孟婆婆引领公主来到的是一个大木板房屋里,这房屋之大能容二三百人,不知是个吃饭之地还是与会场所。
      “公主请坐,来,上茶!”
      这个座位虽然也是粗木椅子,但是铺了一个座垫。
      公主在上首坐定,端茶人此时已将茶盏放于她面前,她拿了起来就喝,仿佛毫无机心一般。
      这一切让众寡妇们已经没有了敌意。
      公主言道:“本宫闻说,婆婆在此二十余年,积了大功德,收留千万里外来寻夫的众多女子,给了她们一个家。你能让她们平安在这里生活下去,功莫大矣!”
      孟婆婆答道:“我老婆婆也是这样苦命之人,自然晓得他们的难处,这也是我本应做的善事,不劳公主表彰。”
      公主继续用拉家常的办法与孟婆婆说话:“但是如此下去,恐也不是长久之法,下一步婆婆有何打算?”
      “有什么打算?朝廷也不管我们,我们只能在这里过一天算一天了。”
      这个时候,屋外的妇女已经聚集得很多,有的是空手拿着木棍,有的手中还握着刀枪。
      那冯嫽见此情况,走到门口,向她们喊道:“众姐妹们,公主路过此地,去西域和亲,专程到这里来看望你们,请大家不必拘泥,都进屋来坐下叙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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