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第 29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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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用宋寨主的话来讲，这些日子大家嘴里都淡出鸟来，真怀念过去当山大王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又指着李连山和颜箴说要不是你们这两个娃娃，老子也不会丢了这么多兄弟，在这里受拘束，又说颜箴抓山鸡也不知道多抓几只，就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缝的，又骂李无忌少吃点，给师父他留点肉。
李连山这些日子也馋坏了，山鸡还没烤熟就想抢过来吃，结果被烫着，除了颜箴看到，那几个都一心抢肉都没注意。
吃了人家抓回、烤熟又吹得不那么烫的山鸡肉，李连山也不好太给人家面色看，又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所以偶尔视线对到一起，立刻转头看向其他方向。
李无忌吃肉没吃过瘾，扯着颜箴问他怎么抓到的，当听颜箴说攀悬崖时他第一个上去，趁其他人没爬上来，跑到林子里转了一圈逮了俩山鸡一山鸟后，看看自己魁梧高大的身材，觉得这事放在他身上不大好实现，又把目光转到小杨身上，也摇摇头，最后看向李连山，埋怨他说你的轻功怎么练不好呢？
又把李连山气着了，两人围着火堆追打一番，宋寨主吮了吮已经没有肉的鸡腿骨，可惜道：“要是有酒就好了，唉！”
在那个小的不像话的帐篷里，两人在碰了几次头后，终于舍了木榻，抱了干草铺在地上，再把毛毯铺上，劳役营主知道后点头道：“这样才对嘛，当军人，就得幕天席地，在哪都能睡。世子和颜箴哪都好，就这一点不好，跟娘们一样事多。”
当然这话没能传到那两人耳中，不然就算李连山不闹事，颜箴也会神不知鬼不觉让劳役营主生不如死一番。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李连山越来越后悔没把家里的虎皮带过来，天寒地冻的，小帐篷挡不住风，地上铺的干草也不隔冻，每天晚上睡觉都缩成一团，想起以前在南伽战场上，晚上睡觉冻，颜箴就跟他一起睡，那人练火龙功的，虽然无法辅佐医术，但身上热呼呼的，跟抱个小火炉一样，现在两人虽然没那么针锋相对了，一个做事另一个也能搭把手帮个小忙，可让他张嘴说“颜箴我冷晚上咱俩睡一块吧这样暖和”他宁可去死。
但是天气真的太冷，尤其是都降了两场雪后，清宁王爷突然把他们劳役营最精锐的一百人集合起来，只带十天口粮，天夜赶路，白天分散隐匿，十天后赶到天朝与西羯的边境小镇外，在山林里歇了两天，接收金水城趁夜运至的十天口粮后，继续分开前往被西羯夺走的黑水城。
这一路天黑赶路，拂晓隐藏，又不被别人发现，风餐露宿，除了干粮兵器，只能带一条毯子，苦不堪言。李连山、李无忌、颜箴和另两人一伍，不能烧火取暖做饭，天天喝凉水啃干粮，白天轮班睡觉，在这种情况下，李连山又冷又饭，终于不再端着架子，在某天醒来发现李无忌把自己的毯子夺走，而自己抢了颜箴一半毯子并缩在他怀里后，气得先是把李无忌狠踢几脚把自己的毯子夺回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往颜箴身边一躺，让他继续搂着自己。
李无忌骂了几声，也凑过来，三人挤在一起，好歹能暖和点。
天朝著名的黑水城和红岩城大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一百铁雁军由清宁王爷亲率，分整为零，分别潜入被西羯夺走的黑水、红岩两座军事要塞，利用李连山、颜箴、宋寨主等人在南伽国都所采取的下毒、暗杀、制造瘟疫等手段，使西羯在这两座城池镇守的兵力大减，全城百姓人心惶惶，然后据守在金水城和另一座边关重城肃城的天朝军队分别对其中一座城池进行围攻，虽然是内应外合，但仍攻打了五天五夜，最终担任两座城池城守的西羯一位王子和一位大将军被掳，自前朝便被夺走占据近六十年的黑水城、红岩城终于重新被夺回。
天朝举国欢庆。
这一年，李连山刚满十七岁。
同年，李连山又随清宁王爷连月征战，连续攻占西羯数座重镇，铁雁军发挥巨大的作用，在前往攻打西羯临近国都的军事重地天武城时，由于铁雁军已经渐渐暴露，为这些异族人所来回防守，在混入城时由于防守严密，铁雁军连续损失四十多人，那个跟颜箴交好的瘦子也在其中。
看着悬挂在天武城门楼上瘦子怒眼裂齿的头颅，和被斩成数段从城墙上扔下的残肢躯体，颜箴不由想起在自己面前被南伽士兵寸磔惨死的刘三，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颜箴终于制出被清宁王爷和李连山多次劝请要求的毒药，装入一个芦苇管，用泥封口，严严实实绑在硬箭的箭杆上，由李无忌带上鹿皮手套、脸蒙铁面具，闭目用强弓将箭射入天武城，在不同的方位一共射了六箭。
由于是闭目所射，没有一箭射中人，天武城西羯士兵还在城墙上指着颜箴、李无忌他们大声嘲笑讥讽，又展示了一番他们的强弓硬箭，把颜、李等人逼退。
由于防守森严，连飞鸟从城上空过也会被射下，铁雁军一直未能偷入天武城，斥候无法探知城内消息，城内潜伏的暗探也不能把情报递出，双方呈胶着状态。清宁王爷等人几次问颜箴毒药是否管用，颜箴只是摇头不语。
这种毒药的配方颜箴只是在神医谷的一本残页上看到，其效果只有半句——生灵涂炭，颜箴武功不高，喜欢用毒药护身，因此在谷中试着配过，还没配完便被师父发现，受到前所未有的重罚，又把未制成毒药放成瓦罐中焚烧，摧其毒性。颜箴在谷里没敢再动手配制，但在离谷前将配方中几昧稀少而重要的毒药偷出，一直带在身边。
灭南伽时师弟先江虎遭受南伽秘制毒药折磨，后刘三惨死，颜箴曾犹豫要不要制毒报复，只是后来江虎被师叔所救，刘三则属“叛逃”，所以一直未付之行动，但心中一直好奇这个无名毒药到底如何生灵涂炭，这次瘦子与其他铁雁军士惨死，终于让他将此毒制出。
天武城内一直没有消息传出，高高城墙上守城的西羯照样耀武扬威，一见天朝士兵临近便大声嘲骂，射箭逼退。铁雁军期间又想趁夜攀爬上城墙混入城中投毒暗杀，制造混乱，与城外士兵里应外合，无奈天武城士兵戒备森严，只能丢下几具尸体心怀激愤无奈而回。
天寒地冻，又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地洼处的积雪甚至有一人多高。清宁王爷此次出征，兵分两路急行突袭西羯国都和天武城，因天武城有西羯第一猛将镇守，因此亲自率两万大军攻打此城，以免天武城分兵接应西羯国都。两路人马均为轻装简行，军需辎重未跟上，派人回去急催也无法缓解当时之需，士兵有冻死者，心中大急。
勉强又捱了几日，清宁王爷多次派人靠近天武城查看城墙上的动静，几次催问颜箴无果，最后还是归于现实，不再把取胜的期冀放在虚无飘渺的希望上，传令次日一日撤军。
李连山得知退军的消息，垂头丧气地回到临时搭建的木棚内，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一看到颜箴，立刻缩在他怀里取暖。李无忌本来仗着身材高大，挤在火前烤火，见李连山又挤到颜箴怀里，立刻放弃好不容易抢来的位置，离开火堆，挤着李连山让他给自己也腾个空。
这样一来，其他军士就高兴了，向火堆挤去，最里面的人的衣服都差点烧着。木柴是天朝士兵临时从山上伐的木头所劈，每个木棚里各住五伍，只能分十几块，大家白天都舍不得用，只能晚上烤一烤，好歹让身子热乎一点再去睡觉。
听到清宁王爷要撤军的消息，大家一边哆嗦一边欢呼，有性急者就想去收拾自己不多的行李，但一见其他人都不动，一个个眼睁睁地瞪着他，想要抢他离开的位置，于是想着“明天再收拾也不迟，现在取暖先”，继续守着火堆。
“还以为你的药真能管用呢，原来也是骗人。王爷这次脾气好，没有罚你，不然你小命就没了。”李连山十分郁闷，因此对颜箴没什么好话。
李无忌则劝，“话不能这么说，颜兄弟的药其他时候还是管用的，你忘了咱们在那什么什么城，还有什么什么城，他的药投到井里，第二天喝那井里水的人就都软成泥，还有哪哪哪，他的药……”
颜箴一直在想着这个生灵涂炭，不相信这个药会没什么作用，否则师父不会那么震怒，之后毁药时又那么十二分的小心。当时师父发现他制药时所说的那句话“你想让这谷中老少和这方圆百里的人都跟你一起殉葬吗”他一直记在心里，这也是当时在南伽战场上百般犹豫也没敢制药报复的原因之一。
因为一直没能制出成药，不知其药性到底如何，所以也未能制得解药，他怕毒倒南伽人的同时，也引祸到天朝军队。
这次对天武城用药，是因为天武城四门紧闭，连飞鸟都飞不出来，所以才会投这个不知其效果究竟为何的毒药。
清宁王爷说是次日天明撤军，但深夜里各军官便从上自下开始传令动身，整个行动十分小心，怕天武城得知消息前来追击。深夜疾行，至天明已经离出三十里，大军没有停驻做饭，传令继续行军，渴吞积雪，饿食生粮，总之不准停下，以免西羯军天亮发现天朝营地一空，派人追杀。
一天一夜走了一百多里，清宁王爷才下令驻营。不断派出斥候向来时路打探消息，传来的消息都是天武城内没有动静。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颜箴耳中，他仍然不相信师父如此看重的药物会不管用，心中暗暗起念。
作者有话说
第269章 第 2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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