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老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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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没有向黑魔王说出所有的事实，实际上，我甚至没有说出我曾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而仅仅说出了我曾经经历过一遍这个世界上发生过的事情。
我的话半真半假，听起来虽然不可思议，但却无法轻易辩驳，因为没有人经历过。为了避免被逼迫着透露太多，我只说自己是死于战乱的无辜之人——如果卢修斯不打算出卖我的话，我与傲罗或者是食死徒的关系会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
我应该说幸好黑魔王不肯读取我的记忆，在他看来一个大脑封闭术大师绝不可能真正地将自己的思维袒露在人面前，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这段记忆肯定是虚假的成分居多。
虽说大脑封闭术多半在于精神上的控制，但是以目前这个魔杖的状态，我还真有些担心会在施法途中穿帮。
黑魔王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站在他这一方，至少上一次的他失败了。我的回答更简单，正是因为上一次失败了，这一次才更容易明白该避免的有哪些。
更何况我们都知道，跟在伟大的白巫师身后，永远都没有一步登天的机会。
我很难真正地知道这个回答是否能让我们喜怒无常的主人满意，然而至少他没有用一个阿瓦达索命来结束我们的谈话。
在德思礼家的几天都被我用来尝试编织这个谎言，然而谎言毕竟是谎言，当它缺失了太多重要的部分——比如西弗勒斯的背叛，比如哈利身上的魂片——幸好我可以用我并不知情这个理由来越过这些，只不过如此一来完整的故事需要稍作改动，比如黑魔王为什么一定要亲手杀死哈利，我只说我猜测那是由于曾经败于这个婴儿之手所带来的仇恨，至于西弗勒斯的间谍生涯——对此我根本不知情，没错，完全地不知情。
幸好黑魔王并不在乎他的下属是否有一沓魔法部认证的证书，所以我得以不用回到学校。时间紧迫，我可完全没有心情窝在图书馆探讨魔法史或者星相学。
我很清楚这一次没有人能够帮我，凤凰社这个组织说起来好像不怎么隐秘，但实际上早期甚至很少有人知晓，而且也不是随便地宣个誓表个忠心就能加入的。
作为一个常年跟斯莱特林的某人混在一起的少年，我没法让任何人相信我。除非我能拿到魂器——这个东西据我所知，只有邓布利多、黑魔王本人、雷古勒斯、还有后来的波特三人组知道它的重要性。
可是我拿不到，我办不到……我低垂着头缩在小旅馆的座椅里，摊开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知道我的手和以往一样洁净光滑，但挥之不去的幻象在咬噬着心底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
在我的眼中看来，仿佛有永远擦不净的粘腻鲜血覆在上面，它们之中的每一滴，名字都叫做罪恶。
如果是从前的我，哪怕突然间对魔法的控制力大涨，也绝对不会离开霍格沃茨。只要西弗勒斯和我的家人都安好，哪管外面的世界洪水滔天。
可是现在……即便是被傲罗办公室几个曾经的同僚用仇恨的目光凝视，即便是他们在口中对我说着最恶毒的诅咒，我也无法在心底涌起任何责怪他们的情绪。
重来一次的我并不在乎是不是被人误解，能够让他们活着已经是上苍对我最大的恩赐。
可是总有人要死，总有人要付出些什么——黑魔王不会需要一个安静、善良的下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其他人的死亡来替代。
无辜的人。
他们应该恨我，应该杀了我，可就是这样也洗脱不了我的罪孽。
我不想要任何人的宽恕。
几个街区之外的老房子里，我知道有一对已经开始变老的夫妻，他们的生活一定很压抑，时刻被孤独的情绪所包裹，而且被相识的老朋友们所不齿。
因为他们的儿子三年前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只身一人离开了学校，投奔了史上最冷血的黑巫师，黑暗世界中不可违抗的暴君。
这件事的发生给学校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人们纷纷反映不解，为什么一个从未涉世的少年会突然反出巫师界，而且学校的教授们没有一个人能得出合理的解释。
我知道这些压力终究会转移到那对老夫妻的身上——因为只有他们愿意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那个男孩绝不会一开始就是个坏种，他曾经善良得令他们骄傲。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在步行街上缓慢地行走着，步调缓慢得像一个将死之人在数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时日。
其实我心中的期待马上就要破土而出，我忍耐了三年之久，为了不给他们带来麻烦，始终不能以任何形式与他们见面。可即便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他也会想念生养了自己、还给了自己永远还不清的关怀的那两个人。
时隔已久，那栋老房子并没有被人监视着，我很容易地确认了这一点。因此我得以直接地走到台阶上，试图摁响门铃。
刚刚抬起手我就愣了一下，我明明有钥匙的，这是我家。
原来连我都忘了这一点。
我苦笑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从来没离过身的钥匙。不知为什么，我直觉地认为他们没有换过锁，我依然可以像几年前一样，随时回到属于我的那个家。
钥匙插进锁孔，完美的契合度，拨动时毫无阻塞的感觉，房门随之而开。
我很害怕，我不敢继续往里走，我最怕的就是他们对我说没关系，回来吧甜心，这对儿老夫妻一直等着你呢。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很无助。
其实我听得到屋内传来低微的响声，有拖底擦在地板上的声音，和中年女人压抑的咳嗽声。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老夫妻
，还差 