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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游戏 ...

  •   方父终于出院了,出院那天方舟和严诺去一起接老爷子。平时一直负责看管老爷子的小护士看到老人家康复出院激动地就像是自己父亲出院一样,后来方母留心问了一下才知道小护士今年刚入院工作,自己家老头是这小护士照顾的第一位病人。
      回去的路上,方母无不遗憾的感慨,说人家小赵也是好姑娘,若是儿子对女孩有点兴趣,她这当妈的就厚点脸皮给他俩拾掇拾掇,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儿媳妇。这严诺在一旁听了就急了,连忙指着自己说:“妈,你没听那小赵说嘛,说咱家有两个儿子还这么孝顺真是好福气啊,你说这年头婆媳关系就跟火药桶一样,一触即发,说不准还得把您老人家气着,我和小律师就是您二老的儿子,一直孝顺着您俩不给您气受,您俩说一我和小律师绝不说二。您可别再这话了,万一小律师改了主意我可咋办啊?”
      方母被严诺这一番油嘴滑舌说的直乐,哎呀笑着:“行喽,瞧把你吓得,你俩啊,把自己日子过过好,省的我俩操心。”
      严诺大声喊了句好!
      方父在一旁笑而不语,倒是小律师羞赧的瞪了严诺一眼,对自己老妈嗔怪道:“妈,你瞎说啥呢?”
      方母摇摇头,不说了。
      严诺却被方母吓得一惊一乍,看了眼身旁的小律师,用自己的胳膊肘捣捣他。
      方舟看了他一眼,不理他。
      严诺急了,捣的更用力了,一不小心把小律师捣疼了。
      “严诺,别耍无赖!”方舟低声吼他一句。
      严诺把头压下也低声问他:“那回家耍行吗?”
      “……”方舟气结,索性搀着方母上了出租车。
      严诺摸摸鼻子,心想:以后决不能让小律师再来这家医院。

      为了照顾老爷子,严诺有一段时间没去上班了,回去报到的时候,曾卿正坐在办公室里修着昨天刚拍的照片。
      严诺拎着相机包,站在后面假咳了一声。
      曾卿点鼠标的手停了下来,把旋转椅转了半圈面对严诺,双手交叉没好气道:“休假休的很爽?”
      严诺干巴巴的笑了:“老板,我错了……”
      曾卿哼了一声,回头指着电脑:“没说不让你请假,但你好歹把之前拍的片子修好了再给我,这一堆半成品我修的人都快废了,你说怎么补偿!”
      严诺拎着相机拍着自己的胸脯义愤填膺的说:“老板你吩咐,这个月的活我都接了!”
      曾卿点点头,拿起手边的日历,脸上出现一抹阴森森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接下来除了过年前,你是没时间休息的。”
      严诺认命,谁叫自己欠曾卿一个人情。他也是爽快人,小律师的家人搞定了,他现在也有心思好好开始忙工作,没办法,一家子人要养呢。
      “你看着办吧。”严诺回头把相机放到桌上,自己也开始坐到电脑前准备忙活起来。
      曾卿见严诺一个多星期不见,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疲惫,反而越加神清气爽心里便猜到恐怕他和方舟之间又上了一层台阶。
      胸口有些闷闷的,本来他还妄想着也许严诺与他见面的时候还会因为不久前将他拒绝心里还有一点内疚,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小女生心态。
      就算自己是个男人,感情的事也没那么容易释怀。
      曾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回电脑前继续开工。
      严诺却突然笑了:“我以为你会开除我。”
      曾卿一愣,听出他语气的调侃,自己也笑了:“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老板。”
      “你的事我很抱歉。”严诺突然说。
      曾卿呼吸一滞,胸口有些疼。
      严诺却不再说了,身后传来敲击鼠标的声音就能知道他开始工作了。
      也许他是故意挑着这个时机跟自己说的吧,在店里气氛或许比在外面更自在,不在自己跟前说又是怕自己尴尬?
      曾卿反倒有些感激严诺的体贴,同时又有些羡慕:方舟能和这么好的人在一起。
      不过,他也记得严诺在家和他说过的话“因为当你是朋友”。
      所以注定也只能是朋友。
      我们,比起恋人或许真的更适合做朋友吧。

      日子就这么细水流长的过去,越接近年尾,两人的工作也越发忙碌起来。然而就是这种关头,方舟主动提出想要买车。
      严诺倒是不反对,两个人在一起有辆车生活总归方便很多,方舟自从去过一次车展还偶遇上曾卿之后,想买车的念头根深蒂固,现在他手里也有工作这些年来攒的不少私房钱。
      当然这想法他自然是不会告诉严诺的,只是在商量买车的过程中,两人出现了一丝分歧。
      方舟主张买一辆经济适用的小轿车,方便快捷又省油,想着两个人生活有一辆车代步就已足够,但是严诺不这么认为。
      严诺的想法是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买一辆舒适宽敞的SUV,虽说一辆车两个人用,可毕竟男人在车上都有一种想要利用车来彰显男人形象品味的情结,而且SUV宽大舒服,同时乘坐五六个人绝对没问题,再说,往后过节都可能开车带着爸妈,车大一点也亮堂。
      方舟觉得严诺说的也在理,可觉得车太大维修费也是一笔不小的预算,又觉得增加了彼此的经济负担,两个人各执己见,一时不能达成统一。
      “小律师,要不再缓缓,等爷工作一段时间把钱再攒一些?”严诺迟疑道。
      方舟摇摇头:“公司离家不远我走过去没有问题,可你上班到处跑,本来摄影就是个体力活,又东奔西跑的太伤身子。”
      “小律师,你在关心我吗?”严诺轻笑,脑袋蹭到小律师肩膀上。
      方舟回头敲他一记:“正经点!”
      “好好好。”严诺把小律师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咱们到床上好好聊。”
      “你别动我,严诺,我跟你说认真的。”方舟嫌弃的推开某张要凑上来亲自己的脸。
      “我也认真的,小律师,自从那次后咱们好没有好好做过呢……”严诺压着某人,开始不老实的解小律师的皮带,“小爷我忍得快烧了。”
      “难道你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吗?”方舟手上动作慢慢不敌严诺,嘴里还不依不饶的骂着。
      严诺肆意亲吻小律师白皙细嫩的肌肤,轻笑:“遇见你,我就是禽兽。”
      酥酥麻麻的快意爬上小律师的脑袋,方舟眯起眼睛享受严诺舌尖的爱抚,鼻子里却哼哼:“不要脸。”
      严诺三下五除二扒光两人的衣服,抬起小律师的大腿:“恩,不要脸给你看。”

      异度酒吧今儿来了个常客。
      曾卿今日没带相机过来拍照,酒吧的酒保也熟悉了这个三天两头往这儿跑给人拍照的年轻摄影师。
      曾卿坐到吧台边跟酒保要了杯酒,开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曾大哥,你今儿不开心啊?”酒保看起来比曾卿还大,但出于礼貌还是客客气气的叫了他声大哥。
      摘掉平光眼镜的曾卿有一双非常好看勾人的桃花眼,小时候街坊四邻说男人长着一双媚气的眼睛,将来不是克妻就是克母。从小就被周围的三姑六婆碎嘴说长得一副女相,还说长大一定很难讨媳妇。
      没想到这些都被人说中了,母亲病重去世让他心里有了很长时间的阴影,当老爸还寄托自己未来讨个儿媳妇给他生个大胖孙子的时候,自己又告诉他您儿子是个同性恋,把他老爸气的离家出走三个月都不想见他。
      曾卿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到处充满失败,即使现在成为一名在别人眼中看似还算不错的职业摄影师,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摄影师这行业有多难啃。好不容易,自己有了一点成绩,心里也有了喜欢的人,可这份感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又被对方断然拒绝,而自己只有做朋友的份。
      他心里能不委屈吗?
      一个男孤孤单单久了,心里也有份挂念,想着不要一个人,想着能有一个人陪伴自己,明明像他这样的人能够有一个相守一生的人来之不易,更何况在如今的社会背景下,即使同性恋被更多的群体所认可也依旧不能再公众面前呼吸自如。
      几杯酒下肚后,那些一直被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怨念渐渐被酒精发酵,渐渐眼眶湿润,喉咙微微哽咽。
      酒保见曾卿哭红了眼,也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调了一杯适合心情抑郁的人喝的鸡尾酒端给他。
      曾卿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声谢谢。
      那双好看的沾了水汽的桃花眼,在酒吧迷离灯光的投射下,泛着水光,楚楚可怜,凄惨中竟掺杂几分媚意。
      酒保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心说一个男人居然也可以长的这么好看。
      神游间,曾卿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麻烦给一杯这位先生同样的酒。”
      酒吧定睛一看,一个面相俊朗脸上挂着雅痞笑容的男人正支着手玩味的盯着曾卿看。
      曾卿沾了一点酒意,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没好气道:“你干嘛坐过来。”
      “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啊?”男人笑着,把曾卿面前的酒拿到自己面前,“咱俩划拳,输家罚酒两倍。”
      曾卿扭过头不想理他,骂了句有病。
      男人也不气,把酒保端给他的酒一口气闷了下去。
      “我去,好酸,难怪眼泪都能逼出来,我还以为你失恋了,不好意思啊,看样子是酒太倒牙了。”男人苦巴巴的皱着一张脸,嘴里的话依然很欠扁。
      酒保却觉得有意思,他调的这酒是有些酸,但还不至于酸到倒牙把眼泪逼出来的地步,这男人跟这曾卿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直故意找他茬?
      曾卿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踹了男人一脚:“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嘶,你轻点……跟你有仇啊。”男人皱眉嘀咕道,“我来喝个酒嘛,这位置写了你名字不成,还不让人坐了唉。”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
      曾卿暗自腹诽,没工夫跟他计较,把钱拍到桌子上掉头走人。
      “哎,你别走啊,你把我踹伤了就想一走了之,总得给点医药费吧!”男人拉着曾卿不放他走,“这腿上肯定青了一块,你摸摸,都肿了。”
      曾卿太阳穴的青筋直跳,忍无可忍的指着对方鼻子开骂:“林立,你他妈的是故意的吧!我不就是给猫取了一个名字吗,你至于这么记仇吗?”
      林立咧嘴一笑,意味深长的一笑:“原来你还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厚道啊。”
      意识到自己被开涮的曾卿,原本酒意上涌的面庞绯色更深,视线偷偷移开。
      林立见他明明一副被人揪着小辫子还死不认账的样子,就觉得有趣。看他终于没有刚才那么难过,神色也稍微正常了一些。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比当初被严诺甩了还难过啊。”
      曾卿甩给他一记眼刀:“你们做律师的是不是嘴巴都这么欠?”
      林立摇摇头:“方舟的嘴比我笨多了。”
      “信不信我告诉严诺你羞辱同行。”曾卿哼哼,“他可是一直想找人修理你呢。”
      林立想起电话里要把自己大卸八块的严诺,哈哈大笑:“他,他谢我还不及呢,想修理我,先把欠的人情还清再说!”
      曾卿瞥他:这人不知道该说是心眼小,还是算盘打得好。
      两人冷静下来后,又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一起喝酒。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林立说。
      曾卿看了看他,示意他讲。
      “我大学时有个女朋友,我说过我会娶她,让她等我。”
      “但是,她等不下去和我分手了,还说我浪费她的时间和青春。”
      “可是啊,我说过我会一直爱着她,就算结婚以后也不会变心。”
      “这么多年,我一直打离婚的官司,做着棒打鸳鸯的活,就是因为即使看惯了人心冷暖,人情冷漠,即使对爱情对婚姻充满绝望,我也依然想要和她在一起,可她怎么就不懂呢?”
      “我没再谈恋爱,因为我担心即使自己以后结婚生子也会依然对她念念不忘,辜负了身边人。”
      “执念有时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会消磨你对生活的热情,对情感的期待。你明知道那是空无,但总是有那抹幻想留在脑海。”
      曾卿听了,突然说了一句话:“薄情的人看似薄情,其实是害怕用情至深,容易覆水难收。”
      林立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曾卿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跟自己说这些,可是又觉得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了一些难耐的寻味。
      “为何跟我说这些,我可没心思安慰你。”
      林立摇摇头,表情有些遗憾:“我以为我说了这么多,你心里多少会平衡一点。”
      曾卿一愣:这个人,难道是自揭伤疤安慰自己吗?
      曾卿默默地喝着酒,装傻充愣。
      林立也拿起一杯酒默默喝着,可目光一直盯着曾卿的脸看。
      “你和男人交往过吗?”林立突然问道。
      曾卿心里一惊,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玩个游戏吧。”林立提议。
      曾卿问他什么游戏,林立看着曾卿,含笑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我觉得你很不错,所以我们来一场交易,不用负责,不用交心,你情我愿,聚过就散,如何?”
      曾卿垂眸,淡淡的苦笑:“偶尔觉得,一个人很寂寞。”
      他的内心,也想有一个人能够陪伴自己。
      “不是空虚的寂寞,而是爱着明知不可能却放不下的人,这才寂寞。”林立说,“喝酒吧,你请我。”
      曾卿哭笑不得:“我失恋,为何是我请你。”
      林立说:“我也失恋啊。”
      “你的脸呢?”
      “脸是什么东西……老板,来杯威士忌。”
      “先说好,喝多了我可不扶你。”
      “放心,没少喝过。”
      两人相视一笑,碰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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