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故意的》无灯

71、暂居地

　　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容：“彻头彻尾的食死徒？能不能告诉我——马尔福先生，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句话的呢？”想到这个狡猾的铂金狐狸曾经给我们的傲罗缉查队制造了多少麻烦，哪怕明知道我们现在算得上盟友，我依然有种牙根痒痒的感觉。

　　马尔福瞪着我看了很久，在一个从鼻腔里发出的不满声调之后，他勉强开口：“那么他呢？他知道你这么做吗？”

　　“有必要？”我知道他说的是西弗勒斯，顿时感到闷闷不乐。

　　“显然有必要——”马尔福抓住我的衣襟：“你爱他，你一直暗恋他——这就是原因，我为什么会对你摊牌，我确信你的可靠来自于你想要得到他，如果你一无所图，反而没有了被信任的底牌。而现在，你做出这样的决定竟然不打算知会他一声？”

　　“那么你呢？”我避开那个话题不谈，冷笑以对：“你在别无所求地笼络西弗勒斯？仅仅为了他身世可怜而且天赋出色？”

　　马尔福抓住我衣襟的手有些松动，我从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踌躇，因此我得以明白，他确实在意这个学弟，哪怕目的并不完全是单纯的。

　　“带我去吧。”我低声说。其实禁林里并不需要压低声音，午夜这里不会有其他人。而此处唯一能够同人类交谈的生物只有马人，这里不是它们出没的地带。

　　马尔福似乎似乎是终于相信了自己没法左右我现在的行为，只有认命地朝我做出了“请”的手势。

　　“我不能保证他想见你——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总不是个好时机……我得想想，或许明天我就能跟他提起这件事——如果最近劳伦斯在魔法部那边顺利，他想必心情会不错。”我们朝着校门口走去的时候，他小声地自言自语，好像在说服自己，又好像在提醒我。

　　“对黑魔王而言，挑个好时候是没有用的。”我突然开口。

　　马尔福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好像很了解他？”

　　“不，”我摇头，顿了片刻，轻轻地眨眼，“黑魔王可不喜欢别人了解他，我说得对吗？”

　　马尔福不置可否，狠狠瞪了我一眼。

　　他想将我安置在马尔福庄园，相比于藏人，他家更适合藏东西。我们搜查过很多次，但即便是不定向地寻找黑魔法物品，在他那个招人痛骂的大得该死的园子里，有太多地方充斥着古老的魔法，因此我们放弃了——这世上还有许多劣迹斑斑的狂妄食死徒在逍遥法外，我们可那么多时间能够浪费在滑不留手马尔福家，说起来他们可真是把自己保护得够好的。

　　在这个纯血贵族式微的年代，有多少家族愿意放下架子同低劣的、有时候甚至是麻瓜血统的商人们打交道？哪怕他们明知这才是现今的生存之道。

　　也许是还不能很好地处理两段尚未能融洽相处的记忆，我对于马尔福庄园毫无好感。然而破釜酒吧会暴露我的行迹，因此也不能入住。

　　好在我早有打算——当然，马尔福对此持保留意见，在他看来我的决策十有八九不可靠，要么就是有阴谋。

　　“你确定你要呆在这儿等？”马尔福转向我，灰眸里透着不可思议。

　　“没错。”我肯定地说，“只是暂住。”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未来的生活不可预知，谁知道下一秒我会在哪。

　　马尔福无言地仰望着不远处斯梅庭斯梅廷中学的校牌。

　　我准确地在人群中发现了我要找的人——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体格精瘦目光犀利，有点令人难以接近。

　　“嘿，佩妮。”我说，“我们分手好吗？”

　　她看了看我，抿起嘴唇，冷哼了一声：“行。”

　　我高兴地微笑着：“我能在你那里借住几天吗？”

　　“不行。”

　　我露出失望的神色。佩妮看了我一会儿，说：“你不是应该在那个该死的学校——”

　　“我逃出来的。”我打断她的话说。

　　“噢……哦。”佩妮带着点儿不可思议的腔调，瞪着眼睛，“那么——行。”

　　我就知道，这么说绝对管用。

　　“——莉莉打算什么时候逃出来？”

　　……我也知道她肯定会这么问。

　　“如果她什么时候有了那个打算，我肯定会通知你。”我诚恳地说。

　　佩妮看起来不太高兴，但是没说什么。我们走向她在学校的宿舍，然后她突然拽住了一个体格壮实的男孩，“德思礼，能帮我个忙吗？”

　　赤红色脸膛的少年德思礼转过身来，压抑着眼中的惊喜，“你说什么？行，当然行。”

　　“我的一个远房表亲离家出走无处可去，能不能在你那里借住一阵子？”

　　德思礼忙不迭地答应着，挑着措辞同佩妮搭起话来，女孩板着脸一一回答，虽然看起来并不像高兴的样子，却没有漏过哪个问题。

　　于是我在德思礼的双人宿舍里安顿下来。

　　这是个毛手毛脚的男孩，要不是如此我也没法总是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接收猫头鹰。但是毛躁并不代表他容易接收不平常的事物，就我所见，每次他看着猫头鹰飞进房间的那个表情，活像对待阶级敌人。

　　我只是让马尔福帮我订阅了一份《预言家日报》。

　　我失踪的第三天，在报纸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关于我的报道。字数很少，说明不了什么，但对我而言句句惊心。

　　“……该学生的父母和师长都表示了担忧，突然的消失的男孩在此之前从未表现出任何征兆。据他的同学称，当天白天他们还共同上课，而且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并不是一个能够任意出入的地方，唯一的解释或许是神秘人已经将魔掌伸向在校学生。我们无从得知，失踪的少年是否已经遭到残害……”

　　短讯里的描述轻描淡写，但是一想到父母可能的反应，苦涩的滋味便会从舌根底部泛起。

　　无论哪一次，我都算不上一个孝顺的儿子。而且以后，只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