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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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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到来对德思礼来说似乎是一个契机,他开始频繁地找借口同佩妮见面。如果没有猫头鹰,我想我和他的关系一定会更加融洽。
可惜我没机会发展这段友谊,我在这里住了还不到一个星期。
我走的时候德思礼很失望,然而这显然很没有必要,非常没有必要——众所周知。就算这个世上没有我,他也早晚能得到佩妮的青睐。
这么看来,还真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道别的时候我的心情不算好,但也不算糟。我走了,莉莉又不会惹事,食死徒无论如何也不会找上他们。至少他们是安全的,魔法界的风波与麻瓜无关。
“喂——”
我以为我已经快走出了他们的视线,没想到她还能看到我,而且还叫住了我。
佩妮从后面追了上来,德思礼不安地站在远处,我想是佩妮不让他走近过来。我突然有些害怕。
“我总觉得,”她犹豫了一下,说,“总觉得你好像要去做什么事。”她抬眼看我,“能说出来吗?”
我对她微笑着:“不能。”
“那……好吧。”她不再说话。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她突然说,“你会死吗?”
“不会。”我撒了个谎,“巫师怎么会死。”
“是吗?”佩妮咬着唇,片刻后勉强扯了扯嘴角,“太好了——你,你是个巫师。”
这不像她,她从前都是问我你为什么会是个巫师。
我站在路边,佩妮和德思礼早就离开了,荒凉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连汽车的尾气都早已消失在了空气里。我想,我以后可能再也碰不到这么好的姑娘了。
空旷老旧的屋子似乎已经废弃多年,在这里出现人类似乎显得非常违和——而事实是,黑袍的男人站在燃烧的壁炉前面,旁边深红色天鹅绒的扶手椅与壁炉里的火焰相映。
而在不远处还立着几个战战兢兢的人影,在男人的威压下似乎随时会跪倒在地。
黑魔王的目光毫无预兆地转向我,猩红色的眸子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光。我有一瞬间的失措,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否看见我仇恨的眼神。我已经全力克制,然而太多因为他而故去的老友和亲人让我所有的血管都在同一时刻战栗。
没有任何一个时候,会让我比现在更渴望让魔力肆意倾泻。
但现在不是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直面对抗魔法水平顶尖的黑魔王,这只会是毫无意义的自寻死路。
成为傲罗第一天我就被教导过,任何不自量力的行为都是可耻的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能够利用的资源永远有限,我们将要战胜的永远被称为“不可能”。
忍耐与潜伏,等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刻——这是我学到的第一课,也是一生中绝不能忘的准则。
黑魔王已经慢慢地走近,审视着我的目光冰冷却足够狠戾。我屏住呼吸,却没有刻意抑制微微颤抖的身体——就我所见,此刻这样的行为并不算古怪,至少旁边的几个食死徒无一例外,尽管他们显然更多的是因为惧怕。
“虽然黑魔王并不对你的决定感到意外——但是告诉我,这么快做出的决定在他眼中看来,会是正常的吗?”他薄得几乎难以分辨的苍白嘴唇微微卷动,似乎是一个冰冷讽刺的笑。
我现在应该对他歌功颂德,黑魔王喜欢这个——但是,他并不傻,这样明显的答非所问不会令他满意。相反,他会保留戒心,或者直接使用更直接的手段,用钻心咒或者摄神取念审问我——当然,这是建立在他想要知道原因的基础上,否则他会直接采用阿瓦达索命。
我只有更直接,少耍一些花招,以博得黑魔王大人的欢心——
“不,我的主人,”我深深地弯下身子鞠躬,与此同时他也不会看得到我的眼睛,“也许这令人难以置信,但我不能不将这些向您坦白……”
我没有抬头看黑魔王的脸色,但他纹丝不动的袍角表明他并没有感到不耐烦,那么我得以继续说下去:“我不得不立刻赶来见您原因是,这些日子以来似乎有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在侵占我的思想——”我微微抬眼瞥到黑魔王的脸,那张惨白无血色的面孔的上的表情似乎终于微微动了动。“直到不久以前我才能确认那是未来——”
我停顿下来,不出意外地听到旁边起了微微的骚动,然而随即而来的是陡然出现的压迫感和隐约透着嗜血的尖厉嗓音:“未来?你想说你是个预言家?你认为黑魔王大人会相信虚无缥缈的预言?”
我忍不住冷笑,你会,不仅如此,你还因此为自己凭空创造了一个宿敌。任你机关算尽,最后也拼不过那个好运的男孩。
我摆出最合适而卑微的表情,才微微抬眼看向黑魔王:“不,我并不相信预言,我想说的比预言更令人难以置信——或许一个摄神取念会更容易让您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的眼神不经意间向旁边扫了一瞬,时间虽然短暂,但我认为对黑魔王来说已经足够了。
黑魔王露出一个冷笑,片刻后他轻声说:“比起你寡淡无味的叙述,我更不愿意相信你那颗会说谎的大脑——”他的眼光扫过等候在旁边的几个食死徒,我立刻感到几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其中似乎带着些微的抗议和不满。
但是黑魔王的吩咐显然不容违抗,他的一个眼神已经足以。
随着食死徒们退出房间,我发觉空旷的屋子突然间变冷了,即便壁炉依然燃得很旺。我刻意忽略着干涩的喉咙所带来的些微不适,尽量以平淡的语调开口:“实际上,我的主人,我想坦白的事实正有关于我的另外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