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佛陀无果终章（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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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那八公主第一个沉不住气，依旧是一副嚣张的模样，看着令人生厌。
“花妖族元嫡花轻语。”女子高傲不屑地回了她一句，最后把冷漠凌厉的眸光定定然地锁在花水月面前的夜容脸上，“花水月的双生妹妹。”
她，竟是那小清池里的夜光雨昙轻语！一直以来未曾见过她的容颜，不想原是同花水月长得这般相似，竟还是她的双生妹妹。
“轻语，你是元嫡？”花水月更惊讶，随即低声愧疚道，“难怪从未见你化过人身。对不起，我毁了你守护的一切。”
花妖一族的嫡嗣里若出现双生子，一个会继承宫主之位，而另一个则需牺牲化人身的身形和容貌，把毕生的修行都用来供养一族的气脉，才能常保一族的永盛不衰。这些原是花姑嬷嬷说给花水月听的一个故事，而她也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故事。
“你没有对不起谁，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轻语语气里有着少见的温柔，她微微朝她伸手，“跟我走，我会带你离开。两百年后会送你个繁荣昌盛的花妖族。”
这话说完，那个直到方才还在默默隐忍的花水月忽而仰天大哭起来，哭得那般率真放肆，哭到声嘶力竭，最后软软地晕倒在轻语怀中。我心里隐隐泛疼。
“月儿......”
轻语结了团妖气将她护住，转身要离开朝殿，听见身后夜容颤抖的叫唤，回过头瞥了他一眼，冰凉地嫣然一笑：“若是爱过她，那便自己去死。”
没有任何感情的话，甚至连憎恨都没有。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像轻语这样，用着同一个表情说出爱和死。
我跟着她们离开，夜容不会死，否则我也不会在佛陀虚镜里遇上他。
轻语没带花水月回百花谷，花水月醒来后什么都没问，只说了要去看夕阳，她便带她去了冥海。
金色温柔的光芒斜斜地照在海面上，泛起闪亮的粼粼波光。她们并肩坐着，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一切显得那般安静祥和。
“轻语，我花了十五年的时间给自己造了座镜花水月的宫殿，曾经一度以为是归宿，却原来是最后的衣冠冢。”花水月侧着头靠在轻语的肩上，脸色极是苍白，眼神淡淡，没了起伏，“你说得对，我最后就是那只扑火的蛾子。”
“......你不会死的。”轻语想了很久，最后却只有这句话。
“说话哄我可不像平日的你。”花水月淡淡一笑，平静地对她道，“轻语，你把诛情草给我吧。临死之前，只望着有个好的回忆。”
轻语的脸色一紧，最终还是将一颗血红的药丸递到她手中。
她揣在手中看了看，笑道：“这诛情草原是长得什么样子？”
“很丑的样子。”轻语低低地回了她。
“呵呵。”花水月轻轻笑了声，将它放入口中。看着水天相接那一抹渐沉的夕阳，留不住的金色余辉，无力道，“最后的风景，有你在，真好。”言罢，入睡般地闭了眼。
直到夜色*降临，轻语都不曾再动过一下。月光里，花水月的身子化成一瓣瓣幽蓝色的夜光雨昙，漂浮在沐着淡淡月色的天幕里，美得那般温柔夺目。轻语拿出一个蓝色的青花瓷瓶，将花心仔细地收入瓶中，转身离开。
我没有走。一个人对着黑暗中的冥海发愣。
她死了。曾经如同焰火般浓烈的女子，如今却是平静无息地消失了。
我有预感，这个漫长的梦境随着花水月的消亡就要结束了。
翌日，我最后一次去了百花谷。那里依然一片荒凉，像是没了声息一样。我找遍了如今空荡荡的瑾月宫，却再也没见到花轻语，只在宫前见到花水月去九天前埋的一处小花冢，开着一簇极小的白色的小花，突然说不出话来，一阵心酸。
我不知道夜容最后为何会弃仙从妖，在佛陀虚境里过起不问世事的日子。但我隐约觉得，他修不成佛陀大致是因为发现自己爱上了花水月，可爱上她了却又为何要毁了她？我不明白。
梦醒后我没有马上睁眼，基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慕昭，去把我的青莲台招来。”月漓清冷的口气在耳边响起。
“先生，您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万一宁姐姐醒来了呢？”小慕昭喏喏地回了他一声。
“已经过了三日，你先生恰好又是极守信用的，不把她抛到鬼轮坡不是违背了同她的约定么，她若是知道定是要责怪我的。”月漓用着十分正气无辜的口气。
我正懵懵地耗着，听到月漓这番话，顿时胸口窜起一股气，火冒三丈地睁眼对着眼前一张笑得极为灿烂好看的脸怒骂道：“好你个月漓，你要敢这么盘算我，我一定会跟你拼命的！”嗯？他......他竟是在笑？我气得猛起身，却发现起得急了，头晕目眩得厉害。
“你这么激动作甚么？”他仍是挂着笑意，伸手扶着我躺下。
“我能不激动么！你明明是知道我醒了，还排了这话来气我！”我十分愤愤不平地指控他。
“哦？你是说你方才确是已经醒了吗？”他的眼中的笑意加深。
“我......”我掩面自弃：又做了件挖坑将自个儿埋了的傻事！
“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是精灵族的夏生祭，身子若是好些，就陪你去看热闹。”
他这厢温柔的样子看得我有些恍惚，记不得是在哪儿见过，右手不受控制地一下子拉住他的衣袖。下一刻，便被自己的动作吓傻了，连忙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道：“咳咳......我恰好睡得有些饱了，你若是有时间就同我说说那夏生祭是个什么日子？”
“慕昭，你先去睡罢，明日一早同我们一起出去。”月漓回头嘱咐了小慕昭一句，我便见小慕昭有些欢喜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嗯？四周一静下来，我才意识到，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跟月漓两个人！虽然我十分清楚月漓是个断袖，但这三更半夜的，在我屋子里让我一个人面对着他还挺渗人的。
可我那话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就假装瞅了瞅夜色，然后点了点头十分恭敬地对月漓道：“咳......我方才没注意，原是夜深了。月漓，打扰你睡眠也是极不好的，你也回去休息吧。”
“喉咙不舒服么？要不要喝杯水？”他讲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十分诚恳，“我不困，可以陪你一会儿。”
我眼角抽了抽：“这会儿觉得头还有些晕。”
月漓莫名地端详了我片刻，模样甚是从容道：“那便歇了吧，我就在外屋，若是有事就喊我。”
“什么！你为何要在我外屋睡？”我听他那么说，一愣，声音就大了。
“也没什么，正好有这样的心情。”他脸色很正派，仿佛是在说件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情。
我气得差点儿吐血：“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损我的名声？”
“名声？”他想了想，“我们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又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名声这种东西你就看开些吧！”
我......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佛陀无果终章（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