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驾西行记》王颖1942

12、第 12 章

　　第六章：
　　刚柔相济两战争
　　连云飞此时大喝了一声：“小子们，还等什么。操家伙，给我动手。”
　　随着他的一声叫喊，殿内的匪徒们与常惠所带来人即刻发生了战斗，各找各的对象，逐对儿厮杀开了。
　　连云飞找的是常惠，而蓝于淳找的是常天庆。
　　只是殿内的匪徒多于常惠带来的人，因此有些人面对的是两到三个匪徒。
　　那连云飞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悍匪，而且力大体沉，常惠却是个文武兼修之人，他的武功还弱于文才，所以与连云飞对打，很快就显出了弱势。
　　而蓝于淳那里却不一样。
　　蓝于淳武功弱于连云飞，但也是一把好手，他以为像常天庆这样一个毛头少年，能有多大的能耐，哜里咔嚓几下子就被他解决了。那知他错估了这个少年。
　　常天庆虽然进“重阳人”的门户稍晚一些，但学的时间比冯嫽长得多，而且他与冯嫽的聪明程度不相上下，再加上与师弟师妹妹天天喂招，所以论此时的功力还在冯嫽之上。因此几十招打下来，那蓝于淳竟感到处处掣肘，竟还出现了几次险情，饶是他反应得快，才避免了受伤。
　　其实，还不仅如此。
　　那常天庆知道自己的父亲武功平常，见他与连云飞对敌，怕父亲吃亏，所以老是想去关心父亲那里的情况，这样一来就分散了他的精力，这才让蓝于淳赢得了一时的平手。
　　又是十余招过去，常惠那里险情频生。因为常惠拿的是一柄长抢，而连云飞拿的是一柄利斧。由于长枪使用得保持一定的距离，而殿内由于多人混战，后退不便，施展不开，而利斧却抢着近身肉搏，所以常惠的被动难以扼止。常天庆一见如此情况，马上摔开了蓝于淳，一纵身跳到了父亲身边，“父亲让开，让我来对付他！”
　　“嗬，这小子是你常惠的儿子，很好很好，让我一并来送你们父子俩上西天。”
　　常惠知道自己不是连云飞的对手，因此也就顺势退了下来，接住蓝于淳再战。
　　连云飞的寨子中，除了三当家重伤，四当家死于辟邪山庄，还有一个老五和老六，这两人接住的是常惠手下的两员悍将，这两人也是久经沙场，临敌不乱的好手，所以厮杀开来，还让崆峒山上的这两个当家的步步吃紧。
　　常天庆与父亲这一易手，情况一时隐定了下来。
　　那连云飞开始也是小看了常天庆，以为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那晓得他使出的是蛮力，常天庆运用的是机巧，一旦被他的太白剑展开，连云飞感到处处是剑影，他的大力神斧反而使不出来了。
　　他“咦”了一声：“小子，你是哪里学的招式？”
　　常天庆说道：“不认识吧，这是你从前的主子教的。”
　　在连云飞的耳中，听到的是一句不敬的话，其实却是一句大实话，因为“重阳人”和父亲刘据在长安兵变的时候就是连云飞的主子。
　　连云飞似乎是听出了点意思，但此时无法细问，他只得“哼哼”了两声：“小子，生就一张好嘴，等会儿叫你认得爷爷这把利斧。”
　　那常天庆故意要气他，就学着他的话：“哼哼，等会儿叫你认得爷爷这把利剑。”
　　而常惠那边，虽然他的功力稍弱于蓝于淳，但蓝于淳见识了常天庆的剑法，方才还处于被动之中，一时还没有回过劲来，所以两人也打成了一个平势。
　　但是，常惠所带来的那些武士，有几个功夫仍是差了一筹，所以渐渐不敌对手，也有被砍伤的，也有被杀的，而连云飞这边仗着地利与人势，在整体上掌握了主动权。
　　随着冯嫽她们放出一烟火信号，孔布与寇景荣两边已经汇合，但我们已经说过，即使“两军汇合”，他们也只有七个人而已。不过，这七人个个都是高手。
　　他们想曾想冲进大殿去救援常惠他们，却发现大殿的大门锁上了，推也推不开。
　　不过，在大殿的外面，他们却大讨便宜。先是有些看门值日的匪徒被他们解决，继而由于蓝于淳发生三声长哨，匪徒听到信号，陆续前来，但由于不成阵形，正好被他们一一击杀。再后，来的人多了，见到此种情景，也都使出了不要命的匪气，抢上来与侍卫们搏斗，其中也有几个匪徒是有些武功本事的，能顶得几招。但是由于有些匪徒宿酒未消，其战力并未恢复，因此在殿外这个战场来看，寇景荣与孔布他们还占据着优势。渐渐的，匪徒愈来愈多，毕竟寇景荣他们也只有七人，加上力战之下大耗体力，所以在殿外也渐渐失去了先势。
　　其实着急的还是寇景荣孔布和冯嫽他们，他们知道崆峒山的匪徒主力在殿内，常惠几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在殿外，他们的优势不再。这样打下去，非落得人财两失不可。
　　殿外的这些人其实都是各自为战，并没有具体的指挥。那寇景荣虽然是当然的首领，也根本起不了指挥的作用。而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是被几个匪徒包围着，无法分心顾及下一步怎么办，也无法分心去照顾别人。
　　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得此时的急场？
　　冯嫽在无法中想到一法，她大喊了一声：“你们快看，我们的军队上山来了，来支援我们了！”
　　她这是诈喊，所以她自己并没有停手，而那些崆峒山匪徒却大部扭头顾眼向山下看去。
　　冯嫽趁此连下杀手，把面前的匪徒砍死了一个，刺伤了一个。
　　其余人中，那孔布与郁房山反应较快，起先也是一下子旁顾，马上想到向外瞥了一眼，没见动静，连忙收拢精力，比那些歹徒快了那么一瞬，所以讨了一点便宜，其他人还是没有改观。
　　冯嫽趁暂时摆脱纠缠之际，赶紧跃了几步跑近窗外，向里面看去，这一看更让她心急了几分，原来常惠常大人已经负伤，常天庆围在父亲的周围保护着他，并与那连云飞与蓝于淳苦战，以他小小年纪要敌两员悍将，也只是苦苦支撑，险象环生。
　　那大殿的窗户都有铁拦拦住，冯嫽也进不去，正当她发急之时，身后已有两名匪徒近得身来，她只好故技重施，大喊了一声：“常师弟坚持，殿外匪徒已被我们杀退，山下的援军已经上山来了。”说完，也不管殿内的情况如何，又复回身来迎敌。
　　岂知，她这是歪打正着了，常惠的大军正的在此时上了山，围近了殿外的匪徒。
　　虽然这些士兵武功平平，而且爬山又爬得气喘吁吁的，但是架不住人多势众，匪徒们见此阵势，气势先就失去了。再加上殿外的七人都是武林高手，那不要命的气势已杀得他们心生怯意，因此很快地都败下阵去，有些人逃跑，有些人负伤后装死，众英雄趁势又大砍了一阵，这才将殿外的匪徒肃清。
　　殿门依然打不开，冯嫽她们围住殿外的窗户，向内看去，殿内的情形更不乐观，除了常惠、常天庆之外，还有两个将领仍在苦战，其余人等都被匪徒杀死砍伤，当然，连云飞那一边也死了不少人，但他们两个首领还能战，其余人等也气势尚在，所以局势危在旦夕。
　　冯嫽突然有了主意。
　　她喊道：“常将军队伍中谁个带了箭来？”
　　有一小队的士兵的确是带来了几只弓与几个箭袋。他们迅即靠近窗户递过了弓与箭。
　　冯嫽接着指挥道：“寇首领、徐庄主、郁侍卫，你等一人守着一扇窗户，用箭支援。”因为孔布身上的伤还未复，所以她没有叫他。
　　那寇景荣与徐信等都是经验满满，如何不知道怎样做，立即一人站定在一个窗口之外，拿着弓箭，向着殿内招呼。
　　这下子，殿内情况立变。
　　连云飞与蓝于淳既要面对常惠他们，又要挡得窗外射进来的箭簇，跟本无法两顾，因此几乎人人都带了箭伤。连云飞知道，如果再坚持下去，肯定会全军覆没不可，于是他喊了一声：“扯呼！”
　　只见这些匪徒们齐向着原来连云飞他们坐处高台撤退，到得台上，掀起了一块木板，一股脑儿就钻了进去，然后关上了木板。
　　然而，也有几个匪徒被射杀在高台之上，没有逃脱一劫。
　　常天庆他们已经战到精疲力竭，都瘫坐于地，根本无法追击。
　　强敌已去，形势比较从容，军士们找来了一根大木头，一齐撞门，这个动作他们是熟练，与他们破城之时冲撞城门相同，一会儿，大殿的门被撞开了。众人一起汇集到了殿内。
　　虽然最终打了一个胜仗，消灭匪徒无数，但是最终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嫁妆还没有收回。嫁妆究竟被匪徒藏在了什么地方？
　　寇景荣、徐信、孔布与冯嫽几乎用不着商量，各自抓了受伤的或是没有逃脱的匪徒，审问他们，得知山左崖畔处有一个山洞，正是崆峒帮他们的藏财物之处。
　　想到此时崆峒山的残匪徒会趁此取了财物逃跑，便马不停蹄，几个人连忙押着抓获的匪徒向左边那条山路上奔去。
　　走出里许之后，果然看见崖洞下的山路上，有一些匪徒正扛抬着一些包箱向山下走去。
　　那寇景荣与徐信等连忙紧跑数十步，站于箭够得着的距离上，大声喊道：“匪徒们听着，放下手中的财物，饶你们不死，谁敢再抢夺公主的嫁妆与财物，死无全尸。”
　　两人都是高门大嗓之人，又有武功底子，所以声音传得老远，那些拿着包箱逃跑在山路上的匪徒，连忙甩了包箱，空手逃跑。
　　于是寇景荣与徐信在山头上监视着，让常惠的士兵们下到山路上去，去控制崖畔的那个储物石窟。
　　但自此之后的全部过程中，他们都没有看到连云飞与蓝于淳两个首领，估计他们已经从地道逃命了。
　　此役，殿外消灭的匪徒有六七十人，殿内死伤的有二三十人，还有几十名残匪如鸟兽散，崆峒帮从此毁于一旦。
　　而朝廷一方，也死伤有二三十人。
　　走进山匪的储物库，竟像是找到了一个神话中的宝库，那里面有着连云飞上山为匪十多年的积蓄，有着抢劫徐信的辟邪山庄所得来的财物，还有着公主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