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绽放的花儿》桂柳青青

21、第 21 章

　　镇上车站
　　楚战捷陶虹等五人旅游团下了车，四处寻找着葛小雨，懒鬼梁飞没带便装，穿着军装在小镇车站不时引起旁人的围观。
　　“这葛小雨怎么还不来？”苗可首先抱怨。
　　“等等吧。”楚战捷道，“这个小镇风景真不错，连车站旁边都是绿油油的山。”在这丘陵和喀斯特结合地带，到处都是翠绿的山坡和白中有绿的石山。让他们这些常年居住在西北看惯了黄沙黄石的人而言，这里哪都算是青山绿水，都是美丽景色。这不，他们才下车就发现了一些值得拍照的好地方。
　　“唉。。。来了，来了。”苗可叫道。远处，葛小雨的身影正在向这边靠过来。

　　“不好意思啊，起晚了。”葛小雨来到大家跟前，头上还带有一些小汗珠。
　　“哎哟，小雨啊，你不会是久不见着爸妈就哭鼻子吧？你看你这眼，跟核桃似的。”苗可一向心直口快，直接笑话她。
　　葛小雨尴尬的低了下头，然后说道：“来吧，先去我家休息会，再带你们去我家茶园。”
　　“好。”一行人一前一后就跟着走了。

　　路上
　　楚战捷溜到葛小雨身边，关心的问：“没事吧？”
　　葛小雨看他一眼，张张嘴，“。。。没事，太想爸妈了。”

　　一行人在葛家受到了贵宾般的照顾，葛氏夫妇极度热情的接待着几个小客人，旁边的邻居们也闻风而动慢慢的聚集到葛家门口。五个学员虽然都是见过些世面的，但也不太好意思，频频向葛小雨发出求助的眼神，但葛小雨同学这天的信号接收不良，反映相当迟钝。
　　大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葛小雨故意让他们“享受”热情的，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一杯杯的热茶，老实的看着葛妈忙进忙出然后自己安然的坐着，不然屁股一抬，葛妈就惊天动地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不习惯。于是大家只好用脖子和眼睛的旋转来带着好奇心转了。
　　楚战捷的眼光最利，他很快就找到了墙上贴着的各种奖状，他站了起来，走到墙边，道“小雨，这些都是你的呀？你以前那么优秀哦。”一番话，让大家都走到墙边，细细的看着，然后一边评价。葛妈在旁边高兴的听，不时介绍到：“小雨的奖状太多了，墙上贴不下，箱子里还有好多。”
　　“哇，小雨，以前你还真得过跳舞的奖啊，李珊珊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苗可哇哇的说道，她面前的是葛小雨获得学校舞蹈类第二名的奖状。
　　“啊，没什么，主要是当时只有三个舞蹈表演，所以我们才得这个第二名的。”葛小雨无所谓的耸耸肩。大家一听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哎？这个东西是什么？”楚战捷指着两个突出物问道。
　　“这个以前是放猎枪的托台。我爷爷是猎户，他最宝贝的猎枪就放在那，后来国家收枪了就交了出去。” 葛小雨道。
　　“你小时候就是用这把枪学射击的吧？”楚战捷问道。
　　“嗯。”
　　“哎哟，这。。这。。这不是军功章吗？”梁飞激动的大叫起来。其他人听了快速涌过去，葛妈更是积极的跑上前，“噢，这是我们小雨她爸的，好多年前的奖状了，你看都积灰了。”说着，葛妈就用油汪汪的抹布上去抹了抹，“小雨他爸比不上小雨，他这辈子就只得过这么一个奖状，所以没舍得取下来。。。”葛妈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身后的几个客人都沉默了下来，并且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着她手中的东西。这是怎么了？葛妈疑惑。
　　这时，葛大壮抱着一盆鸡汤出来了：“来来来，鸡汤出锅了！我挑的最肥的一只，大家快趁热吃，看看味道。。。怎么了？”
　　“叔叔，您以前也是军人？”陶虹往前一步问道，眼中满是激动。
　　一听这话，葛爸立刻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直了直身板，“啊，好久以前的事了，已经退役几十年了。”
　　“让我们给战斗英雄敬个礼吧。”楚战捷说道，大家立刻响应的站直了背。
　　“立正！”楚战捷一声令下，“敬礼！”五个人齐刷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葛小雨也立刻跟上。
　　葛大壮几乎条件反射的立刻回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眼泪一下子就浮了上来。看得一众邻居和葛妈都抽了口气。这。。。这么大的礼啊？
　　感到党和国家没有忘记自己而感动万分的葛爸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眼泪汪汪的激动着。葛妈看着自己的丈夫顿时有了全新的感觉：这么多学生官向老头子敬礼呢，这么大场面呢，我这么多年跟着的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呦。。。
　　“大家别楞着了，快喝鸡汤吧，看看我爸的手艺怎么样。”葛小雨适时出声，自己家善于做事不善于说话的老爹在楚战捷他们灼灼的眼光下几乎要烧起来了。再不救他，估计会玉石俱焚。
　　陶虹反映很快，“来来来，盛上鸡汤，先给我们的前辈喝。”很快，带着鸡腿的汤送到了老葛面前。葛爸哪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映了。连连说：“这是给你们的，这是给你们的。。。”
　　后面的事情更让葛氏夫妇想不到。楚战捷他们简直把葛家当成了根据地老乡家，一顿饭后又是帮扫地，又是帮洗碗，又是擦窗户又是洗灶台，要不是硬拦着他们连葛家养的小黄狗也拉去洗澡了。苗可还特严肃的说道：“阿姨，你不要不相信，我们家小白就是我帮洗的。我洗得可干净了。”葛妈一个劲的陪笑：“受不起啊，受不起哦。”
　　后来，还是在已经清醒过来的葛小雨的推动下，五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葛家去往茶园，留下葛家夫妇门背垂泪。

　　葛家茶园只有一个小山丘，但周围的山包上也全是茶，所以地方虽不大，但景色非常壮观，对他们摄影的人而言已足够了。
　　葛小雨带着大家到茶棚里，大家纷纷议论着怎么拍，拍什么好。葛小雨说道：“你们去外边拍照吧，我在这等你们。”
　　“你不跟我们去吗？”苗可问
　　“不了，我给你们守东西。”葛小雨道。
　　“都没什么好守的，跟我们一起去吧。”楚战捷说。
　　“不用，这片土地我都不知看了多少回，不新鲜，你们去看好了。”葛小雨说道。
　　大家见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很快，陶虹和王哲师徒两就先走了出去。梁飞和苗可也边讨论着东西边走了。留下的楚战捷还在慢慢弄着镜头，顺便偷看葛小雨。
　　“小雨。”楚战捷轻声叫道
　　“嗯？”
　　“你知道摄影最大的功效是什么吗？”
　　“不知道。”
　　“摄影的最大作用是：发现美！在很多人眼里，世界是无聊单调的，但通过学习摄影后，就会发现在普通的景色的背后有着美，有着内涵。就看你怎么看，从哪个角度看。这里都是有学问的。”楚战捷表情很陶醉，也很高深。可葛小雨今天不吃这一套，随意的接口道：“哦，是吗。”
　　“是的，我这个水平比较高的摄影师发现你的潜质也不错，做我的徒弟吧。”楚战捷说道，仿佛一个武林高手在跟某菜鸟说话。
　　葛小雨看了看他，再想起火车上的情况，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害怕再接近就会心跳跳，然后伤心而亡！
　　可，这样的话是说不出口的，葛小雨低下头不说话。
　　“你知不知道，摄影也是一个军人必须学习的一项技能。在大三的时候有选修。但在实战中，辅助报告敌情时用得着。”楚战捷说道。
　　葛小雨疑惑的抬了头，她不知道这回事，但好像听说是有这门选修课。葛小雨是个好学的好学生，只要听到与学习有关的东西都会自然反应的去学。于是，在楚战捷的鼓动下，葛小雨跟着他走出了茶棚。。。
　　“诶，葛小雨他们在那，走，我们过去。”苗可远远的看到楚战捷和葛小雨走出了茶棚，于是推着旁边的梁飞道。
　　“过去什么？专心点，这个茶叶尖要这么拍才有感觉。。。”梁飞摆弄着自己新买的相机一心一意的教着门外汗苗可。

　　下午的时候，他们得走了，不然会错过最后一班车，毕竟葛小雨家也住不下这么多人。临走的时候梁飞和陶虹意犹未尽，于是在楚战捷的建议下明天再来。
　　葛小雨在车站送走了离去的五人。该回家了，葛小雨转了身。踌躇着磨蹭到家门前，又看到门口坐着的贵生，葛小雨突然对自己的家感到了陌生。

　　陶虹等五人几天里在县城附近玩了好多地方，葛小雨也跟着他们一块儿到处游览。最后一天，大家到一处山坡摄影。葛小雨一直在楚战捷的指导下慢慢学习着摄影技术。
　　“小雨，在摄影之前你要有个想法，这张照片主要是体现全局完整性，还是体现某一处的光线美，确定后才调整相机，不能只是按下快门就完事。”楚战捷对葛小雨说道。
　　“哦，我笨一点。”葛小雨有些尴尬的回答，这几天楚战捷很仔细的教了她摄影入门技巧，但她好像都听不进去，连一个部件名称她都记不住，楚战捷讲了四次才记下来。她也感觉很对不起人家。
　　“你不笨，只是心不在焉。”楚战捷淡淡说道，“要不我们到坡上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吧。”
　　葛小雨一秒以后才回答：“哦，好。”。
　　两人于是就走上了山坡，找了个较平坦而且视野开扩的地方坐了下来。
　　“来，吃点东西。”坐下来后，楚战捷从包里取出一块小点心给葛小雨。
　　“我不用。”葛小雨无神的摇摇头。
　　楚战捷也不勉强，跟葛小雨一起看着眼前广阔的风景。面前是连绵起伏的绿色丘陵，丘陵间有一格格的农田，农田边有一团团的民居，民居里升起的一缕缕的袅袅炊烟。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而安详。
　　“小雨，你是为了家里那个小女孩而烦恼吧？”楚战捷淡淡的出声，却正中葛小雨的心事。
　　葛小雨有些惶恐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问道。
　　“那天去你家，那个孩子把你妈叫阿娘，苗可问是不是你妹妹，你没答。那个小孩很怕你，你看她的眼神也很。。。复杂。你以前说过你是家里的独女，我们一起下火车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猜应该是你家里的事情让你变得这么魂不守舍，你爸妈这么正常肯定不是他们什么事，因此我怀疑是那个小孩让你苦恼。不知道对不对？”楚战捷说道。
　　葛小雨低叹口气，点点头：“你观察得很仔细。”
　　“小雨，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楚战捷轻声问
　　“没有。我想谁都帮不了我。”葛小雨看着远方的眼睛里有着让人不忍的迷茫与悲痛。其实她很难过，可是现实让她没有难过的出口。王哲离开了她，她还要跟他做老乡，一起安排同学的出游；楚战捷在她的世界里晃来晃去，不属于她却又对她那么好，让她连讨厌他的理由都没有；爸爸妈妈有了新的孩子，把原本全部属于她的爱开始倾注到新的孩子的身上，可爸妈对她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冷遇，还很温暖，她没法生气。贵生的出现让她嫉妒，但贵生那么小那么可怜让葛小雨的嫉妒连自己的心都看不下去。葛小雨感觉自己像个外表漂亮内心却已经生虫的苹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全部坏掉。
　　楚战捷看着她这样，也不由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葛小雨还不信任他，更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明白了这件事，楚战捷心里一下子有了些黯然。两人就这么坐在山坡上，任太阳在他们身上肆意挥洒。

　　山脚下
　　陶虹和王哲也坐在某处歇息。他们都看到了山坡上坐在一起看风景的楚战捷和葛小雨。
　　“陶虹，你怎么看楚战捷和葛小雨？”王哲问，这两年他常常跟陶虹楚战捷在一起，他很清楚楚战捷跟陶虹不是恋人，但是却是相互关心爱护的好朋友，有些事情他必须得提醒一下。
　　“干嘛这么问？你反对吗？”陶虹一贯的潇洒自如。
　　“反不反对也轮不到我来说，但是如果楚战捷对葛小雨没有心就不应该招惹她，如果对葛小雨有心也应该多了解一下再确定关系。”王哲道。回来第三天就听亲戚们说起，说葛小雨家来了军长的儿子，是很早以前葛母跟亲戚们吹嘘过的跟葛小雨关系很好的那个军长的儿子，看来葛家是要攀上高枝了。乡下人的八卦吹得很大，他本来不信，但乡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连军长姓楚都说出来了就不得不让他相信了。他没有想到葛小雨很早以前就对楚战捷有了想法，再一联想葛小雨刚入校时就引起的找高干子弟交往的传言，王哲更加怀疑，葛小雨是有目的的接近楚战捷。尤其是这几天，葛小雨明明可以不用天天跟着来，可不用他打招呼，葛小雨大早就跑来等他们了，而且不到最晚不回去。还有明明对摄影不感兴趣，学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可依然愿意跟在楚战捷身边哪怕是跑腿守东西。这说明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你知道我不喜欢猜的。”陶虹看着他
　　王哲看着陶虹正色道：“我觉得葛小雨在接近楚战捷，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楚战捷的军长儿子身份。”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知道这样的结合对他们两都不好。小雨其实也不是坏女孩，只是可能有些虚荣罢了。她这样的人被楚军长可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吗？他们未来会有很多困难的。”王哲有些激动，其实心底里，他希望葛小雨有好的结果，攀高枝后摔下来的话对女孩子实在是不好。他自己追陶虹，失败成功他都能接受，可葛小雨毕竟是骄傲而敏感的女孩。越是这样越会受伤！他不希望这样。
　　陶虹冷笑：“你还挺关心她的。”
　　王哲不知道她说的“他”是他还是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放心吧，”陶虹道，“他们的事他们自己做主。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看不出来要么是太笨了，要么就是太爱对方，无论结果如何，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我们能做的只是祝福吧。”陶虹笑道，“而且，就算是攀龙附凤的人，如果能跟龙凤好好过日子，这问题也不大。”说完，陶虹别有深意的看了王哲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王哲讪讪不说话。

　　山脚下另一对
　　苗可看着山上坐着的两个人口里念念有词：不就是楚战捷亲卫队的队长嘛，还是第二任的，居然跟我们楚战捷坐得那么近，坐得近就算了还不叫上我，死小雨，看我回去怎么。。。
　　“唉，干嘛呢？”梁飞从镜头后抬起头，就看到苗可对着山上的战捷和葛小雨做悲痛状。
　　“你说，他们俩个是不是有鬼？”苗可脸对着山上的两人恨恨的说道。
　　“我说你别那么白痴啊，这个时候是培养感情的好时机，与其偷看别人，还不如自己享受。”梁飞痞痞的说道。
　　苗可还是看着山上，更加悲痛：“培养感情？你说他们在培养感情？”
　　梁飞很受不了的说道：“别瞎伤心了，战捷其实老早就喜欢葛小雨了。只是他们不一定能成的啦。楚战捷这种出身的人一般应该配陶虹这种高干子女而不是葛小雨这类农村妹乡里宝。我倒是也希望他们能成，就怕他们的路会很难走。”
　　苗可回过头来，睁大了眼：“路难走？什么意思？”
　　梁飞细细说了起来，他去过楚家一次，楚妈对陶红的认可谁都看得出来。楚战捷是个孝子，什么都听他妈的，而楚妈是个看中门第的女人，葛小雨再好也入不了她的眼。
　　在这方面，梁飞觉得楚战捷实在可怜。他知道楚战捷一直很喜欢葛小雨，他常常偷看葛小雨的照片。可是楚战捷并不出手。可见，战捷心里也很清楚他跟葛小雨没有未来，宁可自己憋着也不耽误人家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这次他梁飞跟着楚战捷出来玩，除了自己玩外，也顺便帮他泡妞（比如拉开苗可给机会让他与葛小雨一起），因为他把楚战捷当兄弟，希望给他些短暂的幸福。
　　“小雨，你真可怜，我再也不羡慕你了。”苗可瘪着嘴对着山上说道。脑中浮现港台电视剧里恶婆婆不满意媳妇，然后千方百计搞破坏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