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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别怕(捉虫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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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坊主心里大概很闷,为什么带出去的是两个实心的好包子,回来的却是一个黑豆馅的和一个不知道什么馅的?这两个在他面前表演兄友弟恭,母慈子孝,他在夜兔星上停留了一天就又匆匆离开了。早就离开了的凤仙叼着烟杆站在飞船甲板上,眯眼回味大徒弟的表情,怎么想怎么觉得像面具。神威盯着自家哥哥笨拙地抱起小妹,温柔爱护里带着拼命隐藏却没有掩饰得很好的茫然和恐惧,觉得这样就很好。
神火这个人,我们无法说他没有目标,只是他的目标变得太快,连带他也变得太快,让旁人没有时间适应。他在凤仙船上的目标是变强,却没想到会突然被送回没有认同感的地方去做别人的儿子,本来平稳的生活被打破,措手不及,神威给了他灵感。神火瞬间决定了下一个目标:做个好哥哥——谁让这个说着哥哥最重要的人是目前唯一有点在意的人呢?他忍着想战斗的冲动接受了父亲的审视,忍着躲开的冲动接受了母亲的拥抱,却在看到妹妹的瞬间发觉自己下了一个极为正确的决定,因为这孩子没有黏上来,而是缩在母亲身后用蓝色的大眼睛瞪着自己,跟她的小哥哥如出一辙。这一刻他的笑容大概是最真实的一个。
几个月后,父亲出远门,母亲在打工,神乐骑在神火身上喊着“哥斯拉快跑”,厨房里煮着一桶白米饭,新打回来的酱油搁在架子上。神威挑战归来,脸像个猪头,对着镜子给自己涂药。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湿润的泥土味,他涂完药往墙上一靠,挺尸,镜子里照着背后神火的笑容,好像这一刻就是最大的幸福。
“哥。”
“嗯?”
“哥斯拉冲啊!杀啊!!”
“我后背有伤,够不着。”
“哦,就来。”
“踩死那个蝼蚁阿鲁!”
神威眯眼靠着墙,耳听自己哥哥温声软语劝得妹妹暂时搁下灭世大计,过来给自己涂药。
弟弟趴在床上闷声问:“你开心吗?”
兄长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开心啊,当然开心。”
弟弟回头问:“那你为什么开心?”
兄长轻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转过头去,手下揉着那一片乌青:“当哥哥很开心。”
弟弟愣了下,头埋在被子里咧嘴笑了。
几年过去了,父亲出远门,神火在打工,母亲卧病在床,神乐坐在厨房边的小炉前,小炉上煮着一盅药。神威挑战归来,满脸血,对着镜子给自己涂药。窗外还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湿润的泥土味,他涂完药往地板上一躺,挺尸。等神火回来后白米饭开始煮,顺路打回来的酱油搁在架子上。神威透过药炉上冒出的层层雾霭看到自家哥哥的笑容,轻声跟神乐说话的声音好像也带有模糊的毛边。
“哥?”
“怎么了?”
“我头疼,动不了了,想回床上躺着。”
蒸汽后神乐杀气大盛:“刚刚不是还好好的阿鲁?”
“可是现在真的动不了了哦,你看,连伞都举不起来了~”
“我看元气还很足……”
“杀了你哦~”
“不要闹了,我来扶你回去。”
弟弟瘫在床上问:“你开心吗?”
兄长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开心啊,为什么不开心?”
弟弟不笑了:“那你为什么开心?”
兄长坐在弟弟床边望着窗外的雨:“为什么不开心?”
弟弟愣了下,轻松地翻了个身,对着墙。
兄长伸手去抚摸弟弟的头发。
“杀了你哦。”
那片温暖依旧落到头顶,轻轻抚了几下,兄长叹息似的:“神威快要长大了。”
“那就来比一场吧。”
兄长愣了愣,良久后:“要等神威长大才可以哦~”
又是几年过去,父亲回来了,神威也回来了,家被染成了无法恢复的血红色。
神火喊上了神乐。
神乐冲上去抱住了父亲的腰。
神火抱住了神威。
神威眼中一片血红,条件反射地攻击,戳穿了兄长的身体。
一阵静默后,弟弟问:“哥哥开心吗?”
兄长背对着父亲和妹妹,抱着弟弟,看不见表情:“开心啊,为什么不开心?”
兄长温暖的血顺着弟弟的手流下来,弟弟开心地笑着问:“那你为什么开心?”
兄长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神威长大了啊。”
弟弟愣了一下,笑不出来了:“杀了你哦。”
兄长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弟弟猛然长大了双眼。
神火醒来时看到的是神乐哭花的脸,眼泪鼻涕无声地流,却还是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诶?屋子里怎么也下雨了阿鲁?是不是上次屋顶掀翻了没修好阿鲁?”神乐抹把脸:“啊拉,都流到我脸上来了,等大哥好了别忘了重修一次屋顶阿鲁!”神火对妹妹笑笑,闭眼。他想:弟弟妹妹都长大了,变成能独挡一面的大人了,他达成了目标,现在该做什么呢?
几天后,神乐躺在床上,手里攥着神火留下的银行卡瞪着上方彻底翻修过一遍的屋顶,陷入了沉默。没多久神乐爆发了:
“啊啊——!!混蛋哥哥!!!都是混蛋啊啊啊——!!!杀了你们啊——呜、呜呜……”
神乐哭了一天,第二天收拾了一个小包裹踏上星辰大海的征途,临行对着家乡的如丝细雨立下誓言:“等被我抓到就逼你们一辈子吃酱油拌白米饭阿鲁!”
。
地球。
“喂!他们是因为你吃霸王餐才抓你吗?”
“再来一碗。”
“喂你已经吃了五碗了混蛋!你的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喂!”
“再来一碗。”
“来你个头啊!!你以为这是饭馆吗?”
“我不管,进了监狱就给饭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你看,你明明就还有。”
“喂喂!不要自己伸手够啊!!你当自己是谁啊!!”
“擦……第六碗……”
“虽然我也是为了吃饱饭进来的啦,但是就你这种吃法我觉得我好像不该进这一家监狱啊……”
“一家……真的把这里当饭馆了吗混蛋……”
“再来一碗。”
“所以说你的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胃里有寄生虫就要去看啊混蛋!再这么喂下去虫子就要比人大了啊喂!!!”
“你们饭做得太稀了,不顶饱。”
“这年头有吃就不错了!你真以为政府会给囚犯吃山珍海味吗——喂别以为拿个破雨伞对着我我就怕了混蛋——”
砰——!
“卧槽!!犯人居然带武器进来啊啊啊!!这尼玛是坑爹还是坑爹啊?!”
“所以说再来一碗。”
自从在时刻表中看到地球后神火就想去,可惜地球太远,到达后还出了一次海,积蓄见底,最大的问题变成了吃饭。他千辛万苦进了监狱,这里的饭却不好吃,还不管饱。
身后是一片:“喂!把我也弄出去呀!”的挽留声,神火毫无留恋地越狱了,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弄进了死牢。有那么瞬间他想过真的帮助人类襄夷,但这个念头很快被饥饿驱散。
这里环境不错,幕府把他喂得很饱,隔壁住着一个安静的室友,其他牢房都空着。几米外的阳光里微尘漫无目的地飘舞,神火想,既然已经吃饱了,那就走吧。
当晚,他敲了敲墙,几天来第一次说话:“喂,我要越狱了,你走不走?”
铁窗外埋伏的忍者差点跌倒。
那边的人礼貌地回绝了,临走时神火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是襄夷志士吗?”
那人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大概算是吧……”
“哦,那你站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